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是个东西》另一棵树

13、告状二人组

　　对于以前出门吃饭都是他请客的齐人美来说，这一次的霸王餐不是他预想的，当然把这霸王餐让沈二来背更不是他的意思。

　　但人面对事实要做出让步，即使他以前十分不齿这行为，可现如今做了倒额外畅快。

　　也算是弄明白为什么有人热衷于吃了就走烂摊子扔给别人擦屁股的举动。

　　便宜老爹追出后门，就见他倚在墙上笑的一脸邪魅。虽然儿子开心他是很高兴的，可大概是认为自己是个父亲，很明显现在的儿子有些黑化的意思，他觉得他得耳提命面的教导下，因此指着齐人美说：“你给站过去来些。”

　　两人已经从馆子后门走了出来，站在一条没有人的胡同里。

　　便宜老爹这句话比以往都要严肃，齐人美止了笑，拍落他举着的胳膊，“酸不酸啊你？”

　　便宜老爹两眼瞪得圆圆的，手又复举上，“我让你过来些。”

　　齐人美这一次听话的上了上前，瞄向他凸出来的肚子，调笑说：“你这肚子都有两个月了，你现如今饱了吧？”

　　便宜老爹听着他带着笑的调侃，脸上也乐了，可随即想着自己是在训人的，于是又摆出个怒脸出来，气急败坏就差没跳脚，他说：“你瞧不出来我要训你么？”

　　齐人美摇了摇头，“我知道啊。还有我觉得你要是不开纸钱铺子去唱戏也好，你看你变脸变得眼都不眨一下的。”

　　便宜老爹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像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走近齐人美，受气包似的小声嘟囔：“我们把他放哪可以？店家会不会打断他的腿？扒了他的衣服？……”

　　“爹，你是不是听了姑母说的巷子头那一家夫妇吵架的八卦？”

　　便宜老爹点了点头，齐人美无奈，一脸认真告诫说：“你以后不要听姑母的八卦，你这想象力太丰富，对你不好。”

　　胡同一头是个死角，齐人美便朝着另一头出口走，便宜老爹看着跟上他的步伐，只不过嘴上还是念叨上了，齐人美听的烦了，只好说：“他明显在等人，你没看到他旁边的凳子上有个包袱？”

　　好长时间没人应声，齐人美知道他是“一心只吃霸王餐，两眼不看菜以外。”只好认命说：“就算他没钱，还有他等的人。就算是他与他等的人都没钱，店家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做。”

　　那店家是个七旬老太，两眼笑眯眯的，他没眼花看错人的话，是个好人。

　　便宜老爹才安了心，饱餐一顿的快感不用压抑，一蹦一跳的哼着歌往回走，要训斥的话早丢在了脑后。

　　齐人美想：这爹还真好哄。

　　***
　　两人一路无事回到便宜姑姑的家。

　　大门大开着，两人十分默契地放轻了步子迈进，再小心翼翼地把大门合上。

　　像是夜行的老鼠，弓着身子往住所去，只不过到底还是被站在庭院中间的便宜姑姑这只猫给揪住了。

　　可便宜姑姑却在两只老鼠中抓走了便宜老爹的那一只，齐人美被扔在庭院中间自生自灭，他也乐见于成双手抄在脑后往屋子里走。

　　及至到了房，就见他那跑腿表弟窝在他被窝上一拱一拱的。

　　这个表弟像极了便宜姑姑，虽才十岁，可生的唇红齿白，像是画上的仙童。可性子却像极了便宜姑爹，安份乖巧，听话的不行。

　　你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因此刚来的齐人美实践过才给他加了个‘跑腿’一称号。

　　他这几日跟这个表弟一起睡，日子过的滋润又腐败，若不是上茅房这类事情是需要本人亲自施力的，恐怕也让这个表弟都给做了。

　　只是他记得这孩子已经在上私塾，这个点应该是在学堂的。

　　窝在被窝里的人也听见动静转回了头，与齐人美视线撞上，齐人美瞧着他像是受惊的兔子，两眼红红的，心里直觉他被欺负了，口气急急地问：“你怎么了？跟同窗打架了？”

