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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画地为牢 ...

  •   -1980年12月7日- 罗齐尔庄园
      “埃德加•博恩斯死了,他没能坚持到幻影移形结束。”小巴蒂俯身在她耳边说,“佩迪鲁那里的消息。”
      “好极了。”科妮莉亚懒洋洋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他还说了什么?”
      “邓布利多宣称波特夫妇有危险,他以此为理由在波特庄园附近增派了很多人手。不过佩迪鲁说沃土原的房子只是一个幌子,那里面除了守株待兔的傲罗以外什么也没有。”
      科妮莉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原来如此……我几乎也要被骗过去了。”
      “我们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黑魔王吗?”
      “别急。”科妮莉亚沉吟片刻,“先看看我父亲会带回来什么消息再说,而且……如果我们能直接抓住波特一家的话岂不是更好。”
      小巴蒂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除此以外,邓布利多还把卢平派了出去。可是就连佩迪鲁也不知道卢平去了哪里。”
      “看来这是一项非常隐秘的工作。”科妮莉亚考虑了一会儿,“他会不会让他去联系什么人了?例如——格林格拉斯兄弟?”
      “不太可能。”小巴蒂摇头,“格林格拉斯兄弟虽然很活跃,但他们明显都和食死徒或凤凰社扯不上关系。肖恩近期似乎被一个女人迷住了,而盖文则十分享受他新鲜出炉的‘名作家’身份。”
      他的话让科妮莉亚反常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肖恩会被一个女人迷住?”
      “是真的。”小巴蒂苦笑着回答,“他对她不计回报地大献殷勤,别人都说他这次是认真的。”
      科妮莉亚脸上惊讶的表情渐渐淡去:“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以上都不是佩迪鲁献给我们的真正有用的东西。”小巴蒂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他弯腰附在科妮莉亚耳边小声说了一长串话。科妮莉亚的表情渐渐从好奇变成了震惊,最后她几乎要一跃而起:
      “他确定?”
      “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小巴蒂说,“我告诉他,他已经出卖过了埃德加,凤凰社不可能原谅他。所以他只有一条选择,那就是替我们卖命到底。”
      “他对此是什么反应?”
      “他几乎要吓坏了。我继续煽风点火了几句,接着他就抖抖索索地告诉了我这件事。”
      科妮莉亚的眼睛越来越亮:“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黑魔王!”
      “佩迪鲁不敢撒谎,他知道我们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命。”小巴蒂追加了一句令人愈发放心的话,“他甚至赌咒发誓说即便我用吐真剂或者摄魂取念检测他也敢打包票他说的是真话。”
      “好极了!”科妮莉亚欣喜若狂地叫道,“好极了!彼得果然比我想象的有用得多!很好,告诉他事成之后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会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你也许会喜欢的好消息。”
      “说。”
      小巴蒂微笑:“我父亲透露西格纳斯并没有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他认为他依然在期望食死徒会把他救出去。”
      “他知道凯瑟琳死掉的消息了吗?”
      “应该还没有。”
      “那就把这个消息送进去,巴蒂。”科妮莉亚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也算是给他牢狱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没问题。”小巴蒂一口答应,“我可以怂恿我父亲带我去阿兹卡班巡查一圈,借此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你父亲打算让你进入魔法部?”科妮莉亚不免追问道。小巴蒂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他一直想。不过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当然,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去试试的。”
      “你的精力应该用在更有用的地方,不过别让你父亲起疑心……”科妮莉亚挥动魔杖变出一个小瓶子塞到小巴蒂手中,“记得添油加醋一些,我很想知道他会不会虚情假意地滴两滴眼泪。”
      “你要他的眼泪干什么?”
