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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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愿意。芈初盘坐在床上，如是想。
咬咬牙，从腰间摸出一部粉色手机，按下了开机键。熟悉的孩童笑声在屋内突兀地响起，芈初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忙将声音关掉。
手机的桌面壁纸是一朵蓝色的鸢尾花，芈初已许久没有见到了。下意识想要打开相簿，却在指尖将要触及的刹那撤回。她打开□□，发现所有人的头像都是灰色，唯独昵称是白衣神君的那位还在。
他的头像是一道白衣飘飘的背影。芈初认出这就是死老头，忍不住笑了笑，以为他实在骚气。想要点开大图看得更仔细些，却被死老头发过来的消息镇住。
“过去了一个月，终于想起来找为师了吗！！！！！！！！！”
芈初嘴角一抽，打字道：“你怎么发那么多感叹号。”想起两处世界的时间并不相同，粗略算了算，补道，“神界不是才过了一日嘛。”
不过吐槽一句，回应她的却是满屏的感叹号。
芈初有事相求，便只打了一串省略号，没有再出言相讽。
“你可遇见了仲行？”死老头开始正经了，芈初无意识地将身体坐直。
“遇见了。”
死老头似乎舒了一口气，发给了她一朵玫瑰花。
芈初摸了摸下巴，试探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他在何处，不在姜府应该也可以吧。”
“不行。”
看见回答，芈初倒不觉得意外，只发了一个问号给他。
想是觉得打字麻烦，老头开始发起了语音。
“唯有人或者人创造的东西才能进入十二楼的地界，为师不过占着往生之术的些许便利，使神识能穿过十二楼的结界，从而辨认出谁身上带有往生之术的印记，至于是谁施术，施术时所选用的印信又是什么，为师都一无所知。”
往生之术乃人界之术法，其起源种种已不可考，只知确有其术。芈初曾询问老头他如何会习得此术，老头起先还会装模作样地岔开这个话题，后来便直接说他忘记了。是以如今芈初只知术法的作用之一是可以让人在练成时见到最想见的已死之人，至于能够见多久，见了之后又如何则统统不知。
“我的术法也算小有所成，且眼下正处于十二楼地界之中，为何我就感受不到仲行身上的印记？”
死老头发来一个嘲讽的表情。
“往生之术共有十二层，你不过领悟了一点皮毛，连第一层的边都尚未摸到。”顿了顿，发了三个微笑，“还敢说自己小有所成。”
芈初温柔地回以十二个微笑。
“用术法模拟人界的信号实在不易，”死老头叮嘱道，“如今环境安稳，倒无大碍，一旦楼内波澜丛生，寻你便会有些困难。不过也不要担心，凡事先留言，为师会尽快回复的。”
都出事了，留言还能有用吗？回复可以用来当饭吃吗？！芈初很是生气，直接发了语音：“我进来时你可没说会有什么‘波澜’！”明明只要找到印信即可。
“可当时你已经接受了东君的允诺。”老头子不紧不慢道，“你想要学魔界的法术，除了他没人能够教你。”
芈初一心想要进入无拘无束又无人敢惹的魔界生活，若无法术傍身，她在一群魔头面前唯有任其宰割。
“可是风险这么大。”芈初不满道，“万一中途出事怎么办？”
“躲起来呀。”老头子笑眯眯道，“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
“不行！”芈初连发三个怒吼的表情包，“这样我太亏了！”
老头子突然发了一个嘤嘤嘤的表情，芈初一阵恶寒。
“好不容易将你一把屎一把尿地从十四岁养到十八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不尊称为师也就算了，竟然还觉得为师亏待了你，呜呜呜，为师不甘心！”
芈初震惊于他的下限，一时竟然无话。
“别忘了你的名字可是为师取的！”老头子哼哼道，“虽然你在不同的世界会有不同的姓。”
这件事芈初不愿提，连着发了几张熊猫人的表情包过去。
“你还没告诉过我，你怎么会有手机，表情包又怎么用得那么溜。”人界被毁那日，芈初的手机在她身上，所以冥王连带着手机一并救了下来。但手机之前一直被老头子保管，直到芈初快进十二楼时才还给了她。
老头子答不对题：“为师将手机改良过，只要有光便可充电。”紧接着发了一张“快夸我”的表情。
芈初懒得理他。
“对了，”老头子想起什么，“有人发现你是女人吗？”
