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职员》眠九宿

12、chapter 12

　　“什……什么鬼？”胡怡然一脸茫然。

　　汤沛怡在那边解释：“lithromantic，性单恋，对某人产生感情却不希望得到回应，一旦得到回应，恋爱情节可能会随之消失。”

　　胡怡然琢磨了一下，好像在网上听到过这个词。
　　但她觉得她应该不是，她说：“可我并不害怕得到他感情的回应，只是担心……不能走到最后而已。”

　　因为她这句话，通话陷入一阵沉默，汤总大约在反思，她为什么会认识这么优柔寡断的女人。

　　胡怡然等了又等，刚想“喂”两声看汤总还在不在，汤总冰冷的声音就来了。
　　“瞻前顾后。”

　　教训的很有道理，胡怡然闭嘴听训。

　　“我问你，茶小天不跟你在一起，你跟他能走到最后吗？”
　　“都没在一起怎么走到最后？”

　　“那你没跟他在一起必然走不到最后，跟他在一起了走得到走不到，机会一半一半，你觉得哪个选择划算？”

　　“……”怎么这么有道理？
　　胡怡然眨了眨眼睛，忽然捕捉住脑中一丝清明。

　　“不对啊，没在一起，我没付出感情，在一起了我付出了感情。也就是说不在一起，我绝对不赔，在一起了有一半的机会赔啊。”

　　“……”汤沛怡再一次沉默，三秒后，“你当初怎么不学商科？”
　　“……我也觉得浪费了我的天赋。”

　　汤沛怡哼笑一声，话题一转：“你等会儿，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对方又没说一定会答应你。”

　　胡怡然望望天花板：“好像也是……”

　　汤沛怡噎了一下，叹口气：“说真的，你与其把宝贵的初恋浪费给没感情基础的相亲男，倒不如浪费给你觉得很不错的男神。”

　　“可是……”
　　“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不恋爱了？”

　　“那倒没有，还挺憧憬的。”
　　“那就去摊牌。”

　　“可是……”
　　“失恋了，姐的肩膀借你。”

　　“你又不在国内。”胡怡然委屈。
　　“你是不是活在上古世纪？姐要见你，不就十几个小时的事？”

　　胡怡然抿唇，好像还在挣扎。

　　汤总技痒了，打算抛弃她：“行了，就这样，我开游戏了。记得告白失败，三只纪梵希。”

　　“汤沛怡——”
　　胡怡然来不及谴责对方的薄情寡义，电话已经被挂断。

　　她举起手机，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瘪嘴重重地哼了一声。
　　举起的手放下，她望着天花板又发了会儿呆，才起身去洗漱睡觉。

　　一夜都是梦，缤纷复杂，醒了又全忘了梦见什么。
　　只是梦里的感觉很深刻，酸酸甜甜的，让她莫名其妙想到茶小天。

　　胡怡然端着杯咖啡，一边打哈欠一边等电梯。
　　第一趟电梯上去后，第二趟很快就要下来了。

　　茶小天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背着个电脑包走过来，站在她旁边。
　　他侧头看了眼她手里的咖啡，又看了看她一脸的倦容。

　　“昨晚没睡好吗？”
　　胡怡然看着电梯门上照出来的他，愣了一秒才回答：“还好。”

　　茶小天收回视线，看着电梯门：“中午可以睡一下，你需要抱枕吗？”

　　她又愣住，看着电梯门上映着的他，出了神。
　　还不等她回答，第二趟电梯也来了。

　　他们来不及继续这个话题，走进电梯，随后又进来两个路人。

　　胡怡然站在电梯数字键前，帮对面两个路人按了要去的楼层，忽然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很熟悉。
　　她一回身，立马跟茶小天的视线相撞，两个人都因这忽然的对视微微发怔。

　　茶小天率先回神，笑着问她：“怎么了？”

　　胡怡然说话有些结巴：“哦，我、我是想说，那天……呃……”
　　可是那天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她踌躇一下，挠腮讪笑：“没，也没什么……”

　　茶小天的笑容越发的深，在胡怡然转回身之前。
　　他将她的话补充完：“今天跟那天很像。”
　　四个人，他站在她后面，就是不知道等会儿电梯会不会忽然故障。

　　胡怡然又定住，愣了一秒，红脸点头，立马转回身。

　　随后是一程的无话，电梯停在他们公司楼层，出了电梯，两人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区。

　　胡怡然一坐下，方方就迫不及待地挨过来。

　　“老实交代，你跟茶小天怎么回事？”方方挑眉，一脸八卦。
　　“没什么，只不过他几天前搬到我家对门了。”

　　“门对门？！那你不告诉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胡怡然回头看她，怪笑，“除非你也看上茶小天了？”

　　“切，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是人太木纳了，跟他谈恋爱估计会闷死。何况跟华思雅抢人……”方方啧啧两声，“我还没那么想不开。”

　　胡怡然笑笑，开始整理办公桌。

　　其实她的办公桌也没什么可整理的，虽然她懒散，东西也喜欢乱放。但奇怪的是，每天早上来，她的办公桌都挺整洁干净的。

　　后来有一天，她来得早，才知道是清洁阿姨每天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会给她简单收拾一下。

