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前传》赤子的时光

2、爱与别离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两个小姑娘偷偷翻墙逃出了丞相府。
　　闪电先跳上墙，然后再用绳索拉陶仁上去。之后她又率先跳到地面上，让陶仁往下跳，她在下面接。
　　在闪电的心中，离家出走不算什么大事儿。毕竟她自小离家，如今回家还不到一年。陶仁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到底还是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占了上风。
　　按照当时的习惯，闺中女子尤其是贵族小姐，除了跟着长辈们去拜访亲戚以及参加宴会以外，出门的机会是很少的。甚至还有“ 一句良言须听取，妇人不可出闺房”的可怕言论，虽然遵守的人没有多少。
　　陶仁之所以和王璐关系好，其实很大部分原因在于王璐和她表哥关系好，可以通过她表哥了解到好多好多外面的事情。陶仁有时候甚至想，如果身为男儿身，她一定不要考什么科举追求什么功名。她要行万里路，她要访遍名山大川，她要走遍大江南北。
　　说到底，两个小姑娘都是时代的异类。偏偏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让两个异类相遇了。

　　“闪电，你的包裹里装了什么？”陶仁问道。
　　“皇上之前赏了我两千两黄金，我都换成银票了。还有父亲平日里林林总总给我的，一共十五万两。”闪电道。说起来，闪电也算是凌太尉府上最有钱的小姐了。凌太尉觉得嫡长女将来是要当太子妃的，肯定少不了要和公主王妃之类的贵女打交道，手里多点儿钱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平日里出手也大方。
　　“仁仁，你带了些什么呢？”闪电问道。
　　“我的一些体己，然后就是我的首饰和一些衣服了。”陶仁其实不太清楚在外面需要做什么，但多带些钱肯定是不会错的。首饰之类的，必要时候也可以卖掉。

　　在月光的照亮下，两个小姑娘手拉手走向了那片大山。
　　“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儿呢？”陶仁问道。
　　“我听说东方有一大片森林，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原本就想要去看看的，偏偏师父飞鸽传书让我回京城，所以没能去。要不，咱们去那里玩儿吧。”闪电道。
　　“嗯。”陶仁开心地点了点头。

　　“森林啊，我还没见过森林呢。”陶仁一脸向往。
　　“你几乎什么都没见过。”闪电意味深长地叹道。
　　二人相对无言。

　　闪电虽然只有十岁，但由于常年习武，如今身高也七尺（按秦汉计量单位来算的，一尺0.231米）有余了。骑马是没有难度的。二人手中又不缺少银钱，索性就买了一匹骏马，共乘一匹。
　　因为不想被家人太快找到，她们都没有带下人。就连若璇和霞璐，闪电都没有带。一路上快马加鞭，连夜翻过了山头，没有半分休息。天明时，便已经赶到了之前相遇的那个小村庄。
　　敲开了那家熟悉的乡间客栈，要了两件空房。一夜没睡，二人都需要休息。
　　一直睡到了中午时分，二人才先后下楼，想要吃些东西。
　　“仁仁，你想吃什么？”闪电问道。
　　“乡间小菜就好。”陶仁道。她不是没来过这家客栈，知道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吃。
　　闪电点了一个凉菜两个热菜，又要了两个馒头，将就着吃了。
　　伙计很快就把菜品端了上来，却是多了一只烧鸡和一盘香辣兔。
　　“等等，我们没点这个吧？”闪电道。
　　“是那位客官帮你们点的。”小二道。
　　闪电和陶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张杰瑞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们。

　　“大美女，好久不见了。”他对闪电道。
　　“你怎么在这儿？”闪电皱眉。
　　“干什么？好歹人家可是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给你们加的这些菜啊，连个笑脸都不给吗。”张杰瑞指了指桌子上的鸡和兔子。
　　“既然是你的，那你就拿去吃好了。”闪电道。她和陶仁可是偷跑出来的，不想节外生枝。
　　张杰瑞看向了闪电，道：“既然是给你们的，我拿走算怎么回事儿？放心，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认识一下表妹罢了。”
　　“表妹？”陶仁吃了一惊。
　　闪电却是面不改色。凌夫人的庶出妹妹便是嫁给的一户张姓的人家，但家事听说并不怎么好。当闪电知道自己有个表哥名叫张杰瑞时，心中便想到了这个花里胡哨的家伙。今天不过是确认一遍罢了。

