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春之君》未来将至

68、九、追逐

　　天色渐暗，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除了不知要往何处去的车马之外，只剩下匆匆忙忙的行人卷起满地的风尘，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呛了早纪一脸。

　　生无可恋地看向前边总是能够恰到好处躲开飞扬的尘土的晴明，早纪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用灵力感应——他身上可没有晴明大人那么丰沛的灵力，经不住这么消耗。

　　“怎么了？早纪？”前面的晴明笑语吟吟回过头，看着早纪面露苦色，微微一笑：“如果早纪不介意，大可以扯着在下的袖子，在下会尽量带着你躲过去的。”

　　“呃，还是算了吧……”

　　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早纪这话说的却是诚心诚意，他现在一身灰土，也不好意思去牵晴明大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失败的计划通·晴明：“……”

　　穿着平常的两人穿过京都的街道，向着藤原宅邸走去，然而，令人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停在巷口处一堵看起来颇有年头，年久失修的高墙前，不约而同傻了眼。

　　早纪先反应了过来，向着周围四下看了看，喃喃着皱紧了眉头。

　　“原本明明应该是道路的地方，为什么会竖起一堵墙，而且这周围……”

　　天色将暗，晚霞铺满了天际。晴明忽然低声喊道：“不好。”

　　早纪猛地反应过来，黄昏时分，正值逢魔时刻。

　　“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早纪低声埋怨了自己一句，一把扯过晴明，两人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高墙在黄昏之色下逐渐变得模糊，粗粝的墙面仿佛被光镀上了一层柔化的色彩，目光睽睽下，缓缓变化成了流淌的液体一般的不明物体。

　　“糟了，是妖怪。”

　　早纪低喃一声，左手于袖笼中微微一闪，袖口处隐隐现出一张符咒。

　　回头一看，晴明也早已摆出了架势。

　　晴明白玉一般，却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拍上早纪的肩，他低声说道。

　　“早纪，这并非是一般的妖怪，用上你的随身法器。”

　　早纪一怔，趁着这个空档，晴明却已经飞身出去。

　　和服宽大的衣袖下，早纪摸索到了一方冰冷的木质令牌，在触碰到令牌的一瞬间，从那仿佛一滩黑泥的妖怪中，猛然伸出一只白晃晃的手臂，纤细优美，完全不像是从这样的污浊怪物之中冒出。

　　他心中猛然一震。

　　“晴明大人！”

　　符咒发出的蓝色光芒将半边铺满了红色晚霞的天际映出隐隐的宝石蓝，那形状诡异的怪物被激怒了，雪白的臂膀收了回去，向外溢散的泥状物质也渐渐向内收拢，形状扭曲着，液体中扯出一道口子，从中发出低声的怒吼。

　　一道混合着强力妖气的飓风从晴明身边卷过，晴明轻松闪过，而这原本对早纪也不该是问题。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却令早纪失去了躲避的机会，一时只能看着含着紫色瘴气的风卷直直冲着面门而来。

　　冷汗滑下额角。
　　——躲不开了！

　　“早纪！”

　　晴明一脚刚刚踮上屋顶，落入眼中的便是早纪惨白的脸色，他瞳孔一缩，厉声一喝，就在树枝抖动的刹那间，又重新飞身了回去。

　　晴明一身月白色的和服，左手扶着早纪腰际，右手凌厉划出一道破开妖风的符咒，脚尖一点，又失去了踪影。

　　妖怪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早纪因为眩晕而双腿微微发抖，头埋在了晴明肩膀上，使劲喘了口气，又轻轻抬起头，落在房顶上后，便转回身，改由晴明搀扶着，立在檐角。

　　“晴明大人，多谢了……”他扫了一眼下面的妖物，皱紧了眉头。

　　“不过是被咒术加强过的怨灵。”

　　又一次扶着早纪轻松地闪过耳畔刮过的妖风，面若冠玉的大阴阳师含着清冷的笑意，忽然闪身将早纪掩在了身后。

　　刹那间，晴明出手了。

　　一连串动作完成在电光火石间，眨眼的功夫，他的左手已经闪出了早纪之前赠予的那串念珠，而右手袖口处先是划出一道符咒，后又闪出一把折扇。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一道闪着雷光的符咒当头劈下。

