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是个东西》另一棵树

20、夜里送药

　　天黑了，齐人美左眼的伤肿的更加厉害。

　　乍一眼瞧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他虽看不见，可觉得肿的应该有两个右眼那么大了。

　　酸疼虽在忍受范围内，可眼里老是莫名地流出泪水，这有损他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便想了个法子去房里躺着。

　　便宜老爹知晓他这伤的来由，就是再迟钝的人也清楚到，儿子是知道他那件事情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爹老是给儿子树立负面形象，父亲这身份有时候也要顾顾。

　　因此，等把饭菜端上桌，一桌子的人打算开吃的时候，他却黯然转身去了厨房。

　　这是打算反思先从饿一顿开始。

　　为了不让人察觉他这心思，找的理由是厨房还炖着一锅老鸭汤，他得候着，以防等会烧糊了。

　　牛屠夫与豆腐西施几人也在。听完便宜老爹说的，望着圆木桌子上便宜老爹口中所谓的老鸭汤，看一眼揉一下眼，等确定了那的的确确是老鸭汤。都很努力地催眠自己，睁眼说瞎话，齐说那他们就不客气先吃了。

　　等便宜老爹那不甚宽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牛屠夫赶紧把嘴里的话吐了出来，说：“这老齐的眼也不好使了么”说完伸手指了指中间的老鸭汤，“这不就是那汤？还是我眼睛不好使了？ ”

　　牛屠夫的婆娘向来收拾自己这没眼力见的丈夫，秉承着能动手的时候绝不动口，手往饭桌上一起一落，牛屠夫的嘴里就含着个鸭爪。

　　有了吃的牛屠夫就不再惦记刚的问话了。

　　一桌子的人都不说话，齐齐开始吃饭。

　　等过了一个时辰，便宜老爹才出厨房走了出来。看到饭桌上干干净净的空盘子，明白牛屠夫说的不客气是真的不客气。

　　领悟到在这个世上有时候说客套话也是要看人的。

　　等把桌子上的残余都收拾好了，他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才发现牛屠夫几人还没走，都聚在前院堂屋里说话。

　　听着几人正在说明天的事情，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把长凳上的牛屠夫往一边赶了赶，空出点位置后就坐了上去 。

　　几人见他来了，极有默契地扫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然后，牛屠夫清理着手指甲，豆腐西施擦拭头上的珠花，便宜姑姑双手互相交握着不说话，牛屠夫的婆娘因坐在他的对面，算是唯一一个注视他的。

　　便宜老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漠视了，人就有些委屈，再加上肚子空空的饥饿感，这委屈感又加深了点。

　　便宜姑姑本打算晾他一会，没曾想这哥却快哭了。顿时无奈说：“敢情你的反思就是这样呢？”

　　听罢，便宜老爹不说话。

　　牛屠夫拍了拍便宜老爹的肩膀示意安慰。

　　便宜老爹还是不说话。

　　还是豆腐西施从她旁边的位置上拿出一个盖满了菜的大碗摆在他面前。

　　便宜老爹才咧开嘴笑了。

　　牛屠夫不忘揶揄:“这上面的鸭腿定是从厨房飞过来的。”

　　便宜老爹丝毫没理会，在吃的面前，饿的人早把一切看成了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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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夜色不好，白天下了雨，下午都是阴沉沉的，到了夜里，天像是拢了层烟纱帐。

　　齐人美躺在屋里，双眼虽闭着，可却无法入睡。

　　古代不是现代的法制社会，有钱人与没钱人的差距更大，便宜老爹与那林好色对付起来明显是占了下风。

　　如何把这下风逆转成上风，不仅需要计谋，这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不能少。

　　这人和，他倒不愁，林好色仗着有钱，这些年没少干缺德的事，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对他都是恨之入骨。