      “他毕竟是我的老对手。”科妮莉亚莞尔,“我一直很想看见他痛哭流涕、对我俯首称臣的那一天,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亲自去探监。”

      -12月24日- 帕金森庄园
      即便是圣诞节,负责监视他们的傲罗也不会离开。他们像没有生命的盔甲一样伫立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虽然沉默不语,然而目光却锋锐如鹰。
      艾德蒙面色不虞地盯着摆在他面前丰盛的大餐,毋庸置疑,家养小精灵的烹饪水平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进步而不会退步,不过他丝毫没有品尝食物的好心情。
      海厄辛丝已经让塔塔撤了三次盘子,现在她咬着甜品勺抬起头:“怎么?你已经消沉到决定绝食自杀了?”
      “你倒是好胃口。”艾德蒙知道傲罗们都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喷薄而出的怨恨,艾德蒙急需和人吵架来发泄怒火,而海厄辛丝又是这间屋子里唯一一个活着而且会跟他说话的人,“之前哭着闹着寻死觅活的可不是我。”
      “是啊是啊,要死要活的是我。那你是怎么回事?你慌什么?你从前不是洋洋得意吹嘘自己最沉着最冷静最不会慌里慌张吗?”海厄辛丝郑重其事地舀完冰淇淋,“这里没人会突然抽出魔杖把你给杀掉的。”
      艾德蒙确信某个傲罗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嗤笑,他被迫降低了音量:“你不必我冷嘲热讽,光是看着我气急败坏你就已经够开心了!”
      “不行,我喜欢落井下石。而且你可以慢慢适应这样的生活。”海厄辛丝放下勺子怜悯地看着他,“没有魔杖、被监视、踏不出房门一步……感谢魔法部,现在你和我总算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了。”
      “别忘了你也不能离开这里。你最想要的不就是离开吗?很遗憾,魔法部没有完成你的心愿。”
      海厄辛丝根本没有被激怒,她冷静地耸耸肩:“我可以一步一步来。如你所说,目前光是看着你这副狗急跳墙的样子我就已经要开心得睡不着觉了。”
      她快活地发现艾德蒙明显快要发怒了。
      “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一步。”海厄辛丝丢下餐巾,虽然在这场短暂的争吵中她占据了上风,但是她并不快乐。
      细细想来,在她记事以来可以用“美好”形容的圣诞节屈指可数。最后一个是在两年前,这也就意味着,她和西里斯分开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一年意味着什么呢?并非容颜暗淡、记忆缺失、爱火熄灭,而是那种一点一点死去的希望。时间似乎平复了一时的冲动,她的确貌似冷静了下来,她的确像是已重整旗鼓,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时间亦加深了挫败感。她越来越不确信,假设有一天她真的能逃出生天,那么在这囚笼外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海厄辛丝贸然推开婴儿房的门,塔塔正在轻轻摇着铃铛哄潘西睡觉。
      “出去。”海厄辛丝冷冷地命令道。她知道塔塔实际上是无辜的,然而从情感上而言,她无法原谅它的“从犯”身份。
      塔塔惊慌地放下铃铛鞠了一躬后忙不迭地退出门外。海厄辛丝走上前看着摇篮里曾经险些被她扼死的婴儿,毫无疑问艾德蒙对这个女儿异常宠爱,这一点不光体现在婴儿房里奢华的装饰下,还有潘西红润的面色和那种懒倦的、娇生惯养的神情。见有人来,潘西无意识地笑了起来,朝海厄辛丝伸出手。
      “你生来就是受到诅咒的。”海厄辛丝小声说道,潘西对此置若罔闻,她饶有兴致地盯着海厄辛丝衣服上的扣子,不停眨着眼睛——她的确遗传了海厄辛丝的头发,可惜她看上去更像艾德蒙一些。这注定了无论如何海厄辛丝对她都不会有一点温情。
      没有人能对恶魔温柔相待。
      “你真可怜,也真可恶。”海厄辛丝自言自语道,“如果你不是我生的,我肯定会特别同情你。”她伸手拿起床边塔塔留下的铃铛——
      “别那样!”
