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四十颗火星 ...
-
温妮莎这个圣诞节过的并不算愉快，除了圣诞节前夜和圣诞节当天，卢克都逼着她学习人体变形，时间紧到连作业也要睡前才能有时间写一点。临开学的时候，她又从卢克那领到了新的任务，这一次的任务是无声地施展三年级以前魔咒学课本上的所有咒语。温妮莎心中打鼓，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真正地完成任务。但是很显然，卢克从来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温妮莎略有些沉重的心情，就连回到了霍格沃茨也没有得到多少缓解。要不是朋友们一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一叠声地对她的圣诞礼物表示喜爱，她大概会更加难过。
圣诞节后的新学期，五年级的莉莉他们变得更加忙碌。毕竟学年末的时候就要进行普等巫测，就算是年年都拿学年第一的莉莉也免不了紧张。劫掠者们好像也很在乎这次考试，总是能看到他们结伴在休息室里嘟哝些什么。不过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在讨论学习，还是在谋划新的一次夜游。
潘多拉仍旧对卢克留的作业很感兴趣，菲丝仍旧跟在温妮莎身后当着小尾巴，高布石俱乐部的活动室里仍旧总是臭气熏天，温妮莎仍旧忙的脚不点地……过了一个月，她便几乎已经忘了圣诞节时的难过，重新开朗起来，甚至刻意强迫自己在看到西里斯的时候要露出微笑。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她明显看到西里斯愣了一下，然后别扭且僵硬地同她点了点头。就像是见到一个很熟悉的陌生人，或者是一个已经很陌生的老朋友。
生怕自己再陷入自怨自艾的温妮莎，一门心思扎进魔咒学里苦读。还好努力有了回报，她的无声咒愈发熟练起来，十次里能成功七/八次。消失咒的魔法阵也终于拆解完毕，她用了一周的空余时间，认认真真地在两只相同的铁皮盒子里用魔法墨水写好咒语、魔法阵，准备当做迟来的礼物，送给笔友A。
铁盒完成已是二月末，苏格兰高地的春光刚刚冒了头。温妮莎刚刚下了算术占卜学，从又长又陡的旋转楼梯走下来。走廊里到处都是下行的学生，他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刚刚结束的课程、即将在周六举行魁地奇新赛季和中午的菜色。从七楼下到五楼就转弯的温妮莎，不得不在人潮里避来避去，才能避免自己被其他学生带向下一层楼。
五楼里的学生似乎下课很早，温妮莎到达她与笔友A交换信笺的教室时，走廊里已经很少再有人说话。她放下了字条和铁盒，就急匆匆地向大楼梯间行进。谁知才刚刚下了两层楼，就迎面碰上了玛丽。玛丽爬得满头大汗，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你要干嘛去？”温妮莎有些奇怪。“怎么，没吃饭吗？”
“我的魔法史笔记不见了，我怀疑它落在了教室里。”玛丽气喘吁吁地回答，面色焦灼。“下午宾斯教授要考妖精动乱，梅林啊，我现在已经忘记了全部妖精的名字！莉莉是不会叫我抄她的卷子的，姬儿那个老古板更别妄想！苏菲倒是说她已经背了，但是她不肯让我抄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温妮莎提起袍子，玛丽却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教室就在四楼，马上就到了。而且四楼的幽灵很多，至少庞德先生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庞德先生是常驻四楼的幽灵。这位老先生曾经是一百多年前霍格沃茨的校监，最喜欢在各个教室里飘来飘去，帮学生们检查是否有落下的课本。①
“还是我们两个人快一点。”温妮莎跟了上去，结果却被玛丽一把拦住。“不用不用，”玛丽因爬楼梯而涨的脸色通红，颗颗雀斑都像芝麻一样饱满，仿佛下一秒要从脸上跳出来一样。“你快下楼吃饭吧，今天的主菜是羊小排配土豆泥，酱汁是越橘酱！”
羊小排是温妮莎最喜欢的食物。
温妮莎心中一暖，却还是告诉玛丽她会在这里等她。玛丽不知听没听见，应了一声后，就一边努力地念叨着妖精名字，一边着急地向上爬。她拼命的模样让温妮莎有些失笑。她最近一直念叨着自己可怜兮兮的成绩，生怕普等巫测后一个证书都拿不到，就此被霍格沃茨开除。
温妮莎走上四楼的缓台安安静静地等着玛丽，手上却不肯浪费一点时间，拿出魔杖对着地上的一小截粉笔练习无声运动咒。粉笔在地板上跑了一圈又一圈，跑到温妮莎双眼发晕，向四楼去的楼梯上也没出现玛丽的身影。