　　这地利，倒是旗鼓相当，毕竟他们亲自上门，自然就落在旁人的眼里，料那林好色当面也不会真的把他们怎样。

　　可这天时就有些棘手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不但要来得好还要来得巧。

　　可是他对这世界还不熟悉，连林好色的信息都是从便宜姑姑那问来的，想到这些，心口就堵了郁结。

　　人也唉声叹气地几声。

　　不想屋子里刚进来的人听见了，问说:“可是眼睛疼了？”

　　齐人美撑着身子坐起来，眯着一只眼往放门口看，就见着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沈大。

　　他腰间系着的的一根墨玉腰带，使得衣物都紧贴肌理，宽肩窄臀，越发显得身姿挺拔。

　　若不是他腰间还别着一把钢刀，齐人美都快以为这厮是来用美色赔罪的。

　　只是他记得这人从王麻子家出来就回家了，现下这个点来干什么？

　　再瞧沈大的眸子深如水，心下一个咯噔，这个东西不会是被他上午撩拨的欲罢不能，晚上找他来泄火吧？

　　沈大就见他一双眸子转动个不停，时而露出点阴笑，继而又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齐人美在想什么，可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他也知道断定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明智上前开口说明来意，也及时地打住了某人越来越污的猜想。

　　齐人美随着他的走进才发现他左手提了个沙袋似的物件，鼻息间闻到淡淡的药草味，齐人美还没来得出声询问，沈大就坐在他的床沿边上，一只手摁着他的肩膀，命令道:“躺下。”

　　鬼使神差的，齐人美顺着他的话躺好，躺下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太好说话了，凭什么他说的他就得照做。扭着身子要起身的时候却被沈大看穿了意图，那摁着他肩膀的手改摁在他的胸膛上，低着嗓音警告说:“躺好，别动。”

　　齐人美像是被放在自己胸膛上的热手给镇住了，当即没再反抗，沈大见状立马把手上拿着的小布带放到他的左眼上，“用这个敷一晚，明天就能消肿了。”

　　清清凉的东西一下子就缓解了那种酸疼感，齐人美便问:“这是什么？”

　　沈大给他固定好，确定不会掉，再把他放在被子外面还在乱动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再仔细掖了掖被角，才回他:“这是干的千金藤、白茅根几样东西捣碎熬制成的。”

　　齐人美一听都是听没听过的草药名，一个头有两个大，赶紧打断他说:“原来你是来送药的啊。”

　　这语气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沈大听着确定了自己刚猜的是真的，责备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躺着的齐人美满脸都是不正经，眨着眼睛不怀好意说:“你真要知道？”

　　沈大就觉得此刻的齐人美猥琐的不行，要真让他说了指不定是哪些不堪入耳的话。可心里面却莫名的很欢喜，好像只有他见过这个样子的齐人美。

　　齐人美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登时不敢造次了，他早上就已切身体会过着这撩的代价。

　　傻事不可能做第二遍，而且，糙汉子固然有力，可一个会点墨水的糙汉子那杀伤力以及抗压性可是杠杠的。

　　这样想，莫名地就觉得嘴巴那麻麻的感觉还在似的，人一下子变得极其老实。岔开话题问沈大说:“你这么晚穿成这样是要做贼呢？”

　　沈大盯着他好一会，这期间还往外面看了看，好像是在估摸时间，然后，齐人美就听沈大说:“去捉只老鼠。”

　　齐人美丹凤眼向上扫起，本是带着冷韵，因眼里满是笑，眉眼就显得很温和，他说:“那我预祝你今晚畅通无阻，手到擒来。”

　　就算是祝福的话，他说的也是极其不正经的，沈大早已习惯，这时没有表情的脸才有了点笑容，他拉开嘴角说:“好，你等我。”

　　说完，人就出了屋子。

　　齐人美看着他隐没在夜色下的背影，心里面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个沈大.......还真让他有点心动了。

　　不过，沈大要是将那人捉了来，这天时可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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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点放出来，正常起开始日更。
发现看的人不是很多，大概这文冷门吧，不过，写这文还真是为了轻松抒发。
有亲喜欢我幸，没有那就顺其自然吧。
嘿嘿，傍晚好，大家-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