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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狠毒寡妇4 ...

  •   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

      林迢和沈川还有柳函相安无事,她也想出了好几个整治章凡的方案。

      其中最行之有效的是——章凡再一次做下谋杀朝廷命官之事,而她的人将之拆穿,事成的话,章凡不死也要在狱里过一辈子。

      ……

      沈川来阳县是微服过来,他的仆从已经带着行李先去朱城县了,他到阳县来看望徐云眉,身边只带着个素日亲重的叫“青原”的书童。

      徐云眉小时候便吵着嚷着叫他沈大哥,其实他也不过比她大上六岁,她只把他当作大哥看待,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但在他当时年少的心中,并不把徐云眉当作单纯的妹妹看……

      他年幼不幸,父母双亡,但也正因此,没有因为替父母守孝而耽误了科举的事,他在京城租了个小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苦读,终于……终于叫他考中进士了。

      虽然只是二甲,但按照往期惯例,可以在县城为官,他这次就被派去当朱城县县令,对此沈川心中是十分满意的。

      他来到阳县,就是为了这个徐云眉。

      青原到外面一番打听,然后闯进沈川留宿的客栈房间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何事?怎么如此火急火燎的?”沈川听到青原大叫,皱了皱眉,这个书童虽好,但性子不大沉稳,有时也叫他烦心。

      青原被公子一吼,收了声音,怯怯道:“是徐姑娘,她嫁人了!”

      沈川叫他去打听徐云眉的事,因此青原回来汇报。闻言沈川心头一沉,但这终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云眉十九了,就算嫁人也不奇怪,他压抑住心头的酸涩,问道:“她嫁给谁了?过得可好?你慢慢说。”

      青原察言观色,看公子不大高兴,知道徐姑娘现在是个寡妇这个消息能让公子振奋起来,但是揭人短处毕竟不好,所以他沉住气,试探着道:“公子……徐姑娘过得不好啊,哪能好,她被嫁到徐家当童养媳,两年前家人就全没了,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

      沈川惊道:“养媳?!云眉的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不信!”

      青原瞅瞅公子:“有什么信不信的,徐姑娘命不好啊,娘死了,爹就把她卖了,而那徐家更是祖上犯煞,一家人去寺庙上香竟然因寺庙失火死光了,徐姑娘因为在家看家才留了一条命,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沈川悲恸之中更见怜悯,云眉!你如今过得有多不好?!

      他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是一县县令了,必能帮助到她,所以再不迟疑,问青原:“她……住哪里,你问来了吗?”

      青原嘿嘿一笑:“公子,徐姑娘住在西街呢,离这里只有一刻钟的脚程。”

      ……

      林迢弹琴回来,拿起床头的药膏搽了搽,用了没几下,又抛回床头去了。

      没用。

      便宜货治不了手,但现在林迢却买不起贵的生肌镇痛的膏药,所以只能一天天忍着痛弹琴,这个真的挺痛苦的,但是不坚持不行。

      她仔细想想,原先徐云眉一直处在繁忙的工作状态中,她吃苦耐劳,一天干得更比一天多,反而遗忘了身体的不良状态,但是现在林迢缓了下来,这让她一直以来过劳的后果显示出来了,那就是手变本加厉地痛。

      林迢痛得实在没法,叹了口气,真心想早点完成这个任务,穿越到下个世界去,所以当徐家的篱笆门响了一下,她从窗口看到一主一仆两人面带忧色地走进来的时候,笑了。

      来人正是沈川和他的书童青原。

      他们看到徐家从外观上看就比较寒碜,走进院子更觉得房屋好久不修缮,有些漏风漏雨了,徐云眉并没有迎出来,沈川从窗口一望,她正疲倦地趴在织机上,像是睡着了。

      沈川敲了敲门,徐云眉没有反应,他只得自己推门走入室内,看到室内几乎是空荡无物的,他吃了一惊,云眉的日子何止不好过,竟是快要过不下去了。

      他看向徐云眉的目光充满怜惜之情。

      林迢之所以装睡,是因为她想让沈川先对自己的境遇有个判断,勾起她的怜惜之情,接下来她才好行事。

      柳函先不说,这个沈川是实打实地喜欢着徐寡妇的,这一点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她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从织机上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沈川,她的眼里显露出吃惊、喜悦、不敢相信种种情绪。

      而在沈川眼里,这个多年不见的小妹,几乎还是他离开时的那个样子。他久别重逢,看到她的第一眼,可谓惊艳。

      她穿着一件粉色襦衫,下身是一条半新的淡黄色裙子,整个人明艳妩媚,但眼角眉梢都是那种小女儿态度,和他走时几乎没变,一看就惹人怜爱,沈川心中一酥,脱口而出:“云妹……”

      林迢忙迎了上去,和他对望:“沈大哥!怎么是你?!”

      沈川看到林迢惊喜的样子,心中温暖:“云妹,都是我不好,在京城一待就是经年,已经多久没见过你了?你还能记得我我真高兴。”

      林迢道:“这是哪里的话,虽然过了这么些年,但沈大哥的样子云眉怎么会忘呢?”

