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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一劫·第十三章 ...


  •   季琢与沈已墨隐在暗处,见成云没了踪影,沈已墨道:“我去寻成云,你看顾成云的妻子与孩子。”

      季琢点点头道:“你小心些,他现下危险得很。”

      沈已墨伸手划过季琢的面颊,含笑道:“我不会死的,你且安心罢。”

      说罢,沈已墨飞身而出。

      季琢脸上沈已墨手指留下的温度一下子就散了去,他突地想起初见沈已墨那日,沈已墨穿着一件艳红色的衣裳,面上浓妆艳抹,毫不知耻地向他投怀送抱,还道“季公子,你长得很合我胃口······”

      “成家娘子,你怎地了?”

      一把声音打断了季琢的思绪,他一眼望去,有一路人正在询问成家娘子。

      而此时成家娘子的双目却渐渐泛出金光来,月圆之夜,狼毒厉害得紧,她的伤口虽是不深的,但狼毒到底还是渗进了血脉中。

      成家娘子不过一介凡人,哪里能抵抗这狼毒,眼看着便要将路人咬杀。

      季琢快步走到成家娘子跟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又朝路人道:“劳烦关心,成家娘子不过方才与成云口角了几句,成云闹完就后悔了,又拉不下脸皮,便央我来说和。”

      那路人盯着成家娘子的伤口道:“这伤口是成云弄的么?”

      成家娘子神志昏沉,已说不出话来。

      路人叹息一声,以为成家娘子默认了,指指孩童道:“你们夫妻口角也就罢了,何故连累孩子。”

      那孩童尚在地面躺着,瞧起来倒像是睡着了。

      季琢抱起孩童,无奈地道:“我得赶紧把孩子抱进去,这样冷的天,可莫要受凉了。”

      路人心道:大抵是这成家娘子与成云生了口角,要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娘家,才在客栈门口挨了成云的打的罢。

      他懒得插手旁人的家务事,只道:“那劳烦这位公子了。”便告辞离去。

      季琢方才借着拉起成家娘子的机会,扣住了她的脉门,她才未即刻发作。

      现下高悬的月盘越发亮了,仅扣住脉门哪里能制得住狼毒,成家娘子低吼一声,冲着季琢的咽喉咬了过去。

      季琢快手卸了成家娘子的下颌,又连拖带抱地将母子俩人弄进了客栈内。

      进得客栈,他令俩人靠着桌案坐在凳上,自己则去关了门。

      客栈门堪堪合上,成家娘子朝着他扑了过来,他无法,只得一掌将其拍晕过去。

      季琢将成家娘子拖到一间空房中,双手覆在她背上,为她逼毒。

      这成家娘子中毒不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顺利地吐出了一口黑血来。

      季琢将尚在昏迷中的成家娘子放平,又将她的下颌安好,方起身去为孩童煎药。

      出房门前,他扫了眼躺在成家娘子身边的孩童,孩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向父母撒娇的年纪,可怜今夜过后便要失怙了。

      煎药颇费时辰,季琢立在庖厨,面无表情地盯着从半新不旧的药罐子冒出来的白气。

      忽地,却听得一把声音尖利地道:“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季琢回首一看,说话之人乃是成家娘子,成家娘子面色还有些苍白,一双眼睛瞪着他尽是吃惊之色。

      是了,之前他现身时,成家娘子已然狼毒发作,哪里会知晓发生了甚么事。

      但是不久前,他分明和沈已墨在客栈中用过膳,成家娘子为何会不识得他?

      见季琢一言不发,成家娘子快手抓起砧板上的一把菜刀,指着季琢道:“你莫不是偷儿罢?”

      季琢冷淡地答道:“你庖厨中藏了甚么金银财宝么?”

      话音落地,他指了指被翻腾的药液击打个不休的药罐子,道:“我方才瞧见你同孩子晕倒在客栈门口,就将你们弄回了客栈中,你一直昏迷不醒,孩子烧得厉害,我才自作主张按着药方煎了药。”

      成家娘子对于季琢的说辞半信半疑,手中的菜刀却毫不放松,警惕地道:“多谢公子相助,我改日必定携幼子登门拜谢,今日已夜了,还请公子回去罢。”

      季琢闻言,试探着问道:“你可还记得你丈夫成云去了何处?”

