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春之君》未来将至

51、12、作茧自缚

　　“早纪大人头发变长了呢。”

　　月夜下，妖狐与早纪并肩坐在长廊边上。妖狐一手撑地，一手不知从哪儿变出酒壶酒杯，就这么落拓不羁地对月独酌。

　　早纪双臂环膝，抱坐在长廊边上。

　　风吹起妖狐的头发，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晃到早纪眼前，早纪下意识松开了抱着膝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自从来到平安时代，早纪再没理过头发。来这里已经半月有余，早纪摸了摸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长及肩膀处的发梢，讪讪点了点头。

　　随着早纪原本紧紧环抱着双膝的手臂松开，他的膝盖下意识放松，腿也渐渐舒展开来，脚耷拉在半空，衬着月影，前后微微摇晃。

　　“早纪大人不问小生这次前去是去干什么的吗？”

　　旁边传来妖狐笑吟吟的声音。

　　“既然是晴明大人的吩咐，想必有正当的缘由吧。”

　　早纪原本凝望着夜空中繁星的眼神渐渐下移，落在了妖狐身上。

　　“不过既然妖狐你这么说了，看来其中还有些不得不说之事”

　　“早纪大人真是敏锐。”妖狐一如既往毫不脸红地夸赞早纪，复又说道：“在一同赶回来的路上，大天狗阁下已经和小生说起了早纪大人在这边所遇之事。”

　　“有什么发现吗？”早纪的双眉渐渐蹙起，目光也暗沉了下去。

　　“小生可否斗胆一问，早纪大人，听说您打算用信物来斩断加州清光阁下和藤原桃枝小姐之缘，敢问这信物究竟是何物？”

　　“……对了，这个我还没告诉大天狗阁下。”早纪恍然，赶忙说道：“是一颗灵珠，就是后日藤原桃枝小姐……”

　　妖狐偏过头，专注地凝睇着早纪，打断早纪，缓缓开口道：“……早纪大人，千年前，小生倾慕于桃枝小姐的美名，曾经夜访过未来的源赖光大人家的宅邸。”

　　原本悠闲的早纪猛的一呛，一时哭笑不得。

　　——千年前的妖狐究竟是有多色胆包天，居然惦记到了作为斩茨木童子之首级的源赖光的正妻头上……

　　妖狐说到这里，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说道：“那夜，小声偷偷潜入桃枝小姐的卧房……”

　　“妖狐，你真的不怕赖光君……对你不利？”听到卧房二字，早纪最终还是没忍住，满脸黑线问道。

　　妖狐挠了挠头，不知是装傻还是真憨地说道：“那个时候年纪轻，没想那么多……”

　　早纪一个眼神飞过来，里面分明映着四个大字：我、不、相、信！

　　“……那个，当时赖光大人和桃枝小姐新婚不久，但小生听说二人是分房睡。小生当时的确倾慕桃枝小姐的芳名，不过更多的是对于这件事的好奇……”

　　早纪双耳微微抖了抖，眼睛一闪。

　　虽然早纪平素对八卦并不热心，但这几日下来他和源赖光之间的确也熟悉了起来，一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竟然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是……真的吗？”

　　早纪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偏了偏脸，掩饰住心中泛起的第一次八卦的不好意思，目光飘移地问道。

　　妖狐也是有口难言，毕竟这事，说详细确定了，好像总觉得不太对，但说的模糊吧……说都说了。

　　妖狐忐忑地瞅了早纪一眼，看他没露出生气的样子，半颗心堪堪放回了肚，想了想，他也只能尽力如实禀告。

　　“如果小生所见非虚，当时卧房内……的确是只有一人的床褥。”

　　早纪猛然回过头来，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

　　妖狐脸色青紫，额上渗出两滴汗，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

　　早纪这才觉出气氛的尴尬，眨了眨眼，面上现出淡淡的绯红，掩耳盗铃一般故作镇定说道：“……这、这样啊。那个……嗯，我的意思是，你原本想说什么？”

　　这句话虽然生硬，但也成功地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妖狐一方面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又有些懊恼而忐忑，觉着自己这事让早纪知道着实是不太光彩，自己又何必说出来，回答就在这心底翻覆之间冲出了口。

　　“这次晴明大人让小生外出寻访的，正是一颗灵珠。”

　　话一出口，场面忽然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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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阴阳术中，想要斩断「缘」，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将两人缔缘不可缺少的「信物」抽离，「缘」也会随之殒灭。