　　“表妹既然已经回家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离家出走了？”张杰瑞问道。
　　“表哥问我这个问题，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闪电冷声问道。
　　“闪电。”陶仁伸手拉闪电的胳膊。
　　“我要是真想出卖表妹，现在就不会做在这里了。”杰瑞叹了口气，道，“表妹不用对我那么有敌意的。”
　　“作为表哥，我只想劝表妹几句话。第一，出门在外，注意安全。第二，玩儿够了就早点儿回家吧。如果害怕找不到借口，可以去我家找我和我娘，我会说服我娘帮你圆谎的。”杰瑞道，“京城人人都知道，表妹你是要当太子妃的，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抓你小辫子呢。须知人言可畏，万一要是名声毁了，只怕表妹你以后婚事就艰难了。”
　　“那我就当一辈子江湖女侠”，闪电道，“那个家我大不了不要了。”不怪她忤逆，实在是她对凌家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她刚一回来，凌太尉就一副恨不得把她打包送到太子床上的态度。
　　张杰瑞看向闪电，道：“我会尽可能帮你的。”

　　为了避免又遇到什么熟人，吃过饭后闪电、陶仁就与张杰瑞告别了，重新踏上她们的旅途。
　　一路上，纵然二人银钱充沛，还是经常免不了要风餐露宿。毕竟二人出来是为了游山玩水，有些时候露宿在野外反而能够品味到山水间不一样的滋味。陶仁原本是个千金小姐，自幼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为了不拖累闪电，也不得不主动学着做许多事情。
　　她会主动将闪电猎到的山鸡之类的拔毛去肚，并用溪水或者泉水洗干净。闪电烤肉时，她还会帮着添加柴禾。渐渐地，她甚至学会了洗衣服，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菜。以前在丞相府，她喝的都是宫里送的玉泉水。现在，却是连雨水都喝过。
　　虽然辛苦，但她却感觉乐在其中。因为，她见识到了好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根据树的年轮是可以判决方向的，原来野兽是害怕火的，原来马是认识路的、骆驼是可以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她甚至还见到了说中的“海市蜃楼”……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觉得闪电好像一个神啊，什么都知道。

　　当然了，两个小姑娘带着那么多的钱财大摇大摆在路上走，肯定也难免会遇到传说中的绿林好汉。甚至有一次，闪电外出购买生活物资，陶仁还被山贼给劫走了。
　　好在，陶仁急中生智，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盒香粉打开，洒在了地上。不时还扔下自己的首饰或衣物。闪电顺着这些记号找到了陶仁，有惊无险。还顺便剿灭了一个山贼团伙，算是为当地百姓除了害。

　　这天，她们来到了一个位于沙漠边缘的村庄。
　　考虑到越过沙漠需要大量的水，闪电让陶仁坐在一处小摊，她去多买一些水，再买匹骆驼。
　　“再往北走，穿越这片沙漠，就是我们要去的森林了。”闪电笑着告诉陶仁。
　　陶仁也很开心。粗略算一算，她们已经在外面流浪了两年多了，终于要到目的地了。可内心深处，她又有一些怅然若失。
　　到了森林了，那她们是不是就要回京城了呢？是不是就要分开了呢？
　　虽然回到了京城二人还是可以经常见面，但是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等再过两年，两人都要嫁人了，然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每天忙于各种事务，就更难见面了。
　　说不定，还会渐渐变得生疏……
　　想到会和闪电变得生疏，陶仁忍不住泪如泉涌。
　　“仁仁，你怎么哭了？”闪电吓了一跳。
　　“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陶仁道，“闪电，你快去买东西吧。”
　　“嗯。”闪电看出陶仁有所隐瞒，但也没追问下去。或许，她也不想面对未来吧。
　　“闪电，”陶仁突然叫住了她，“你说，女人出嫁后，还可以有朋友吗？还是说，只能够每天围着锅台转，围着公婆丈夫和孩子转呢？”
　　“我不知道。”闪电犹豫了一会儿，给出了这么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闪电买到了物资，却没能用到它们。因为，就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陶仁被太子派来寻找她们的人找到了。
　　就因为上次剿灭山贼，当地官府和百姓都记住了二人的脸。就这样，寻找她们的人一路追踪到了这个位于沙漠边缘的小村庄。
　　陶仁被抓了，闪电也只能自投罗网。太子派出的人和山贼不一样，她不能够杀他们。杀了他们，京城里的陶丞相夫妇肯定会被牵连，她不能这么做。至于太尉府上那一家人，闪电选择性遗忘了。

