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牧场养魔王》咸鱼玛奇朵

27、027

　　“这么一只蠢羊羔，到底哪儿像一个魔族了？”黑羊将醒来的亚当，怼到角落里，用蹄子封住它的路，“不会是拜伦为了找个借口赖下来，随口扯的吧？”
　　——拜伦，就是白驼鹿魔的名字。
　　“咩~”亚当欢快地叫了一声，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羊圈一霸欺负。
　　黑羊搡了小羊羔一下：“喂！就算你会变成魔族，也不许缠着大灰狼，听到没？”
　　亚当：“咩~”
　　黑羊嘀咕着：“果然是个蠢的。”
　　“大咩咩！你又在欺负小羊羔吗？”夏佐一眼望去，没瞧见两只羊，找到了这个树后的隐蔽旮旯里，冲着它们俩“汪汪”了两声。
　　黑羊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夏佐飞奔而来。
　　在他靠近之前，沙利叶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在亚当的额头舔了一口。
　　“咩！”亚当仿佛受到了什么鼓舞一般，兴高采烈地将鼻子和嘴巴戳过来，恨不得糊黑羊一脸口水。
　　“咦？”夏佐放慢了脚步，摇着尾巴走过来，也高兴地舔了黑羊一口，“大咩咩也变得懂事了，还知道和小羊羔相亲相爱了。”
　　“——果然有一个好老师，就是不一样。”最后，夏佐总结道。
　　这也能将功劳，给记到白驼鹿魔头上？！
　　等到夏佐扭过头去，黑羊连忙“呸呸”两下，将舌头上沾到的羊毛吐出去。

　　黑羊压抑着性子，在一旁观察着夏佐和白驼鹿魔的互动，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都是知识分子的光环！
　　它挑选了一块视野良好、台面平坦的岩石，蹬着蹄子爬上去：“拜伦，有没有什么比较高端深奥的书籍？最好是古老一点儿的，复杂的花体字，看上去就很有文化的。”
　　白驼鹿魔，在胃袋的空间里翻找了许久，吐出了一本莎草纸孤本：“诗歌，你要看吗？安格斯存放在我这里的。”
　　黑羊翻了两页，将看上去就十分脆弱的古籍叼在口里，爬上石头。
　　颠簸之间，莎草纸都快要被黑羊颠得散架了，一片微黄的纸页，摇摇晃晃地飘落下来。黑羊一个眼疾嘴快，将掉出去的纸叼回来，摊平在书上。
　　白驼鹿魔看了有点儿头疼：“你小心一点儿，万一被安格斯发现，你弄坏了他的东西……”
　　黑羊埋头看着上面的花体字，毫不在意地“嗯嗯”了两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安格斯那么龟毛的人……”连白驼鹿魔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有点儿无语了，“居然可以忍了这么久，不和你拆伙，你是不是给他下了降头？”
　　“是啊，这可是我的天赋呢。”黑羊沉迷阅读，连回答都很敷衍。

　　说起来，白驼鹿魔认识这两只羊的时候，深渊里“黑白双煞”的名头已经很响亮了。羊角魔虽然比较聪明，在力量上却并不占优，却可以在当年混乱无比的深渊里，占据了大片地盘，不得不让人在意。
　　一只阴沉的山羊种，一只倨傲的绵羊种，白驼鹿魔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大概知道这两只是发小的情谊。
　　那时候的深渊，对于弱者并不友好，两只羊角魔是在相近的时间内觉醒的，或许就是依靠着早年的相互扶持，结下的情谊。

　　黑羊所在的高地如此醒目，以至于夏佐一眼就能看到了。
　　他看着石头上，快要散架了的莎草纸古籍，倒抽一口气。
　　夏佐连忙变回人形，用更为轻巧的双手，将纸张收拢起来，声音甚至有点严厉：“……这不是给你玩的东西！”
　　黑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居然吼我！
　　黑羊昂着脖子，想要将夏佐手上的莎草纸叼回来，两只蹄子都爬到了夏佐肩膀上。奈何现在体型受限，夏佐抬起手，它就完全捞不着了，除非直接站到夏佐的肩膀上耍杂技。

