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渣更比一渣高》唐酒歌

13、12

　　“叶楠妹妹，你这一身老古董，出自厉哥之手吧。”

　　顾墨庭带着叶楠跳到预定位置，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冬，你也在这里啊。”叶楠掩不住的开心。

　　难得阿冬穿得一本正常，纯白的西装，趁着清秀的脸颊，平生多出几分俊逸。

　　“还好我叶楠妹妹天生丽质，一身老古董穿得一点儿都不比别人差呀。”

　　阿冬搂着一个美女慢悠悠地跳着舞。

　　“阿冬，换人。”顾墨庭神色莫辨，看向乐队的方向。

　　“别啊，我的脚可撑不住，我觉得厉哥你和叶楠妹妹跳得很好啊。”阿冬突然凑近顾墨庭，在他耳边道，“瓦哥的话我都听到了，咱们的仇……”

　　顾墨庭不等他说完，硬生生换了人，将叶楠交给他。又接过阿冬的舞伴，越向舞池的另一侧。

　　“阿冬，不跳了，咱们去歇一歇。”她早就不想跳了，站在顾墨庭的脚上完全是折磨，无奈不好跟顾墨庭开口。

　　“也好，去吃点东西，”阿冬带着叶楠到一桌甜点前，“是不是没意思，我带你去玩点儿有意思的。”

　　不等叶楠答应，就被兴奋的阿冬拉着转了几个弯，到了地下一层。

　　叶楠算是大开眼界了，地下一层别有洞天，甚至比上层更加金碧辉煌，亮眼夺目，更加热闹。

　　只是热闹是他们的，叶楠与他们格格不入。

　　阿冬想带着她开一局，她拒绝了，她不会赌，更不好赌。

　　“叶楠妹妹啊，这可是这一带最好的地方啊，多少有钱人想来玩玩，免费给你你都不要啊。”

　　赌场而已，有什么好玩的，鱼龙混杂，眼花缭乱。

　　叶楠还是回到了上层，刚喝了一杯水，突然被阿冬扑到地上，紧接着耳旁听到碎裂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原本歌舞升平的场子，充满了刺耳的尖叫和混乱的脚步声。

　　叶楠爬起来，见到手上的血，差点晕过去。

　　“哪里受伤了？”阿冬急切道，迅速看了她一下，发现她身上的血不是她的，放下心来，拉着她开始跑。

　　混乱中，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叶楠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腿软倒下。

　　跑到窗户口，叶楠不动了。

　　阿冬急道：“快走啊。”

　　“厉哥……他还没出来。”

　　“你不用担心，厉哥会保护自己的。”

　　叶楠往混乱的场中望去，试图寻找那个黑色的身影，可是根本找不到。

　　阿冬催着她跳窗，她完全不管。

　　“那里。”阿冬指向一个柱子后面。

　　叶楠只看到柱子后的老瓦，没有看到顾墨庭啊。

　　阿冬拉着叶楠站在自己的位置，叶楠看到了，顾墨庭护着老瓦，但他捂着自己的腰。

　　“他受伤了？”

　　叶楠急切地想要跑过去，阿冬拉住了她。

　　“你过去他会更危险的。”

　　顾墨庭的眼光扫过来，正好与叶楠对视，他似乎微微一愣，冲她点了点头。

　　叶楠莫名地心安了一些，与阿冬一起跳窗跑了出去。

　　阿冬带着她跳上船，赶紧逃离了这个乱糟糟的地方。

　　把叶楠送回住的地方，阿冬没有多做停留，立刻转身回去了。

　　叶楠心里担忧，根本睡不着，直到夜里两点多，老师阿茶拿来顾墨庭打的电话，她才放下心来。

　　阿茶和顾墨庭一样，总是让她不要多想，不要多管，不要多问，只做自己该做的，为自己和家人讨回公道就好。

　　听得多了，她便也这么做了。

　　过了几天，顾墨庭来了，说是养伤，叶楠觉得他更像是监工，或者说小学班主任。

　　天天无聊地监视她学习，她要是有哪点不对，不等阿茶说什么，他就先来一顿惩罚，什么让她抄写书本，面壁思过，去院子里拔草，背诵课文……

　　当她是小孩子，好玩吗？

　　“你要是没事，去做顿饭不是比耗在这里更有意义？”叶楠好心建议。

　　“你没见我受伤了？”

　　叶楠可完全看不出他受伤的样子，“你伤的是腰，不是手。”

　　“你不知道腰对一个男的多重要？伤了腰就是伤了全身啊，我得多休息几日，顺便也补一补知识。”顾墨庭一本正经地翻着面前的书，颇有点好学的样子。

　　叶楠败下阵来，继续分析手中的案例。

　　“如果公允价值比账面价值高，合并企业的利润就会虚高，相关的企业完全可以操纵利润，那些不明内情的投资者，可能就被吸引了。”叶楠一边看一边念，很快就在脑中形成一个体系。

　　阿茶总能在她想偏的地方纠正她。

　　“这个计算不对。”阿茶指了指她记账中的一个错误。

　　“哎，我少写一个零。”

　　“少写一个零，公司得损失多少，真是不拿公司的钱当钱。阿茶，罚她去把那几盆花搬出去晒晒。”顾墨庭敲着手中的笔，一手托腮看向她。

　　“大boss，超过一公斤的东西我的手都不能碰，”叶楠没好气道，“要不然这样，我们比魔方，输的人去做饭。”

　　“不用，我选择输。”顾墨庭起身离开。

　　别说玩魔方他根本玩不过她，等她做饭，估计天都黑了也吃不上，吃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东西。