“没有。”在人界时，芈初就有些营养不良，后来藏在魔界，几乎没有人可以吃的东西，只有凑合着活。是以她虽十八岁，个头却仍像十五岁，身体更是没怎么发育，甚至连初潮都未来。
“冥王殿下来了，你要和他说话吗？”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芈初连忙打字道：“有人来了。”然后立刻退出关机，复将手机藏好。
*
“是凤初那臭丫头？”冥王走到白衣神君面前，眼睛一眯。
神君笑了笑：“除了她还能有谁。”
冥王默了默，难得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凤鸣君，恕我直言，你瞒不了她太久，一旦她找到第一座楼的印信，看到了往生之术的施用过程——”
“走一步看一步吧。”凤鸣淡淡道，“总归还有东君。”
“你难道真要如她所愿？”冥王皱着眉，“可她终究是人。”
“你我一鬼一神，不也在这魔界待得尚好。”只要冥王不死，冥界便不会消失，神界的注意虽被妖界牵动，但如此大事，总会被察觉，是以白衣神君和冥王便接受了东君的庇护，暂居魔界。
“你愈发老了。”冥王看着他鬓角的白发，眉心轻蹙。
神会死，却不会老。
“往生之术你修到了第几层？”
凤鸣慢吞吞道：“第九。”想到什么，摇头笑道，“真的要变成老头子了呀。”说着拿起手机，点开音乐，放了一首《凤求凰》。
*
不过进宫一趟，姜子便被升为了大司寇，负责齐鲁会盟一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姜子眼下应当很好说话吧。芈初寻思片刻，便辞了冉犁，准备去找姜子。
冉犁叫住了他，脸色微红：“子春你，你每日随我，我一道，早，早起吧。”伯牛本就不善言辞，一紧张更容易结巴，“不要在，在白日睡，睡觉。”
若再昼寝，只怕会真的被赶出去。芈初笑着行了一礼：“那就有劳伯牛兄了。”
冉犁见他并无不满，心下松了口气，亦回了一礼。
前往议事厅的路上，芈初遇见了不少同门，因确定将在姜府停留一段时日，便不敢再像之前一般马马虎虎，逢人便恭敬有礼，将尾巴夹得紧紧。
旁人神色虽然古怪，却也未发奚落之语，尚算平常地答了他的礼。
这般在路上耽搁，到了议事厅后，诸人恰好已陆续出来。端木辞一见他，立刻笑道：“眼下还未落日，子春怎会来？”
他身边的闵阙掩唇低咳了几声。
“子亏兄真是无趣。”端木辞抱怨道，“辞不过玩笑几句。”
芈初面色不改：“不知夫子可在？”
端木辞眉梢一挑：“子春去，恐就不在了。”
闵阙无奈地看了端木辞一眼，隐含责备。
端木辞却是无所谓的模样，虚虚应了芈初的礼后便径直离去，独留下闵阙一人向芈初赔礼。
“子献向来如此，并无恶意，还望子春勿怪。”
“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芈初作出一副谦恭模样，“何况子献兄所言甚是。”
闵阙有些惊喜：“子春竟有如此想法。”
芈初正欲说话，便听有人横插一言，语气不佳：“他惯会装模作样，子亏莫要理他。”
“子涂兄言重了。”闵阙眼中又生无奈，“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仲行走至芈初面前，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他，沉吟道：“确有几分改过的模样。”至少仪礼得当。
仲行乃众弟子中最年长的一位，只小夫子九岁，正近而立之年。虽比夫子矮上两三寸，却因常年练武，体态很是魁梧。
芈初立在他面前，当真若一株豆芽菜。
记起芈初曾说仲行吓人，颜晖不由一哂：“子涂兄，子春是来寻夫子的。”
芈初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若非情势所迫，她才不要待在这种长得像熊一样的男人身边。唔，如果是颜晖就好了，芈初不由想，虽然算不上俊俏，但至少长身鹤立，最关键的是性情不错。
正胡乱想着，耳畔传来自己的名字。
掩饰住茫然，芈初望向颜晖。
他朝他温和一笑：“子涂兄欲让我等随子春一道去见夫子，不知子春可愿？”
仲行果然喜欢看她笑话。芈初心内嗤笑，面上却是不胜惶恐的欣喜：“能得三位兄长陪伴自是最好……真是劳烦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前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