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春之君》未来将至

23、叁·骨女（1）

　　第二日下午酉时，源博雅如约来到了安倍晴明的宅邸。

　　晴明随意穿着平常出门的狩衣，不得不说在源博雅郑重的公卿朝服之下，此等装束显得有些不太得体。

　　然而却并未有人对此说些什么，不论是身着华服的博雅，或是路上相遇的各路官吏，似乎都不以此为意。

　　似乎所有人都默许了晴明的这一行为。

　　不得不说，他就有这样超然雍容的魅力，让公卿和天皇都能够纵容且器重。

　　虽然有关个人魅力，但这未尝不是绝世的才能。

　　不时掀开牛车厢内小窗上轻掩着的帘子，早纪好奇地看着外面路上来来往往的牛车，但他不敢显得太过明显。毕竟自己初来乍到，又是安倍晴明的客人，若是被人发现，想必会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心。

　　而这，说不定会给收留自己的晴明带来麻烦。

　　每架牛车上的装饰各不相同，而且牛车身边侍候的仆从也穿着不同的衣服。

　　其中，唯有晴明的所乘牛车十分特殊，在它周围并没什么侍候的仆从。

　　其实，甚至连驾车的人都没有。

　　但这辆牛车，从未出过差错。

　　这牛走得极慢，在路上走走停停，有好几次早纪都看到后面有公卿家的牛车马上就要撞上来，然而晴明却微笑着握住他的左手，表示没有关系。

　　当然，事情的发展的确如晴明所言，这头拉车的黑牛虽然走得慢，但每次其他公卿家，不管行驶得有多快的牛车马上就要撞上来的时候，它却又不紧不慢地走了起来，而且还堪堪能保证两辆车绝不相撞。

　　更让早纪觉得神奇的是，就这样走走停停，这辆牛车居然还能够跟得上前方一直勤勤恳恳埋头赶路的源博雅家的牛车，这几乎让人怀疑晴明是不是偷偷施了什么法术。

　　晴明仿佛看出了早纪眼中的惊讶，只是以扇掩面，但笑不言。

　　最后，晴明和博雅的牛车竟然同时抵达了平唐门。

　　晴明细心地先下了车，早纪笨拙地牵着晴明的手也踉踉跄跄地好不容易下来。

　　早已经下了牛车站在地面等候二人的博雅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戏谑道：“晴明，你这贵客可能是从天上来的吧。”

　　言下之意，长这么大，下牛车的行为都如此生疏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晴明闻言清然一笑，用着不知是调侃还是认真的语调说道：“也许真的是呢。”

　　向来分不清晴明玩笑话和真话的博雅闻言差点信以为真，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真的是真的吗？”

　　“是啊，今天我检查了一下我家院子外墙的结界，完好无损。这么看来，贵客一定是从天而降。”

　　“真的吗？”被晴明的话引起了兴趣的博雅转过头询问一边的早纪。

　　刚刚从晴明宅出发的时候，博雅惊讶于晴明居然要带着早纪一同去面见陛下，然而他满腹的疑虑只被晴明轻飘飘几句话便憋回了腹内。

　　“他是说不定能够带来改变的人，虽然我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事已至此，不如放手一搏。”

　　的确，事情已经到了晴明所说的这种情况，博雅也只能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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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对于博雅“客人从哪儿来”这一疑问，此时身着与安倍晴明类似的狩衣的早纪默然。

　　当时被狐之助从屋内带出的时候，他的确感觉到身上传来失重一般，让人四肢舒绵的漂浮感。

　　也许，自己是真的从天上落到晴明大人的宅院之内也说不定。

　　看早纪不说话，博雅瞪圆了眼睛：“真的吗？”

　　“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既然晴明大人说是，那就很有可能是了。”

　　“从天上来啊，你是天上的仙人吗？因为遭遇天劫所以落到了地上？”

　　“不，在下只是一介凡人。”

　　感觉自己快要说不下去马上就要暴露的早纪不由得细汗涔涔。

　　“说来，博雅还不知道客人的名字吧？”

　　站在一边的晴明此时忽然插话而道。

　　“的确。”今天，耿直的源博雅依然被自己狡猾的好友安倍晴明顺利拐跑了思路：“请问客人名讳？”

　　“在下名为林原早纪。”松了一口气的早纪赶忙回答道。

　　“奇怪，明明记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来的，名字却还记得吗……”博雅皱起了眉。

　　这次，还没等早纪回答，一边的晴明便接过话去：“很少有人会忘记代表自己本身的咒吧。博雅，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名字就是最短的咒。至于之前所处之地，是附着于之上的其他的咒……所以，忘记之前所处的地方而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也无可厚非。”

　　博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着带路的宫廷女官一同越过龙泉庭的板桥上时，博雅才仿佛回过味来，忽然低声说道：“晴明，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你现在老是动不动就会牵涉到咒。”