      潘西咯咯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慌什么?”海厄辛丝愣了一下后带着胜利的微笑举起手中的铃铛,“我只是一时兴起想来看看她而已。”
      艾德蒙不动声色,只戒备地看着她。
      “你放心好了。”海厄辛丝把铃铛抛给他,“我保证不会动她半根毫毛。”她索然无味地绕过他朝门外走去,然而艾德蒙却再次叫住她:
      “潘西没有错。”
      海厄辛丝扬起眉毛:“也就是说,你终于决定承认你的错了?”
      不出所料,艾德蒙用沉默给了她答案。
      “你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你对我做的事吗?你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吗?那都只是你以为而已,艾德蒙。”海厄辛丝退后一步,虚情假意的微笑从她脸上彻底消失,“总有一天你要偿还你的罪恶和愚蠢。”

      -12月29日- 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庄园
      波特一家的房门被骤然扣响。
      “我去开门。”詹姆阻止了莉莉起床的动作,她含混地嘀咕了一声,起身下床去隔壁检查哈利睡得好不好。詹姆拿起床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凤凰社的人应该仍在巡视才对。詹姆抓起魔杖走下楼梯,门口的人依然在无休无止地敲门。
      “谁?”他问道。能够越过防护魔咒来到前门的只有几个特定的人而已,而防护魔咒也不可能在无声无息的状况下失效:
      “是我。”
      “大脚板?”詹姆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困惑地拉开门,门外那个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正是他的好友,“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出什么事了?”
      西里斯一言不发地将提在手里的笼子递给他:布鲁克肖正在里面百无聊赖地拿钢丝磨爪。
      “你大早上来不会就是为了送我们一只猫吧?”詹姆当然清楚布鲁克肖的来历,他立刻明白在短短的一夜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于是詹姆一边开玩笑一边把西里斯请进来,“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吧。”
      “我不需要它了。”西里斯拒绝了进门的提议,他将笼子强行塞进詹姆手中,“我不想看见它。”
      “发生了什么?”詹姆朝门外走了一步,随着他的动作西里斯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更深地藏进黑暗里。
      “是谁,詹姆?”莉莉在楼上问。
      詹姆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西里斯,提高声音回答:“是大脚板,我和他说两句话。”他把家门在背后合上,“到底怎么回事?”
      西里斯依旧沉默。
      詹姆耐心地等着。
      “昨天晚上我去魔法部查伯斯德的档案。”西里斯不顾詹姆谴责的眼神点燃了一支香烟,袅袅青烟升起的同时他似乎总算拥有了开口说话的能力,“然后我看见帕金森的被放在一旁。我……我看了。”
      “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犯罪记录?”
      西里斯抬起头,然而他的面庞隐没在烟雾背后令詹姆看不真切:“我看见了他的……婚姻协议。”
      他们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长。詹姆盯着地上的阴影,花了十秒钟去想象最恶劣的结果。
      “附加条款有三条。”
      “是什么?”詹姆轻声问。
      红色的烟头一闪一灭,忽然,它落到了地上。西里斯的手无力地垂下到一半的时候又扬起,他像是很冷似的环抱住了自己:“帕金森有权利查阅她所有的信件;帕金森有权在必要的情况下限制她的行动——”
      “那不可能!”詹姆打断他的话,“没有任何人能限制别人的行动,魔法部为什么会批准这么荒唐的条款?”
