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撩夫记》魏七月

9、第九章（捉虫）

　　回去后，班里的小朋友依然很兴奋。每个人都拿着手里的书，指着上面的图画，跟旁边的人讨论。

　　苏漫看着，也没管她们，任她们聊天。

　　她没料到这股新鲜劲会一直持续到下午。

　　起床，吃完点心。几个小朋友又拿出本子，开始讨论：“你看这里着火了？”

　　“发生火灾要打119，我知道的！”

　　“……”

　　徐晨言端正的坐在小椅子上，把书摊开，双手交叠在一起。骄傲的说：“我爸爸就是消防员，他可厉害了！”

　　他旁边的小朋友单膝跪在椅子上，凑到他面前说：“我爸爸也厉害！”

　　“我爸爸才厉害，他会救火，是个大英雄。”

　　“我爸爸会切菜，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

　　“我爸爸才厉害，我爸爸啊他能给我买衣服！”

　　“……”

　　其他小朋友都不甘示弱，开始比谁的爸爸更厉害。苏漫坐在位置上，在写第二天教案，听到这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写完教案，她瞄了一眼，徐晨言那桌还在聊天，其他桌的小朋友也加入进来，把他围成一个圈。

　　苏漫挑眉，好奇的走过去，她到要看看她们到底再聊什么。

　　走到跟前。

　　徐晨言正拿着一张报纸，指着报纸一板一眼的说：“你看这里上面着火了！”

　　旁边的小朋友趴过去：“我看到了！”

　　苏漫好笑，从旁边抽了一把没人坐的小椅子，一屁股坐下。：“你们在看什么呢？”

　　几个小朋友听到声音，稍稍收敛了一些，都会到自己的位置上。

　　徐晨言把报纸推过来：“我们在看书！”

　　苏漫接过书，其实是一张报纸，讲的是关于消防员的。

　　她扫了几眼，问他：“你从哪里拿的？”

　　徐晨言说：“从家里拿的！”

　　昨天他在家玩，无意中翻到这份报纸。他看到上面有火的图片，就问徐叔叔这是什么，谁知道徐叔叔不但不跟他说，还把报纸收起来了。

　　这下子，他更想知道了。他就趁他不注意，偷偷把报纸藏了起来。

　　哼，你不让我看，我就带到幼儿园去。

　　“那上面讲的什么呀？”徐晨言趴过去，问她。

　　其他小朋友也跟着问：“老师，讲的什么呀？”

　　刚好，配合早上的内容，就让小朋友多了解一些消防员叔叔的事。

　　苏漫起身，拿着报走到讲台上。她拍拍桌子，发出声响，以便引起小朋友们的注意力：“好了，小朋友想不想知道这上面讲了什么？”

　　“想！”

　　“那小朋友都坐坐好了，老师就讲好不好？”

　　“好！”

　　底下的小朋友们迅速转过头，手放背后，认真的看着苏漫。

　　这份报纸是曦海本地的，板面的一页讲的都是关于消防员的事。一家文具厂发身火灾，三名消防员在营救时，两人不幸受伤，一人牺牲。

　　苏漫简单的跟小朋友讲了一遍。

　　“徐成伟叔叔在这次救援中不幸牺牲，消防员叔叔都是特别厉害的，我们每个小朋友都要尊敬消防员叔叔知道嘛！”

　　徐晨言站了起来，举手问她：“老师，什么是牺牲啊？”

　　苏漫想了想，尽量委婉简单的说：“就是离开大家了，不会再回来了。”

　　闻言，徐晨言变了脸色，“永远离开？”

　　“对。”

　　徐晨言嘴巴翘的老高：“为什么？”

　　苏漫讶异，徐晨言平时不会这样的。

　　“因为他们不在了！”

　　徐晨言眼里蓄着眼泪，分分钟就要掉下来的样子。他咬着唇，头枕在胳膊上，不想理她。

　　搞什么？

　　苏漫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声音温柔：“晨言，你怎么了？”

　　徐晨言还是撅着嘴：“老师，你骗人！”

　　苏漫想去摸他的头，小家伙却闪开了。苏漫手顿在那里，说：“老师骗你什么了？”

　　“你就是骗人，我不喜欢老师了！”

