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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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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动的不是最先动心的一方,是更喜欢的一方
许庭月英语不算好,尤其是口语太差,她盯着六级试卷,密密麻麻的单词让她分神。
脑子里计算着他洗澡的时间。
后来越想越荒唐,对着室友喊:“你们有谁想一巴掌拍醒我的吗?”
“拍你做什么?”室友还没回她,耳边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她懊悔,自己刚刚问出那句话绝对是魔怔了,结结巴巴解释:“刚刚太想睡觉了,想效仿古人。”
“才十点。”
“看书十点太晚,如果是做别的,十二点也不嫌早。”她理直气壮。
祁云深哑然失笑。
她抽出一本书,将自己会的单词一个个划掉,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变得很大。
祁云深忽然低低的唱了一句:“I\'ll spend forever wondering if you knew,I was enchanted to meet you。 ”
“什么?”她刚刚沉浸在单词里没听清,只听到最后的meet you。
“没什么。”
她想追问,可又怕这样显得自己很麻烦,于是也就没再问。
这是她第一次和祁云深连麦,原本的激动忐忑到后面也被倦意打败,许庭月不确定自己是几点睡着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充着电开机,显示通话时长是301:21。
脸一窘,她昨天应该没有打呼噜吧?
如果有,那真的太毁形象了。
距离六级考试不到一周,许庭月是完全不上游戏了,偶尔和祁云深聊聊天。
她心里没有想太多,就是单纯想要让自己更优秀一点。
哪怕就只是一点。
早上七点到图书馆,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寝室。
把六级的试卷做了二十多套,许庭月的心里还是没底。
周五晚上,她做完了最后一套试卷,连答案也没对,就主动找祁云深,问他玩不玩狼人杀。
他秒回:“明天不是考试?”
“对啊。”
“杀什么杀,还不睡觉?”
许庭月歪头半晌,建议道:“要不你去玩,我看你玩两把就睡。”
“不玩。”
“看在网友的份上玩几把吧大兄弟。”
祁云深忽然就变得冷淡,直接回她:“不玩,睡了。”
才十点半,他会睡着才怪。
许庭月嘟囔着,越发不满,却告诫自己要冷静。
心情不好容易变老,要常笑。
对着镜子露出满意的笑,她坦然地爬床睡觉了。
六月二十三号早上九点十三分,祁云深发了条消息给她:“比起你的普通网友,我更希望是男女朋友。”
那时的许庭月还在调耳机,随意看了眼手机后,书掉在了地上,把她的右脚狠狠砸了一下。
可她当时也没感觉到疼,来回看了十多遍,一直傻笑,等清醒过来才嗷嗷大叫。
她很做作地回:“发错人还是吃错药?”
“你不是在考试?”
“我是考六级啊,是下午。”她才发现祁云深很蠢。
对方不说话了。
她一直等着他,觉得过于难熬,继续追问:“所以呢?”
“以为你考完试才能看见,记错时间,我昨晚就想说了,好不容易等到现在,结果闹出笑话。”
“没有笑话。”她乐了,“你不会以为你的话会影响我考试吧?”
“不会就好。”祁云深避重就轻。
许庭月也不再逗他了,好心情持续到下午考完试。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教室,发了条短信给他。
“考完了,我的男朋友。”
祁云深看到这条短信,还有点难以置信,带着愉悦回:“恭喜。”
她觉得他可能不仅仅是恭喜她考完试,更包含另一层。
不过也没什么,这种开心,她最想同他共享。
如果说,许庭月以前会对自己长相充满不自信,可在祁云深说了那句话之后,她什么也不怕了。
她摸了摸自己滑滑的脸,特别认真:“其实我见过你的。”
“?”