      “他给出的理由是她精神不稳定。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西里斯的声音渐渐冷下去,“第三条:除非她死了,否则他们的婚姻会永远生效。”
      詹姆反复品味着西里斯话里的每个字,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帕金森就能控制她一天。”西里斯平淡地叙述着,“如果帕金森死了……我想,他不会留下漏洞的。他策划这份协议很久了,一定考虑到了每个后果。说实在的,我甚至有点钦佩他。”说到最后时西里斯甚至轻声笑了起来,詹姆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觉得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西里斯竭力维持的平静表象似乎就要龟裂了,而去年冬季那个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的他又会死而复生。
      “可是她为什么会签字呢?”詹姆试图引开西里斯的注意力,“我是指……就算他用什么威胁了她,海厄辛丝为什么会签这样一份协议呢?听着,西里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或许太过着急所以忽略了附页,也可能帕金森干脆没给她看附录部分——你听我说,这里面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
      “我不知道。”西里斯忽然走到灯光下,詹姆看见他的面孔比雪还要苍白,西里斯注视着他缓慢地展开一个惨淡的微笑,“我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一次,我们彻底无路可走。”
      “不是那样的。我们还可以向魔法部申请把它废除。”詹姆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一些什么,他也不知道魔法部是不是真的允许他们这么做,他现在只想尽快安慰西里斯,“如果我们能提交足够的证据证明帕金森有罪——”
      “魔法部已经做出了对帕金森的裁决,他们不会更改已经宣布的判决。”
      “那就去一趟帕金森庄园!”詹姆觉得自己也要丧失理智了,“以凤凰社成员的名义去,你总有办法能让那份协议失效的!”
      “我进退两难,詹姆,你知道这一点。”西里斯抬起头看着詹姆,他的灰眼睛显得异常沉寂,带着一种如古井深潭般亘古不变的悲凉,“如果我去了,凤凰社里的那些人会怎么说?如果我不去,那我就必须要继续忍受这种煎熬。但是我既不能失去凤凰社成员的身份,也不能……”
      他的话突然止住了。
      詹姆担忧地走上前:“大脚板——”
      “不,我已经失去了她了。”西里斯盯着詹姆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接着他忽然转身大步走出波特家的庭院。
      “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气急败坏地叫道,他遗忘了邓布利多的警告,毫不迟疑地追上去。
      西里斯快步走向他心爱的摩托车,他听见自己脑子里那个虚无的梦幻城堡开始崩塌化为乌有,在过去一年里他们合力忽视的事实终于昭然揭晓。原来真相如此残忍,割舍掉四年存在又是如此之疼。
      他举起魔杖轻轻一挥——
      “你在做什么?”詹姆追上去瞪着他刚刚施咒的地方,“你为什么——你干嘛要这样!”
      西里斯注视着摩托车,那上面已经没有了“S.W”这两个字母。他忽然记起他们将它们写上去的那一天,当时他真的曾幻想过永恒。
      他记得海厄辛丝曾经问要不要用咒语让这两个字母永远留在摩托车上。
      他拒绝了。他说没有任何人或东西能把它们毁掉。
      可是现在他亲手将它们抹去。抹去字母何其容易,正如抹去记忆何其之难。
      如果她是在离开他后心甘情愿地和一个待她好的人步入婚姻殿堂,那么西里斯觉得自己甚至会送上祝福。但是现在呢?他们已天各一方,谁都不快乐,谁都不得解脱。最终他们之间短暂如烟花的爱情成为了桎梏彼此的枷锁,他们画地为牢,无论身在何方,灵魂也要备受煎熬。这是他们自己亲手设下的无解的谜题。
      “这里怎么了?”执勤的凤凰社成员现身上前问发生了什么,詹姆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滚烫的泪水在冬夜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冰凉一片,正如过去无数个夜晚在他枕畔的清冷月光。
      他慢慢跪下去,将脸颊贴在曾留有他们姓名缩写的地方,感受她的手指曾留在这上面的、最后的余温。

      -12月31日- 戈德里克山谷凤凰社总部
      多卡斯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她的母亲在几个月前被秘密送往国外的亲戚那里,所以她得以将更多精力放在凤凰社的事情上,这也是她今晚主动请缨留下来值班的主要原因。
      总部入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风铃声,这代表着有人回来了。
      但是多卡斯等了一会儿后却没等到有人进来。
      “谁在外面?为什么不进来?”她站起身走到门边问道。
      “你知道的。”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多卡斯皱起眉,她想不出有谁会有兴趣玩这么幼稚的恶作剧:“我知道的?谁啊?”
      “猜对了!”
      多卡斯沉默了三秒钟。
      “该死!”她尖叫着举起魔杖施了最后一个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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