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凶萌妖的倔强》墨絮非荼

4、蹭点凉气

　　“别激动狐兄……”

　　萧怀玉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石星近了身，毕竟他的速度一向不俗，萧怀玉尴尬的露出笑容诱哄：“狐兄，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对不对？”

　　当然要好好说，不能上来就冤枉我。石星很苦恼，他拿起萧怀玉的胳膊看看，又放下，眼光冲着萧怀玉来回梭巡，仿佛是看着一块肥肉不知从哪下口。

　　警惕的盯住石星的眸子，萧怀玉跟着他的目光走，语气恳切：“狐兄，我天天吃不饱饭，哪都不肥，真的真的，你看看，我瘦骨嶙峋的。”

　　说罢一把撩起衣袖，露出男性坚韧的手臂，血管隐在皮肤下轻轻跳动，萧怀玉笃定的朝石星点头，看到了吧？快放弃快放弃。

　　肯定的点了头，石星似乎认同这个说法，再次拿起他的手臂，更进一步的把衣袖往上撩了撩，眼光顺着手腕，看准了胳膊肘的内侧，那块已经被鞭打的红肿，健康的肤色下面隐隐透出青色的筋脉。

　　怎么感觉不对呢。萧怀玉疑惑的看向石星的眸子，正见他目光热切的锁在自己的皮肉上，而且似乎要俯下身子，萧怀玉忙要抽回小臂，说话利索的蹦跶的极快：“狐兄你不是不喝血不吃肉的吗？”

　　石星毫不停留，用力拉直萧怀玉的手臂，一下凑上去。萧怀玉在侧面突然看到石星张开了嘴巴，好奇心一上来，忘记了挣扎。

　　可是石星根本没有给萧怀玉看清的机会，牙齿贴上发热的嫩肉便猛然闭合，噗嗤的入肉声响在耳边，萧怀玉根本来不及反应，疼痛已经在脑中炸开，一个激灵弯曲手臂，立马感觉肉中牙齿深了一层，手肘内侧还夹住了一张软软的脸庞。

　　“啊——”

　　萧怀玉立马腾出另一只手飞速的钳住石星的下巴，委屈的眸中冒泪：“你放嘴，我可是受着伤的。”

　　话音刚落，一个清冽的声音充满委屈回响在耳边，可怜巴巴的：“我没有多喝，我只喝了你买给我的那一小罐果酒，我后来去那里只闻了酒香，给你搬去的又是酒糟，所以你给出去的大银锭还是我们的，我才没有偷呢！”

　　解释起来话非常多，在地上画字太慢了，而且石星很着急。

　　石星咬着他的肉，浅瞳熠熠。萧怀玉狠狠咽口唾沫，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刚才这家伙还含着自己的血肉，没能张口。也就是说，声音并不是回荡在空气中，而是在他的脑中徘徊？

　　可是，管他哪里响的，肉疼啊！瞅了眼胳膊，萧怀玉饱含泪水，示好的放开钳制住石星下巴的手：“没喝就没喝吧，你至于挑这么好的地方咬吗？不要这么激动，我是个血肉之躯啊！”

　　下面可是鞭伤！你这是伤上伤，疼的又不是你。

　　牙齿一动，石星眨眼睛，声音再次回荡在脑中，小小窃喜的声音还含着害羞：“这块肉看起来很温热，咬起来应该很舒服。”

　　都肿起来了可不是热乎嘛。艰难的咽口唾沫，萧怀玉无力反驳，只能强笑着诱哄：“咱们先保持好距离再交谈好吗？”

　　“我没有多喝，不用另外掏银两，是这么计算的吧？”石星执拗的继续问。

　　是自己错了，萧怀玉热泪盈眶，笑的好似朝阳一般温暖：“没错，是这么算的。好，你没偷，先把牙拔出来吧。我疼！”

　　敷衍的太刻意，石星蹙眉：“你不想听我说话吗？我只有这样，才能说话的，不然我说出来的声音，会传的很远很远找不到。”

　　没关系没关系，萧怀玉泪花闪闪：“我觉得咱们写字交流挺好的。”他真挚的眼光充满希冀。

　　石星兽耳摇摇，眼睛耷拉下来，用脑袋挡住萧怀玉的目光，抽出尖牙。

　　萧怀玉老泪纵横，拔回自己的胳膊。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宋海尘那个混蛋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小跟班也欺负自己。

　　胳膊肘内侧留下了兽牙的痕迹和凹槽，居然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仿佛治愈了一部分。

