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家中药店老板的日常记事》鹿逐溪

6、第六章

　　【孤儿院容不下你这种家伙！】

　　【滚出这里！永远不要出现！】

　　【死在荒郊野外才好！】

　　……

　　——吵死了！
　　——真的吵死了！
　　——我才不会就这样死去！

　　名为中岛敦的少年，时常徘徊在这样的梦境中。
　　每天过着“不知道下一餐在哪里”、“不知道今晚在那里睡”的生活的他，又一次被这样的噩梦吵醒了。即使每一次都会反驳着“我才不会死”这样的话，可他知道，自己的确饿得快死了……

　　真糟糕……
　　又是饿得昏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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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等等！
　　中岛敦的鼻子动了动。
　　【好香的味道啊。】
　　【比茶泡饭的味道还有美味吧……】

　　那甜蜜的香味使得中岛敦砸吧了下嘴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呀睡美人醒了！”
　　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张异常美丽的脸。
　　中岛敦的大脑空白了几秒，反射弧极慢地“哇”了一声，露出像是被吓到的惊吓的表情。

　　“我长得很可怕吗？”阿天摸了摸自己的脸，询问着一旁喝着茶的伯爵。
　　伯爵淡笑不语。
　　阿天又看向白稚。
　　这家伙忽然三更半夜抱着一个少年来到店里，除了最初的一段时间看着这个少年外，之后一直百无聊赖的趴在沙发上。
　　伯爵泡的红茶以及克里斯汀娜的甜点都无法使她打起精神来。
　　白稚转过视线，从阿天的身上移到少年的身上。目光极为哀怨。

　　“对、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中岛敦还是先入为主地道歉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身形瘦小的他跪在醒来的沙发上，双肩在不安地颤抖着。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地方极为古怪。
　　身上十分灼热——被数双眼睛盯着的灼热。
　　他缩着肩膀，低着头，视线却不敢随意往后看去。

　　“真是奇怪的人。你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吗？”
　　阿天抓了抓头，他现在很困。而眼前跪着的人，就是导致他很困的人类。
　　是的，这个少年确实只是人类！

　　要说不一般的话，就是他是一名可以变身成老虎的人类。

　　“诶？我、我也不知道……”
　　中岛敦抬起头来，露出尴尬的笑容。
　　大概是察觉到阿天并没有对他露出厌恶的目光，中岛敦偷偷地松了口气。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以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昏倒了，阿稚就把你带到了店里。”
　　“店里？”
　　“啊，是的，这里的宠物店。”
　　中岛敦喃喃道：“宠物店……”
　　他看了看四周，的确能听到一些打呼噜的声音。不过因为屋里太暗，他不知道这些声音来自于哪些动物。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优雅地喝着茶的伯爵，以及不知道为什么对他露出哀怨目光的女性身上。
　　——那个男人可真美丽！
　　中岛敦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在孤儿院都无法待下去，连下一餐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他，哪里上的起学呢？
　　至于那个不逊色那个男人的女性……
　　他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她？！
　　好可怕！

　　当然，在看到茶几上散发着浓郁香味仿佛叫嚣着“快来吃我啊快来吃我啊”的奶油蛋糕时，他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瞬间感到脸烧的中岛敦，一手捂着发出可怜声响的肚子，一手抓着银色的头发，不好意思道：
　　“我、我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你不会狩猎吗？”
　　白稚问了句。
　　中岛敦露出迷茫的神情，“啊？”
　　“算了，没什么。”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蛋糕让给你的！”
　　伯爵护着蛋糕防备地看着他。
　　小Q也是，伸着短小的双手，挡在蛋糕面前……

　　“那个……我……”
　　——我只要茶泡饭就好了……
　　——不过这是什么生物，长得好奇怪！

　　中岛敦沮丧地垂下脑袋。
　　阿天抽抽嘴，“伯爵也太小气了。”
　　被阿天这样说，伯爵一点都没生气。
　　毕竟，唯甜食不可辜负！
　　伯爵很孩子气地别过了脸去。

　　“算了，真是看不下去了。”白稚揉着额头，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还能站起来吧？”
　　“啊是、是的！”
　　少年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下来，站立在白稚的面前。少年的身高和她一般大，不过鉴于还是少年，也就是说，未来会比她还要高些。
　　——切！

