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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若无初遇 ...

  •   -1981年3月20日- 纽蒙迦德
      “邓布利多:
      我依然坚持我过去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既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有的只是站在你对立面的人。
      我承认我不了解里德尔——三十五年间纽蒙迦德的时间凝滞不变,我窗外的风景更替了无数次,我也渐渐成了一个不讨人喜的糟老头,你的世界、你们的世界早已与我的分割开来切为两半,你字里行间的里德尔对我来说和那只停在塔尖呱呱叫的乌鸦并无差别——但他和年轻时的你我异常相像:一样雄心壮志、一样异想天开、一样不知死活。里德尔显然还是个孩子,他甚至不明白他现在放纵内心所得来的力量全部都将在未来偿还。那么,你应该已经可以料想到他的结局了。正如我输给了你,里德尔也会输给某个人。你问我原因?我不知道。
      你声称里德尔在效仿我。这是一种侮辱,邓布利多。我从不追求永生。永生是懦夫和白痴钟爱的东西。我们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所有声称可以‘永生’的东西说到底都只是一个被玷污了的、被诅咒的、苟延残喘的灵魂罢了。
      你声称你厌恶我昔日的计划和追求,你愤怒于我的离开,你畏惧成为我的手下败将。那么,邓布利多,问问你自己——你对里德尔感到厌恶、愤怒和恐惧吗?他会成为你的对手,只不过是因为他威胁到了你罢了。承认吧,邓布利多,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坏人,有的只是和你立场不同的人。
      你声称你需要我动一动我这生锈的脑筋,可是你甚至不肯对我坦白更多的东西。你的字里行间充斥着遮遮掩掩,这让我很好奇你究竟知道了什么有关里德尔的新闻。记住,邓布利多,我是你的俘虏、你的囚徒,但我与你是平等的。
      是的,如你所见,三十五年前我的宣言仍是我如今的信仰。你问我是如何打发多年光阴的。答案很简单:我依然惦记着更伟大的利益。那么我现在可以回答那个你想问但不会问的问题了:我没有忏悔,不过,我的确后悔。
      ……
      你的信使冒着风险兜兜转转将信从你手中交到我手中、再从纽蒙迦德送回霍格沃茨。这真可笑,你不是爱大费周折的人。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胆怯而喜爱摆出回避态度了?我从不认为纽蒙迦德会毁掉我,可是你似乎正在被霍格沃茨慢慢毁掉。你在害怕什么,邓布利多?你为什么不亲自踏入我的囚室来质问我——索求你想要的答案、逼迫我忏悔?
      当然,我打发时间的另一个方式是追忆过去。我是指,那条小溪、山坡、垂柳、阳光以及你我。我追忆你取下眼镜的样子、追忆留在你嘴上的蜜糖的甜味、追忆脊背被草茬戳痛的感觉……你想听我描述更多的细节吗,邓布利多?
      诚挚问候:
      盖勒特”

      格林德沃将信封越过栅栏间的缝隙滑向那个年轻的信使。他正望着窗外发呆,当信封边缘碰到他的袍子时,信使惊吓地一跃而起。
      “你在害怕什么?”格林德沃发出沙哑的嘲笑声。
      信使睁大眼睛望着他,他苍白而消瘦,格林德沃想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让这样一个人担起送信的重任。
      “你害怕我。”他笃定地说。
      莱姆斯将信揣进兜里,他依然铭记德国人的警告,他决意对格林德沃的话充耳不闻,但是——
      “你喜欢我的军队吗?”
      莱姆斯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格林德沃得意地笑起来:“你来迟了三十五年,小伙子。如果你见过它们的样子,你一定会彻彻底底地对我惟命是从。”
      莱姆斯退后一步和囚室里的黑巫师拉开距离。
      “我对你做不了什么,卢平。”格林德沃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异常冷静地注视着莱姆斯,“邓布利多亲自设下的魔咒确保了我无法离开这里半步。这座城堡的魔法不针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如你所见,我的军队早已消亡,它们随着我的力量一起在三十五年前化为乌有。”
      “那是什么做的?”莱姆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眺望着夕阳下荒地上散落的军队残骸,“那是什么物质?”
      “一种邪恶的、黑暗的东西。如果你知道它的名字,那你一定会千方百计想去得到它。别急着否认,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挡得住力量的诱惑。”
      在格林德沃近乎挑衅的注视下,莱姆斯退缩了。
      “邓布利多为什么选了你做信使?”格林德沃尖锐地问,“一个孱弱的年轻人……我以为他至少会尊重我这个老对手,他至少会派一个傲罗来传递信息。你有什么特别之处让邓布利多对你青眼有加?”