　　然而在牙齿拔出的瞬间迸溅出的血已经顺着手臂弧度，流到了手腕。

　　我的血啊，都是一点一点养出来的，损失的心肝疼。

　　石星委屈的蹲在一旁，还背对着萧怀玉噗了几声。

　　萧怀玉强打精神，不着痕迹的离石星远了几步，不行，这家伙有点危险啊：“我们下去找个客栈吧，看看买不买得到药。”

　　小心的捡回因为刚才扑到萧怀玉面前而丢弃的野果，石星仔细的擦一擦，似乎不满意，悠悠的晃到了一旁。

　　萧怀玉一扭头，身后哪里还有身影，他低低嘟囔一声，靠住树干活动了一下脚腕：“去哪了？”

　　一声响亮的树叶刷拉声，跃下来一个矫捷的身影，吓了萧怀玉一跳。石星嘴里塞着一个完整的果子，手中认真的揉搓着绿色的植物。

　　“你懂草药啊？”萧怀玉稀奇的问了一声，注意力却全放在石星的薄唇上，没想到这家伙的嘴巴居然还能塞的这么大，平时吃东西一小口一小口的，真没看出来。

　　石星温润的眸子盯着手中的动作，长长的睫毛在皮肤上打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这个家伙长的真好看。萧怀玉想起他最吸引人的薄唇，像樱花一般粉嫩，轻抿时候优美的柔情绰态，自然而然的散发着纯净，很完美。

　　抬起眼皮，石星伸手去拉萧怀玉的手臂，萧怀玉下意识的躲闪，让石星的手落了空。

　　唔……为什么要躲闪的这么明显。萧怀玉尴尬的呲牙。

　　石星奇怪的歪头，目光投射过来，萧怀玉哂笑着撸起自己的衣袖，还不是你害的，真害怕你扑上来咬一口。

　　草药包在鞭伤上，清凉的感觉一下击退了肿胀感。

　　“挺有用的啊。”萧怀玉捡起一根枯枝在手中晃荡，“可惜就是没办法把全身都包了。”伤的地方太繁复，不适合野外宽衣解带。

　　两人磨磨唧唧的赶着路，石星若有所思的沿路注意着四周，终于看到了一家农家。

　　两人在小小村庄的农家落宿。

　　甜言蜜语的和老太谈好，萧怀玉撒丫子就往屋里跑。

　　“嘭——”

　　萧怀玉猛的关上房门，外面的石星贴着门板，后退摸摸鼻子，跑到农家后院把果核埋进土里，炯炯有神上树看着夜光。

　　走到床边，萧怀玉小心的解开衣带，昂首脱下衣裳，瘦削的肌肉上热汗直冒，一滴一滴，红肿遍布全身，这厮下手真狠。

　　一身是伤，萧怀玉睡得不好，天没亮就已经转醒，他躺在床上假寐，看天色泛明才揉揉眼睛，正打算开门，看到狭小的窗户处似乎夹有什么东西。

　　一个鼓囊囊的叶子编织的胖袋子，萧怀玉好奇的揪出来，这也太胖了，都被窗户夹住了。手指一拨，正看到里面全是绿色的草药，边上还夹有一片抠出字体的叶子：“睡觉敷着好。”

　　一声轻笑，萧怀玉暗自摇头，倒是辜负狐兄的好意了，一晚上都风干了。

　　心情极好的推开门。农家老太正在煮饭，笑呵呵的问候客人：“小伙子起的不晚。”

　　“阿姥辛苦。”萧怀玉笑道。

　　老太沧桑的面容却是嗔笑：“都是伺候你们这些小崽子劳累的。”

　　萧怀玉闻言吃吃的笑：“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劳累阿姥。”

　　一面之缘的两人说着家常话，丝毫没有不舒适。老太开心的塞着柴火。

　　萧怀玉敲临屋的木门，叩门三声，无人应。想着石星未必转醒，萧怀玉又转回灶台和老太扯话。

　　太阳冲破晨雾，看老太已经开始摆出碗筷，萧怀玉再次叩门依旧没有回应。

　　虽然农家简陋，但是不缺房屋，想着自己身上有伤，萧怀玉讨要了两间屋子，看情况不对，萧怀玉眉尖晦暗一闪而过，不客气的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门呻-吟着敞开，屋内被褥，整整齐齐，没有翻动。萧怀玉心头一紧。这家伙……走了么？

　　“呦，你们干嘛呢，进来吃饭。”老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招呼的语气明显说的不是一个人。

　　萧怀玉猛的回头。

　　一大块阴影打在地上，石星站在晨光中，迷迷糊糊的样子好似没有睡醒，衣衫下摆全是斑驳的湿印，他撩着下衫前摆，裹进怀里一大块。

　　“你！”萧怀玉声音坚硬，吐出一个字，再不能用相同语气说出话，被打败般语气放软，“你啊。”