　　第二种，则是利用「咒」，通过向缘的一方施以分离缘为目标的咒，如果咒的力量足够坚韧，就能够切断原本的缘。

　　对于藤原桃枝，一旦她得到灵珠，身体内蕴藉的灵力便足以抵抗早纪能够施下的咒，由此第二种方式定然是行不通的，只能通过抽离信物的方式来达到斩断缘的目的。

　　然而，既然这信物能够称作足以决定两人「缘」之存亡的信物，就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抽离。

　　因缘的惯性会不断驱使这件信物回到它原本的轨迹，即使早纪一时改变了它，将珠子暂时拿到手中，但只要这灵珠本身依然存在，缘原本附带的巨大咒力依然会催动它返回原本的命运轨迹。

　　想要一劳永逸，唯有一个办法。

　　——摧毁灵珠。

　　早纪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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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晴明大人正在寻找的那颗灵珠，正是……”

　　“小生只是记得闯入桃枝小姐家中那日夜晚，正是月圆之夜、月圆之夜正是小生灵力最为充沛，灵视最强，难以控制的夜晚。小生当时隐隐约约看到桃枝小姐腹部有极强的灵力聚合，由此有了些猜测……加之这次晴明大人让小生去须磨所寻正是一颗灵珠，小生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您说一声。但两者究竟是不是同一物，小生也不敢妄下论断。”

　　妖狐颔首而道，清风轻巧越过耳畔。

　　“这样吗……”早纪略微沉吟了一阵，目光凌厉了些。

　　“如果两者是同一物，后日便是桃枝小姐的诞辰，那这灵珠现在一定已经被秘密带到了平安京。妖狐你已经帮晴明大人寻访这颗珠子一段时日了，对情况也比较熟悉，接下来几日可能还是要麻烦你，继续在平安京内搜寻了。”

　　“诶——小生好不容易悠闲下来，本来想多在早纪大人这里待一阵的！”

　　妖狐毛茸茸的狐耳朵都沮丧地耷拉了下去，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再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让早纪内心又不由得一阵动摇。

　　“辛、辛苦你了。”

　　对可爱攻势向来没什么抵御能力的早纪，顿时不安起来。

　　“作为交换，早纪大人可以给小生一个礼物吗？”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妖狐一看到早纪局促低下头的样子，脸上原本就是堆出来的假哭立刻一扫而空。早纪还低着头，没看到妖狐脸上已经浮现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什么啊？”

　　“早纪大人先闭上眼睛。”

　　“嗯？”觉出有些不对劲的早纪警惕地缓缓抬起头来，妖狐立刻又是一个变脸，又变回了水盈盈的大眼睛和楚楚可怜的神色。

　　“呃……”早纪再一次慌忙低下头，妖狐露出这种小动物一样的表情，他没办法只能心软。

　　好吧，早纪自我安慰地想到，总归，这次听起来不像是穿女装的要求。

　　情况总不至于更坏……

　　“早纪大人先闭上眼睛。”妖狐暗地里露出得意的笑容和他此时的语气十分不符。

　　早纪轻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在清风的呵护下跳跃盘旋的夜樱卷着妖狐周身残存的酒气，涌入早纪的鼻间。

　　嗅到的是清冽微冷的气息，呵在耳边的气却是温热潮湿。

　　“如果是早纪大人的愿望，小生一定会尽力达成。”

　　脸颊上和双眼前传来微凉的触感，轮廓依稀感觉是手指的形状。

　　早纪的脸被对方轻柔而珍惜地捧在手中，从正前方传来缱绻轻柔，恍若梦境一样温暖的低声慢语。

　　“如果是您的愿望的话……”

　　语毕，妖狐轻轻闭上眼睛，睫羽微闪，俯身而下，面容向前凑去。

　　原本应该落在唇上的，温柔的吻，却被一道不合时宜的阴沉声音打断。

　　“啧，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玩这种游戏？本大爷都亲自来了，好歹也要给点诚意吧，小阴阳师。”

　　妖狐一颤，手一松，转身欲逃。

　　还没来得及逃之夭夭，妖狐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领被牢牢扯住，其力道之强劲，宛若修罗。

　　“妖狐，我应该和你说过，没有第二次了。”

　　另一道冷冷的声音。

　　“大天狗阁下？”

　　早纪惊讶地脱口而出，没了妖狐的手遮挡，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就在睁开眼睛的同时，早纪的耳边传来一声惨叫。

　　“嗷——！”

　　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在早纪愕然的目光下，一向风雅无比、绵软慵懒的妖狐被看似纤细、面无表情的大天狗云淡风轻地拽离地面，接着，大天狗毫不留情地将受惊之下恢复了原形，缩成一团的白色毛球朝后方扔去。

　　“不好意思，早纪大人，受惊了。”

　　大天狗恭敬地说道，冰蓝的瞳孔映照出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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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妖狐作死了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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