　　表弟一听，大哭道：“我没打人，他们打我。”

　　齐人美走近把他从被窝里掏出来，看着他脸上泪水鼻涕糊成一团一团，思索好久都没下的去手，转移视线继续问：“是因为什么他们打你？你没打回去？”

　　“小花给了我颗糖，他们没有，他们就打我了。”

　　虽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齐人美还是了解了情况，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啊。

　　他把表弟拉了起来，“走，表哥带你出气去。”

　　出去时，齐人美面无表情，跑腿表弟一脸鼻涕。

　　回来时，齐人美畅快非常，跑腿表弟开心冒泡。

　　横批：看，解气的重要性。

　　傍晚如期而至，夜色也是到了吃饭时间。

　　齐人美不知道便宜姑姑把便宜老爹拉去是说了什么，反正他觉得应该是气都出完了。

　　因为晚饭非常隆重，不单鸡蛋鱼肉都有，还有一只肥美的烤鸭。

　　齐人美离不开烤鸭就像醉鬼离不开酒，烟鬼离不开香烟。

　　所以你可以想象他的心情，那是激动又澎拜，眼里只有一只鸭啊！

　　因便宜姑爹是在镖局当差，这今天正好在外走镖，所以今日的晚饭比平常提早了一个时辰。

　　大概就是现代说的六点左右的样子。

　　四个人陆续上桌，便宜老爹虽是年龄最大的，可话却是最不管用的，他本人也深知这一事实，因此未发一言。

　　便宜姑母大概是觉得把他俩扔出去中午饭也没管，虽然知道这两个东西不会让自己饿着肚子，可看着齐人美的眼神那真是满满的慈爱啊。

　　若不是齐人美知道自己是个大的，还有个小的要让让，便宜姑姑夹的两个鸭腿给他时忍痛只接了了一个。

　　跑腿表弟的好心情一直持续着，两人看一眼碗里的鸭腿再互望下对方，想起下午的场景同时大笑出声。

　　便宜老爹听着心里想：我得尽快练好手艺，儿子想吃鸭都想魔障了。

　　便宜姑姑听着心里想：这孩子给高兴的，我这哥的手艺是有多差呀。

　　可就在这安逸平和的气氛中，就在齐人美要咬鸭腿的这一刻中，外面却传来非常不合时宜的一声大吼：“王贵媳妇你给我出来！”

　　便宜姑爹姓王，名贵，媳妇为便宜姑姑。

　　齐人美听罢，就着便宜姑姑走出去的霎那，眼神示意跑腿表弟赶紧吃，吃完好躲起来。

　　想象之所以那么美好，因为它叫想象。

　　齐人美与跑腿表弟两人的鸭腿还没吃完就被便宜姑姑一手一衣领提了出去。

　　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到院子中间站着两个妇人以及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身子圆润的快像一个球，身边的孩子也是一个小球。另外一个妇人很瘦，身边的孩子也是瘦的。齐人美想要是豆腐西施在，现场正好可以组个“三”字。

　　只是他俩出来，那两个孩子都往身边的娘亲背后躲了躲。

　　身形像球的妇人当即就指责上了，她的声音很响很粗，像是沙子磨过一样的声音，她说：“瞧瞧我儿子害怕的，原来是大人欺负小孩。”

　　瘦态的妇人接着：“欺负一个孩子也下得去手，也不害臊！”

　　便宜姑姑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看着像是说相声告状一样的二人组说不出话来。

　　齐人美拍了拍手，上前对着这俩妇人说：“你俩干嘛呢？”

　　球形妇人努力把被肉给埋没的眼睛睁大，瘦态妇人按着胸口，异口同声道：“你没听见呢？我们来算账！”

　　齐人美掏了掏耳朵，“干什么呢”

　　“来算账！”

　　“哦，算谁的帐？”齐人美疑惑不明白问。

　　“你!你打我们儿子的帐！”两妇人叉腰扯脖子怒吼。

　　齐人美摊了摊手，两妇人静着声就听他说：“哦，那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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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人美：论起没脸谁都不要和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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