　　院中的孩子抱的满怀，老太好笑的看着石星：“摘了这么多野果，都能吃吗？”石星扯开笑意赶紧点头，生怕别人不信。

　　看石星乖乖的样子，老太笑的没了眼睛：“那行，今天把果子留下，你们就不用给我砍柴了。”

　　走上前，萧怀玉置气的拍了一下石星的胳膊，但是石星的眼神澄澈无比，萧怀玉更没辙了，气都没处发。

　　三人端坐在小小的方桌旁，老太说话毫不客气却又宠溺：“我家就这张好桌子了，你们没得挑。”

　　桌子常年使用，虽说残败不堪，却整洁干净。萧怀玉大笑：“不挑不挑。”随即把探究的目光投给石星：“狐兄，你吃饭吗？”

　　石星咬着嘴唇摇头。老太见状嗔怪：“不能挑，得吃。”

　　因着老太个子矮小，一直没发现石星藏在发中的小小兽耳。

　　老太端着瓷碗，自夸道：“我家羊的奶，那可是轻易不给人喝的，今天破例给你们两碗。”

　　石星被老太的热情吓得不知所措，萧怀玉故意无视他湿漉漉的眼光，殷勤的接过老太手中的羊奶递给石星。

　　歪头思索了一瞬，石星为难的接过瓷碗，一脸愁苦。

　　萧怀玉悠然看石星烦恼的样子，看过瘾了，终于指着桌上的菜食愉快的给老太解释：“阿姥啊，他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吃这些，只敢吃点果子，喝点奶。”

　　“唔。”老太对萧怀玉的话还是信的，听罢也不再客气。

　　萧怀玉得意的对石星挑眉，看他怀里还是花花绿绿，探头看了一眼，无奈的指着几个黑色扁圆型的果子摇头：“狐兄，商陆是不能吃的，有毒。”

　　知道。石星点点头，眼睛明亮，商陆一共就摘了四五个，不会留给奶奶的，自己吃，有毒也不会发作的。

　　他拿起商陆在眼前看了看，果皮紧致，果肉饱满，盯住萧怀玉，拿起一个就往嘴里放，不多时将有毒的就吃光了。

　　居然这般认真。萧怀玉把石星放下的瓷碗再次塞到他手里，笑眯眯的不怀好意：“喝吧。”

　　石星把整张脸放在碗上，刚想张口，赶紧退回。密切关注的萧怀玉失望，只得拿筷子吃菜，石星盯住萧怀玉，直到他仰头喝羊奶。

　　细细打量着萧怀玉滚动的喉结，石星看他下唇包住碗边，学样子的噙住碗沿，平静的奶面突然泛出几个气泡。

　　石星动作顿了一瞬，放下瓷碗捂住嘴巴轻轻咳嗽。那声音小小的，从喉咙深处泛出，全是气息的流动。

　　萧怀玉赶紧给他顺背，还没触及，石星已经带着凳子转了方向。萧怀玉已经习惯了，也不尴尬，自如的放下手，把石星的奶碗挪到自己这，笑盈盈的安慰：“你还是吃野果吧。”

　　不行，那碗是自己的。矮下头，石星不高兴的抿嘴。萧怀玉吃的高兴，连连称赞老太手艺好，哄的老人笑的开心。

　　木桌上正一片祥和，石星突然脸色紧张的踢开凳子站起身，一手抱住怀中之物，伸长手端住原本属于自己的奶碗，一步一踱出了门。

　　萧怀玉闷笑着压下筷子，眼神趣味，安慰老太说他喉咙不舒服，出去咳一下。

　　好久没出来了，有些生活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石星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碗，压低嘴唇，挨近奶面，伸出小小的舌头一勾，卷了不少液体进入口中。

　　他明白这种方法不是人类的用法，所以当初被酒香勾引，喝酒的时候小心的捂住了坛口，挡住自己这个面貌。

　　可是以后是要学习的。石星舌头勾了几次，心中不服，抿紧嘴唇停顿了一会儿，终于大义凛然般的学着萧怀玉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磕的牙疼，终于把羊奶全部送进肚子。

