《哀家将来是太后(清穿)》甜儿乖乖

25、过年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
　　弘晖天真的目光竟令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面对弘晖的询问，四皇子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不说，我却不能不说。
　　我艰难地开口道：“小主子是不是看错了？”
　　德妃道：“弘晖乖，告诉皇祖母，你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话了？”
　　弘晖摇摇头，“孙儿什么都没听见。”
　　四福晋看看四皇子的脸色，得体地微笑，“额娘，别听弘晖乱说，小孩子或许是看错了呢，是不是，爷？”
　　“嗯。”四皇子道。
　　听见这一声“嗯”，我松了口气。
　　可尽管如此，我觉得在场的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进入十二月，天气冷的人不想出门，连温宪这个爱到处跑的人，也整天窝在屋子里抱着个暖炉不松手。
　　“今年可真冷，”温宪道，“这还没有下雪就冷成这样了，要是下雪还得了。”
　　“下雪也挺好的，”我说道，“下雪了咱们就能出门堆雪人，打雪仗，要是冷到结了冰，还能溜冰呢。”
　　“梅香，你瞧瞧，”温宪笑道，“素娴这丫头整天净想着怎么玩儿了。”
　　梅香道：“可不是嘛。”
　　我也笑，“奴婢不仅想着怎么玩儿的事，还想着过了年公主要跟舜安颜公子成亲的事呢。”
　　温宪把手边的枕头朝我砸过来，被我麻利的接住，“反了你了，都敢开主子的玩笑了，梅香，替本公主收拾她。”
　　“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说了。”我把枕头送还给温宪，笑着说。
　　“行了，本公主怪无聊的，你去请晴岚，晴芷她们过来吧，”温宪道，“上次你教的游戏不是需要很多人吗？你把她们也教会了，本公主就饶了你的罪过。”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除夕仿佛是眨眼见就到了。
　　这是我在清朝过的第一个新年，没有春晚，却比有春晚更有年味，除夕夜，大家围在一起守岁，半夜里还下起了鹅毛大雪，大家都兴奋地不得了。
　　大年初一，温宪和其他公主们一起去给康熙拜了年，康熙那里十多个成年的、未成年的皇子们都拖家带口的来了，三世同堂，康熙心情甚好，大手一挥，赏了所有在场的人。
　　如月今年是作为十三福晋第一次入宫拜年，德妃把请来的送子玉观音像赏给了她，意思当然是不言而喻，如月被闹了个大红脸，倒是十三连连说会多努力，我们一干人都笑弯了腰。
　　四皇子这次带进宫的，不仅有嫡福晋那拉氏和弘晖，还有侧福晋李氏和她的一双儿女。
　　四皇子被留在康熙处，那拉氏领着其他人到德妃处请安。
　　“年氏呢？”德妃道，“她也是侧福晋，过年也需得进宫请安才是，怎么没见她？”
　　“回额娘，”那拉氏道，“年氏身子微恙，怕惊扰了皇阿玛和额娘，四爷就没有让她随臣妾进宫。”
　　“哼，大过年的也不消停。”德妃道。
　　“咳……咳……”弘晖在德妃怀里不停地咳嗽，小脸有些发白。
　　“淑仪，晖儿怎么了？”德妃担心地说。
　　“回额娘的话，”那拉氏道，“昨晚上晖儿非要跟着守岁，今早上起的又早些，可能是没有休息好。”
　　“这大过年的，请太医也不合适，”德妃道，“你们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儿，别叫晖儿累着，回去你们要好生照顾着才是。”
　　“是，额娘。”
　　“安和，去把本宫的狐皮披肩拿来给晖儿穿，”德妃道，“外面冷，别叫他冻着了。”
　　弘晖乖巧地说：“孙儿谢过皇祖母，咳咳……”
　　“臣妾告退。”

　　我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
　　“四福晋留步。”我若不知道便罢了，可知道的事故意不说，我很难做到。
　　那拉氏见是我，淡淡地说：“什么事？”
　　“回四福晋，奴婢知道梨子与冰糖熬的水能生津止渴，化痰止咳，福晋不妨给弘晖小主子试试。”
　　我见那拉氏不说话，又补充道：“四福晋可以问问太医再试，而且梨水也不是药，不会坏了过年的规矩的。”
　　“倒是劳烦素娴姑娘费心了。”四福晋客气地说，“姑娘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
　　“奴婢恭送四福晋，李侧福晋，各位小主子。”