　　说完，一下子扭过头，

　　她走到右边，他转到左边。
　　她走到左边，他转到右边。

　　反复几次，他都不理她，明显不想跟她说话。

　　可她是真想不明白，她做了什么错事？话说错了？

　　好像都没有吧！

　　接下来，好半天的时间，徐晨言一直闷闷不乐的趴在那里，谁都不理。苏漫想着跟他说话，他看都不看他。

　　苏漫坐在椅子上，眉毛皱成一团，嘴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下唇，磨出浅浅的牙印。

　　以前，徐晨言从来不会这样的。今天，出奇的怪！

　　不会有什么事吧！

　　想了想，她走到一旁的架子前，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徐衍希打电话。

　　……

　　此刻，徐衍希正在给新兵进行消防演习。

　　部队三楼出有火，从接警开始，徐衍希手里拿着秒表，给他们计时。

　　等到火势全部扑灭，五名消防员排成一队，等徐衍希点评。

　　徐衍希关了表，双手背在身后，腰杆挺得笔直。他戴着军帽，下巴绷得很紧：“你们觉得自己表现怎么样？”

　　几名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答话。但也有几个头微微仰着，明显一副自我良好的样子。

　　徐衍希目光沉了，冷声说：“好，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表现都不合格。”

　　“穿个消防服，你们用了三十多多秒，有这时间，车早就开走了，谁还等你们！许巍，你有没有检查过面具是否漏气？我告诉你，这要不是演练，你还救什么人啊，你早死里面了！还有你们一个个的，下车速度那么慢，蜗牛爬啊！”

　　徐衍希绷着脸，声音严肃，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一群人被训得头都不敢抬，也有几个服气的，嗡嗡的说：“我们已经很快了，还能怎么快！”

　　徐衍希还没搭话，一旁的指导员先一步站出来：“你们丫的别不服，就你们这速度人早就死光了，还轮得到你们救？”

　　接下来，徐衍希从头给他们演示了一遍。

　　从接警开始，穿消防衣他用了十七秒，车子出门口，四十秒。几个人看的红了脸，确实像他说的，他们那速度，车早就跑了。

　　到达目的地，徐衍希飞快打开车门，一蹬脚从车上跳下来。飞速从后面拿出一条安全扶梯。

　　第一时间冲到楼下，把梯子立好，爬到二楼，又搭着，上三楼，整个过程才用了十五秒。

　　楼下几个人都看呆了，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崇拜，徐衍希攀着安全绳从上面下来。

　　“干我们这行的，时间就是生命。晚一秒钟，一条命或许就没了。所以我们平时训练分毫都不能偷懒，再苦再累都得受着，保家卫国就靠你们了，要是你们自己都不行，还怎么去救人。”

　　他们几个平均年龄才二十三岁，一听这话，瞬间斗志昂扬。一股血直冲脑门，再苦再累，他们都要干，保家卫国都得靠他们。好男儿，受点累算什么！

　　下面，就是体能训练。负重跑，俯卧撑……

　　十一月中旬，曦海的季节正是凉爽，刚好是穿长袖的季节。

　　操场上，他们穿着短袖，喊着121的口号，额上滚圆滚圆的汗大颗大颗掉下来。他们却不知累似的，继续前行。

　　训练完，徐衍希坐在草坪上休息。翻手机，才看到有三个未接电话。

　　苏老师！

　　徐衍希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拿起手机，拨电话过去。

　　响了三秒，就有人接了：“喂，你好！”

　　女生的声音，轻轻脆脆的！

　　徐衍希：“苏老师刚才打电话了？”

　　“嗯，是这样，我看下午晨言情况有些不对。一整个下午，他都闷闷不乐的，不愿意搭理人。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也不愿意跟小朋友一起玩。我就想打电话跟你说一下。”

　　徐衍希拧眉“出什么事了！”

　　那边，苏漫想了想还是说：“今天早上你们走后，班里的小朋友就很兴奋。下午，徐晨言拿出一张报纸，问我上面是什么，我跟他们讲了一下报纸上的事，他就这样了。”

　　“报纸？”

　　“嗯，他说是从家带的！”

　　徐衍希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站起来，声音很沉：“好，苏老师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徐衍希匆匆过去跟上头请假，批好假，徐衍希一秒也没耽搁，第一时间往幼儿园赶。

　　到幼儿园的时候，小朋友已经出来排队等着了。徐衍希一眼就看到了徐晨言，他站在铁门边，挨着苏漫。

　　苏漫也看到了他，牵着徐晨言出来：“晨言，回家了！”

　　徐晨言撇着头，还是不肯理他。

　　苏漫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午都是这样的。”

　　徐衍希把他抱起来，横在胸前：“好，麻烦苏老师了。”

　　徐衍希抱着徐晨言往车里走，一路上，他都没跟他讲话。

　　上车，徐衍希给他系上安全带，又给自己系上。

　　这时，徐晨言扭过头，问他

　　“叔叔，我爸爸呢？他是不是离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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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篇文，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对消防员的尊敬。但对他们的工作真不算熟悉，事先我有查过资料，关注过他们。但文里面可能还是有不足的地方，大家发现有问题的都可以跟我指出来。
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