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四十三粒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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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快点儿！”
罗恩·韦斯莱——哈利在霍格沃茨最好的朋友——在空中第五次催促他。“别摆弄你的小盒子了伙计，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飞一飞吗？”
“就来！”
哈利把那个自己用来与弗洛拉通信的魔法盒子塞进书包，迟疑两秒钟后又从书包里掏出来打开。就像他过去几天看到的那样，盒子里空空如也。
“说不定她也像我一样忙于期末作业与考试。”他喃喃了一句聊以□□，最终还是有些难掩难过地把书包收好，抓起自己的扫帚走到空地上。他的头顶此刻已经有二十几个人学生在练习飞行了，今天是霍格沃茨一年生飞行课期末考试的日子。在霍琦夫人吹响哨子、并用她凌厉如鹰般的目光挑剔他们的飞行动作之前，新生们需要先熟悉熟悉学校扫帚棚里的这些脾气古怪的横扫七星。
“稳住、稳住……向上抬扫帚把，赫敏！抬扫帚把懂吗？挺直后背，好、好，挺直，挺直赫敏！你这样子只会一头栽向地面！”
罗恩教导赫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哈利跨上扫帚，轻松地绕过赫奇帕奇的汉娜与贾斯廷，又从几个拉文克劳的头顶飞过，最后在赫敏与罗恩面前来了个漂亮的甩尾急停。“弓腰，赫敏，”他一把扶住赫敏几乎立时就要大头朝下的扫把头。“你这是准备尝试一下霍格沃茨草坪的厚度？”
“罗恩叫我挺直！”赫敏的脸颊红红的，箍着蓬乱的头发的发卡已经松脱了一半。“你们两个可不可以统一一下口径？我到底应该听谁的！”
“当然是听我的！”罗恩不满地在赫敏身边飞来飞去，使得他的扫把发出老年人一般的咳嗽声。“她不挺直腰板怎么拉得动扫帚？刚刚那个角度再弓腰，可真的要来个倒栽葱了。”
赫敏对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调转扫把到另一边，重新摆正姿势练习提升和俯冲。罗恩发出响亮的啧啧声：“看到了吧，哈利？我可是为她好！”
“或许你需要更改一下说话的态度？”哈利笑着建议。
几分钟后，霍琦夫人来了，大家按照姓氏的首字母排好顺序，准备一个接一个地在霍琦夫人的指示下进行飞行。作为G的带头人，赫敏成为哈利的朋友中最先进行考试的。在还没有轮到她的时候，她一直焦急地拿着扫帚在草地上打转。
“你做的还不错，”罗恩见到她紧张的样子，难得地说了句软活话。“只要你试着放松身体，其实你会发现扫帚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想想看，赫敏，怎么会有女巫不会骑扫把呢？你绝对不会是特殊的那——哦！”
赫敏抬起自己踩罗恩脚的鞋跟，扬着下巴走开了，罗恩抱着脚单腿原地乱蹦：“你这是恩将仇报！”他生气地大喊。“看着吧，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最多只能得个A！”
哈利才懒得理会他们的吵嘴，反正这种戏码一天至少要上演三次。他此时正在关注着纳威，这个胖乎乎的圆脸小男巫正紧张地搓着手，他在飞行方面和赫敏一样一塌糊涂。哈利想到这儿，便迈开步子准备过去和他说说话。可是还没等他把扫把拿好，就看到排在纳威身后的马尔福凑近了纳威，用鄙夷的表情和他说了几句，纳威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
知道马尔福从来不会说什么好话的哈利立即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正听到这位小少爷拉长着语调贬损纳威：“……要我看，你最好还是直接和霍琦夫人申请免试，或者先叫庞弗雷在这里等候。我可不想再出现上次那种状况，因为你一个人摔断了手臂就耽误所有人的考试。这倒是其次，万一再把疤头的手臂搞折了，你是不是会在厕所里哭一个下午？”
马尔福说的是他们开学的第一堂飞行课。纳威在那堂课上表现不佳，因为无法控制扫把从空中掉了下来，即便哈利和罗恩拼力在半空拉了他一下，却也没能减缓纳威下坠的速度，反而搞得三个人一起进了校医院。隆巴顿老夫人得知此事后十分生气，给纳威寄了一封吼叫信，责备他不该误伤到哈利。这让哈利感到十分难堪，好在纳威并不在意，反而真的因为误伤了哈利与罗恩而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被马尔福重提这件事，纳威不免瑟缩了一下。他小声嘟哝着：“不会的，我这次不会了。”
“得了吧！”马尔福的跟班高尔嗤笑道。“就凭你刚才飞的那几下，切。”