　　至此，那片梦想中的森林，也就只能成为梦想了。
　　闪电和陶仁没有想到的是，那片森林不光是她们的梦想，还是她们最终的葬身之地。她们的爱情，她们的青春，她们的人生，她们的希望，最终都埋葬在了那里。

　　回到京城以后，凌太尉和陶丞相府上“抱病”多年的大女儿终于痊愈了。凌夫人告诉闪电，为了保住她的名声，太子出了很多力。
　　闪电恢复了过去的生活，每天早早起床，进宫读书和习武。除了诗书以外，她还要学习棋艺、书画以及各种礼仪。
　　此外，她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轻视和恶意。她看得出来，皇后很不喜欢她。皇太子还有一个同母妹妹，金枝玉叶的公主，也很不喜欢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高攀了太子，觉得自己狐媚惑主。
　　只有陶仁知道，闪电根本不想嫁给太子。或者说，她不想嫁给任何一个人。也只有陶仁会觉得，闪电嫁给太子是委屈了。
　　太子如今十八岁，房中已经有了三个侍妾了。虽然都没有名分，但却是皇后和太后赏的，轻易是不能打发的。作为一个皇太子，其实他能为闪电做到这个地步也很不错了，至少京城里没人不说闪电好命的。其他皇子到了太子这个年龄，房里的女人肯定只会多不会少。
　　而陶仁却是为闪电抱不平。甚至在一次和闪电谈心时，她还道：“与其嫁给皇太子，你还不如嫁给你表哥呢。至少他会专一待你。”而说到这里，她却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抽痛，说不出来的滋味。
　　“表哥已经参军去了。”闪电道。
　　她没有告诉陶仁，之前表哥曾找了媒人来太尉府提亲，想要求娶自己。没有丝毫意外，他被凌太尉讽刺了一番。
　　之后他外出投军，闪电还去送了他。据他讲，他一开始就知道凌太尉不可能同意他的提亲，只是希望尽最后一分力罢了。他还说，据他看来，太子对闪电是真心的，希望闪电能够放宽心，好好生活。
　　放宽心，说白了就是劝闪电认命。
　　“仁仁，咱们真傻，干什么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啊？”闪电跳了起来，“横竖等我及笄还有两年呢，有什么事儿到时候再说吧。”
　　“说的也是，”陶仁也跳了起来，“走，咱们逛夜市去。”

　　看着夜空中灿烂的烟花，二人慢慢依偎在了一起。
　　夜市结束后，陶仁突然说要吃宵夜，闪电只好陪着她。谁曾想，她却一连喝了将近一斤酒，醉了个人事不知。无奈，闪电只能送她回了丞相府。
　　“抱歉，陶姨，让仁仁多喝了两杯。”闪电抱歉道。
　　“没关系。”陶夫人无奈道，好不容易陶仁回来了，她也不想对她过分要求，“闪电你也留下住一晚吧，我派人回去告诉你父亲。”
　　“是，谢谢陶姨。”闪电道。
　　将陶仁平放在床上，闪电出门想要给她打水，却被她拉住了手。
　　“闪电，”陶仁模模糊糊道，“我不想你嫁人，我不要你嫁人……”
　　闪电感觉到手腕上的温度，听见陶仁的醉话，沉默了。

　　及笄礼，到底还是到了。
　　习武场
　　嘭地一声，闪电将赵凌风摔在了地上，然后又三下五除二地卸掉了他手脚上的几根骨头。然后抓其他的头，往地上猛砸。
　　几招下来，打得赵凌风口吐白沫、呻、吟不已。“废物。”闪电一脚踢在他的腿上，“有本事起来继续跟我打啊。”
　　一想起这个纨绔子弟居然敢觊觎陶仁，闪电就恨不得撕烂了他。
　　“少爷！”赵家的仆人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来抬着赵凌风走了。
　　闪电的目光又落在了薛涛的身上。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薛家好像也找了媒人，想要去陶丞相府提亲呢。