      成家娘子不知季琢为何会有此问,但提及成云,她立刻便心生欢喜,答道:“我相公同他堂哥去黎州做生意了,也不知甚么时候能回来。他说等他赚了大钱,我便不用再辛辛苦苦地经营这个客栈了。”

      这成家娘子竟然忘了昨日季琢已回来这事了?

      莫非是狼毒的影响?

      季琢再问:“你同孩子为何会晕倒在客栈门口?”

      成家娘子一时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脑中像是塞着一团棉花,思考不能。

      半晌,她才迟疑地道:“昨天我们家阿宝病了,今天天一亮,我就去寻吴大夫······吴大夫······吴大夫不在家中······”

      她面露痛苦之色,尖叫道:“后来,后来发生了甚么?”

      季琢逼到成家娘子跟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脉象平稳,却稍稍有些乱,只怕是被狼毒影响了记忆。

      许是件幸事。

      成家娘子被季琢扣着手腕,认定季琢要轻薄自己,心一横,举起菜刀直直地向着季琢劈了下去。

      眼见菜刀要劈到自己的面门了,季琢利落地松开了成家娘子,又将手指一点,他并未使力,只指尖贴在光亮的刀面上,那锋利的菜刀便自他指尖裂了开来,接着“噼里啪啦”地跌落在地,碎成了一堆铁块。

      菜刀既碎,成家娘子手中只余下刀柄,她又惊又怕,恰好眼角瞥见一叠洗得锃亮的盘子,她快步而去,举起那叠盘子朝着季琢掷了过去。

      盘子清脆地碎了一地,但季琢却不在了。

      成家娘子盯着一地层层叠叠的碎片,低喃道:“我遍寻不到吴大夫,而后我做甚么去了?”

      她伸手摸索到自己脖颈的伤口,伤口还有些疼,这伤口又是如何来的?

      那厢,成云勉强跑到一处小巷,小巷狭小,月光照不进来,他喘着粗气,盯着自己已然生满了狼毛的四肢,心生绝望,他不敢大叫,怕被沈已墨与季琢发现了去,只得咬着手掌将已冲到喉间的叫声压了下去。

      他手掌生满了狼毛,狼毛与口舌相触之感令他恶心得想要呕吐,胃里头翻腾不止。

      蓦地,他忆起了方才他咬破了自己娘子的脖颈,一时间,口舌中似乎也溢满了人血香甜的味道。

      他终是忍不住吐意,靠着墙壁呕吐起来,胃中的秽物翻滚上来,冲出口腔,落了一地。

      也不知吐了多久,此处无丁点儿风,秽物的气味尽数窜进了他的鼻腔,逼得他又吐出了一些。

      他拍了下起伏不定的心口,双目扫过秽物,里头粘着不少的鸭毛、兔毛、鱼鳞,哪里还有个人的模样!

      他沿着小巷往前走了走,又伏在墙上,细细地辨识着吕公子的气味。

      那吕公子一直对他有企图,他从未理会过,吕公子也从未用过强,但他既要死了,自要把吕公子也带走才好。

      今日吕公子当众轻薄于他,还不怀好意地打量他娘子,他如何能留他性命。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抬首,却见沈已墨站在小巷的尽头。

      沈已墨一张脸一半灿若桃李,一半隐在黑暗中,他穿着一身柳黄色的衣衫,衣衫上披着一件狐皮,端是一副富贵精致的模样。

      绝不能在这一刻被沈已墨抓到!

      成云转过身,拔腿就跑,只还未跑出十步,他双腿后跟一疼,便不由地扑倒在地。

      沈已墨立在成云跟前,蹲下身来,抚摸着他的背脊,叹息道:“你可知晓,你现下是个甚么模样?”

      成云张口欲言,吐出的不是人言,却是狼嚎!

      沈已墨抚摸着成云的皮毛,一直摸到咽喉处,柔声道:“你活不得了,今日月圆,你虽未伤人,但咬伤了你妻子的脖颈,下次月圆,难保你不会将你妻子同幼子一并食了。不如我送你一程罢?”

      成云四肢着地,往前头挣了挣,想要脱离沈已墨的掌控。

      沈已墨却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道:“我会等你幼子痊愈再离开这儿,你且安心去罢。”

      他说罢,手中便要施力,成云前肢猛地向着沈已墨心口抓了过去,沈已墨无法,只得站起身来,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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