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渣更比一渣高》唐酒歌

12、11

　　叶楠和顾墨庭又回到了之前山里住的别墅，自昨晚之后，一直没看到阿冬，她没问，顾墨庭也没说。

　　二楼的屋子仍为她保留着，和她走之前一样，不过窗台上已经没有花了。

　　“你以后就住这里。”顾墨庭将给她夺回来的行李放好，考虑到她的手臂不能活动，又打开行李，打算给她收拾一下。

　　叶楠急忙上前挡住，差点扑倒在行李上，“不用不用，等我好了再收拾就行。”

　　可惜晚了，粉色的内衣袋子已经跑了出来，顾墨庭讪讪地收手，掩在嘴角干咳几声，“那个……你跟我去看另一个屋子。”

　　叶楠不禁红了脸，明明很早之前他照顾她时无微不至，事必躬亲，更加亲近，怎么现在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低着头，想到之前的种种，洗脸、刷牙、换衣服……直到撞上一堵肉墙。

　　“这是你的书房。”顾墨庭回头，正好将她抱在怀中。

　　她尴尬地躲开，走进屋里。

　　这间屋子的光线也很好，只是依旧简单，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屋里一排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书架前一张书桌，桌子上一台电脑和台灯。

　　“为什么给我书房？”叶楠看了看书架，《现代会计》、《宏观经济学》、《企业管理》、《领导人必备气质》……

　　书架满满的，上百本都是这样的书，什么意思？她本身明明学的建筑设计。

　　“你的东西，不想要回来吗？”顾墨庭的手插在裤兜里，他今天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下身一件卡其色的休闲裤，整个人散漫悠闲，跟昨天的他完全不同，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悠悠地说着，轻松自在，好像那些事都与他无关。

　　“想。”就算为了父亲，属于她家的她也该拿回来。

　　“证据、程序，都需要时间，既然那边已经公布了你的死讯，正好也给了你机会。”

　　是的，她要做的太多了，她要好好的，养好伤，做好所有的准备。

　　既然重获新生，怎么能辜负新的开始？

　　“我给你找了老师，他会把所有你需要的，都教给你，还有我，也会教你。”

　　叶楠奇怪道：“你教我？你要教我什么？”

　　顾墨庭神秘一笑，又恢复了平时里的调侃样儿，“怎么？我再怎么说大你几岁，交不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楠急道。她不知道顾墨庭到底是干什么的，也没见顾墨庭有什么商业头脑，或者有什么特长，甚至都没见他玩过游戏。

　　“洗衣、做饭、种橡胶树、养风信子，你都不会吧，”顾墨庭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裂开嘴痞痞一笑，“还有男人和女人……”

　　叶楠无语，学那些干嘛，她又用不上。

　　不过后来证实，那些她觉得用不上的确实不用学，而且她也真学不会，在烧烂了几个锅，养死了几盆风信子之后。

　　“你想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回滨城，都可以。”

　　“谢谢。”叶楠知道这两个字远远不足以表达他所做的那些，她也不知该如何感谢他，他什么都不缺，而她似乎也只有这两个字。

　　“唉，养了个残废，”顾墨庭颇有些无奈道，“在你的老师来之前，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做顿饭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叶楠忍不住勾起唇角。

　　新来的是个女老师，叫阿茶，四十岁左右，短头发，圆圆脸，皮肤有点黑，每天绷着脸，十分严厉。

　　顾墨庭把叶楠丢在这里后，很少出现。

　　叶楠本身学建筑设计的，对图形、数字之类的比较敏感，学起来毫不费力，无论是架构感还是逻辑感都很强，这一方面连阿茶也忍不住称赞，尤其得知她曾被报纸称为“天才建筑设计师”时。

　　只是她天才般的智商只能用在专业知识上。

　　阿茶无论教她多少次，她都会把菜炒胡，或者不放盐，或者放一堆糖。把她丢在小路上，她永远找不到回来的路。把她丢在周围较近的小树林里，没有人救她她永远出不来。她手中的飞镖从来扎不到靶子上，嗯，仿制qiang也是。

　　最后阿茶只能无奈判定，生活技能几乎为零，全身上下，只有脑袋能用。

　　叶楠最近迷上了魔方，以前没玩过，玩了之后叶楠确定自己是真的聪明。

　　三阶魔方她可以和世界纪录持平，五秒多的时间，连阿茶都惊呆了，如今又在练盲拧。

　　顾墨庭进书房的时候，叶楠正闭着眼睛盲拧魔方，细细的光线洒满她的周身，长长的睫毛像蝴蝶般微微颤动，白皙的脸颊上长了肉。

　　她一脸认真，手指翻动，运指如飞。

　　“手还没好，歇一歇。”

　　手中的东西突然被抽走，叶楠睁开眼，有一瞬间的迷惑。

　　“你怎么来了？”顾墨庭好像比之前黑了一点，不是黑，是明显的古铜色。

　　“叶大小姐，你忘了这是我的房子？”