　　“牵涉到咒不好吗？”晴明忽然展开蝙蝠扇，半掩着面容，仿佛噙着笑意悠然反问道。

　　“……不是说不好……”

　　博雅的话还没说完，从前面忽然传来宫廷女官温柔谦然的声音。

　　“大人们，清凉殿到了，忠平大人才走，陛下召您们……三位进去。”

　　最后，女官好奇地打量了一眼从来没有在宫中见过的早纪，方才离开。

　　晴明和博雅二人对视一眼，心下明白这是朱雀帝专门让他们避开藤原忠平，看来今天这趟御所之行，也许会有收获。

　　三人沉默着踏入清凉殿，博雅走在最前面，早纪不动声色跟在晴明身后。

　　“……早纪，不必害怕，你不需要专门做些什么，只要随着我和博雅一同行动便是。”

　　看出面前少年神色之间掩饰不住的紧张，晴明不由得出声安抚道。

　　被忽然唤到名字的早纪身形一僵，许久，缓缓点了点头。

　　清凉殿是天皇的日常起居之处，此时朱雀帝奄奄躺在大殿屏风后的床榻之上，听到屏风这边传来的脚步声，出声问道：“是晴明吗？”

　　早纪感到有些意外，这是一位年轻男子的声音。只是和心中所想的形象有些不同，并没有多少威严，反而是清脆中带着几分愁弱。

　　晴明将手中蝙蝠扇一收，礼数周全地正色鞠躬，恭敬说道：“是的，陛下。”

　　“你按照我所说的做了吗？”

　　“全部按照您的吩咐，只是……”

　　晴明云里雾里地和朱雀帝语焉不详地交谈着，任凭一边的早纪和博雅一头雾水。但此时此地，纵是二人心中的好奇心快要破腹而出，也只能强忍。

　　“……骨灰还是没有找到吗？”

　　那边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了。

　　“那位不知名的殿下的骨灰已经找到了，只是，陛下，臣下希望您能多多关注下身体健康。如果您不想病得更加严重的话，请停止和那位不知名的小姐相见吧。”

　　屏风那边传来一阵沉默。

　　“行了，知道了，晴明，你先退下吧。”

　　听出了朱雀帝声音中冷淡的拒绝，晴明身子一顿，又是一个鞠躬。

　　“臣下知道了。”

　　声音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感情。

　　之后是几声隐隐的咳嗽声，就在晴明转身欲走的时候，从屏风后面又传来了声音。

　　“对了，晴明，那位在博雅旁边的人是谁啊？”

　　“……回陛下，是臣新收的弟子。”

　　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的晴明对答如流，就仿佛真的是这般一样。

　　老实人博雅已经不忍地转过了视线。

　　“是吗？晴明你居然也会收弟子，这真是让我始料未及。”朱雀帝的声音噙着笑意：“我还以为你只会让那些式神伴随左右呢。博雅已经是一个意外了，我倒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另一个意外出现。”

　　“贺茂大人将在下收为弟子的时候，在下便下定决心要将这阴阳之术流传下去。”

　　晴明作揖而道。

　　“是吗？……晴明座下的弟子，请过这边来一下。”

　　早纪看了晴明一眼，在收到晴明传回来的视线之后，他深吸了口气，迈出脚步，一步一顿、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屏风。

　　病榻上的男子看起来甚至比晴明还要小一些，面容清秀，身形瘦弱，面容含笑但难掩病态，一头长发被草草束起，在看到早纪的一瞬间，忽然挑了挑眉。

　　“这位公子我倒是从未见过，不过，既然是晴明你挑中的，想必在阴阳术方面定然颇有造诣。很好……嗯，你的名字是……？”

　　“林原早纪。”

　　早纪不动声色地回道。

　　问完了这些话，朱雀帝忽然又咳出了声，这次不再像之前那样，应当是压抑不住了，咳得胸腔里都发出回音。

　　虽然朱雀帝掩饰的很好，但早纪仍然看出对方吞咽的动作。

　　再开口，齿上隐隐沾染了红色。

　　“好了，早纪是吧，以后随着晴明学习阴阳道要用心，虽然他年纪不大，但能力还是可以的。”

　　这句话带着调侃，完全没有什么身为天皇的架子。可以看出，安倍晴明的确深得朱雀帝器重。

　　早纪赶忙低下头去。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垂下，落在了朱雀帝搭在被褥之上的手上。

　　仿佛是戒指一样的环状物体套在左手的食指之上。

　　早纪微微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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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打卡第九天#
剧情向过渡章
平安京篇其实就是，早纪跟随晴明各种穿梭在平安京（顺便培养感情）
这个故事有关骨女
下个故事……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大明湖畔的酒吞大爷吗？
以及，前世今生CP已经快人气爆炸了，作者感觉大天狗也得赶紧上线了。
最后，说来说去，保持日更才是硬道理（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