      沈川很高兴:“云妹,你坐下,我们慢慢说,多年不见,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林迢去给他掣了条板凳,两人面对面说起话来。

      在交谈中沈川说起他在京都发愤图强,立志要考中进士的事,说起他成功了,现在被任为朱城县县令的事,这些林迢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耐心地听他讲,沈川还扯了很多,在家乡的回忆啊,寒窗苦读的烦闷啊,同科考中和没考中的学子的心情啊,之类的,等他说遍,已经日落西山了。

      林迢有点窘,今天她本来还打算向沈川透个底,暗暗告诉他她心里有章凡这个人,但是啥都没来得及说,光听沈川说了。

      日落西山,到了晚饭的点了,按理说该留沈川吃个饭,但是她不会做,所以她断断不会开这个口。

      沈川又坐了一会儿,终于看出林迢不打算留饭的意思了,他眼中有些萧索,但还是起身告辞:“多年不见,突然打扰,是我对不起云妹,希望云妹不要怪我才好。”

      让他误会自己对他生分了可不好,因此林迢接口道:“这是什么话?”

      她扭过头去:“沈大哥记得云眉,特地来看望我,我心里再高兴不过了,只是……”

      她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慌乱之色:“只是如今云眉是一介寡妇,不能留沈大哥在家中过久,怕的是街坊邻居们乱嚼舌根子,坏了沈大哥的名声。”

      沈川听她这么说,浑身舒畅,更加怜惜她:“云妹,你多心了!别人的嘴岂是能管住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这些年你过得怎样我心里也是有底的了,如果你不嫌弃,我真想帮你一把。”

      林迢一副感动的样子:“云眉怕给沈大哥添麻烦。”

      “不麻烦!”沈川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就这么说定了,下回我来,会叫上一两个工人先帮你修修房子,可好?”

      林迢默默不语。

      “就这么说定了!”沈川一脸喜色,把她的沉默看作答应,心想今天没有被留下吃饭也没什么,他要细心体贴,慢慢打开云眉的心房,道:“那我今天先告辞了,云妹,你好好照顾自己。”

      林迢轻轻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待沈川走后,天已经黑了,现在再上街吃晚饭有点来不及了,林迢在厨房扒拉了几下,连半碗米也没找见,虽然肚子不是很饿,但她还是心烦得慌,早知道该准备一些存粮,这时若是有两个硬馒头也好呀。

      她熬了一夜,天刚亮就匆匆上了街,在最早开门的早餐铺坐下,吃了碗馄钝,几个包子,五脏府填满了,这才舒了口气。

      吃完早饭她向清风茶馆走去,大清早茶馆里啥人也没有,店员在柜台上趴着打瞌睡,林迢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上了二楼。

      一上楼,就听到从箫管里吹出的一声轻响,林迢正讶异,这箫声就连成一片,成为曲调了。

      林迢看去,只见柳函倚在二楼栏杆上,吹着箫。

      一眼看去,很俊。

      他长相清隽,如今双手在箫孔间翩然跃动,墨发随着晨风微微飘扬,看去有如画中人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林迢下意识地停了脚步,在楼梯上不上不下的,正打算听他吹完,没想到柳函又吹了两下就停止了:“傻愣着作甚,上来啊。”

      林迢摸了摸鼻子,跨上楼梯,在琴台旁坐着,对着琴发呆。反正没有客人,如果今天能偷懒那是最好了,也免得手疼。

      柳函却偏偏和她作对:“坐着无聊,不如和我合奏一曲?”

      ……林迢心里是拒绝的,而且嘴上也是拒绝——“不了。”

      “为什么?”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林迢奇怪他何出此言,想了想原因,道:“我手疼。”

      若是徐云眉的话,此刻大概会说 “云眉技术拙劣,不敢和先生合奏”来婉拒柳函,但说“我手疼”则是林迢的说法。

      柳函笑了起来,笑得爽朗:“坦率。”

      林迢挑了挑眉,柳函又道:“你快点把手伤养好吧,别再织什么劳什子布了,别再累坏自己了。”

      这番关怀的话语听得林迢愣了,林迢感到头顶他灼灼的目光,起了点鸡皮疙瘩。

      美貌寡妇竟然这么抢手?一个沈川,一个柳函,竟然都对徐云眉死心塌地的。林迢疑惑着,回道:“云眉会注意的。”

      柳函“唉”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这里有瓶药膏,虽不是太好的东西,但也不太差,可以治愈手伤,你若不嫌弃,拿去用吧。”

      说着,柳函把药瓶放在了琴台上,走下楼去。

      林迢皱了皱眉,若是徐云眉的话想必不会收,但对她而言这药膏是送到刀刃儿上了,她拭搽了一下,打算从效果来判断收不收。药膏搽在手上,清凉无油,又有点火辣辣的,能明显地感觉到药效在发挥,想必搽上几天,手上的痛能缓解大半了。

      好东西,林迢想着,收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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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狠毒寡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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