“一会儿他起飞之后，我们记得离得远一点。”马尔福仰着脖子说道。“万一要是掉下来砸到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平日里围着马尔福转的那帮斯莱特林集体发出一阵大笑，哈利看到纳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嘿，你们在说什么？”他强忍下怒意走过去。“离纳威远一点！”
“哈哈哈，”马尔福一见到他立刻挺直了腰板，像一只见到了敌人的斗鸡般怪叫着：“看看、看看，这是谁啊！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来为他脑筋不齐全的朋友说话来了！”
“别听马尔福的话。”哈利才懒得理这种人，他始终牢牢记着温妮莎曾经说过的话：对付跳梁小丑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理会。“你一定可以的，我们一起练过那么多次，不是吗？”
“嗯！”纳威擦了擦鼻尖上的汗，对着哈利笑了笑：“我会努力的。”
遭遇了冷遇的马尔福在哈利身上讨了个没趣，讪讪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又大声对其他斯莱特林说哈利是怕了他才不说话。哈利对着纳威耸耸肩，做了个鬼脸，惹得纳威憨憨地笑了起来。
很快，赫敏开始了考试。和考前紧张到连扫把头都拉不起来的她相比，考试中的赫敏明显游刃有余得多。她的动作虽然不出彩，但还算得上中规中矩。霍琦夫人在扣除了她最后一段直线俯冲不够直的分数之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A。她笑开了花，连两颗大门牙展露无遗也顾不上，跑到罗恩面前对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和其他女孩子汇合去了。
“我做错什么了？”罗恩宣称他的脚还在隐隐作痛。“她为什么总是对我大呼小叫、动手动脚？”
“可能是因为她喜欢你？”哈利故意开玩笑地说，结果换来罗恩夸张地反驳：“不可能！这比斯内普会洗头还令人难以置信！”话音刚落，他们两个就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G字头的学生技术考试后，很快就轮到了L字头的纳威。他显得有些紧张，不过飞得还算不错。偶尔在空中会做出一些惊险的动作，却又在霍琦夫人准备冲过去营救时稳住了身形。好不容易完成了全套动作，他降落在地面上，听到霍琦夫人宣布他及格之后，立即高兴地向哈利和罗恩招手，边跑边欢呼：“我及格了，哈利罗恩！我及格——”
纳威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脸重重地嗑向地面。
“哦不！”哈利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和罗恩惊呼着向纳威跑去，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也一拥而上。“你还好吗，纳威？”哈利在罗恩的帮助下把他扶了起来，看到他圆圆的脸上到处都是擦伤的痕迹，鼻子下面则挂着两道血痕，使得他看上去狼狈不堪。“我没事。”他含糊不清地回答着。“只是绊了一跤……”
“马尔福！”哈利生气地对几步外正嘿嘿笑着的马尔福大喊。“我看见了，你绊了纳威！”
“哦哦，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马尔福笑道快岔气。“他可是出了名的身体不协调，连平地走路都会左脚绊右脚的人！”
“就是你！”罗恩虽然没看到全过程，但是他一向相信哈利的眼睛，愤怒地帮腔。“刚刚纳威考试的时候你就在下面说他的坏话，别以为没有人听到！”
“啧啧啧，瞧瞧，瞧瞧！”马尔福做出一副怜悯的表情。“救世主的小跟班在卖力的表演呢。波特每天付你多少酬劳，韦斯莱？够不够让你换一根新魔杖？不，可能还刚好够你们贫穷的一家一年的饭钱呢。”
罗恩下意识地把自己口袋里的旧魔杖掖了掖，长了雀斑的脸红了起来。“闭嘴！”他压低声音。“否则我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别这样。”纳威一边擦着自己源源不断的鼻血一边说。“别这样罗恩，我没事儿，一点都没事儿。”
“发生了什么？”刚刚在记录成绩的霍琦夫人匆匆走过来。“你们为什么围成一堆——隆巴顿先生，你的脸怎么了？”
“马尔福绊了纳威一跤！”西莫快嘴地指认。“哈利看到了全过程！”
“我也看见了。”迪安在一边皱眉说。“纳威想回跑，经过马尔福的时候，马尔福绊倒了他。”
霍琦夫人眯缝着眼睛看向马尔福，马尔福耸耸肩：“我没有，教授。你知道格兰芬多们向来和我不对盘，这是污蔑。”
“你最好说实话！”哈利气咻咻地顶过去。“你刚刚还侮辱罗——”
罗恩在哈利身后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哈利差点叫出声来。
