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是个东西》另一棵树

5、出师未捷身先死

　　齐人美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夹着尾巴逃的那一天。

　　他钱不缺情人不缺，对别人说他如何如何，他大牙虽没笑掉，可肯定是鼻孔朝天骂的那人一脸口水的。

　　可今日他不但逃了，还逃的灰溜溜的。

　　齐人美刚决定要活的心碎的渣子都不剩了，真是恨不得立马抹了脖子闭上眼找白脸鬼算账去。

　　可到底这东西是个爱自己如命的，刀拿起嫌它太快，腰带拿起嫌它太糙。

　　以至于等便宜老爹急慌急慌追进来的时候，他还在腰带与刀两者间抉择。

　　便宜老爹还没从刚看到的回过神来，就见他一脸沉重视线在杀鸡的刀与他用来捆裤带的绳上来回，上前语重心长说:“儿子，咱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放他沈大一马吧，你瞧他给你吓的。”

　　想死的齐人美听了，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什么沈大被他给吓的，这爹哪只眼睛看到他打他了还是骂他了。

　　等他反驳完了，他爹低着个头，小声嘟囔说：“你刚跑出去之前，爹可是看到你手放在沈大身上拧了一下，爹靠的近，可是听清楚你说死鬼的。爹虽不知道你啥时候与沈大有一腿了，可既然生米做成了白饭，又有那么多的乡情父老瞧见了，爹...也就不反对了。爹明日就去沈大家提亲去！”

　　本还有些犹豫的齐人美这下子只想尽快了结了自己。拿起了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便宜老爹回过神他刀已经挨到脖子了。正是快要见血时刻，不想，一人却是一把就将齐人美直接扯了过去。

　　齐人美这人很喜欢看肥皂剧，里面的一些英雄救美的把戏他都领悟的一透一透的，平常没少干借花献佛这缺德事。可现如今他是这个被救的美，他才知道被救的这个哪会突然第一个就反应就是，啊我的王子啊，而是想爆粗口，艹你扯得我手疼。

　　更何况扯他的还是个身形如山的糙汉子，齐人美只想骂他娘的。

　　待听见后面跟着来看热闹的乡亲嗬了一声，心里面真是五味杂陈。

　　其实说起来，沈大对纸钱铺的呆儿子印象只停留在他时常擤的通红不断有鼻涕流出来的鼻子，其他..还真的就没印象了。

　　呆子的心思沈大是有些感觉的，可他压根就没想过，可今天这一来他觉得这呆子不一样了，两只溢着光的丹凤眼眼狡黠的像狐狸一样，他还没做什么，他就恶人先告状了。

　　再一看齐人美这寻死，心里面真就说不出来的感受，原来这个人是这么的喜欢他。

　　说起来他今天一大早就上山看前些日子布的陷阱去了，不知道齐人美来闹这事。等回了家，就见林媒婆在数落他娘，见他来了，眼神怪里怪气的，就差没上前给他说教一番。

　　等她走了，沈大他娘当即就哭唱起来，比起齐人美与便宜老爹，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沈大其实是来问问齐人美为何要说他俩之间有事情，可奈何吃瓜群众见他往纸钱铺走，都自发地跟在后面，活活地把一场简单的询问变成了干架的场面。

　　关键是这些吃瓜群众都是刚从泥地里出来的农家汉子，肩旁上都背着一把农作具，个个表情都苦大深仇似的。

　　刚齐人美抬起头，见到的就是个一米八的汉子，再瞧沈大结实的肌肉，敦实的胸腹，心里那想拼一拼的火苗被浇的不剩一点星光。再瞧他后面各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才脑瓜子一动，小手放沈大身上轻轻一拧，在一众人的面前，扭捏说了句死鬼，趁着沈大被他话震惊的时候一个闪身就逃了出去。

　　待沈大回过神，就发现便宜老爹双眼含泪看着他，那表情委屈的，活像他一头猪拱了他家的好白菜。

　　沈大有点生气了，这齐人美都敢当着他的面胡扯，可想而知在他娘面前是何种发挥了，这么一想，他娘今天的挤出的泪水多少有些是真情发挥。

　　可是等他打算‘好好谈谈’没想到看见的又是这幅画面，还顺带又英雄救美了一次。

　　沈大想；今天出门没看日子。

　　齐人美想；他应该选那类似裤带的绳子的。

　　便宜老爹想；明天我该请谁当媒人好呢？！豆腐西施？不行不行，那娘们去了非得推销自己...，那牛屠夫的婆娘，不行不行，这婆娘太剽悍了。

　　吃瓜群众想；看，我就说有猫腻，真的有吧。

　　沈大本着好好谈话的心态而来，却惹了一身情债回去，关键是这债来的不明不白。

　　只是他临走前却是对齐人美说了赶明来跟他理理。

　　这是摆明了要清算呢!