　　嗯，现在变成了她寄人篱下。

　　“那我这算不算被包养了？”

　　她干净的小脸上透着一丝丝狡黠，顾墨庭好笑道：“养一个差点把我房子烧了的人？我不给自己找麻烦。”

　　小看她？她把魔方递给他，“你还原一个试试。睁着眼就行。”

　　“我不会。”顾墨庭说得理直气壮。

　　好吧，她唯一献宝的机会没有了。

　　“你的手不是还没好吗？以后少玩这些，免得玩了之后手又酸得什么都干不了。”

　　“你怎么知道？”

　　顾墨庭但笑不语，转移了话题，“今晚你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

　　对于顾墨庭的神神秘秘，叶楠已经习惯了。

　　很意外，顾墨庭载着她下山之后，先去服装店挑了一件礼服。

　　叶楠很喜欢第一次试的白色裙子，深V领，细肩带，窄窄的腰身，鱼尾形的设计将她玲珑的身材全都勾勒了出来，下摆坠着粉色的珍珠和小花，优雅不失贵气，配上一双细跟的水晶鞋，很符合她以前的审美。

　　不过直接被顾墨庭否决了。

　　“你看看你粗实的腰，肉肉的脸，还有你的胳膊，都赶上我的大腿了，还敢露出来。”顾墨庭坐在沙发上单靠一张嘴，说得头头是道。

　　叶楠一顿泄气，她就看中了这件，而且她的腰是一尺九的，哪里粗实了？最近脸上是长了一点肉，但是胳膊完全没变啊。

　　“那你觉得哪件好？”

　　顾墨庭随手一指，叶楠终于明白了阿冬之前说的厉哥的审美问题。

　　紫色的蓬蓬裙，还是长袖的，跟欧洲中世纪参加舞会一样。

　　好吧，中规中矩的，她接受。

　　他们先是坐了一段时间的车，然后换了船，晚上时到达一个灯光辉煌，像宫殿一样的地方。

　　叶楠是生活白痴，但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这里的非同寻常。

　　“别紧张。”顾墨庭拍了拍她的背，她本能地挺直了腰，不再缩着身子。

　　“这里……”

　　“缅甸果敢区。”

　　叶楠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般的地方，似乎隐隐地明白了点什么。

　　大门打开，里面灯火璀璨，亮如白昼，高高的屋顶呈拱形，上面缀满了水晶吊灯，华丽耀眼，倒真有点像中世纪欧洲舞会的样子。

　　悠扬的乐声中，人们翩翩起舞，觥筹交错。

　　西装配长裙，武服配旗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鱼龙混杂。

　　不过看起来每个人的舞姿都很优雅。

　　“哎……”叶楠扯住他黑色西装的袖子，为难道：“我不会跳舞。”

　　顾墨庭点点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忽然搂住她的腰，向一台桌子走去。

　　“喂，喂……”

　　不等叶楠挣扎，顾墨庭加紧了力道，使她几乎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等会儿别吭声。”

　　叶楠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不再挣扎，不再说话。

　　他搂着她来到一桌子人面前，笑得恭敬，“瓦哥好。”

　　正中央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却一点儿也不显得邋遢，反而多了几分英武之气，颇有些古代大将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凌厉地看向来人，似乎能一眼将他看穿。

　　短暂的审视之后，老瓦赞许道：“厉肖，最近做得不错。”

　　“托瓦哥的福。”

　　“这位是？”

　　叶楠忍着逃走的冲动，大方地与老瓦对视，面带温和。

　　他的眼光让人很不舒服，就像赤裸裸地透视，把一个人的皮骨都翻腾一遍。

　　“叶楠。”顾墨庭回答。

　　“冲冠一怒为红颜，咱们的厉哥也是个多情的人啊，呵呵，厉肖，你可比我们几个好福气，你这女人长得不错，跟你很配啊。”老瓦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笑道，惹得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齐齐盯着叶楠看。

　　“让瓦哥见笑了，她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带她看一看。”

　　“嗯，去吧去吧。”老瓦端起一杯酒，放到嘴边时想起了什么，冲着他的背影叫道，“厉肖，我看好你，南边的事你负责吧。”

　　顾墨庭转身，点点头。

　　叶楠被他拉进了舞池，完全赶鸭子上架。

　　“我真不会跳。”一个退步之后，她的高跟鞋又踩上了他的黑皮鞋。

　　细高跟踩上一个人的脚有多疼，叶楠是知道的。

　　偏偏顾墨庭的神思不知飘忽到了哪里，跟什么都没有似的，继续带着她随着乐声起舞，叶楠只好尽量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不过没什么用。

　　“踩在我的脚上吧。”顾墨庭突然出声，叶楠愣住了。

　　“高跟鞋脱了，踩我脚上。咱们要跳到那个方位。”

　　叶楠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不明白那个方位有什么，那里不是也有别的人在跳吗？她只管脱了鞋，赤脚擦在他的黑皮鞋上，彻底让他带着她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