温妮莎掏出潘多拉送的魔法钟表，上面跳动的星星和月亮告诉她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从大楼梯间底部传来的嘈杂声显示，已经有不少学生结束了午餐。如果玛丽再不下来，她们两个人恐怕都要饿肚子。温妮莎有些疑惑，收起魔杖爬上了去往四楼的楼梯。她记得五年级的魔咒学课本里有教授飞来咒，玛丽就算是用不好这个咒语，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找一本笔记，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跳过一截咬人的台阶，温妮莎终于站在了四楼的走廊上。她不敢喊的太大声：“玛丽！玛丽你在哪个教室？”
眼前的走廊空荡荡的，身后窗子倾泻的阳光，仅仅照亮了温妮莎眼前的几步路。剩下的走廊里只有摇曳的烛火在乱晃。
“玛丽？玛丽？”温妮莎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带着的魔杖套，快步向前走去。长长的走廊似乎空旷无人，温妮莎互唤玛丽的声音在墙壁和空教室间回荡。温妮莎越走越急，很快就把走廊跑了个遍，但是并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玛丽，玛丽？！”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你在哪？玛丽？”
眼前的走廊仍旧空无人烟，甚至连那个平时最喜欢在这一层穿墙而过的幽灵庞德老先生也不见了踪影。
温妮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就算玛丽不在这个楼层，常驻在这里的幽灵庞德先生也应当在。她抽出了魔杖，用力深呼吸了一次：“玛丽？玛丽！你在吗？如果你在快回答我！”
走廊里连一丝风声也无。
温妮莎慢慢地又从走廊尽头向大楼梯间走去，小心、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她记得卢克曾经教过她十几种障眼咒语，然而没有一种咒语是毫无破绽的。只要认真观察，找准突破口，那么再严密的障眼咒语都能够破解开……
她终于走到了走廊中间的男生盥洗室门口，喊了许多声玛丽的名字，但是仍旧没有人回应。温妮莎心乱如麻，驻足在盥洗室门口，不知是否应该先去叫其他人来帮忙。她慌乱地转身，视线却突然在盥洗室门口的石火炬下停了下来。刚刚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
“玛丽，玛丽你在吗？”温妮莎握紧了魔杖，一英寸一英寸地向前挪动。“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男生盥洗室可、可没有什么好玩的！”
她没有看错！石火炬的底座仿佛被热气蒸腾了一般扭曲了一下。
“我要去告诉苏菲！”温妮莎的声音开始发颤。“我和苏菲说你跑到男生盥洗室，她一定会笑得直不起——速速现形！”
她的魔杖用力向前一刺，一道黄光从杖尖弹了出去，打在盥洗室门口的石火炬上。但是咒语似乎并没有真正击中石火炬，而是击中了一团空气。一个人影重重地撞在石火炬之上，火苗将他的头发燎得卷曲起来。他慌乱地拍掉肩膀上的火星，有些狼狈地抬起了头。
斯内普。
“玛丽……玛丽在哪……”温妮莎的牙齿咔哒咔哒作响，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以至于浑身都开始颤抖。“不要告诉我……不要告诉我……”
“滚开！”斯内普阴沉着脸，鼻子的阴影近乎遮去了他一半蜡黄的脸。“不要逼我对你——”
“玛丽在哪里！”温妮莎尖锐地提高了声音。“她在哪里，艾弗里和穆尔赛伯是不是也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事，玛丽是莉莉的朋友！”
“那又怎样！”斯内普对着她咆哮，深陷的眼眶里，黑色的眼睛射出恶毒的光芒。“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肮脏的泥巴种！”
“斯内普！”温妮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用一个侮辱莉莉的词！”
“闭上嘴吧！”斯内普极快地抽出魔杖对准了温妮莎，一步步向她走来。“最后给你三秒钟的机会——”
“障碍重重！”温妮莎根本没等到斯内普把话说完，手里的魔杖已经向他挥去。斯内普砰地一下撞上看不见的墙壁，一下子仰了过去。温妮莎踉跄着冲向男生盥洗室，结果却在门口被咒语挡住。斯内普气急败坏地大喊：“不允许你过去！”
“咒立停！”温妮莎不死心地对着这屏障施咒。“障碍尽除！迷雾散尽！声音洪亮！”②
一声尖叫从男生盥洗室里传出，仿佛是一只利箭，扎在温妮莎的胸口。“玛丽！”她用力地拍着魔法屏障焦急地大喊。“玛丽！玛丽！”