　　萧怀玉饶有兴趣的看着石星把空碗送了回来。

　　一顿饭吃的挺有意思的。

　　石星把所有野果都留下给老太，萧怀玉很惊奇的看了看他，还以为还藏私呢。

　　除野果之外，他掰下银锭的一个翅膀边，当做碎银子放在了四角桌子上，趁着老太不在，走出村子赶路。

　　烈日当空，石星焉的很，萧怀玉躲开大路，选择了阴凉地，还是热的直嚎叫，身上的红肿遇热见汗折磨的他更是生无可恋。

　　无意中撞了一下石星，萧怀玉惊奇的发现他身边特别凉快，可是一凑近他，自己就被远远推开。

　　萧怀玉死皮赖脸：“狐兄，晒死了，我蹭一点凉气呗。”

　　眼见石星不想理他，萧怀玉忿忿的挽起衣袖，露出手肘内侧的严重乌青：“狐兄，你昨天咬的伤，你得负责。”

　　伤口虽说愈合了，失血还是要闹点脾气的，如果还是润泽的皮肤，怎么证明它受到的伤害！

　　一看那可怕的颜色，石星立马蹙着好看的美，没了底气，可是自己也很不舒服，萧怀玉就像个大火炉，凑近都烧的慌，石星不禁锁着眉尖犹豫。

　　“你看你看，很疼的。”萧怀玉夸大其词，一脸悲切，“而且我全身都是伤，你……”

　　一字一句的控诉，听得人心里发憷。

　　自己是要负点责任的。石星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转身站在萧怀玉的面前，抬起手臂，一下正面抱住了萧怀玉，把他的手臂禁锢在自己臂弯里，这样应该会凉的比较快。

　　僵着身子，萧怀玉仰起头，觉得不太对，自己好像没想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只是想凑近点凉快一下，怎么就变成大喇喇的拥抱了？

　　石星身上散发着丝丝凉气，通过相贴的衣物，缕缕渗在萧怀玉的周围，感受到莫大的好处，萧怀玉一下没意见了，反手拢了一下石星的腰，好舒坦，好凉快。

　　两人站在空无一人林间小路的树荫下。石星抱的很紧，微微弯着脊背。

　　萧怀玉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眼前是那只跟石星人形不很相称的鸡肋人耳，弧线很好。萧怀玉忍不住吹了口气，石星毫无反应，他的身子正在放松，萧怀玉立马感到不同，触感很奇怪。

　　看石星好像缓缓溶化般松了力道，萧怀玉恶作剧般迅疾的抽出自己的手臂，猛的反抱住石星，手臂猛的勒紧。

　　石星蓦地猛力挣扎，却没成功，他迅速的握住萧怀玉的小臂，把他的手往下压到自己的后腰处，避免碰到肩胛骨，两人的小腹紧紧相贴，萧怀玉前俯，石星后仰，仿佛两张独立的弓。

　　触感果然稀奇，萧怀玉笑的邪气：“狐兄，你怎么像是没有骨头。”抱起来软软的韧韧的，厚实却不坚硬。

　　挣扎无果，石星恼怒的看他，很生气自己又被耍弄。这身子抱起来好像是一个韧中带柔的大被子，触感超好，况且这被子凉气森森，实在跟夏日太过匹配。

　　萧怀玉忍不住继续嘴碎，脸上挂着让人忍不住想打一拳的坏笑：“化形总要化出骨头的对吧？你这样被瞎子捉到的话，指不定就拆了做棉被了。”

　　瞎子怎么可能捉我？石星抿着嘴气愤的又挣扎一遍。

　　轻松的禁锢住怀里的挣扎，萧怀玉英挺的剑眉压低，仿佛看到稀奇的玩意儿，用下巴磨了一下石星的肩膀：“你体内装的是棉絮吗？没有骨头你怎么走稳当的？”

　　萧怀玉紧了紧手臂，感觉到手下和前胸舒适无比，不是软软的，而是弹性韧性的一个最恰当结合，不会咯人又不是松软。

　　听着那些可恨的话语，石星放弃在自己身上找突破口，他攥起拳头，在自己下口咬伤的地方，萧怀玉的肘弯内侧，狠狠给了一拳。

　　闷哼一声，萧怀玉手臂下滑一寸，忍下这一拳死没松手，说话直抽气：“不过抱着一个大男人太怪异了，狐兄你能不能化成一个小美人？”

　　更气人了！石星恼火的挣了一下。

　　“我全身都肿了，狐兄你真是太狠心。”萧怀玉还没享受够这夏日的清凉，可惜嘴巴停不住，一个劲的都把人儿给惹恼了。

　　石星眼睛发绿，萧怀玉看又是这般情形，识趣的放下双臂，别又来一口，那可是得不偿失。他嬉笑着：“看来不行了，狐兄别动气哈，我给你找野果子吃。”

　　石星却没理他，看着远处，眼睛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