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府小主》之蓝

18、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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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回家将这件事一说，白氏立即将段容视为大恩人，倒是对待冷王孙的印象恶劣，提起来就直骂那是个冷阎罗，不近人情毫无人性，还要小山赶紧把民曹的差事辞了，远离这等人一些。

　　幸亏泰山回来吃饭劝阻母亲，说小山当差是怀王命令不可违背，这才作罢。

　　第二天清早，泰山去王府办差，霍侯替白氏去寺庙还愿去了，留下小山休沐日放假在家陪母亲。

　　小山昨晚心烦没睡好，早晨的时候便赖床，可是没一会儿，就听见大厅里传来争吵声。

　　白氏和崔妪、许妪在厅里焦急，外面有人叫骂呢，家里男人不在，她们都没敢去开门，喊毛管家走偏门出去看看动静。

　　毛管事回来，说沈家郎君沈研在外面闹事，拿砖头块砸门。

　　小山穿件单衣睡眼惺忪地出来，听见就上火：“砸门，他有甚么脸来砸我们家的门？”

　　原来，沈研之前从天牢里被放出来，他能够躲过一劫，是因为朝中还有一些沈氏一族的故旧人脉前后疏通，总算打通了那边关节，让断案的将罪名全部归在他妹子沈眉头上，他才逃过一劫。可是沈老国公在案发这些天里，对孙子孙女极其失望，撒手人寰。他妹妹沈眉被关进天牢判了斩刑，他虽然幸免躲过，可是名声扫地，前程尽毁。

　　他去求见过四公子，门房见了他像见了瘟狗，叱道：“你还敢来？我们家公子的名声可被你累惨了。”叫来几个卫士棍棒扫了出去。

　　情人霍思柔对他心灰意冷，找了不知道哪里的破庙出家去了。沈研众叛亲离，这时候念及往事，竟然跑到霍家门口来大哭忏悔。

　　“岳父大人，是小婿不该蒙了心智悔婚绝义，抛弃了小山姑子，如今知道悔悟了，您就放过小婿一条生路，放我们沈家一条生路吧！我们沈家如今已经家破人亡，不敢再和您作对了！”

　　几个妪在前院隔着门板一听，全愤怒了，回来禀报：“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好像他这幅鬼样子不是他咎由自取，而是我们霍家害的一样！”

　　白氏气得心口疼，小山给母亲捋后背，听白氏气喘吁吁道：“这姓沈的没一个好东西，我才安生几天，他们又上门来闹，这是做了什么孽！你们听着，不许开门，让他发疯吠叫去。”

　　其实，倒真给几个妪说中了，沈研上门绝非为了忏悔道歉，他知道以如今的情况霍家根本不可能把小山嫁给他，他只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来毁霍家的脸面而已。

　　他大哭大闹，名为求和，实际上宣扬给不知情的外人看，这一切都是霍家的阴谋，害得沈家家破人亡。

　　他这么闹下去，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有可能以为霍家是多么的阴险毒辣可怕。

　　白氏想到此处，愈发的来气：“他肯定是打听好了你父亲和兄长不在，若是夫主和泰山在，早就气得将他一刀剁了。”

　　小山连忙劝解：“那不就正中沈研下怀，他是一条疯狗，自己不要命了，死也拖着咱们，切不可为了他冲动冒失。”

　　“女儿，你说得对。”白氏醒悟过来，抓着小山的手。她在天牢关着的时候受了惊吓，虽然狱卒对她没有刁难，但光那些牢里的蛇虫鼠蚁就够她受的了，如今放出来才安生了几天不到，就追来沈研这瘟神。这一回她真正觉悟了，抹着眼泪骂道：“幸好我女儿没嫁给沈家，这样狼心狗行的人家，嫁过去害了我女儿一生。”

　　小山看外面这么胡闹下去也不是办法，道：“阿母莫急，我出去看看。”

　　白氏急忙拉住不让：“乖女啊，千万别，那沈研已经狗急跳墙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万一他往你身上一扑，以后你还做不做人了？”

　　小山道：“那也要他有扑得着的本事。放心吧阿母，我霍家可不是任由他们欺负的。”

　　小山命令家丁打开大门，准备出去会会沈研，还没走出大门槛，就听见一阵厮打声。

　　定睛一看，只见一俊美公子捋着衣袖和沈研扭打在一起，他怒目挥拳打在沈研脸上，飞掉两颗带血的门牙，落在小山脚边。一众仆妇连忙倒退散开，全都惊呆了。

　　小山更惊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容。

　　平日看他是个风华绝代的翩翩佳郎，这会儿撩起袖子捶人的样子，更加和丧家之犬一样的沈研形成鲜明对比，教白檀青檀全看傻了。

　　“这人是谁呀。”白檀不由得小声询问。那边，段容又挥了一拳在沈研胸口，把他打翻在地：“滚开，休在这里骚扰霍家！”

　　沈研口吐鲜血，脸上挂着无耻无赖的笑容：“怎么，段祭酒，你帮这个女人么……哦我知道了，你和沛国夫人玩腻了，所以跟霍氏姑子也有了床上的交情了么，好一个知恩图报的段祭酒啊……”“住口！”段容又给了他一拳。

