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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重新给你机会 ...

  •   “不要杀他……救他……”床榻上的季连清,虽然陷入了昏迷,可依旧睡的不踏实,眉头深深皱着,表情十分痛苦。

      季连朗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一侧的大夫,“大夫,她怎么样?”他的眼底一片青黑,很显然一夜没睡。

      大夫答道,“无甚大碍,只是受了过度惊吓导致的昏迷,老夫这就开一副安神的药,喂这位姑娘喝了之后,休息几日便无大碍了。”说完,他走到桌前,低首快速在纸上划动着,将药方递给了季连朗。

      季连朗将药方递给墨,吩咐道,“墨,你去昇……七爷房里看下有无大碍,要过七爷的药方,一起去抓药。”

      墨接过药方,深深的看了一眼轻纱后的清影,随着大夫退出了房间。

      “映月,你去昇王房中瞧瞧,看下昇王现在怎么样了。”季连朗的目光从西钥昇房间的方向轻轻扫过,眸光中闪着担忧。

      映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默默的点了点,哽咽的答了声“是”,立马出了房间。

      “不……不……”季连清惊恐的摇着头,细密的汗珠自额头渗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永无天日的深渊,刺骨的冰冷不断侵袭着她。她慌乱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唯有蚀骨的冰冷将她紧紧裹绕。

      血,好多血,她看到鲜血源源不断的从西钥昇的嘴里和身体里淌了出来,天地间满是殷红的鲜血,红的妖冶、红的刺眼,灼痛了她的双眼。

      “别怕,清儿,大哥在这里,你们已经安全了,没有人能伤害你了。”季连朗坐在床榻边,握着季连清冰冷的双手,轻柔的在她耳边说道。

      他取过毛巾,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水,理了理她鬓角凌乱的发丝,清朗的眼底蓄满了疼惜与愧疚,“清儿,对不起,是大哥没用照顾好你。你好好休息,大哥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门突然被猛烈的撞击开,映月哭着跑了进来,两眼已是红肿的吓人。

      季连朗掀开纱帐,轻声问道,“映月,怎么了,不是让你去看下昇王的伤势如何了吗,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大少爷……昇王他……他快不行了。大夫说他……他……”

      季连朗心中一沉,连忙问道,“他怎么了?你先别哭,快告诉我昇王到底怎么了?”

      “大夫……大夫说昇王身上中了两种/毒,他说两种毒/性十分狠毒,而且毒/素扩散的很快,大夫也无能为力,让我们另请高明。”

      “什么!昇王他中毒了?”季连朗低吼一声。他忙放开季连清,替她掖好被子,从床榻边走了出来,“那大夫有没有说昇王到底中的什么毒?”

      映月伤心的摇了摇头,“没有,他也不知道昇王到底中了什么毒,只说毒/素已经扩散到全身,再不找到解药,昇王就活不过……活不过今夜了。”

      季连朗眉头深深皱起,他没想到西钥昇此刻已是到了性命堪忧的关头。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季连清,吩咐道,“你在这里照顾小姐,小姐醒了先不要告诉她昇王的情况,我先去昇王那边看看。”

      映月拉住季连朗的袖口,哭着道,“大少爷,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昇王,不然小姐一定会很伤心。”

      “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昇王。你照顾好小姐。”

      当季连朗来到西钥昇房里,迎面扑来的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心里一惊。他抬头看向室内,发现修染正提着剑对着跪在地上的大夫,而那大夫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抖,不停的磕头求饶。

      他走到修染身边,伸手想要移开他的剑,却发现他竟如磐石般坚立,他叹了口气,“如今最重要,是尽快找到解药救你家主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毒/发而/亡吗?”

      “哼,没用的人只/配/一/死。”修染将手中的剑一转,在大夫脖颈上划出一条狰狞的血痕。

      大夫吓得脸色一片惨白,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拼命的磕头求饶,“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还得靠小的养活啊,求大侠饶命啊。”

      季连朗看向他,冷冷说道,“没用的东西,还不滚!”