　　“凌大小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薛涛觉得腿肚子有点儿软。
　　“下一个，你。”闪电道。
　　“别别别……”薛涛脸都吓白了。
　　“闪电！”身后突然传来了陶仁的声音，“我给你做了些点心，你来吃吧。”
　　闪电转身看向了她，道：“好。”
　　薛涛脚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娘啊，儿子这是捡回了一条命啊。

　　“闪电。”
　　“嗯？”
　　“你也是不希望我嫁人的，对吗。”
　　“对。”

　　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会上，伤愈的赵凌风再度企图纠缠陶仁，又遭闪电痛打。由于太子一力袒护，赵国公府敢怒不敢言。
　　而陶仁在回府的路上，赫然发现马车方向不对。连忙叫停，却没人搭理。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冒险跳车。
　　跳车后，她浑身上下痛得几乎散了架。偏偏这时候，又有数十个黑衣人将她包围起来。
　　万幸，闪电此时骑着快马赶到，险险救下陶仁。由于陶仁重伤不能骑马，闪电带着她去附近姨妈家中养伤。
　　那段时间，闪电每日都要亲手给陶仁抹药、擦身体，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她的头上，也永远戴着陶仁送给她的一根碧玉簪子。那是之前的旅途中买的，并不贵重，成色也普通。但闪电爱若珍宝。

　　陶仁很快伤愈了，又回到了家中。而之前试图害她的人，却是怎么都找不出来。
　　又过了几个月，二人一同去上香。下山途中，却赶上了暴雨。雨天山路难走，不得不折回寺庙中。
　　庙中厢房有限，只能将陶仁闪电安置在一个同一个房间里。也正是在这一天，二人克服了心中的所有压力，拥抱在了一起。
　　“闪电，你想好了吗？今晚过后，我们都别想再好好嫁人了。”陶仁道。
　　“不嫁就不嫁，大不了我们一起落发为尼，就像我师父南海神尼一样。”闪电道。
　　“嗯。”陶仁道。

　　第二天，雨停了。二人一同下山，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各自回到家中。
　　闪电回家后，赫然发现宫里派来了使者。
　　她回来时，纳彩已经结束了，已经开始问名了。全程只需要他父亲参与就好，根本就没有她什么事儿。
　　不，她才不要认命呢！
　　她做了一件非常惊世骇俗的事情。光天化日之下，她将使者赶出了凌府。
　　“要嫁，你自己嫁！”说完，闪电转身跑出了太尉府。

　　此时，陶仁也收到了消息。
　　“你放心，我绝对不做太子妃。”闪电道。

　　东宫
　　太子阴沉着脸，看着桌子上的密信。半晌后，他拔出佩剑，恶狠狠地将桌子砍成了两半。
　　“好大的胆子，敢抢走我心仪的女子。”太子一字一顿道。

　　没过几日，陶仁就被牵扯进了一桩杀人案中，进了天牢。
　　陶丞相夫妇四处奔走求救，全部失败。不但如此，官职还被一撸到底，成了平民百姓，家里的店铺等也被封查了。
　　闪电万般无奈，求到了太子面前。
　　她抛去了往日的高冷与坚强，声泪泣下地对太子磕头，求太子放过陶仁。
　　“三日后会有使者上门纳吉，只要别再发生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我就将死刑改为流放。”太子扶起了闪电。
　　“太子恕罪，臣女已非完璧。”闪电道。
　　“无妨。”

　　陶仁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当她出来时，她已经被心中的焦虑和狱中恶劣的条件折磨得看不出人形了。
　　陶丞相夫妇哭着来送她，给了押送的官差一些银两，求他们关照。也给了陶仁一些钱，让她好好生活。
　　就在同一天，闪电带着满心的绝望与不舍，登上了凤轿。亲迎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太尉府，走向了皇宫。她知道，将永远生活在那里，那个巨大的牢笼中。
　　途中，凤轿中的闪电敏锐地听出了自己心爱人的声音。她扯掉了盖头，跳下了凤轿，搂住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而陶仁看见闪电一身褕荻花钗，又见从车辂跳下的皇太子一身亲迎的冕服，顿时感觉一阵晴天霹雳。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她一巴掌打在了闪电的脸上，也打在了她的心上。
　　闪电没办法解释，当着太子和亲迎队伍的面，她无法解释。无奈，她只得含着眼泪安排若璇和霞璐护送陶仁，到了目的地再回东宫复命。