　　顾墨庭在这里还有一件折磨叶楠的事，那就是跳舞。

　　不知他是不是下定了决心，非要叶楠学会跳交谊舞，反正每天叶楠都要花两个多小时学习。

　　一连七天，叶楠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里四季如春，叶楠很喜欢，阿茶似乎有什么事，这一天请假了，叶楠难得休息一天。

　　可是顾墨庭一大早把她叫起来，说是要种菜。

　　“为什么要种菜？”叶楠按照他的指示，穿了一身深色的休闲衣，又把柔顺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

　　顾墨庭将农家草帽盖在她头上，随意道：“不种菜你吃什么。”

　　“不是买的吗？”

　　他好笑道：“买的就不用种了？”

　　“不是那个。咱们不是一直都买菜吗？”

　　“嗯，最近我比较穷，买不起菜了。”顾墨庭一手提了一堆菜种子的篮子，一手拿了工具在前面走，他的头上戴着和叶楠一样的农家草帽。

　　叶楠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当甩手掌柜，忽然觉得有点像春游。

　　他们到了别墅的后院，顾墨庭拿起锄头开始翻土。

　　“我要做什么？”总不好只看着他干活吧。

　　“嗯，等会儿认识认识这些种子和幼苗，能全部认识就行了。”顾墨庭淡淡道。

　　什么嘛，小看她。

　　今天阳光很好，顾墨庭一会儿便满脸汗，叶楠正打算给他擦擦，想起自己没有带手帕或者纸巾的习惯。尤其是在手伤了之后，她连包都很少带。平常又很少出门，除非是顾墨庭带她出去。

　　“你歇会儿吧，我去给你拿点水和纸巾。”

　　“不用，我带的有。”顾墨庭从口袋中掏出白色的手帕。

　　叶楠笑了，差点忘了，这是他的习惯，不管到哪里，都有一方白色的手帕。

　　裤子的口袋里还有一小瓶水，他咕噜咕噜几口，瓶子里的水已经下去了大半。

　　叶楠还是回屋里去给他拿了一瓶水备着。

　　她蹲在新翻的泥土边，双手托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哪怕他只是在田间劳作。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背心已经被汗湿透，下身是一件灰色的休闲裤，脚上是灰色的帆布鞋，双手熟练地挥动锄头，胳膊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起，不像那些健身教练过于粗壮，他的肌肉刚刚好，线条弧度优美，充满了刚硬的力量美。

　　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滑入脖颈，钻入背心里，被棉质的背心吸收。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认真地看着脚下的土地，十分熟练地动作着，一切有条不紊，就像自身带着某种稳定的节奏。

　　土地准备妥当，顾墨庭将篮子里的东西摆开，给她一一介绍。

　　“这是甘蓝，这是蕨菜，这是白菜，这是菠菜……”

　　“为什么你都认识啊，你以前是种菜的？你真厉害。”叶楠忍不住赞叹。

　　“吃得多了，就认识了。”顾墨庭面色淡淡，开始种菜。

　　叶楠深认为，大人物都是低调的，越是厉害的人物越低调。

　　“是把这些全部埋进土里吗？”

　　顾墨庭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种子，“嗯”了一声，弯下腰认真干起活来。

　　叶楠看了两眼，很简单啊，把种子放进浇过水的土里，再用土盖好就可以了。

　　既然将来她也是要吃的，出这一份力她还是可以的。

　　不管什么抓了一大把，悄悄背着他干了起来，等会儿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在生活能力上，她可是前进了一大步。

　　顾墨庭发现每次他去拿种子的时候，好像都少了点什么，刚开始也没在意，直到发现草莓幼苗居然凭空消失了？他可一株没动呢？

　　巡视一周，发现正在地里欢快忙活的叶楠，似乎还低声哼着什么小曲。

　　“你在干什么？”

　　顾墨庭突然出声，叶楠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植株扔地上。

　　她拍拍胸口，平复过来，“吓死我了你。”

　　她伸手一指，得意道：“怎么样？我厉害吧，这两陇我都给种好了。”

　　顾墨庭看了看她手中的草莓幼苗，又看了看可怜的只有叶子趴在地上的一撮一撮绿色的东西，只能保持沉默。

　　平静地长舒一口气之后，把她动过的土地全都扒开了，果然……他买的那些幼苗全都“入土为安”了，很好，她还知道在地面上留个叶子。

　　“你怎么又给扒开了？”叶楠不解。

　　“叶楠，你没有学过生物吗？”

　　“初中学过一点，不过我不感兴趣，也不知道生物讲了些什么。”

　　“植物有根有茎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啊。”虽说她家世优渥，又一门心思扑在建筑设计上，不爱交际，平常的生活圈子也小，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但基本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你见过把根和茎都埋了种东西的？”

　　“根和茎是哪些部分，这不都是种子吗？”叶楠无辜道，当时她问了呀，他不是说把这些东西都埋进去就行了？

　　顾墨庭抚额，“叶楠，明天开始让阿茶给你多加一门课，生物。”

　　好吧，顾墨庭完全不让她插手了，只让她在旁边看着，而且是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走几步，她跟着走几步。

　　叶楠彻底明白了。

　　但有一件事不明白，“草莓不是水果吗？不属于蔬菜，对不对？”她小心地看着他的反应，确定她说的是对的。

　　“不是说种蔬菜吗，为什么种水果？”要扳回一局了，叶楠窃喜。

　　顾墨庭一边熟练地重新收拾她的残局，一边不在意地回道：“你喜欢吃草莓吗？”

　　“喜欢啊。我跟我妈一样，都喜欢吃草莓。”

　　“吃什么不得种什么？”顾墨庭低头，将最后一株幼苗种好。

　　叶楠皱眉思索，这跟水果、蔬菜的区别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