“救我！”玛丽可怖的叫喊从盥洗室里传出来。“救我，温妮莎，救我！救我！”她的痛哭和两个粗嘎难听的大笑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像两只手一样撕扯着温妮莎的心脏。温妮莎咬牙重新拿起魔杖，发了疯般地喊着“咒立停！咒立停！”然而这魔法屏障似乎牢不可破，温妮莎连番的施咒也仅仅是让它松动一点，盥洗室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终于透过这屏障传递到温妮莎的眼底。
玛丽的一只脚被咒语提起，整个人悬在半空，袍子和衬裙向下披散着，露出她的两条腿和底裤。艾弗里对着她洁白的双腿和蕾丝花边底裤吹口哨，故意摇动魔杖，让玛丽的身子在半空晃来晃去。而就在她那两条胡乱踢蹬也无法摆脱控制的腿上，几条黑银相间的毒蛇正在缓慢地攀爬、移动，吐出冰冷的信子。
“救我！”玛丽满是泪痕的脸庞，随着身体的晃动转向屏障外的温妮莎。“救我！救我！温妮莎救我！救我——”
“叫的再大声一点啊，泥巴种！”穆尔赛伯桀桀地笑着。“叫的越惨越好，它们就喜欢你这种脏兮兮的小杂种！”
“可别让它们吃得太饱了，托尼。”艾弗里阴狠地回头看了看温妮莎。“外面还有一个呢。”
“那么先把她挂到外面去！怎么样，西弗勒斯？”穆尔赛伯突然兴奋起来，回头对温妮莎笑着。“把她的衣服都扒掉，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泥巴种的身上，是不是也像脸一样长满了雀斑——”
“放开玛丽！”温妮莎目眦欲裂，两只手砰砰地重击着魔法屏障。“你们这群混蛋！恶魔！”
“蠢货。”斯内普在她身后将魔杖抵在了她的腰间，充满恶意地冷笑着。“就凭你那个只会背书本、丝毫不会变通的巨怪脑袋，想突破我的咒语？做梦！”他边说边将魔杖更用力地戳向温妮莎的后腰：“你想有点什么改变？多毛咒、疥疮咒、脓包咒……或者把你的鼻子变得更丑一点吧，这样还会有点挑战性，毕竟有这样一个又丑又大的鼻子已经非常难得了，内亚姆楚。”
温妮莎怒火冲天，回身一把抓住了斯内普瘦弱的手腕。“你这个恶棍！”她愤怒地甩开斯内普拿着魔杖的手。“他们该去下地狱，而你是帮凶！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莉莉知道了会怎么样！”
“不允许你提伊万斯的名字！”斯内普像是被点着了的鞭炮，愤怒地跳了起来。他抬手挥来一道道魔咒，温妮莎左躲右躲，最后下意识地躲到另一个石火炬后，谁料斯内普的咒语居然将石火炬炸飞了一半！
这就是斯内普的实力！
温妮莎瑟缩在剩下的半个石火炬后面，瞠目结舌地看着地毯上燃烧起来的火焰。她曾听莉莉说过许多次斯内普在魔法上的造诣，但是她从来不知道是这样，她打不过他！
如果、如果逃跑……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十种逃跑的方法。障眼咒语、烟雾咒语、幻象咒语……卢克为她准备了这么多条路，总有一种能让她脱离这种险境的吧！
但是、但是玛丽——
如果逃跑了，可以去找教授们来。三个斯莱特林是打不过教授的！
可是、可是玛丽——
斯内普距离温妮莎越来越近，他那根魔杖的杖尖几乎要点上温妮莎的额头。温妮莎的掌心满是冷汗，湿滑无比，手指已经颤抖到握不住那根小小的木棍。
“如果莉莉知道了怎么办？”斯内普的嘴唇轻轻翕动，在玛丽的尖叫与艾弗里、穆尔赛伯的狂笑掩盖下，他像一条毒蛇一样，用冰冷又低沉的声音威胁着温妮莎。“莉莉要是知道我也在，她一定会非常生气不是吗？所以我才会躲在门外，而不是亲自动手收拾这个泥巴种！但是，内亚姆楚，是你——”他夸张地狞笑起来，露出一口黄渍的牙齿。“是你撞破了这个小玩笑！所以你猜，你会怎么样？”
“莉莉不会再理你了……”温妮莎双手撑着地面，恐惧地向后挪动。“你帮着他们折磨玛丽，她不会再理你了……她再也不会是你的朋友了！”
“她——永远——不会——离开我！”斯内普抬高手臂，歇斯底里地对着温妮莎大喊。“不许——再说——一个字！”
“除你武器！”
温妮莎尖叫着举起魔杖，趁着斯内普咆哮时除掉了他的魔杖。紧接着她用力拉住斯内普的手腕站起来，顺势将自己曲起的手肘重重地撞向斯内普的下巴。斯内普痛哼一声，重心不稳，两个人全都跌进他亲手设下的魔法屏障。斯内普首当其冲撞在单间搁板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放下玛丽！”温妮莎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握住魔杖指向艾弗里和穆尔赛伯。她觉得喉头一股腥甜，连声音也走了样。“放下玛丽！要不然你们、你们就和斯内普一个样！”
穆尔赛伯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斯内普，嘴角上翘，露出一个蔑视的笑容。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走廊里突然传出一阵人声嘈杂。弗立维教授在一群学生的簇拥下气喘吁吁地赶到盥洗室门口，尖细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四十颗火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