“二月二十号开学的时候,在一号线,你还帮我扶了行李箱。”
祁云深顿了几秒。
“你应该不记得了。”
对方老老实实:“的确没印象。”
她腹诽,如果她长的好看,别说是几个月前,就算是几年前,他也会记得的。
不过也没什么,许庭月莞尔,她这次,一定会以最好看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陷入爱情的许庭月一点也不冷静,撇开了现实的种种担忧,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保存在通讯录的号码,最后播了出去。
不到两秒,男生就接听。
她说:“这周六,我们见面吧。”
他回:“好。”
这天晚上,许庭月和他聊了好久,聊到他们在少年宫见面,一整天的规划全部被妥妥当当安排。
她脸上挂着笑,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祁云深听着她的呼吸声,唇角带笑。
他在这天晚上刷完了她的朋友圈。
十八岁的许庭月的生日愿望是新茂商场第二台娃娃机里的粉红顽皮豹。
她前后夹了一百多次,一次也没夹中。
他希望,他可以实现她曾经的愿望。
周三一整天,祁云深没有回她消息。
她发微信给他,发短信给他,她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心里空落落的,许庭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她安慰自己,应该是工作太忙,没时间回她。
到了周五下午,许庭月根本听不进去课,她发了十多条消息:“你怎么啦祁云深,你不会是怕我长的很丑吧?”
“你可是我会画两个小时的妆去见的人诶。”
“你是不是工作很忙?”
“周六下午,我会去的,不过你记得过来,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也行。”
她一晚上都睡不着,盯着屏幕眼睛都睁不开了,被光刺的有点红,许庭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哭。
不是觉得委屈。
她知道,哪天对方关了网,再也不上线,她就永远找不到他了。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在这种情况下无法联系到他。
如果是工作问题,他会告诉她的,如果是手机坏了或是被偷,他也会立即去买部手机和她联系的。
凌晨四点才睡着的许庭月被室友叫醒,特别无奈地提醒:“月月,都九点啦,你不是下午有约吗?”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我的天啊你这是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怎么见网友啊。”
她摇头,对这个词格外在意:“不是网友,是男朋友。”
“噗,花痴。”室友提醒她,“我和你说啊,你再不起床就真的没时间画美美的妆了。”
许庭月撑着身子,下床换了条裙子。
她到达少年宫时,还是下午一点,早上匆匆吃了包压缩饼干就没时间吃别的,许庭月低头发了条微信:“祁云深,我到了喔。”
广场上有歌手在唱余温,她被歌声吸引着走过去,主唱半闭着眼睛:“我想在冬天的时候再见到你,告诉你一个关于它的秘密,而谜底却像茫茫白雪,被人们踩在脚下。”
她发怔,迅速发了条消息:“祁云深,我不太喜欢等人的,但我愿意多等等你,你可以晚点来,但你要来。”
歌手转换了调,哑着声音唱:“失无所失。”
他重复唱了好几遍。
许庭月低下头看手机,瞬间就哭了出来。
女生不想再听歌了,转身走开,她哪也不想去,也不知道该去哪,抬头看着天空,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今天画了好久的,万一妆花了他觉得丑了该怎么办。
许庭月等到了晚上十点,依然没有等到他,她咬住下唇,打车回了学校。
寝室里一直在讨论八卦,她浑身没什么力气,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大抵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情不好,室友也就没再说话了,继续刷手机。
十一点二十三分,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祁云深。
她手忙脚乱拿起手机,一紧张眼泪就掉了下来,接听后哭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你一直都不回我消息,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担心你手机被偷,担心你不要我了,我胆子小,下次不要这样好不好?”
对方一阵沉默。
她鼻子一酸,“你说句话啊。”
“许小姐么?”
许庭月拼命咬住嘴唇,似乎有一种感应,她责怪自己七想八想,最终哑着声音:“我是。”
“我是云深的姑姑,他二十七号被别人砍伤,人没抢救过来。”
脑子空空的,她觉得她好像听不见声音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听。
祁云深诶,那个明明和她约好见面的男生,那个都说了会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的男生,他,怎么可能,没了呢?
许庭月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挂掉电话的,这几天的支撑一下子就没了,她坐在地上,眼睛红透了,心一抽一抽的。
室友见她这样,连忙扶着她,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别难受,一切都会好的。”
她木然着,眼睛没有焦距,她想哭,可是不敢哭。
如果她哭了,是不是祁云深,再也不会,来到她身边了。
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还在的,他也许明天就打电话问她要不要狼人杀。
她好想啊,好想让他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