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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劫·第十章 ...


  •   沈已墨扫了眼自己被匕首钉在地面上的右腕,低笑一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将我压下身下可是不妥?若是污了姑娘的名节,我如何能过意得去。”

      女子本欲即刻取他性命,闻言,觉着沈已墨这人当真有趣得很,也就笑了:“妥与不妥都无甚干系,你与我皆是死人。”

      沈已墨叹息一声:“姑娘说得不错,你已是死物,受了伤并不会痊愈,你的伤口这样深怕是难以活命,而我黄泉路上,有姑娘这样的美人作陪也是幸事。”

      女子不再同沈已墨磨蹭,猛地一低首,咬住了沈已墨的咽喉。

      她的牙齿尖利,极为轻易地便破开了皮肉,嫣红的血或流入她口舌中,或沿着沈已墨皮肤的纹路往下窜。

      今夜静得厉害,血流声分外扎耳。

      沈已墨趁着女子吸食血液的功夫,口中默念一句,那跌落在荒草中的洞箫便迅速飞回了他的左手。

      他手指一动,洞箫方要袭向女子后心,却被女子觉察了去,她变出一把匕首,直要把他的左腕也钉死在地面上。

      突地,那女子的动作却是停顿了一下,而后她心有不甘地回过头去,可惜还未看清偷袭她之人,她的身子已然直直地坠在沈已墨身上。

      沈已墨缓了口气,放下洞箫,仰首一看,只见有一人渐行渐近,那人一身深褐色衣衫,衣袂翩然。

      那人走到他跟前,推去了女子的尸身,拔出穿透沈已墨右腕子的匕首,又向其伸出手去。

      沈已墨急急地拉了对方的手,顺势跌到对方怀中,更是凑到对方柔软的耳垂道:“季琢,你再来晚一些,我可要同那美人共赴黄泉了。”

      他因咽喉受了伤,声音极是沙哑,像是从粗砂粒中拼命挤压出来的一般。

      季琢伸手抚过沈已墨的背脊,低声道:“你不会死。”

      说罢,他推开沈已墨,细细地察看其伤处。

      沈已墨右腕上的伤口深得很,喉间虽深不及右腕,但到底是要处,若他不是修炼了千年的竹妖,现下早应魂归地府了。

      季琢点了几处穴道帮沈已墨止血,接着撕了衣袖为他包扎。

      沈已墨不再费劲言语,仅含笑地望着季琢,而季琢一如既往无半点表情,明亮的月光把季琢的眉眼打得纤毫毕现,沈已墨看了半晌,觉得刺眼得厉害,只得垂首去瞧季琢为他包扎的手指,季琢的手指生得好看,甚是可口。

      季琢包扎完毕,又伸手抚过沈已墨的伤处道:“是我的过错,若是我未让那女子逃了,你便不会受伤。”

      却原来那女子是被季琢所伤么?

      那女子又是如何从季琢手中逃出的?

      但这并不要紧,只要季琢在他身边,只要季琢还活着,旁的事都不要紧。

      沈已墨不问经过原由,只摇了摇头。

      眼前的沈已墨受了伤,却不见半分狼狈,他面上未施粉黛,且因失了血色,显得越发干净起来,全然不是平日妩媚勾人的模样,倒像是绝了烟火气的仙人。

      季琢看了沈已墨片刻,动手将那女子埋了,方出声问道:“你已杀了几人?”

      沈已墨以手指比了个二。

      季琢蹙眉道:“还有一人。”

      出逃的统共六人,季琢杀了三人,沈已墨杀了俩人。

      还有一人,而明日便是月圆之夜。

      沈已墨费力地开口道:“须得在明日日落之前杀了那一人才好。”

      他勉强说完这句,双目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作了金色,他压抑着涌上心头的嗜血之意,盯着季琢艰难地道:“劳烦季公子助我逼毒。”

      季琢点点头,逼毒之时不可被人打扰,俩人现下在一处荒地,近处还有几座坟冢,但难保会有人经过。

      季琢侧首道:“你且忍忍,须得先去寻个僻静之地。”

      沈已墨见季琢嘴角难得地含着一点笑意,虽是为了安抚,但总归是笑了。

      他浑身上下生了暖意,直冲上来的狼毒不算甚么,连伤口都不觉疼了。

      不知耗了多少功夫,俩人终是寻到了一间破屋,破屋瞧起来废弃已久,破乱不堪。

      里头没有床,季琢以衣袖拂去地面上的灰尘,示意沈已墨盘腿而坐。

      沈已墨会意坐下,季琢十指覆在沈已墨背上,助他将狼毒逼出。

      好容易将狼毒全数逼出,沈已墨已然有些昏沉了,季琢问道:“可还有旁的伤处?”

      沈已墨摇首道:“没有了。”

      这三个字方落地,他便彻底昏死过去了。

      季琢以手指擦去沈已墨嘴角的黑血,将他整个人舒展开来,躺在地面上。

      天边已有一线白光,白光将整个天地照得朦朦胧胧的,沈已墨便是这时转醒了,他眼皮子一动,睁开双目,入眼的是不知破了几个洞的屋顶,而他现下正躺在地面上。

      这屋子破得厉害,外头呼啦啦地吹着风,里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大开的窗中涌进来的寒风把屋中仅有的一张歪斜的桌子吹得一下下打在墙壁上,或许再过片刻,这桌子便能将屋子撞塌了去。

      他略略侧首,便瞧见了躺在他身边的季琢。

      季琢眼下发青,但仍是好看的,沈已墨伸手抚过他的眉眼,身子也不由地往他靠了靠。

      见季琢毫无动静,沈已墨得寸进尺地贴了上去,心口、双腿皆碰到了一处,甚至连身下那物都只隔着些许衣料。

      体温透过相贴的衣料不断地熨在沈已墨的肌肤上,他陡地有些耳热,手指愈发不知羞耻地摸索着季琢的身子。

      季琢却是醒了,他冷淡地拍开沈已墨的手,道:“沈已墨,你要作甚么?”

      沈已墨直视着季琢的双目笑道:“你那日为查看我的伤口,看光了我的身子,就不许我也摸两把看看你伤得如何么?”

      沈已墨笑得勾人心魄,向着季琢缠过来的双臂更是每一寸皮肉都生了媚意,他声音还沙哑着,但这沙哑却催得媚意愈加鲜活。

      季琢避过他的双臂,站起身来,解开用作包扎的衣袖,细细地看着他的伤处,手腕以及咽喉的伤处皆已愈合了,因沈已墨皮肤白皙,横在上头的血痂分外扎眼。

      季琢理了理沈已墨的衣襟,遮住血痂,方望了眼外头的天色道:“起来罢,天黑前,须得寻到那人杀了才好。”

      沈已墨本沉醉在季琢的气息中,闻声一怔,心道:真乃色令智昏,这样重要之事,我方才竟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也跟着站起身来道:“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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