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是种病》懒小五

66、他赢不了

　　“呃……先生，我就快虚十岁了。”
　　虞睿撇了撇嘴角，避开对方温软中透着犀利的目光，“父亲离京前就嘱咐过我，一切行事需得经先生这关，先生可不能偷懒由着我胡闹。”

　　白渝泽在前世是廉王收在麾下的名人，后廉王成为储位的热门人选，因麾下人才辈出，难免政见相悖，他便被迫辞离王府归田，最终“病”死途中。
　　当时的他也必定明了，得知廉王众多机密是归不了田的。

　　卫家曾打过他的主意，故她有幸得知，今生便在他遇上廉王之前匿名写了密函给父亲，将他招之自家府中。
　　前世的父亲若得有才之人相助，又怎会经不起朝堂上那些许的弹劾与排挤。

　　她既重生，必定要做些不同于前世的有益之举。

　　“我倒希望你今日可以胡闹一次。”
　　白渝泽勾着唇角指向不远处的卫衡几人，道：“若想引起华家的注意，你最好能与卫家少爷同阵，沈将军与卫大人是姻亲，沈家小子会被归至那边。今日本就是你们一群孩子的玩乐宴，不胡闹又能做什么？”

　　而他会被邀前来，则是华大人的意思，这背后目的昭然若揭。

　　虞睿望着跑马场上三五成群的少年郎，不禁有些无奈。
　　她虽持有稚龄之身，但这具躯壳里装的是个成人的魂，今日这种孩子心性的过招场合她当真喜欢不起来。

　　“父亲常说要拿我当儿子养，可我终究不是男儿身呐，今日出门也是以去铺子查账堵了母亲的唠叨，我还是乖乖做个小厮跟在先生身后吧。”她可以预料若被她娘得知她在华府与一群小子赛马过招，今后非但不能随意出府，在家的大部分时间也会被无止境的女红占用。

　　白渝泽看得有些好笑，不再多言，领着她走出跑马场往主家待客的前花厅去了。

　　“华统领能放任儿子邀尽京都各世族子弟，必生了拉拢之心，他能给我递帖子或许想表明高看侯爷的态度。不过，侯爷执掌兵权必定是外放，如今离储位之争还远，与华府亲近未必是坏事。”他压低嗓音说道，没有对身后的孩子详细解释。

　　京都谁人不知安西侯的嫡长子年仅十六便已中举？
　　华家在侯爷离京后不将帖子递给大公子虞谨而是递至他的手中，自是摸透了他与侯爷的关系。

　　这背后是拉拢侯府还是生了别的心思他暂且不易定论。

　　虞睿跟在侧后方没有吭声。
　　她明白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亦能猜到华家的用意，但曾经名满天下的白渝泽是否会事二主她并不肯定。

　　人往高处走，这是他们虞家无法阻止的。

　　进了院子便可见向阳处摆放着几十张小桌，美酒佳肴陆续端上，井然有序的各色下人无声地忙碌着，虞睿二人一路无话，余光打量着华家奢华的排场。

　　这还未请各家的小姐夫人们已铺张至此，到底是天子跟前的红人。

　　“白先生可算是来了，各家少爷们都已经玩开了，我家老爷一直在书房侯着您呢！”
　　华府大管家见到白渝泽便躬身迎了上去，那老脸上刻意堆满的笑意都靠褶子来体现，精明的双眼扫过他身后的孩子对不远处的下人打了个手势，“先生您这边请，让这小哥去一旁吃杯热茶点心暖暖身子。”

　　虞睿脚步一顿，她怎会忘了这是要去见华威？
　　别说凭她一个普通小厮身份，便是虞家小姐又能如何？华家有意挖自家的墙脚，怎会让她在场？

　　“有劳管家着人将这孩子领去见沈青沈将军家的大公子，因鲜少带出门，还是交与熟人照看较为妥当，以免冲撞了贵人。”白渝泽神色淡然地拂了管家的好意，直接把人打发回跑马场。

　　与其混在下人堆里听人胡扯，还不如让她与情同手足的沈凌打入京都子弟的交际圈，这对虞家的前景多少有些助益。

　　虞睿自是低眉顺目地跟着华府的小管事走了。
　　想到沈凌那小子咋咋呼呼能把任何事办砸的倒霉性子，就有些头疼。此时此刻，她只能懊恼竟忘了沈凌会在年后进京，并迫不及待来了华府。

　　回想方才白先生那打趣的眼神，敢情他是嘲笑她忽略了身份跟着白走一趟？
　　既然绕不开卫衡这个诅咒，她如今藏着侯府小姐身份，又何须惧他？

　　华家大少爷今年十五，与卫衡同岁，虽订了亲事已不算孩童，顽劣心态却仍旧浓厚，争强好胜，欠缺稳重。自华府建成后他便三五不时地约上一拨人，以切磋武艺的名义欺辱弱小，与三表兄他们性质不同。

　　有一个嗜武成痴的黑骑营统领父亲，他平日在学武上的苦练不容易蒙混，习了十来年的武，自是有些本事。
　　于是，待虞睿被带至擂台时，那边已有不少人挨过揍。

　　时机挺巧，沈凌正在台上过招，而卫衡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盯着晃动的身影，一心只在胜负之上，对管事把虞睿交给他之事实在无暇顾及，伸手一挥便将身旁碍眼的家伙撩到了苏应礼那边。

　　现场一片沸腾的喝彩声。
　　虞睿发现这边阵型中有几个鼻青脸肿的少年，定是跟着卫衡一起被揍得爹娘不识。

　　她随意瞥了一眼擂台便看出了门道。

　　沈凌这小子还是这么实诚，对方灵活地闪避寻找空门攻击，他却一味地想揪住对方正面交锋。还好，他的来信总说自己练得如何如何辛苦，又有军中与多人对垒的经验，此时占着身形略小不算笨重，尚且能应付年长他五岁的华潋。

　　“小东家认为沈凌能赢？”
　　虞睿正打算瞥开视线找个远离卫衡的位置，头顶却响起一道温软中透着薄凉的嗓音，是特意压制了尖锐的发音迫使它变得粗旷。

　　抢簪子时她不曾留意，当年的苏小六已长到变声的年龄了。

　　“他赢不了。”
　　她抬头望向饶有兴味的苏应礼，淡淡地勾唇回以一笑：“他不过练了人家一半的时日，又小了几岁，如何能赢得过？此时能撑着不输不过是在军中学了以击杀为目标的招式。”

　　华潋的招式以切磋为主，套路漂亮，实用不够，表演性强，若是年龄相当，即便比沈凌多练几年也是输定的。这种武艺说开了就是不够狠不够绝，自家人过招可以，御敌却太花哨。

　　“你……”
　　苏应礼忽地盯住眼前之人蹙起眉头，眸光逐渐深沉，一瞬不瞬地似是想迫切地看透她，那嘴角扬起后右唇角的小梨涡委实令他有股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