　　“不对！我们该谈的是你跟茶小天怎么回事！”方方回了神。

　　“能有什么事？邻居这么回事啊。”胡怡然无奈地回头对方方笑，推推她手臂，“行了，赶紧去工作了。”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热爱工作。”方方一边嘟囔，一边不甘不愿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中午吃完了午饭，胡怡然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看见桌上的抱枕，忽然想起今早她来不及回答茶小天的问题。

　　他是不知道她办公桌上有抱枕才那么问的，还是知道却故意问的呢？
　　不是说他不太跟女同事搭话吗？那他对她的态度是不是比较特别些？
　　她到底是想多了，还是想少了？

　　胡怡然把脸埋进抱枕里，好纠结啊……

　　下午下班前，方方又蹭到胡怡然旁边八卦。

　　她悄声说：“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华思雅又跟茶小天在茶水间聊天了。”
　　胡怡然看她一眼，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心里却泛起一点不爽快。

　　“我还听人说，华思雅要对茶小天展开攻势了，好像约了周末一起吃饭。”
　　“……嗯。”胡怡然睫毛颤了一下又静下来。

　　“你没点反应？”
　　“你要我什么反应？”
　　“吃醋啊！”

　　“……”胡怡然噗呲一笑，看见电脑上时间到了，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方方拉住她：“你跟茶小天真没什么？你可别糊里糊涂错失真爱啊！”
　　胡怡然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白了她一眼又笑：“听你说得一身鸡皮疙瘩。”

　　她东西收拾得更快，不给方方接着胡说八道的机会，赶紧溜之大吉。
　　接下来的几天，胡怡然一直有意回避这类话题，有惊无险地到了星期天。

　　休假第一天，一大早，她妈妈就来把她从被子里挖起来，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比划着。
　　花了两个小时把她收拾得漂亮大方，然后又拉着她到了相约的酒店，开始鸿门宴。

　　胡怡然端正地坐着，愁眉苦脸，白皙的大腿被狠狠一拍，红印泛起，她吃痛地捂腿。

　　“妈……”她小声嘟囔。
　　“精神点！跟我们逼你的一样。”胡怡然妈妈笑不改色，声音很小，只够胡怡然听见。

　　“……”明明就是。
　　可胡怡然敢怒不敢言，只能强颜欢笑面对对面的俊朗男士。

　　长得其实不错，谈吐也很大方，条件是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遗憾的是他们见面的场合太尴尬，而且她也有喜欢的人了。

　　晚饭进行到一半，说话最多是对面的男士和她妈，她和她爸都仿佛是陪衬。

　　中途胡怡然说了句去洗手间，暂时离席。
　　走向洗手间的途中，她还听见她妈和对方的对话。

　　她妈说：“她就是害羞，你别介意。”
　　对方说：“我觉得挺好的，安静大方，怡然不管气质还是外貌都很好。”

　　她妈笑着：“你们投缘就最好了，不如吃了饭你们去看场电影？怡然平时挺喜欢跟朋友去电影院。”

　　胡怡然腹诽，才怪，她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去电影院，享受那种安静的旁观者体验。
　　再走了两步，她已经听不见她妈和对方说什么了。

　　洗手间的洗手池在男卫和女卫之间，漂亮的大理石台面，流畅的设计感。
　　胡怡然从女卫出来，站在洗手池前慢吞吞地洗手，还没抬头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怡然？”茶小天的声音，上翘的尾音，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惊喜。
　　胡怡然一抬头，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仓皇间问得有些不礼貌，可茶小天却还是浅笑。
　　“跟朋友来吃饭。”

　　“朋友？”
　　“嗯，茂泽，还有华思雅。”他想起她不认识茂泽，又笑着补充，“茂泽就是Evil的老板，你们昨天去的酒吧。”

　　“……哦。”胡怡然迟钝地应。
　　他们洗完了手，擦干，一并走出洗手间。

　　路上茶小天问她：“你一个人？”
　　胡怡然摇头，讪笑着诚实作答：“……跟爸妈，变相相亲。”

　　“那……相亲对象满意吗？”
　　“不能说满意不满意，对方挺好的，可是总觉得没感觉。”她瘪瘪嘴。

　　茶小天“嗯”了一声，两人一阵无话，离开洗手间已经十多步了。

　　他忽然又问：“那……不如考虑一下我？”

　　胡怡然反射弧有点长，又走了两步，才忽然停下，吃惊地抬头看他。
　　茶小天也跟着停下，微微侧身，朝向她，面若敷粉，丹凤眼笑得美丽多情。

　　他望着她眼睛，又问一遍：“相亲对象不满意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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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茶小天：我长得好看，身材也棒，做饭好吃又能暖床，会打碟懂程序，除了生孩子基本什么都会。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胡怡然：……那……那我勉强答应你吧。
汤沛怡：别装了，你也喜欢别人很久了。
胡怡然：三只纪梵希！
汤沛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