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撩夫记》魏七月

10、第十章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小朋友跟着苏漫的节奏，大声的朗读。

　　苏漫合了本子：“小朋友表现的真棒，现在坐坐好了，老师给你们发雪花片玩。”

　　苏漫去外面的区角拿了雪花片，一个一个发下去。发完，她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皱着眉，看着班里唯一的空位。

　　徐晨言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

　　那天过后，第二天徐晨言就没来幼儿园了。起初，她还想着他是不是生病了。打电话给徐衍希，他只说是家里发生了一点小事。再问，就不肯多说了。

　　这两天，苏漫一直在想她那天到底说错什么话了？她骗她什么了？

　　奇怪！

　　他不会退学吧？

　　想到这，苏漫心里就烦得很。她右手握拳，敲了敲脑袋，逼迫自己不去想。

　　敲着敲着，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有了！

　　……

　　下午放学，外面下起了小雨，坑坑洼洼的地面积了不少水。

　　早上，还是大晴天，下午说变就变。苏漫站在门口，叹气。正愁着，韩佳走过来拍她的肩：“苏漫，带伞没？”

　　苏漫摊手，摇头：“没有！”

　　韩佳从背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开：“看到没，像我学习，出门常备伞。”

　　苏漫跑到她伞下，符合的说：“对，你说的对。”

　　路过一家超市，苏漫让她停下：“你先走吧，我进去买伞。”

　　韩佳拉着苏漫要走：“走吧，我送你回去，反正也不远。”

　　“不了，我一会有事，先不回家。”

　　“有什么事？”

　　苏漫左手搓着衣角，语气平淡：“徐晨言这两天都没来上学，我去他家看看。”

　　家访！

　　“这么大雨还去？不然明天再去呗！”

　　苏漫抬头看了一眼：“没事，早去早好。”

　　“好吧，那我先走了。”

　　韩佳走后，苏漫去超市买了一把伞，她挑了一把比较大的长柄伞。

　　出门前，苏漫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默念三遍，西区二百八十一号。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猛，天地间茫茫一片。还刮风，苏漫握着伞柄的手冻得通红，小腿也湿了大半。

　　还好，今天穿的是皮鞋。

　　找了二十多分钟，苏漫在小区门口停下。比对了一下门牌号，应该就是这里。

　　苏漫跑到旁边的屋檐下躲雨，收了伞。她把手放在嘴巴，哈了两口气，暖和一些了，才从包里掏出手机。

　　打通！

　　耳边嘟嘟的电话声，雨水滴答的声响混合在一起。

　　十秒后，有人接通。

　　“苏老师？”

　　苏漫：“嗯，是我。是这样，晨言这两天没来上学，我就想问问他怎么了？”

　　“是有一点小事！”

　　“我能来家里看看他吗？”

　　“……不麻烦了。”

　　“没事，我已经在小区门口了。”

　　那边静默了几秒，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等一下！”

　　苏漫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自己左侧的背包里。哈哈，她果然够聪明。

　　五分钟左右，徐衍希撑着蓝色长柄伞，从小区里走过来。

　　他穿一件黑色体恤，深蓝色牛仔裤，脚上还是一双球鞋。伞遮住半个头，看不清脸。

　　苏漫打开伞，跑到他面前，停下。

　　“苏老师，麻烦你跑一趟了。”

　　苏漫嘴角藏着笑：“不麻烦。”

　　他家就在进门右侧第三栋楼，四层。苏漫一路跟在他后面，忍不住想，消防员都这么有钱？住这么好的小区？

　　到四楼，徐衍希拐进去，在左边停下。掏钥匙，开门。

　　锁芯转动，门开了。徐衍希把钥匙装包里，换了拖鞋进去。

　　徐衍希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转头，看见苏漫正拧着眉毛站在门口。

　　他这才想起，他没给她拿拖鞋。

　　他又返回，在鞋柜处停下，弯腰给她找拖鞋。

　　家里没有女人，自然没有女士拖鞋。他找了一双没穿过的男士拖鞋，递给她：“这双没人穿过。”

　　苏漫一手扶着鞋柜，微弯着腰，换上拖鞋。

　　她没穿袜子，徐衍希眼前晃过一只白白的脚，他瞥了一眼，就往屋里走去。

　　她平时是穿三十六码，脚上这双目测四十一码左右，穿上大了一截。

　　进门，苏漫随意扫了一圈。地方挺大，三室一厅。装修简单，多以黑白为主。屋内家具不多，显得空荡荡的。

　　“坐下说吧！”徐衍希从旁边冒出来，端了一杯水递给她：“家里只有白开水。”