      大夫惊恐的瞧了瞧修染,又瞧了瞧季连朗,见修染没说话,立马爬了起来,拿起药箱拔腿就跑。

      季连朗走到床边,当目光触到床榻上的人身上狰狞的伤口时,心中一颤。他未想到,西钥昇不仅中了剧/毒,身上居然还受了如此重的伤。那一处处狰/狞的伤口也已经泛黑,伤口处凝结的鲜血都是暗黑色,很显然毒/素已经扩散到血液中去了。

      “暗卫已经去全城搜寻解/毒高手了吗?”季连朗沉声问道,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利剑入鞘的一声锐响,修染低沉的声音传来,“暗卫已经全部派了出去,不仅是新罗镇,附近的所有地方,都已派人去搜寻了。”

      季连朗默默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他从中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塞入了西钥昇的口中,“这是解百毒的药丸,虽然不知对昇王中的毒有没有效果,如今也只能一试了,希望能延缓毒/药发作的时间,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修染替王爷谢过季连少爷。”修染双手抱拳在身前,低头说道。

      “不用谢我,昇王府本就与季连府是一家人,如今昇王有危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王妃她……”

      “她没事,只是受了惊吓,休息几日就无碍。”

      修染听闻,稍稍放下心来。以爷的武功,即使中了毒,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爷定然是为了保护王妃,才被对方有了可乘之机。现在王妃安然无恙,爷才能安心。

      “查到对方是什么人了吗?”季连朗问道,也许从这些人身上下手,解毒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修染沉默的摇了摇头,“王爷与他们打斗的时候,特意留了几人性命,但等到暗卫赶到时,唯一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也已服/毒/而/亡。”

      “果然狠毒,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连刺杀失败的退路都已经想好,目的就是不让我们查到他们的来历。”季连朗眉头紧凝,一向温润清朗的他,此刻的表情异常的严肃。那些人有备而来,绝对是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新罗镇,也是不安全了。

      季连清猛然睁开双眼,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昏黄的室内静悄悄的,唯有她急切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时刻格外清晰。

      她为什会在客栈里?西钥昇在哪里?他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好多血,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她哭着求他不要睡过去,可是他却在她肩头闭上了双眼。

      她扯下身上的被子,赤着脚奔下床就要出去,“西钥昇,西钥昇在哪里?”

      映月见季连清醒来,忙走过去扶她,却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痛苦的像个无助的孩子,“映月,映月,西钥昇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小姐,王爷他……他没事,他在休息,小姐我扶您回去休息。”映月试图将季连清拉回床,却被她一直拉着追问,“不,我不回去,我要去见西钥昇。”

      映月急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哭着说道,“小姐,您不要伤心,王爷他没事的,大夫已经看过了,说王爷需要休息。小姐,大夫说您的身体现在很虚弱,也需要好好休息。”

      季连清慌乱的摇着头,她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就像被人撕裂了一般痛,让她喘不过气。她泪眼朦胧的抓着映月的肩膀,痛苦的哀求道,“映月,你带我去见他,我必须要见到他没事才能放心。”

      “好,好,小姐不要哭了,映月这就带小姐去见王爷。”映月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替季连清取过外袍裹在身上,扶着她出了房间。

      当季连清出现在西钥昇门外,闻到房里刺鼻而又浓/烈的血/腥味时,一颗心好似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她颤抖的扶住了一侧的门柱,才防止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倒下。

      “清儿,你怎么来了?”季连朗听到声响,猛然回过身,发现季连清正立在门前,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虚弱的随时会倒下去。

      他忙走到季连清身边,想要扶住她,却被她伸手拒绝了。她一步步朝着床榻走去,泪水像是不受控制般汹涌的往外涌,迷蒙了她的双眼。

      当目光触及到床榻上昏迷的人时,她的心仿佛被万箭穿刺而过锥心的痛。她甚至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里,因为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这些狰狞刺目的伤口,都是为了救她而留下的。她甚至还能清楚的听见,刀剑刺入他身体里的冰冷的声音。

      她抬起手,颤抖的抚摸上西钥昇的面庞,眼泪一滴滴掉在了西钥昇脸上,“西钥昇,你不能有事,答应我,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记忆中,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是西流国百姓心目中的战神王爷。他总是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微微的一个表情都会让人胆战心惊。那一日在枫情坡,她第一次见到穿白衣的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有着温润如玉的一面。那一天的他,一直被她深深地记在心间。