　　一切归于寂静。

　　最后一缕晚霞消失在天穹之上，随着符咒发出的蓝光同样消弭于无形，这条街又重归寂静。早纪站在屋檐上，还没来得及喘匀气，猛然注意到脚底处传来阵阵震动，急忙闪身跳下屋檐。

　　“早纪！”晴明赶忙上前两步，目光大致上下扫了两个来回，确定早纪并没有受伤，总算是放心下来，却见早纪转头盯着后面店铺，眉头紧锁。

　　顺着早纪的目光望去，晴明不由得目光一凛。

　　二人方才站在屋顶处的那家店铺，墙壁正在不断地崩塌。

　　早纪惊疑不定说道：“怎么回事？”

　　暮色之下，气氛有些凝重。

　　阵法被咒术破解之后，从那遁走的怪物身体散发出的紫色瘴气渐渐消散在晚霞的尽头，早纪的目光凝望着瘴气向着东北方向而去，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另一边，无心恋战，而是选择将那怪物放走的晴明却望向地面，眉间微蹙，上前两步走到之前应该是道路的地方，重新看向那面刚刚钻出怪物的墙壁。

　　他用手轻轻从上面扣了些砖上的红土，又放在手心里默默碾碎。

　　他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没有回头，而是用着平静又似乎刻意压抑着什么的声线低声说道。

　　“这些砌墙的砖是被人刻意做成有年代的样子，其实都是新砖，而且材质很特殊。”

　　“什么材质？”早纪轻声询问。

　　晴明抬起头来：“朱砂。”

　　“朱砂？”早纪瞪大了眼。

　　他上前两步，将同样有些僵硬的晴明的手不由分说牵起细细打量。

　　这一看不要紧，早纪的眼神也是一变：“可是朱砂不是最为辟邪，怎么会能有邪祟之物从朱砂之中钻出呢。”

　　晴明没有说话，右手丝毫没有挣扎的被早期紧攥着，望向早纪蓬松的发顶，眼神幽暗。

　　有微风拂过，随着落日余晖将尽，气温也渐渐转凉。

　　忽然，晴明感受到了从自己右手处传来的，少年动作的片刻的僵硬，之后，少年倏忽抬起头来，脸色微微发白。

　　“难道说…”

　　“嗯。”晴明缓缓点了点头，肯定了早纪心中不祥的预感：“那怪物恐怕是有人刻意用朱砂墙困在这里的…就是为了等我们来这里。”

　　“虽然刚刚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这说不通。”

　　早纪一贯如同春风一般温柔的眉眼少见地降下了温度，目光牢牢地锁定晴明：“晴明大人，你分析出变若水之中藏着的那道咒的成分也不过才一个时辰…而我们走这条路也是纯属偶然…”

　　晴明断然摇头：“不，这样的阵法绝对是有人故意布置在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刚刚那只怪物明明没有被我彻底消灭，但却并没有再做缠斗…反而有些像是在借着我最珍视之人试探我全部的实力…”

　　这次轮到晴明皱眉思索，他身边的早纪却是一愣。

　　他一边干巴巴地回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另一边脑海中飞速闪过晴明大人刚刚所说的话。

　　最珍视之人？是在说自己吗？好像也不可能是在说别人…但是为什么？

　　倒是可以解释为，在此时此地，没了有通天之能的式神，可以说两人真正可以信赖的人也只有彼此…

　　如果这样想，晴明大人说的也没错。

　　早纪强迫自己压下心中一丝慌乱的疑虑，表情很快释然。

　　他安慰道：“那就不用担心了，晴明大人方才那一式咒术，力道虽遒劲，但也只是情急之下的反应。”

　　晴明微微颔首，终于也露出微笑：“虽然咒力和天赋决定上限，但咒术之「形」方才是我等苦心孤诣之果…早纪果然聪慧，所言丝毫不差。”

　　天色已然要全黑了，早纪的目光攀上高墙，喃喃道：“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晴明大人，我们要换一条路吗？”

　　“当然，既然他们想方设法要阻止我们，我们更要早些赶过去。”

　　如同初冬的薄雪，晴明噙着清冷而有些危险的笑容，二话不说向前走去。

　　就在晴明下意识向后探出手，用着略微有些冰凉的手指末端触碰到早纪右手指尖的刹那，早纪却霎时仿佛被烫到一般，触电一样向后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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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试着捡起来…太久没写写了大半天只有一千多字，明天接着龟速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