      莱姆斯决心不搭理他,他转身朝通往楼下的螺旋楼梯走去。
      “你是一个狼人。”格林德沃冷静而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莱姆斯定住了。
      “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格林德沃嘶哑地笑起来,“我连邓布利多都可以一眼看穿,你以为你能瞒过我的眼睛?——没想到我的老朋友变成了这样,这么愚昧、这么善良、这么神圣,居然敢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到一个狼人手中……”
      “你也许能看穿邓布利多,可是你输给了他。”莱姆斯回过头越过格林德沃望向窗外,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天边升起一轮不完整的月亮,“所以你被关在这里三十五年。”
      格林德沃倏然安静了下来。
      “邓布利多信任我。他破例给了我上学的机会、让我当级长、让我进入凤凰社。我知道你不会理解他。”莱姆斯继续说,“他和你不一样,你狂妄而自以为是,似乎三十五年的牢狱生活也没能让你学到些什么。你真可怜。”
      说完这句话后,莱姆斯一秒钟也不多停留,他迫不及待地沿着楼梯朝下走去。一眨眼的功夫,楼下就传来铁门合上的声音。
      格林德沃蜷缩在他的角落里,傻乎乎地盯着刚才莱姆斯站着的地方。

      -4月2日- 帕金森庄园
      毋庸置疑,这是一座美丽的庄园。
      西里斯轻轻弹了弹烟灰。
      “您可以进去了,布莱克先生。”身后的傲罗说,“很抱歉,不过这是必须的检查程序。”
      “我理解。”他将烟蒂抛在地上,火星被碾灭。西里斯从傲罗手中接过魔杖,然而在他踏进大门前的一瞬,西里斯忽然感到了一丝犹疑和不确定,他转过头:
      “都有谁在家?”
      “只有艾德蒙•帕金森和他们的女儿。”傲罗回答。
      这是一个超出他预料的答案。
      西里斯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庆幸还是遗憾,他的心里升起一种介于悲伤和解脱之间的情绪。他本应追问帕金森夫人的去处,然而他反常地没有,在傲罗略带惊奇的目光的注视下,西里斯越过他走进了这座他恨之入骨的屋子。
      和西里斯所见过的其它所有的宅邸都不一样,帕金森家的屋子是一个标准的长方形,一入门就是一个异常宽敞的大厅,两侧有通往楼上的楼梯。生活在这栋房子里一定会觉得自己没有隐私,这里没有幽深、阴暗的长廊,也没有曲折的通道。只消站在大厅中央抬头就能轻易看见整座屋子的结构。
      ——一个没有隐私的囚笼。
      在西里斯冒出这个古怪想法的同时他看见了背对他坐在沙发上的人:艾德蒙•帕金森。
      艾德蒙正俯身看着地毯上的某个东西,几秒钟后西里斯就明白了。他正在看着的是他的女儿,或者说——西里斯憎恨承认这一点——他和海厄辛丝的女儿:潘西。
      “潘西。”艾德蒙柔声细语地说,“潘——西——这是你的名字,我的小公主。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三色堇,你妈妈给你取的,你喜欢吗?”
      在西里斯来得及嘲笑艾德蒙故作温柔的腔调之前,他的后一句话直直地戳痛了西里斯的心脏。
      “真是一幅父女情深的景象。”他甚至轻声笑了出来。
      艾德蒙反应迅速地回过头,接着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并做了一个类似于拿魔杖的动作。当然,他碰了个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艾德蒙冲动的问,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语气换得了对方的讥笑:
      “只是来看看我们的囚犯而已。”西里斯不急不缓地走上前打量着艾德蒙,“不得不说,你比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要憔悴了多,帕金森。你喜欢作为囚犯的生活吗?”
      “也许吧,不过显然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艾德蒙愤恨地盯着这张瘦削了一些却也依然英俊的脸庞,一边冷冰冰地提高声音,“塔塔,把潘西带回她的房间。”
      西里斯的目光顺其自然地落到那个在地毯上爬行的女孩身上。即便她也有亚麻色的头发,但她完全不像海厄辛丝,至少那种被宠坏了的神态是海厄辛丝绝对没有的。西里斯再一次陷入了两难境地,他觉得自己应该稍微松口气,可是这根本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等她长大之后会更像她妈妈一点。”艾德蒙挑衅地纠正西里斯的看法,“她们的五官很像,你注意到了吗?”