　　眼见着，那本书又被吞回了白驼鹿魔的胃里……
　　“以你现在的模样，就算是看再深奥的书，也会被当作是在捣乱吧？”
　　白驼鹿魔有些奇怪，明明被没收了，为什么黑羊又执着于将那本书再拿出来：“我倒是在想，这只狼看上去很重感情，你的特征又这么明显，应该不至于会忘记你才对……会不会是这些年出了什么意外？如果你真的这么执着于过去的话，不如找梅菲斯特帮个忙？”
　　“他？”黑羊不太愿意将这个不稳定的家伙牵扯进来，“他太喜欢乱来了。”
　　梅菲斯特是一名梦魇领主，最擅长制造梦境，和挖掘深层记忆。问题是这个家伙不太受控，又有点儿恶趣味。一旦进入他的领域，就连沙利叶也没办法控制住他，但他偏偏喜欢在别人脑子里胡编乱造……
　　“刚刚那本书呢？”掠过这个话题，黑羊纠结于方才看到的内容。
　　“你为什么非要看那本书？”白驼鹿魔有点儿警惕，“我记得你说过，那些写诗的都是无病呻吟。”
　　“你拿出来就知道了。”黑羊目光熠熠，金黄色眼瞳发着光一样，“有安格斯的大八卦。”
　　白驼鹿魔嗅到一丝诡异的味道，但安格斯的八卦……说实在的，就连他都有点儿好奇……
　　但他最终还是拒绝了。
　　反正书都在自己的肚子里的，就算有些什么，他也不必和黑羊分享。
　　黑羊有点儿遗憾，却也不能强硬地让白驼鹿魔拿出来：那可是安格斯写的情书呢！

　　提到了梅菲斯特，黑羊虽然并不打算求助于他，却也受到了一丝启发。
　　沙利叶当然没有操纵他人梦境的天赋技能，但他的优势在于，他和夏佐之间，是有恶魔契约的。
　　恶魔的召唤，同样是在睡梦中完成的。而他与夏佐在第一次召唤时就确立的联系，就像是一座桥梁，能将两个人的梦境彼此沟通。
　　但有一个前提，是沙利叶无法控制的。
　　——作为召唤人，只有夏佐主动梦见他的时候，梦境之间的通道才可能打开。

　　所以，回到了小木屋以后，夏佐就发现他的羊，像是吃了什么刺激精神的草药，一直上蹿下跳。
　　他只知道，猫类的帝国贵族，一直在吸食着类似的东西。难道对绵羊来说，也有这种药物吗？
　　追着黑羊上窜下跳，好不容易将它逮回了床上，夏佐死死地按住黑羊，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睡着，夏佐就感觉到自己，坠入一片蒙蒙的迷雾之中。
　　他在迷雾中摸索了许久，才看到了朦朦胧胧的灯光，从一扇熟悉的大门后照射出来。
　　半掩半映的门后，已经换了场景，变成了一座古典而辉煌的图书馆。
　　厚重而精致的典籍，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墙壁，向上无限延伸着，仿佛看不到尽头。一条红木色的螺旋长梯，从穹顶一直延伸到地面，穿过浩瀚的书海，蜿蜒到靠近门扉的地方。
　　夏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像是一个冒失的客人，站在门口窥探着，却不敢踏进门内。
　　“哒、哒、哒……”
　　他循着声音，抬起头。
　　一只雪白优雅的羊蹄，正踏着深红的阶梯，一步又一步，走下来，像是踏在了夏佐的心脏上。
　　该怎么形容那个人的模样呢？像是山顶一尘不染的雪，又像是永夜时深不见底的遗忘海。
　　一双巨大的螺旋羊角，竖立在头顶。海藻一样茂密的长发，轻轻地扎在身后，扎着绳子的发尾一团蓬松，却又轻盈无比地落在地面，划过台阶。
　　他戴着一副禁.欲的金丝眼镜，一边往下走着，一边专注在指尖的书上。漆黑的长睫毛，遮住了眼眸的模样，无端地让人揣测。
　　不知不觉地，那人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哒哒”的蹄声，骤然静止。
　　他抬起头，一双金黄色的璀璨眼睛，清冷而寂静地注视着夏佐。
　　夏佐不自觉地抬起狼爪，刚想往前踏一步……

　　那人抬起手，“哐”的一声，将夏佐砸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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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咩咩咩的地雷(￣▽￣)~*
PS所以在剃毛之前，魔王一直是个能拖到地面的长寿泡面头。。(￣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