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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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面的...你已经记下来了吧？”卓青遥迟疑说道。
梅长苏点头：“恩，都记得。”
两个人坐在已经被包围起来了的酒楼里相顾无言了很久，直到众掌门已经赶到，去追人的飞流也回来了。
掌门C：“梅宗主，你没事吧？”
梅长苏摇摇头，他看向飞流问道：“怎么样？”
飞流整张脸都是郁闷，似乎对于自己没有追上人有些不高兴：“没。”
对于梅长苏被警告的事情再次将气氛绷到了极致，好在最后所有人也不能想出什么法子出来，只好又回去了，不过就像是凶手的忌惮一样的，大家似乎也对破案有了点信心，当然前提得是梅长苏能够一直活着。
“所以...”黎纲的目光瞟向了一边站着摸着鼻尖的青年身上，“所以现在宗主是要由大侠保护了吗？”
梅长苏似乎是察觉到了黎纲语气里面的怒气，他拍了拍人的肩膀：“江左盟的人如今大多被我派出去找这件案子的线索去了，各大掌门和高手也都要保护自己门下弟子和商量事宜，实际上大侠被叫来也是无可奈何。”
听到这些解释黎纲好歹是气消了，他也终于回过神来思考，的确这次江左盟出来的人本就不多，因为现在发生的大案已经被派了出去不少，梅长苏每天吩咐下来的事情总的有人去做，纵使他身边有个一直都在的飞流，可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人。
他看了一眼，还是有点小尴尬背着一个包袱站在那的卓青遥，作礼道：“宗主的安危就托付给您了。”
“咳咳咳，”卓青遥急忙把人给拉起来，“客气什么，我跟书生也不是认识一天了，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受伤的。”
他的武功也算是有目共睹的，警觉性也是极高，这样下了保证让黎纲还是比较安心的。
“那，我就把大侠的屋子安排到。”
“不用了，我跟书生住一屋就好。”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黎纲一愣看向了梅长苏，却瞧见人笑着看向已经走进屋子的卓青遥，倒是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
“宗主。”这样好吗？
“恩，就这样吧。”梅长苏说道。
......
是夜。
梅长苏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卓青遥：“大侠不休息吗？”
卓青遥抬眼看向他，心底为这瘦成竹竿的身体‘啧啧’了两声：“你睡吧，我坐这里就行。”
“坐在这里？”
“恩。”卓青遥点头。
梅长苏笑了起来：“我这里又不缺床榻，再说男子一床睡觉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大侠还是要在那坐上一夜，传出去岂不是我江左盟欺负人吗？”
卓青遥挑眉：“不关你的事，而且我在闭关的时候可不比这里好，石窟里什么也没有，到了冬日睡在石床上面，像是躺在一块冰上，连续数日睡不着觉都是常事。”
听到这话的人沉默了一会，卓青遥才听见梅长苏问道：“这般难受，那为什么还要闭关？”
“....”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卓青遥想了一会，“我不知道，只是，”他转头看向梅长苏，“要是因为难受就放弃了，我觉得想不通。”
那时候的卓青遥还怀揣着自己就是主角的梦，对于他来说什么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这世界上就没有主角爬不过去的高山。如今虽然有些知道自己大约不是什么主角命了，可是经历过这些的他，似乎从骨子里面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只是因为想不通？”梅长苏问道。
“又不是熬不过去。”轻飘飘的话如此说道，有些漫不经心，有些浑不在意。
榻上的人听到这些轻轻笑了一下，冲着坐在墙角的人说道：“现在可不是熬不熬的，明明有床却不睡的人，那就是傻子。”
卓青遥愣了一下，似乎被这样的言论被震醒了，好半天他才站起了身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色，却能够听见青年着急的解释道：“那什么，我之前是怕你睡相不好看来着，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邀请我了，我就勉为其难的陪着你睡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黎纲和甄平两个人抬着一张床榻走了进来：“大侠，今晚就先将就一下，明日我们再看看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好。”说完这些这两个人又走了出去。
卓青遥：这跟刚刚的剧本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梅长苏：...这一局，难道就是我也没有赢？
事情的最后就是卓青遥躺上了那个被搬进来的床榻上面，一夜无梦的睡到了早上。
“这是这么久以来查到的各个门派的动向，还有昨日宗主让查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想必过不久就会有消息回来。”
“恩。”梅长苏接过黎纲递过来的东西，眼神不小心看到了一边正在外面练剑的卓青遥。
青年穿着一身短打，手里的剑凌厉的划开空气，似乎能够听见一些细微金属颤动的声音，他已经练了许久了，汗水早打湿了衣服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黎纲也瞧见了，回头对着梅长苏说道：“卯时还未到便醒了，单是劈、砍、崩、撩...这些基础每个便挥了五百次吧，反倒是江湖中有名的天泉剑法他练得不多。”
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屋子里的两个人都看向了那个练剑的青年，卓青遥已经停了下来，他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转而看向远处，这似乎是更加证明了什么似的，梅长苏看见他高兴的转过身来，像是一个孩子似的跑了进来，对着他和黎纲说道：“我马上就回来，马上！”
语气里面的兴奋几乎要化为了实质，仍谁听了都知道他有多高兴。
黎纲奇怪的走了出去，他在看到对面的墙的时候，整个都愣住了。
“怎么了？”梅长苏好奇的问道。
黎纲迟疑了很久，他捂着嘴，半晌才回答了问题：“我想，卓少庄主，似乎已经可以剑气外发了。”
院子里，原木长势茂密的竹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砍了一样，一大块的地方齐齐被拦腰截断了。
