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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惶惶不安 ...


  •   那人手上拿着一块帕子,云初一下觉得昏昏沉沉的,她想定是那手帕上有迷药,赶紧屏住呼吸,力求保持清醒。正在她徒劳无功地挣扎时,那人忽然一松手放开了她,云初头重脚轻扑了出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她一回头,看见是谈景安前来救她,正与那方才挟持她的蒙面人交手。那蒙面人衣着像是强盗,身手倒很好。

      他二人正过招之时,另一个蒙面人的同伙向云初冲了过来。云初多少吸入了点迷魂药,四肢乏力,刚挣扎着站起来想跑,又被那人一把抓住。

      谈景安见状赶紧上前,一脚将那人踢开,回身又用手肘击开追过来的另一个人。他本是闻名京城的闲散贵公子,没想到身手倒好,一对二也能勉强抵挡。他拽住云初的胳膊,拉着她往前面人多的地方逃跑。

      方才被他踢倒在地的蒙面人,从后面扑住了谈景安的脚踝,大约是很用力,云初听见谈景安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他又回身两下,那人胸口中了他一掌,没再追上来。等他们跑到人多的地方,云初再一回头,那两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惊魂未定地望向谈景安:“你没事吧?”

      他皱着眉头未答话,云初见他好像一瘸一拐的。谈景安看见前面客栈门口有匹马,拉着云初便冲过去,带她骑上马要走。

      客栈饲马的人原本正要过来牵那马进去,忽然见到这一幕,一下傻了眼:“哎,你怎么偷别人的马,站住——”

      谈景安从袖口里掏出银钱甩下:“马匹借我一用,要是钱不够的话,自己到卫国公府去要。”说罢便带着云初,飞驰而去。

      那饲马的小厮捡起地上的银钱,一脸的莫名其妙:“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客栈老板方才正好在门口,也见到了这一幕,也愣住了。待缓过神来,他走上前,对那小厮说:“哎哟,那是谈家十一公子吧,皇亲国戚,惹不起啊。”

      “掌柜的,那怎么办啊?”

      老板看了看小厮手中的银钱,一把全拿了过来:“不是借用吗,等会儿你去卫国公府,看看能不能将马再牵回来。若是不能,这些钱再买拿去一匹好的,也绰绰有余了。”

      谈景安负伤带云初逃回国公府,谈家上下都傻了眼。一众人将谈景安送回房内,忙着去请大夫,进进出出,围着他团团转。

      云初被安置在前厅歇息,她倒没什么事儿,只是摔了一身的灰。饮了水,迷药的劲头渐渐过去,神志也清醒起来。

      卫国公府富丽堂皇,堪比皇家,皇后的长兄谈铮偏又妻妾成群。云初看着一众夫人小姐、姨娘下人们在眼前忙来走去,紧紧抿着嘴唇,不敢说话,也是被方才的事情吓坏了。

      云初好赖是个公主,谈家人认识,也不敢怠慢了她。待她心神稍定,便依她的意思,赶紧派车马将她护送回宫了。云初连句感谢都没来得及对谈景安说,心里又担心又愧疚。

      方才在马上她惊魂未定,只问了他一句:“你怎么在这?”

      谈景安说:“我闲的没事干,悄悄跟着你啊。”

      云初想,今日的事多亏有他,不然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谈家人将云初送回宫中,自然知会了谈皇后。谈静原本这几日正忙着准备太子的婚事,心情大好。结果听到云初又闯了祸,还伤及自己谈家的人,觉得晦气得要命。可是有了前车之鉴,云初的事她也不敢随便再插手,便赶紧命人去禀报皇帝。

      宣帝忙完政事时已经入夜,听了谈皇后的转述,自然是没有好脸色。不过他听说云初已平安回宫,想着她大概已经歇下了,当晚便没有再召见她。只是让谈皇后好好安抚谈家,并吩咐下面的人彻查此事。

      当晚云初辗转反侧,她心里十分狐疑,京师之地,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匪患竟如此严重?那些人看上去是强匪打扮,可是身手却很好,动作极其干净利落,倒像是有备而来。

      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白天的可怕场景。那个捂住她口鼻的丝帕,上面的花纹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仿佛不像是民间的样式。

      而那辆送她出来的宫中马车,连同那两个杂役,又去了哪里呢?是不是再也没有回来?