　　白稚想，她想多高就是多高！

　　“既然能走的话，就跟我来吧！”
　　白稚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宠物店。
　　中岛敦犹豫着看了看阿天和伯爵。
　　在场的三个人，他似乎觉得阿天是无害的。
　　伯爵没说话，阿天倒是说道：“快跟上去啊，阿稚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其实心很软的。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再来。”
　　阿天对他倒是蛮有好感的。
　　至于伯爵，似乎也不讨厌。

　　被阿天这么提点道，中岛敦赶紧跟上去了。
　　胃里一阵抽痛，他咬着牙跟在白稚的身后。
　　——再忍忍！再忍忍！

　　四月的夜晚还有些凉意，穿着单薄的他忍不住缩了缩。
　　周边静悄悄的，似乎整条街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房屋的屋檐下还亮着灯，那是红彤彤的灯笼。
　　在中岛敦的印象里，会在大门前亮着灯笼的，只有中华街吧。
　　曾经从他人的言语中听过的地方，而他此刻正是走在这样的一条街上。
　　即使周边没有一个人，他的内心也升起一股狂喜。
　　——在这里的话，会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的心中充满希望，连自己为何会到这个地方也丝毫不想去深究了。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刚才的先生称呼她为“阿稚”，于是心底便称呼她为阿稚小姐。

　　“那个……”他张了张口，“阿雉小姐，我叫中岛敦！”

　　白稚嗯了一声。
　　“我是白稚。”

　　中岛敦露出开心的笑容。走在前面的白稚自然能看到他的表情，心想，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白稚的中药店很快就到了。她开了灯，黑漆漆的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中岛敦好奇地观察着屋子，像是一间店面。
　　柜台的后面，是一个个小柜子组成的墙壁。
　　而且屋子里还充斥着一股十分奇怪的味道。刚进来的他难免有些不适。
　　但呆了几分钟后，却觉得这味道好像还挺好闻的。

　　他拘束地坐在店里的椅子上。不敢乱走乱动。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阿稚小姐从里屋里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个绿色的像是团子的东西和一个散发着热气的碗。

　　“喝了吧，调理身体用的。”
　　白稚将汤药递给他。
　　中岛敦接过后，闻了闻，惊恐地远离了药碗。
　　“这什么东西！味道好冲！”

　　白稚目光严肃。
　　“只是调理身体的药，你看起来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中岛敦受宠若惊，其实心底还有疑问，但此刻阿稚小姐的目光是如此的和善。
　　——他无法拒绝！
　　——也不敢拒绝！

　　捧着碗，一手捏住鼻子，皱着一张脸将整碗药喝了进去。
　　——咦？
　　——好像也不是很难喝。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股暖意，因长时间饥饿而抽痛的胃，也渐渐舒缓下来了。仿佛是那种“茶泡饭吃到饱”的满足感。
　　“还有青团，免费给你吃的。”
　　白稚指了指青团说道，“以及，自己随意找地方睡觉，不要来打扰我。你的事，明天再说。”

　　说完这句话，白稚就离开了。
　　而中岛敦则是露出幸福的表情，将一个个青团全吃进了肚子里。
　　虽然觉得还能再吃十几个，但是此刻他也的确困了。于是找了个角落，随便躺一躺。
　　屋里的温度足够合适，即使没有棉被也毫无关系。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比一切都要好得多了！

　　白稚之后来看过他一次，将带来的薄被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目光很复杂。
　　原以为是老虎精，很可能还是白虎一族的。还很开心地抱起他敲响了伯爵的店。可是伯爵在看了之后，却遗憾地摇摇头。
　　“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至于能变成老虎，可能是某种异能吧。”
　　甚至还被阿天给鄙视了。
　　活了那么久，现在居然都识别不出是不是人类了。

　　白稚沮丧着脸，看着中岛敦的目光自然不会太友好了。

　　——欺骗神兽的家伙！

　　可是……
　　——那只老虎真的太可爱太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