　　新婚之夜，太子用从外面偷偷找来的元帕代替了床上的白喜帕，帮闪电掩饰了清白。之后，他每日都回来闪电房间过夜，但从不逼她做什么。
　　他告诉闪电，三个侍妾都是皇后和太后赏的，他暂时没办法打发掉。但只要她们犯了任何错，他一定会立刻打发掉她们，到时候皇后和太后就不能说什么了。
　　一开始，闪电恨他，恨他拆散了她和陶仁。可等到霞璐和若璇归来，告诉她陶仁已经在边境安顿下来了，她心里便稍稍安稳了。
　　加之太子对她几乎有求必应、无微不至，又洁身自好，和其余的皇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渐渐地，闪电心中也有些感动，对太子也不再总是横眉竖眼。

　　这一天，若璇走在路上，无意间冲撞了一个侍妾。侍妾自嫁进来后就一直守空房，闪电入东宫后她更是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偏偏她不敢去惹闪电，如今逮着了机会，便将火全撒在了若璇身上。而若璇也不是好欺负的，长年跟在闪电身边也学了一些武艺。
　　奈何侍妾虽然既没名分又没宠爱，但入东宫多年总还是有根基的。没多久，若璇就被几个会武功的太监拿下了。
　　千钧一发之时，闪电赶来了。她是个护短的性子，见若璇受了欺负，她凌空一掌就将侍妾打了出去。太监们知道太子妃受宠，吓得跪了一地，也不敢再押着若璇了。
　　闪电见若璇脖子上有伤痕，便令太监们将侍妾绑起来，重打二十大板。
　　侍妾挨打时，想着这些年独守空房，怒从心头起，破口骂道：“你别得意！你这个背叛了太子的女人，你以为太子真的会宠爱你多久吗？等太子腻了你，你就去地下和你心心念念的贱人团聚去吧！”
　　“你，你说什么？”闪电大惊失色，“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
　　然而，闪电低估了二十大板的力量。闪电是习武之人，这个侍妾却只是一个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而太监们为了让她消气，都是下了死手打的。加上之前闪电又打了她一掌，这二十板子竟是生生打得她断了气。

　　“仁仁，仁仁，”闪电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闪电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冲出了东宫，又径直冲向了皇宫门口。

　　陶仁被流放到了边境的一个小山村。这里的村民还算淳朴，她教这里的孩子读书识字，村民们也就提供一些衣食给她，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这天，她外出想要采集一些野菜，却听见了令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仁仁！”陶仁猛地一回头，手里的野菜掉了一地。
　　闪电看起来却十分狼狈、虚弱。她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快跟我走。”闪电吃力地说道。说完，她一把抓过陶仁的手，转身钻入了一片荆棘丛中。

　　“闪电，发生什么事了？”陶仁一面跟着闪电奔跑，一面问道。
　　“我现在没工夫解释，跟我走就对了。”闪电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对陶仁道。
　　抛下了山坡，薛涛正领着几十个人在下面迎接他们。
　　“如果表哥在就好了。”闪电道。可事急从权，她也只能找薛涛帮忙了。
　　好在，薛涛虽然毛病不少，但讲义气、重情义。算不错了。

　　“到底怎么了？”陶仁问道。
　　“太子联系了边境地区的一个野蛮部落，要来对付你。”闪电虚弱地说道，“我是赶来救你的。”
　　说到这里，她停止了。没办法，她现在实在是太疼了，说话都是负担。
　　陶仁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食人族！”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人群顿时陷入了混乱中。跟薛涛混在一起的人都是一群吊儿郎当的小混混，虽然讲义气，平日里也横行霸道的，但没有一个是真正有胆识、有本事的。
　　一听见食人族，全部都把胆吓破了，一个个乱成一团，又跑向了四面八方。

　　还差一点点，明天就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