      可是,他现在却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身上的伤口好丑好丑,她讨厌这样的他,她讨厌这么沉默的他!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突然笑了,苍白无力的笑,“我答应你,只要你能醒过来,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这一刻,季连清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便是她爱他,比过去更加爱他。内心深处封锁的情感一旦泄了闸,就再也无法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如同长期休眠在火山下的岩浆,终于在爆发的那一刻悉数喷涌而出,再也收不回去。这段时间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已牢牢的刻在她的心底,甜蜜的像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季连朗默默的退到一旁,痛苦的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的两人。他知道,这一刻,谁也打扰不了他们。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墨匆匆的走了进来,“大少爷,风曲泠神医如今正在新罗镇。”

      季连朗眸光一亮,连忙问道,“他居然在新罗镇?”如果有风曲泠出马,昇王的毒就必然可解了,“他现在在哪?”

      “我已经将他带回了客栈,此刻就在门外。”

      “那还不快将风神医请进来。”季连朗急急的说道,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风曲泠依旧是一袭白衣,看起来飘渺而又清远。他缓缓的进了房间,冷冷的眸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终于落到了床榻之上,一丝震惊极快的从他眼底滑过。

      季连朗忙迎了上去,还未开口,已被风曲泠冷冷的打断,“什么都别说,先救人要紧。”

      季连朗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清儿,让风神医给王爷诊治,你先回房休息。”季连朗小心翼翼的说道。

      季连清抬起头,神情恍惚的看向季连朗,嘶哑着声音问道,“大哥,他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

      季连朗强忍住心头的酸涩,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笑道,“是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清儿,让风神医先给昇王诊治,你先回去休息好吗?”

      直到季连朗第二次提到风曲泠,季连清才渐渐清醒过来,原本凄迷的脸,在看到风曲泠时,顿时变得冷漠与陌生。那清冷而复杂的眸光,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好似与此人有着深深的仇恨。

      风曲泠心中一紧,心中涌起一丝落寞与凄楚。他以为她会拒绝,却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对着季连朗点了点头。原来,为了西钥昇,她即使再怎么恨与影灵门有关的一切人,她也愿意为了他而退步。她对他……

      风曲泠只觉得自己的心快速的往下沉,心口空乏的让人恐慌。

      “大哥,我不走,我要在这里守着他,我要亲眼看到他没事才能安心。”

      季连朗看着她凄楚悲凉的表情,心中一痛。他回头看了一眼风曲泠,对方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才放下心来,“好,我先扶你去软榻上歇着,不要在这里打扰风神医。”

      季连清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季连朗扶着靠在一旁的软榻上休息,自始自终,都再未看过一眼风曲泠。

      风曲泠伸手探上西钥昇的脉搏,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到最后双眉竟深深的拧在了一起。

      “如何?风神医能否解王爷身上的毒?”修染沉声问道。

      “昇王身体里中了两种毒,一种是软香散,一种是三日醉。”风曲泠一字一句的说道。

      “三日醉?”修染震惊的看向风曲泠,“莫非就是江湖上传闻十分神秘的组织——影灵门的独门毒/药浮生一梦?”

      风曲泠点了点头,一边查看西钥昇身体上的剑伤,一边答道,“没错,三日醉乃影灵门独门/毒/药,中了此毒的人,如果在三日之内没有服用解药,就会像喝醉酒了一样,陷入深度睡眠,再也无/法/醒/来!”他的话冰凉的不带一丝温度,好似寒冰,瞬间将房间内每个人的心凝冻!

      突然一声重重的响声,只见修染跪在地上,对着风曲泠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求风神医一定要救活王爷,只要能救活王爷,即使是要修染的/命,修染也绝无半分犹豫!”

      “你先起来吧,这种毒,是由六种至/毒的毒/药炼制而成,解药也是这六种毒/药各自的解药,只要能在三日内找齐这六种毒/药的解药,风某便可解除昇王身上的毒。”

      修染定定的望着风曲泠,坚定的说道,“风神医只管告诉我需要哪六种解药,修染务必会在三日内全部找齐!”

      风曲泠起身走到桌旁,取过纸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下六味需要寻找的解药以及这些解药最盛产的地方,递给修染,“你即刻派人出发,按照这个上面指示的地点,去寻找这些解药,后日酉时前务必找齐所有解药,否则,风某也回天无力。”

      修染接过药方,对风曲泠郑重的抱了抱拳,“我这就派人分头去找,这三日,就有劳风神医了。”说完,不再犹豫,飞身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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