      想到这里,云初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凉。她又想起明子涵说,东宫的令牌有假。如果这一切之间有关联,那么害她的人……

      就出在宫里啊。

      出在东宫啊。

      云初吓得连觉都不敢睡了,赶快起身,将那令牌悄悄收了起来。心里盘算着明天要怎么办。

      不过她近来精神愈发不振,明明先前的伤已好了,却总是觉得累,想事情也变得比从前更迟钝和吃力。想到最后,她脑海中一团乱,还是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睡着了。

      *** ***

      翌日一大清早,谈皇后便召了哥哥谈铮的正妻刘夫人进宫。这位刘夫人也是出身名门,做卫国公府的长媳多年,当家办事都不含糊。要不怎么能镇得住丈夫和他那些五六七八房小妾们。

      谈皇后向她询问谈景安的伤情,刘夫人满面愁容,说道:“皇后娘娘可别问了,大夫说伤得重,左足的足筋断裂,恐怕以后都难走路了。这还幸亏回来得早,不然说不准命都没了!”

      皇后听了自然心疼,也有几分内疚,不过面子不能失,她还是端着皇后的架子,对刘夫人说道:“这命不是保住了吗,嫂嫂,你也无须太过担忧。陛下今日会从太医院派遣人手过去,为安儿医治,还赐了最好的药。本宫相信日后会好转的。”

      “好转?娘娘别和咱们开玩笑了,只怕是要终生落下病根了,”刘夫人语气丰满,神色激动地说道,“可怜我的安儿啊,全家当他是个宝贝,从小宠到大,如今却遭受这样的罪。娘娘也知道老公爷是最疼他的,昨日里听了消息,气得直说要进宫讨说法。”

      谈皇后听她言辞夸张,句句责怪,还搬出自己父亲来说,脸上愈发挂不住。她眉头一挑,说道:“讨说法?好啊,嫂嫂倒说说看,想要个什么说法?”

      刘夫人忖度着言语,正要开口讨要,谈皇后忽然又说:“要不本宫先给你赔个不是,你看可好?”

      “哎哟,可不敢,哪经得起皇后娘娘赔不是,”刘夫人说道,“都怪我这一张嘴不好,说得倒好像是怪娘娘一样。”

      谈皇后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事确实是怪本宫,本宫没有教养好五公主,才让她惹出这些事情来。可她说到底也不是本宫亲生的,倒是安儿是嫂嫂亲生,一手带大的,嫂嫂若是照顾他更周全些,让他少出去闲逛,怕也不必今日着这个急。”

      刘夫人原本心中怨气满满,是进宫来向皇家兴师问罪的。她仗着谈家实力雄厚,自己是长嫂,又占理,连谈皇后也没有完全放在眼里。

      不过她见皇后神色有些恼了,还是见好就收,不敢太过分,反正能多为谈景安要到想要的东西,才是关键。

      不过皇后说谈景安是“闲逛”,她还是觉得不大中听的,收敛了些语气,争辩道:“安儿义气,也是为了救人啊。要不然那公主殿下,可就让强匪给劫走了!”

      一说起云初,谈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道:“救她干什么,前一阵子太子出事,还不就是她闹的。”

      不过想起太子当时出事,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又有点同情刘夫人的遭遇了。

      谈静见刘夫人也已有所收敛,便缓和了语气,又说:“可是她毕竟是公主,嫂嫂要讨说法,本宫也不能将她怎么样。陛下的意思,会给安儿最好的封赏,爵位、金银都绝不会少了他的,毕竟是为皇家的人才出的事。”

      刘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安定了些,面上也终于绽开一点笑颜:“是,陛下封赏再好不过,咱们就先替安儿谢过了。至于那位公主殿下,金枝玉叶,也不敢说什么罚不罚的。安儿年幼,亲事尚未说定就落下这样的毛病,只怕将来娶亲,就没有从前那么容易了。”

      谈静听了她这话,诧异地睁圆了眼睛:“嫂嫂的意思是……”

      “也不难办,府里头都商量过了,若将五公主许给安儿,娘娘觉得可好?”刘夫人轻巧说道。

      “不是不好,而是这五公主……”皇后欲言又止。以她对云初的厌恶程度,让她嫁进她们国公府,哪怕是嫁给一个瘸子呢,她都还觉得云初配不上呢。

      刘夫人自然也明白皇后的意思,她何尝不是这么想。云初是公主不假,可却是个落魄公主,庶出不说,母家也无权无势。要是搁在以前,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盛京多少名门望族家的千金小姐,都巴不得嫁进谈家呢。他们何苦去跟皇家结亲,低人一等。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且不说谈景安腿脚生疾,最重要的是……

      “是安儿自己说的,要不咱们哪里能动出这心思,可高攀不起那娇贵的公主殿下。”刘夫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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