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神雕]老顽童修炼手册》大南哥小南姐

69、重阳仙人？

　　终南山下，匠人躺在床上，闭着眼。

　　一天的辛苦劳作之后，最美好的时光，便是拥着自己的妻子入眠，两人相拥的时候，身子紧紧地靠在一起，温暖极了。匠人侧过身，去看他的妻子。妻子已然睡熟，她的容貌并不出众，在这里，几乎没有哪家的妇人会有倾国倾城之姿。这里的女人毕竟不是养在闺阁的千金大小姐，因为劳作，她们的皮肤又黑又粗糙。

　　匠人原本不是匠人，他年少时，也曾得名师指点，读过一些书，学过一些武，但他从未与人动手，对于武学，近年来更是懈怠了很多。或许是因为人上了年纪，实在不爱多动弹，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金兵入侵，杀人如麻，大宋百姓忍饥挨饿，颠沛流离，匠人几经周折，终于逃难到了此地，与现在的妻子相识相爱。

　　终南山是个安全的地方，至少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全真教的地盘，一般的江湖人绝不敢在全真地界闹事。

　　匠人有空的时候会读读书，他受启蒙恩师影响很大，直到他成了匠人，他也还放不下他那些书，也不能全放下他曾练的武功。

　　最近不太平。

　　蒙古灭金，入侵大宋，谁能想到？

　　匠人想到了。

　　他早就猜到蒙古灭金之后会反咬一口，可是猜到了又如何？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罢了，他的意见本就无足轻重。

　　屋外有人举着火把，喊着话，是匠人听不懂的语言。匠人知道事情要糟了，他急忙摇醒妻子，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听到有人凶狠地拍门，吓了一大跳，匠人忙让她藏了起来，自己开门出去。

　　是蒙古人。

　　匠人心中一凉，蒙古人素来残暴，与金兵无二，蒙古兵来了，屠杀就跟着来了。他早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只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起被抓的还有五六人，众人本以为自己已不能幸免，没想到蒙古兵竟没有拔刀杀人，也并未进屋烧杀抢掠，而是将他与邻人带到了营帐之前。

　　有懂汉话的官兵走出来，用审视的目光看他们，问道：“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若肯老实回答，便放你们回去。”

　　“为何战马到了此地，连连摔跤，将士们不能骑马出行？”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奇怪，战马摔跤之事，众乡民闻所未闻，面面相觑，道：“小人不知啊！”若是答不出这个问题，恐有性命之忧，但众乡民此刻却也无法，胡诌一个回答固然可以，可要是解决不了蒙古人的疑难，只会死的更惨。

　　那官兵皱了皱眉，见众人不像是在说谎，沉吟了一会儿，又道：“你们谁会骑马？”

　　山野乡民，哪里去寻的马骑？众人皆说不会。

　　蒙古官兵不耐烦了，当他们想拿人做试验的时候，可不会管这人会不会骑马，于是指了指匠人道：“你，上马！”

　　有士兵牵来一匹马。蒙古军驯养的战马非同小可，这样的高头大马，是乡民们从未见过的。骑上这样的宝马，该是十分荣幸的事，但蒙古军的马岂会给你白白骑了？骑上去了，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连连摔跤？匠人年纪大了，吃不了摔跤的苦，让他骑上这样的马，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匠人叹了口气，央求道：“小人腿脚不便，上不了马，官爷……”

　　那官兵眯着眼看他一眼，见他果真弯腰驼背，左腿残废，大为不耐：“果真是个残废，”又使唤自己身旁数人道：“你们帮帮他上马！”

　　两个士兵走了过来，他们恶狠狠地拽过匠人，“帮”他上马，匠人的老骨头出乎意料的坚强，竟然能经得起士兵们的“帮助”，稳稳地骑了上去。匠人骑在马上，神情恍惚，他忆起数十年前的那一个冬日，有人抱他上马，护他在怀里。那匹马没有这样健硕，但那个人……那个人实在太可靠了，他仿佛什么都能做到，犹如天神下凡。

　　匠人骑马走出几步，蒙古将士都离得远远的，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令他们疑惑的是，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匠人稳稳地骑在马上，战马悠闲地驮着他，慢慢地绕了两圈。战马是受过训练的，而它的主人显然也不想它走得太快。

　　那蒙古官兵见此情景，微微一惊，立刻便下令他的部下上马。然而，他的部下上了马，却又都摔在了地上，摔得鼻青脸肿，发出一声声惨痛的哀嚎。

　　“见鬼了！”那蒙古官兵大吃一惊，指了指在场的宋人，喝道：“你们都上马去！”