　　说完，徐衍希走过去坐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他身量大，坐下去，沙发到显得拥挤起来。

　　苏漫瞥了一眼，走过去坐在右侧。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苏漫低头喝了一口水。

　　徐衍希掏口袋，点了一根烟。

　　“徐……”
　　“苏……”

　　两人一同开口，苏漫噤声：“你先说。”

　　徐衍希吸了一口烟，才开口，声音有些哑。：“想请苏老师帮个忙。”

　　先前，他一直跟徐晨言说他爸爸出差了，其实，他爸爸早在一场火灾中牺牲了。

　　九月十五号，永城路一家文具厂发生火灾，队里的徐成伟跟另外八个人接警。

　　火势凶猛，当时正值上班时间，经过排查还有一部分人在里面。

　　商量过后，一他们决定支队伍在外面扑灭火势，一支小分队去里面灭火器救人。徐成伟跟其他三个人去了里面。

　　火势本来已经慢慢控制了，谁知道，里面居然发生二次爆炸。徐成伟当场牺牲，其他三个人，不同程度烧伤

　　徐成伟今年才二十九岁，入伍五年，平时工作勤勤恳恳，为人处事都很好，是队里的班长。他父母死的早，无兄弟姐妹。老婆也因为他工作太忙，没时间陪她，生下徐晨言第二年，就跟他协议离婚了。

　　一时间，他们也联系不上他的亲人。他的丧事，都是队里人一起给办的。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儿子该怎么办？

　　当天下午，徐衍希去幼儿园接他。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跟小孩子讲！

　　到了幼儿园，徐晨言跑过来抱住他，笑着问他：“叔叔，我爸爸呢？”

　　徐衍希入伍十年，每一次都在生死关头游走，他经历过太多生死。

　　可当时，面对徐晨言的笑脸时，他头一次想流眼泪。孩子怎么办？

　　他说不出口你爸爸已经死了，他骗他：“你爸爸出差了，过段时间才会回来，这段时间先住徐叔叔那里好不好？”

　　以前，徐成伟经常有不着家的时候。徐晨言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徐衍希就把徐晨言带到自己家，帮他办了转学，安排在离家近的地方读书。

　　他一直想，等过些日子就告诉他，可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就这样一直拖着。

　　徐成伟那份报纸，他一直留着，放在柜子里。

　　谁知道，前两天徐晨言居然翻到了，还偷偷带到幼儿园。苏漫又误打误撞读了出来，当时，徐晨言不相信自己爸爸死了，才会生气，他觉得苏老师一定是骗他的。

　　在车上，他问他的时候，徐衍希还想隐瞒。可转念一想，再怎么瞒，也瞒不了一辈子。

　　徐衍希半个人都窝在沙发里，指尖的烟已经燃尽，半截烟灰落在地上。眼底，一片乌青。

　　苏漫听了心里特别难过，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徐晨言的爸爸肯定特别好，才能教出他这样的孩子。可是，那么年轻就牺牲了。

　　她低着头，嗓子发紧：“对不起。”

　　她要是事先知道，就不会读出来了。

　　徐衍希把烟蒂摁在烟灰缸，没什么情绪的说：“时间久了，他总会知道的。”

　　前些天，他就越来越频繁的问他，他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那他现在在哪儿？”

　　徐衍希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就在里面。”

　　这才是他头疼的地方，回来之后，徐晨言就不肯理他了，一直说：“徐叔叔，你骗人，我爸爸才没死呢。”

　　他就窝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饭也不吃。他试着去劝过他，他不理他。

　　苏漫站起来，脚步轻轻的走到房门口，敲门：“晨言？”

　　里面没动静。

　　苏漫又敲了两声，还是没动静，她轻轻扭开锁，里面没锁，开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窗帘拉开一半，屋内一片昏暗。

　　床中间，有一团鼓起来了。

　　苏漫走过去，坐在床边。她握着被子的一角，轻声说：“晨言？”

　　没人理她。

　　她把被子掀开，徐晨言就卷缩在床上，斜躺在中间。

　　他慢慢抬起头，头发乱糟糟的一团。他看着她，眼里黯淡无光。：“苏老师，你们都骗我，我爸爸没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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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的后果就是，每天熬夜到现在。
明天就是五一劳动小长假第一天啦，我争取存点稿，能够每天定点更新。
谢谢你们的评论，不是单机的感觉很好，嘻嘻！
超级感谢河兔兔的兔耳朵投的地雷，破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