“似乎证人很多，但是很抱歉，我没有看到，不能够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霍琦夫人皱着眉头，抽出魔杖在纳威的鼻子上点了点，止住了他的鼻血。“现在，麻烦斐尼甘你带着隆巴顿去校医院，其他人继续考试。”
“教授，您还没有说对马尔福的处罚！”哈利急急地问道。“就是他做的，很多人看到了！”
“但是我没看到。”霍琦夫人说。“眼见为实，波特。我必须做到公正。”
霍琦夫人一向言出必行，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没有翻盘的可能了。罗恩禁不住愤愤不平地说道：“这算什么公正？”
“您看看马尔福的裤子，教授。”赫敏的声音忽然从另一边响起来。“如果他没有绊倒纳威，为什么裤脚上却有半个鞋印呢，还是前脚掌的。”
霍琦夫人凌厉的眼神一扫，马尔福立刻手忙脚乱地拍掉了裤子上的鞋印。
“赫敏有时候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罗恩对哈利说，哈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罗恩却拉着他跑到赫敏身边对她说：“你还挺不错的，赫敏。”
“我该为你这么早发现感到荣幸吗？”赫敏嫌弃地撇撇嘴。
虽然被眼尖的赫敏抓了个正着，但是霍琦夫人还是没有处罚马尔福的意思，而是继续考试。纳威之后就是马尔福了，马尔福拿着扫帚走向考试起点，路过哈利、罗恩和赫敏时，还挑衅地斜乜了他们三个一眼。哈利觉得心中憋着一股火，但是他又找不到发泄的理由，便也只好由着他去。
坦白来说，马尔福飞的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耍帅用的花式动作太多，被从不留情面的霍琦夫人七七八八地扣掉了不少分数，但仍然得到了一个E。当霍琦夫人公布他的分数时，斯莱特林响起一片欢呼，这可是全班最高的分数了！
“有什么好显摆的，明明许多动作都不到位！”赫敏气冲冲地在哈利身后说道。“刚刚的那个急转都冲出规定轨道了，为什么这样还能得E？”
“虽然我觉得赫敏这是在嫉妒，”罗恩避着赫敏小心翼翼地说。“但是我认为你一定能够比他分数高，哈利！”
哈利也这样认为。
终于轮到P字头了。佩蒂尔姐妹依次飞行过后，霍琦夫人念了哈利的名字，他提着自己的扫帚走到人群前面去。身后的朋友们在为他加油，也有人发出嘘声，但是他全都不在意。
因为他眼中有着的是万里晴空。
霍琦夫人出的期末考试题太简单了，他十分轻松地完成了所有任务——以三倍的速度。俯冲、急转、陡升或是摆尾转身急停，他都做得几乎完美。于是当霍琦夫人宣布他是O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够提出异议。马尔福的脖子梗得笔直，像是被人硬逼着吃了一大块南瓜饼似的，刚刚发出嘘声的人也都沉默起来。倒是格兰芬多欢呼声很高，赫敏和罗恩喊得比谁声音都大。
“马尔福的鼻子都气歪了！”赫敏高兴地说。“还有，哈利你刚刚的摆尾急停太帅了！”
W也很快到了，罗恩超水平发挥，和马尔福一样得了个E。他在路过鼻子歪掉的马尔福身边时用马尔福的标志性眼神对他表示蔑视，于是斯莱特林们立刻发现，马尔福开始口歪眼斜。
考试在十几分钟后结束了，全场包括哈利与罗恩在内获得E以上的也只有五个，格兰芬多占了两个不说，还有一个是傲视全场的O。霍琦夫人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甚至说出了“期待你明年在魁地奇球场上表现”这种话，着实令人惊讶。罗恩也显得十分高兴：“伍德可要开心了！今年格兰芬多一直被打压，就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一个好的找球手。哈利，明年你一定要去参加魁地奇选拔啊！”
哈利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因为他常听西里斯和温妮莎说，他的爸爸詹姆·波特就是个魁地奇好手，在队中一直担任追球手，是个得分王。西里斯早就给他买好了光轮2000的扫帚，只等他到了二年级带到学校去。温妮莎说西里斯过去就是詹姆的头号粉丝，说不定等他当上了魁地奇队员，西里斯就又会变成他的头号粉丝呢。
不过比起追球手来，哈利更想做找球手。今年霍格沃茨和赫奇帕奇那一战中，赫奇帕奇找球手塞德里克的表现十分出色，让哈利感到很是向往。那场比赛之后，他有好多次都梦到自己也参与了那场比赛，最后抢在塞德里克之前夺得金色飞贼，成为那一场魁地奇比赛的MVP。只可惜梦总是有醒来的时候。
罗恩还在一边叽叽喳喳地憧憬着，赫敏也罕见地加入到探讨中来。哈利笑着听两个朋友你一言我一语地边讨论边吵架，和他们一起向扫帚棚走去。谁知却在扫帚棚里被人堵了个正着——马尔福和他的“小”跟班。
作者有话说第116章 四十三粒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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