      西里斯收回目光,他知道艾德蒙在试图激怒他,于是他的语气越发平淡:“看来魔法部给你的惩罚还不够严厉,软禁在家对你来说可能更像放长假。也许我们应该建议他们将你转移到魔法部的地牢或阿兹卡班才行。”
      “你一定既嫉妒又愤怒又无可奈何吧,布莱克。从你的表情里我就能看出这一点——即使你掩饰的很好。”艾德蒙扬起很浅的微笑,“很遗憾,你想见的人今天并不在这里,真是劳烦你白跑一趟了。”
      西里斯垂下眼睛凝视着他:“我读过了你们的婚姻协议,帕金森。”
      艾德蒙怔了一下后笑得更加不怀好意:“那你感受到了绝望吗?”
      “感受到绝望的应该是你。”西里斯镇静地回答,“随着时间推移关于你的罪证只会越来越多,所以你应该知道,距离你的协议被撕碎的那一天也不远了。魔法部的确不会轻易宣布一份协议无效,不过当它是一个犯人罪行一部分的时候……你知道这是例外吧,毕竟你也曾在魔法部工作过。”
      艾德蒙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他很快眨了眨眼睛:“不过你肯定百思不得其解那份协议是怎么被签下的吧?”在西里斯开口之前他压低了声音,“她哭的可伤心了,她以为你被罗齐尔抓了起来,她以为你要死了……我只是把羽毛笔塞到她手里,她就乖乖地签了字。我敢打赌在那时候不管我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照办的……冷静一下,布莱克,我还没说到最关键的部分呢——”他暂停了一下欣赏西里斯突变的神色,“我承认你对她影响不小,布莱克,她比我想象的要执着地多。签下协议后不久我的妻子就逼迫家养小精灵带她逃离了帕金森庄园,我猜她不敢怀着我的孩子去找你,其结果就是她在破釜酒吧遇见了食死徒然后引发了早产。你可能猜到了后续,布莱克……她逃回了最后一个她信任的地方——伍氏孤儿院。”
      “你在撒谎!”周围的傲罗纷纷投来询问的视线,然而西里斯对此置若罔闻,他死死盯着艾德蒙那张因喜悦而变得扭曲的面孔,“你依然那么喜欢谎言,帕金森!”
      “我没有!”艾德蒙几乎大笑了起来,“你没有推开那扇门,布莱克,你可能会因此而后悔一生——罗齐尔父女躲在屋子里控制住了海厄辛丝,她知道你在外面,可是却没法告诉你她在里面。真可悲,布莱克。你们曾经离得那么近,她多希望你能推开那扇门啊,她多希望你能多追问几句啊,可是你没有,布莱克,你没有!”
      西里斯突然回忆起那一天。他站在门外说了什么来着——“是男孩,还是女孩?”多愚蠢啊,他的心底分明萦绕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但是他却决定忽略直觉给他的暗示。艾德蒙所言非虚,他真可悲!——那只是一扇门而已!
      “索性让我说完吧,布莱克。在我把海厄辛丝从你们的爱巢带走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也许已经隐约知道了,你对于防护魔咒的疏忽给了我可乘之机,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自1979年五月起我就频繁出入你们的住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长袍袖子撩上去露出一道浅褐色的伤痕,像是被指甲刮破的一样,“这是她留下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多这样的疤痕。女人总是爱做一些无用的反抗,是不是?不过我却痛并快乐着……而这一切,只要一个遗忘咒就可以让你毫无察觉。我猜,在你们相处的最后时刻,海厄辛丝对你抱怨过记忆力下降和头疼对不对?我记得你曾经是魔咒课上的尖子生,可是你却想不到这是遗忘咒的后遗症!”