　　下午我不当值，大家要不去忙了，要不就是去玩儿了，宫女们住的小院子就我一个人，呆在屋里无聊极了，我便裹了厚厚的衣服到院子里踩雪。
　　昨天晚上下了厚厚的一层，我用脚踩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形状，踩得浑身发热，便寻了院子里的石凳，清掉上面的几积雪坐了上去，那触感让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好凉啊！
　　算了，还是不坐了，我看看空旷的院子，来堆个雪人陪我吧。我干脆从袖筒里掏出两只手，忙活半天，滚出两个雪球来。
　　我把两个稍大的雪球滚到一块，叠在一起，发现还差了五官，自言自语地说：“去厨房找小喜子要个胡萝卜吧。”
　　我一转身就看见四皇子站在院门口看着我，不知已经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了。

　　我此时已经不可能躲开他了，干脆也不躲了，我朝他走过去，道：“四贝勒吉祥，奴婢给您拜年了，愿主子福寿安康。”
　　“起来吧。”四皇子说，“你在做什么？”
　　“回四爷的话，奴婢在堆雪人呢。”
　　他越过我走进院子，“爷没看出来这两个圆球摞起在一起像个人。”
　　“现在是不像，等奴婢给它按上鼻子眼睛就像了。”
　　“那你按吧。”他坐在小院里请扫过积雪的石凳上，“爷看着。”
　　“那四爷等奴婢一下。”我边跑向小厨房边想，太阳又打西边出来了，这大过年的，四皇子竟有这闲情逸致来看我堆雪人，还有他刚才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他就不觉得石凳冻屁股吗？难不成他长了个铁屁股？
　　我从小喜子那里要了一根红萝卜，从大扫帚上撇下两条树杈，回去的路上又从花丛里捡了两颗差不多大小的黑色石子。

　　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四爷已经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冻的吧。看来不是铁屁股。这个认知让我觉得十分想笑，我生生的忍住了。
　　我把胡萝卜石子树杈都按上，“四爷您看，这下子它就像人了吧？”
　　四皇子指着雪人说：“他怎么没有嘴？”
　　“呃……为了防止它说话，奴婢怕它话太多，大过年的不想听它唠叨。”其实我只是不知道拿什么当嘴巴了。
　　“胡说，它哪儿会说话？”
　　“说不定呢，它现在不会说话是因为它没嘴巴。”
　　“歪理。”四爷伸过手捏捏我的脸蛋。
　　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自从如月的婚礼后，我们就没有这么亲密的相处过了。
　　我回过神，低着头道：“四爷进屋暖和暖和吧，奴婢给您泡些热茶。”
　　“不必了，”他拒绝道。
　　“是奴婢逾越了。”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与成年男子单独共处一室，也不怕人说闲话。”他说道，“你也不必泡茶了，爷今日来，只想问你一句话。”
　　“四爷请问吧。”
　　“你一直待爷比别人特别，不论是别人还是爷自己，都觉得你喜欢爷，可是，十三弟成亲时，爷说向皇阿玛要你，你却拒绝了。”他说道，“爷一直在想，到底是爷自己会错了意，还是你有其他爷不知道的原因？”
　　我紧抿嘴唇，“我……奴婢……”
　　“爷要听实话。”
　　我抬起头，看着他，“既然四爷问，那奴婢就说了，奴婢是喜欢四爷，奴婢所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我摇摇头，“而奴婢也知道，四爷您是不可能做到的。”
　　四爷皱着眉头似乎要说什么，我抢在他前头继续说道：“四爷可能觉得奴婢的想法很荒谬，可奴婢真的是这样想的。奴婢没有骗四爷，这就是四爷想知道的原因。”
　　四爷半晌没有说话，肯定被我超前卫的想法吓到了吧？我心里想，不论怎么样，反正我已经说出来了，不论结果如何，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明白了。”他突然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石桌子上，“收着吧。”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大步走出小院，离开了。

　　我回到屋子里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对翠玉耳环，鲜艳的碧绿色中还夹杂着丝丝血红。我对着铜镜带上它，仔细地看，它的颜色与我的镯子仿佛是一对似的。
　　我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眼下，四皇子肯定已经放弃向康熙要我的事了，我也许要等着到年龄被放出宫了，钮祜禄氏不能嫁给四皇子，我的穿越难道已经改变了历史？
　　那也不错，等出了宫，我就找李亦欢混，做一个富有的老姑娘就是我的人生目标。至于男人？哦！他不可能成为我一生唯一的追求，自由自在才是我这个新时代女性该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