　　齐家村不大，沈大上门一趟脸色不怎好的回去了，自然齐人美一事又被提了上来。

　　嗯，所以下午的时候就来了几个以买纸钱为目的想来扒一扒内、幕的。

　　第一个来的，是豆腐西施。

　　齐家的宅子是个二进院，一进院是做生意的，后面的才是居住场所。

　　这铺子是祖上留下来的，虽然有些年代可在齐家村却是不常见的。便宜老爹扎纸人、做纸钱的手艺极好。遇上了哪家恰巧有白事，铺子里一天的生意就抵他父子俩几个月的过活，所以几年下来，便宜老爹也积了些银钱。

　　豆腐西施来的时候，便宜老爹正在给隔壁村一家人家整理之前定好的货物，因为对齐人美不放心，遂走哪把齐人美拉哪。

　　齐人美经历了上午那件事，人还是木木的，又恢复了以往的呆样。

　　豆腐西施来的时候，人还没进屋，那身上的脂粉气就先飘进来了。

　　便宜老爹连忙要把齐人美给推到里屋去，可刚上手呢，豆腐西施就进来了。

　　齐人美瞟了她一眼，就去看便宜老爹了，眼神示意着：“这就是你心里的女神呢？”

　　便宜老爹面上升起两朵红晕，眼神示意回来：“可不就是么。”

　　齐人美抖了抖，又把视线挪到豆腐西施身上，看着面前没几两重吊梢眼的妇人，他这爹的审美观真是…喂了狗了。

　　豆腐西施来穿着一身红色长裙，手里还拿着一小袋的瓜子类的干果，嘴里面正吃着呢。

　　便宜老爹知道躲不过了，示意齐人美问好，可这东西心下不爽快呢，轻飘飘弯了下身子就坐到柜子后面。

　　便宜老爹瞧着豆腐西施吃的欢，一会的功夫就磕了一把瓜子，他不解说：“你咋来我这呢？家里出丧了？是家父还是家母？家有出了这事，你咋还有闲心嗑瓜子呢！”

　　便宜老爹个没豆腐西施高，为了不输气势，他说一句就蹦一句的。豆腐西施不耐地扫了他一眼，还没容她开口呢。便宜老爹却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乐道：“是不是上次林媒婆给你介绍的那人挂了？你才来我这买点东西？”

　　齐人美听了，默默地用手捂脸，论一个奇葩的气人功夫。

　　最后，豆腐西施迤逦来，气的火冒三丈回去，并宣称以后再也不跟便宜老爹说一句话了。

　　便宜老爹像霜打了茄子，齐人美扭头问他：“你那审美呢？你那知觉呢？那…也是西施呢？”

　　便宜老爹生气了，他说：“儿子，你可以侮辱爹，可你不能侮辱爹的眼睛！”

　　齐人美又反驳回去了，“你这眼睛还有呢？”

　　父子两谁也不理谁了，照旧便宜老爹又蹲地上了，齐人美撑着下巴问，“这是又画个圈圈理理呢？”

　　“不是，这次画个圈圈诅咒你。”便宜老爹很认真地说。

　　打破父子俩僵局的是第二个来的牛屠夫婆娘。

　　齐人美见了生生认同资本在哪个朝代都是有优越性的，人民的生活质量水平，真不是一般的好，牛屠夫的娘子那身子都抵他爹三个了。

　　可与豆腐西施的张扬来说，她要低调多了，身上围着的一块类似围裙的黑布，上面油腻不堪，可人收拾的干净利落，像发好的白面馒头的脸看上去很和气，手上还提了一小块五花肉过来。

　　便宜老爹齐人美都挺开心的，齐人美想可算是来了个会做人的。

　　可牛屠夫的婆娘却是在便宜老爹招呼坐下后，把肉放在案上，对着便宜老爹看着肉亮晶晶的小眼神说，“这是隔壁王婆买的。”

　　齐人美差点闪了舌头。

　　只是便宜老爹的眼神太过灼热，她估计是酝酿了好一会，才打算开口，可是刚吐出你家儿子与沈大几字，就被王婆喊走了。

　　到底雇主比八卦要来的重要，牛屠夫的婆娘走了，连带带走的，还有那一小块的五花肉。

　　留下的齐人美与便宜老爹风中凌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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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人美；哦喝，没人看啊。
便宜老爹；不怕，爹来画个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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