      他病态地哈哈大笑起来——他终于做到了,艾德蒙终于有机会亲口把这些真相告诉他的妻子所爱的人了。他们的□□与灵魂都属于彼此,然而那又怎样呢?对于沉浸在悲怮中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让凶手亲自将每个细节娓娓道来更万箭穿心的了。他们相爱又怎样呢?艾德蒙有生之年终于击溃了这个令他嫉妒到发疯的男人最后的一道防线了。
      “我应该感谢你,布莱克。”艾德蒙发狂似的笑起来,他踉跄着后退倒在沙发上,完全失控,“你把你的爱人送到我手中,让她成为了我的妻子、我女儿的母亲。”
      “也许我可悲,但你要更可笑一点,帕金森。”西里斯脸色煞白却依然坚持着冷静地吐出每一个字,“即便你已经成为阶下囚,却还要拼命再让自己显得更不堪一些,你觉得你的这些话能伤害到我,是吗?的确如此。但你简直令人同情——你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捍卫你可怜的尊严。”
      艾德蒙拭去因大笑而带出的眼泪:“你觉得你很高尚吗,布莱克?你觉得故作镇定就算是英雄的表现了吗?你难道不会觉得你所谓的爱情已经不纯洁了吗?你不知道你的——”
      “你这种人当然不会明白什么是爱。爱不是占有也不是抢夺。”西里斯注视着艾德蒙,像注视着一条垂死挣扎的虫,“我带她逃离黑暗,她让我长大成人,即便她羽翼残缺、千疮百孔,在我眼里她也还是六年前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
      艾德蒙的笑戛然而止,他死死瞪着西里斯试图找出谎言的痕迹。然而西里斯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抛下艾德蒙拂袖而去,他疾步前行,在他崩溃前踏出大门。
      “海厄辛丝去了哪里?”他不顾一切地抓住那个傲罗问道,西里斯无意识地收紧手指,傲罗连连咳嗽,他惊惧地望着西里斯发红的眼睛,不明白这位突然造访的凤凰社成员出了什么问题:
      “弗兰克带着帕金森夫人去伯斯德庄园了——去看她的朋友。”
      西里斯颓然松手,傲罗踉跄着后退惊魂未定地揉着自己的脖颈,这时他才记起刚才西里斯话中的称谓问题。然而后者却已经默然走下帕金森庄园的台阶,一步步穿行在四月的阳光里。
      她曾经在这里漫步过吗?她曾经无数次凝视着虚空中那道囚禁她的屏障吗?她曾经坐在这里读过书吗?
      那只是艾德蒙说出的东西,在余下的地方有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疼痛呢?
      这一切西里斯都不得而知。
      为什么他们总是擦肩而过?如果他们注定要分开,那么当初又何必要相遇?如果在1975年九月的列车上他没有走出包厢,那么是不是此后的爱与欲、恨与悲、聚与离都会不复存在?
      这是他穷尽一生也找不到答案的谜题。
      西里斯茫然地抬手想遮住过分刺眼的目光,然而一片枯叶却盘旋着落到他的掌心。
      这是春天的最后一片落叶。

      “1981年4月2日微雨
      他们终于同意让我在弗兰克的陪同下去一趟伯斯德庄园——那里同样也有傲罗把守——我总算见到了奥丽维娅:在分别整整三年之后。
      每个人都说奥丽维娅在经历过那么多打击后已经成为了一个疯子,可是我不确定。一方面,她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可是在另一方面,当我和她对视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依然是我认识的奥丽维娅——在四年级前的奥丽维娅。
      老伯斯德夫人选择对我隐瞒了部分事实,她拒绝承认西格纳斯酿成的大错,而将一切都归结到玛格丽特和凯瑟琳身上。不过通过其他人的叙述,我已经能够拼凑出事情的大致经过。老实说,十三年牢狱生涯对于西格纳斯来说实在是太轻的惩罚,他的罪行足以让他被判处摄魂怪之吻,更何况我还不清楚他在食死徒里又具体做了些什么。
      弗兰克允许我和奥丽单独聊了十五分钟。我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对话,她似乎也搞不清楚我是谁。绝大部分时候她都在反复哼着一些以前雷古勒斯喜欢的歌,中途她停下来为我朗诵了一首诗,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也是雷古写给她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我来说,人生到此为止已经没什么意义,不过奥丽也许是幸运的,至少她活在她的美梦里,这个不醒的美梦对于她来说应该远比现实要美妙地多。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走不出这个幻境,还是不愿走出。对我而言真相并不重要,我不在乎她疯不疯,我只知道她现在看上去比我们分别时要开心地多。
      我不恨奥丽维娅,我从来都不讨厌她。但我越来越怨恨科妮莉亚。我承认其中有个人情绪,我也清楚我的悲剧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然而我无法原谅她将每一个人都摆上棋盘。她和西格纳斯有很大的区别吗?并不。
      弗兰克陪我从伯斯德庄园回来后,有傲罗立刻将他拉到一旁说了些什么,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希望别又是食死徒在作祟。有趣的是直到我坐在这里写日记为止,艾德蒙都没来找我说一星期后潘西的周岁生日该怎么庆祝,这真不寻常。
      我突然想起,我们分开已有一年半的时间。我偶尔会害怕自己变得软弱无力,偶尔也会担心你已经忘了我(我知道你不会),我真担心有那么一天我会坚持不下去,坦诚地说,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真实的希望了。
      我好像还没到二十岁,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已经走尽了一生。
      我依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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