　　众宋人见到蒙古兵被摔下马去，一个个吓得心惊胆战，在蒙古兵的逼迫下，一个个上了马。

　　什么也没有发生。

　　宋人都平平安安地坐在马背上，然而蒙古人所骑战马都像吃错了药，一个接一个的摔跤！

　　这实在说不通啊！

　　忽必烈在一旁看了多时，沉吟了一会儿，道：“莫非有人在暗中相助宋人？”他说话时，忍不住向四周打量，可树林深处一片漆黑，他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阿日善犹豫道：“可……可是，启禀王爷，属下刚才派人搜查，林中并无他人啊！”

　　有人皱着眉头说：“王爷，必是军中有宋人奸细！”可这奸细是怎么做到的，竟能只让蒙古人骑的马摔跤！

　　忽必烈不置可否，又问：“宋人怎么说？”

　　那懂汉话的官兵嘲讽道：“宋人说，这是神仙保佑……”

　　忽必烈笑了笑，他一向他都不是个信神的人：“暂缓增兵，此事……待我想想吧！”

　　那官兵问：“王爷，那几个宋人……”

　　忽必烈笑道：“且看看是不是神仙保佑。”他的笑容冷冷的，那官兵已经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王爷下令要杀了那群宋人！

　　官兵们正在磨刀，那声响听在要死的人耳里，是极可怕的，宋人吓得面如土色，唯有那匠人仍神色自若。匠人还沉浸在从前的回忆之中，比起回忆中的那个人，蒙古人算什么？死的威胁算什么？

　　蒙古人杀人一向干净利落，可今日的动作特别慢，他们磨完刀，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闲话，才终于走到几个宋人面前。王爷想看看“神仙”会不会来，让他们下刀的时候慢点。

　　忽必烈是个聪明人，他看出那位“神仙”很在乎宋人的性命，“神仙”知道宋人有难，一定会现身的。

　　有两个官兵奉命看守宋人，现在离杀人的时间还早，两人正在闲话家常，忽然，他们感到肩上一沉，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们的肩膀上。官兵警觉地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人，穿一袭洁白无垢的月白衣衫，相貌极是俊美，在月光的衬托下，宛如仙人。

　　官兵们张口想要叫人，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人点了他们的穴道。

　　匠人喃喃道：“好厉害的点穴功夫。”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众人听得一清二楚，那仙人般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对他微微一笑。

　　这个人真像仙人一样……等等，仙人？一个乡民惊呼：“重阳真人！是王重阳王真人啊！”

　　他身边另一人已然拜倒在地，连连磕头：“王真人显圣了，我见到神仙了！”

　　另两人也跪下磕头，大喜道：“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啊！”

　　唯有那匠人还呆立不动。

　　终南山是全真教的地界，这里的百姓大都受过全真教的恩惠，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实在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自从王重阳七年前在牛家村“显灵”，救下全真六子，传言满天飞，百姓们认为“信重阳真人可保平安”，王重阳的名声因此更加显赫，百姓们一向喜欢供奉他的画像。

　　关于王重阳的传说很多。民间传言，王重阳师从纯阳道君吕洞宾，尽得神仙真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数十年前，王重阳羽化登仙之日，天色亮得惊人，上空中远远传来仙乐之音，那是祖师受封仙界，众仙出迎。

　　那日霍都在客栈之中放肆，不少宋人曾见王重阳真容，众人当时没有多想，回家时，见到家中所挂王重阳画像，均大为震惊。

　　其实王重阳并没拜神仙为师，也不会使什么法术，但他武功通神，确实像有神仙之能。他见乡民下拜，不由愣了愣，没想到自己“死后”这么有名，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不过他并没说出真相，被当成神仙，总比被当成鬼好，这些乡民大都生性淳朴，他实在不想吓着别人。

　　阿日善奉王爷之命，早在附近埋伏了多时，见到果然来了个人，暗叹王爷高明。他正要下令士兵冲出，抓住那白衣人，忽觉眼前白光一闪，那白衣人已到了面前，阿日善大吃一惊，下意识就要大叫拿人，却已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和他的士兵被人点了穴道，不能行动，也不能喊叫。

　　阿日善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甚至不知那白衣人是如何做到的，那白衣人身形好快，出手更快，一瞬间就到了自己面前，点了自己和众士兵的穴道。他见过不少武林高手，也败在不少人手下，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莫测的轻功！不，这真的是轻功吗？这个人真的还是人吗？

　　阿日善想到刚才三次上马，却三次摔下马的经历，忽觉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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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本书就是师哥装鬼成仙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