卓青遥找到自己爹卓鼎风的时候，老爹正和岳秀泽两个人喝茶，看见自己儿子衣冠不整的跑进来，立马就拉下了脸：“已经不小了，怎么还这样冒失？”
卓青遥被他一吼，站住了脚，他看了眼岳秀泽对于这位不常在自己面前出现的老人，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爹。”他说道。
岳秀泽看了一样卓青遥，猛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在他右手边的剑被一瞬间抽了出来，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卓青遥的眼前。
两个人便在这院子里面比划了一番，卓鼎风坐在一旁看着，直到岳秀泽哈哈笑着收了手里的剑，他才站起来冲卓青遥说道：“还不感谢前辈。”
卓青遥剑气方能外发，境界却还不够稳固，岳秀泽自然是看了出来，因是起了爱才之心，便出手帮着卓青遥熟悉和体会这种感觉，天泉剑和遏云剑相争已久，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适合卓青遥巩固境界的。
所以卓青遥这一声感谢也是非说不可。
“多谢前辈。”
岳秀泽摆摆手：“谢什么，老夫也是希望看见天泉剑后继有人，你天赋极高，这般年纪已经可以剑气外发了，在江湖中年轻一辈中怕是无人能及你左右了。”
这样的夸奖还是卓青遥第一次听见，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发现一向严厉的卓鼎风居然没有反驳，一时间卓青遥的内心是五味陈杂。
大概可以简称为：感觉自己莫名得了一个用处不大的金手指吧。
像是这种画风的世界，就算他武功天下第一，貌似也不可能统一天下了......
于是岳秀泽对卓青遥的评价再次高了一个档次：不骄不躁，心境稳定，必成大器。
卓青遥慢慢的往梅长苏的宅子走去，大约是因为内心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选择的绕远路慢慢的往回走。
“叮铃铃——叮铃铃——”
卓青遥抬起头看向身侧的巷口，一个身影飞快的闪了过去。
“这不是？”他奇怪的出声。
“这里是干越派的院子吧？”卓青遥说道。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有点担心，鬼使神差的卓青遥跳进了院墙里面，干越派的人似乎已经出去了，卓青遥皱眉压下了心头那股不详的预感，他朝着住人的屋子走去，很快的一股血腥味飘了过来。
几乎是立刻的，卓青遥就抓紧了手里的剑冲了过去，屋子里的人似乎还没有走，他的到来出乎里面人的意料，那双沾了血的手正一滴滴的往下流着鲜血，卓青遥盯着地上的人，皮已经被剥了下来，和衣服一起好好的放在一个箱子里面，那个站着的人全身上下只是零星的溅了些许的血，一双手大概是血最多的地方。
而现场一如既往干净的令人发指！
这似乎昭示了他的剥皮的技术是有多好，更昭示了面前的人不是卓青遥能够对付的。
一滴冷汗从卓青遥的额角落下，他盯着凶手轻轻的吐出了人的名字：“姬上？”
“我记得你。”姬上一点点转过身子，他那双眼睛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似乎是天泉山庄的少庄主？叫...卓青遥，是吗？”
眼见着卓青遥没有回答，他朝人迈了一步，却看见青年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姬上讥讽的笑了一笑，似乎觉得这种徒劳的挣扎是在浪费时间。
“你放心...既然是...恩，我不会剥了你的，反而让你死得轻松一点。”他耸肩道。
这句话几乎快要让卓青遥头皮都要炸了，他吞了吞口水：“他们都还活着？”
“没错，这是应得的。”姬上说道。
下一刻卓青遥手里的剑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银光，他似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出这一剑，对面的姬上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似乎没想到以卓青遥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
他因为这一愣被刺穿了手臂，下一刻卓青遥整个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手里的剑被毫不留情的取了出来，眨眼将便要有了下招！
姬上猛的朝前跃了数步，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眼睛里闪过一股杀意，整个人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着卓青遥冲了过去。
在卓青遥的眼中他几乎不可能躲得开，这个人的武功再他之上，而且这诡异的步伐和身体扭曲的姿势，卓青遥觉得几乎整个屋子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就算他想要逃走，大约是在冲向窗户的时候，就会被这个人给杀死。
这一瞬间他想都没有想的做了一个决定。
拿在手里的剑被猛的震断了，这几乎可以说是认命的表现让对面的人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时间过得太快了，几乎是在眨眼的一瞬间，人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卓青遥总算是知道杀死第一个人的武器到底是长什么样子了。
这东西漆黑发亮，像是按照某种动物的爪子做出来的，插入人身体的时候凉得像是块冰！
姬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卓青遥“哇——”的吐出了一口血来，姬上看着这些血挑了一下眉。
他抓着剑柄的手使劲的一转，将什么东西尽数给绞碎了。
下一刻他伸出手死死的拽住了插进身体里的爪子。
断剑从姬上的后心窝插了进去，被绞烂了的血肉泥泞的涌出源源不断的鲜血出来。
“原来......”他看着卓青遥说道，下面的话却已经没有力气讲完。
原来你震断了剑，不是放弃，而是为了杀死我......
这世界上没有哪个杀手，不会在杀死人的一瞬间松懈的。
就像这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让你知道，自己的心脏是长在右边一样。
卓青遥听着“噔噔噔——”上楼的急促的脚步声，他看了眼自己几乎被穿透了的身体苦笑起来。
这次。
这次大概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吧。
他想。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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