　　小山眉头直皱，眼看瞧热闹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只会越闹越难看。沈研他已经破罐破摔不要脸面了，可是她还没嫁人，段容也还要仕途的，不能再打下去了。

　　她上前拦住段容，轻轻抓住他的衣袖，阻挡在他和沈研之间：“不要再打了。”沈研还有意激怒段容，躺在地上擦嘴角的血，口里不干不净地编排小山和段容。小山不理会，示意两个家仆将沈研拖走，扶段容进了大门，毛管家赶紧命人把大门关上。

　　白氏马上让许妪去喊个医匠过来，小山把段容扶到厅里，给他先擦些止疼的伤药。

　　段容跟沈研撕扯的时候，扭到了右手，小山看了着急，他在怀王跟前办事，每天离不开要拿笔的，这样可怎么才好，口中不禁埋怨他：“你理会他干什么，反倒落人口实，就不怕那些朝臣们明天参你一本。段容，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这会儿这般冲动。”

　　段容赧然一笑，道：“在下路过巷子，见他嘴里不干净，便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两下，让姑子见笑了。”

　　不料他这一笑，扯动了伤口，嘶地敛起嘴角。

　　小山一看，他嘴角还挂彩了。“沈研还手的时候刮到的。”他摸摸嘴角，自己疼得咧嘴，笑了下。

　　“没武功你还逞什么能。”小山有些生气，打开药箱，拿了棉花给他清理伤口。

　　段容看着他，清俊妩媚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透明，他道：“关心则乱，凡事姑子的事情，我忍不住要关心。”

　　小山心中蓦然地一警，收回目光，垂着眼睛冷冷道：“我有父母兄长关心，不须您费心，以后你还是把关心多留给关心你的人罢。”

　　说着就公事公办地给他上药，段容还想说什么，小山碰到他的痛处，疼得他歪了嘴。

　　白氏带领医匠进来，看见段容和女儿，脸上便多了一抹笑意，她不知道小山先前跟段容认识的过去，对段容印象很不错，亲自过来关心他的伤势，还一定要留他在府里用中饭。

　　小山很有些不情愿，饭桌上便默默扒饭不言语，白氏一边在桌子下面踢女儿提醒她脸色别这么难看，一面又催段容不要客气尽管夹菜。那热情的劲儿，看着很让小山尴尬。

　　酒席上，白氏向段容致谢：“要不是段祭酒仗义出手，那瘟神如今还在门口闹，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早就听说这段家郎惊才艳绝，这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而且看他那么护着女儿，白氏越看越喜欢。虽然说过去她也听到过段容风评欠佳，可是白氏认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能够出手帮助霍家，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值得女儿托付的好儿郎。

　　段容道：“让伯母见笑了，既然是女郎的事，晚辈自然在所不辞。”说着看一眼小山，小山低头扒饭装作没看见，又被母亲在桌子下踢了一脚。

　　白氏心花怒放——看来她的预感没错，这段家郎果然对女儿有意思。她有心试探，又留段容饭后饮茶小坐，让小山去拿花茶来泡。

　　小山饭都没有吃完，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道：“阿母，先生他平日忙于公务不得休息，好不容易有个休沐日，我们就不要耽误人家诗酒酬唱的时光了，一会儿我送先生出门罢。”

　　白氏眼神古怪地看向段容。段容笑道：“轻狂岁月不足一提，晚辈已决心悔悟前非，收心养性，再不去那酬唱之所了。”

　　小山错愕——他又唱的是哪一出？白氏点头笑道：“既然祭酒有空，那就在家多坐一会，夫主等会也该回来了，见到祭酒大人必然高兴。啊，不知祭酒如今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小山见形势不对，母亲竟然大有试探段容家底的意思，她感觉不妙，不肯留下来配合，便找了个午睡借口，遁去后院了。

　　不料晚饭时候，这不妙预感不幸成真，饭后送段容离开后，白氏回来找小山谈话，竟然道：“母亲见那段家郎为人不错，对你又有意，已请了媒人明天来给你们合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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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惊得晴天霹雳，直道太仓促，白氏道：“有甚么仓促的，依母亲看你们郎才女貌，虽然他家世是略低了一些，但他父亲也算是颍川系的官，他又在朝中颇得怀王赏识，前程无量，你跟了他不会吃苦的。”

　　小山急了，这不是吃不吃苦的计较。白氏奇怪女儿反抗得这么激烈，很不高兴，在她看来，虽然和沈家亲事掰了不是小山之过，但是毕竟好好一桩婚姻毁了，于姑娘家名声不利，女儿想要再嫁一个好夫婿已经颇有难度。如今有段容这样的人上门，她不明白小山还嫌弃什么。

　　白氏劝说道：“这段郎谦谦君子，对长辈恭敬得体，又是母亲的恩人，再找也未必能有更好的了。”

　　霍侯在旁听见，不满之情油然而生，插嘴：“女儿不说话就是不喜欢，强扭瓜不甜，你逼她女儿干甚。”

　　霍侯不怎么喜欢段容，一直以来他对美男子有种天生反感，觉得那种能说会道的小白脸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