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2、第二十章 无论发生什么事（1）

　　值得庆幸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是一个容易受到惊吓的巫师。但他还是得承认他的惊讶与不安。毕竟，他已经七年没有见过西里斯了。西里斯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说老实话，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当西里斯在客厅中央颓然倒下时，邓布利多马上作出了反应。本能般地，他为西里斯施了干燥和保暖的咒语，然后冲前弯腰把哈利从昏迷的逃犯怀里拉了出来。男孩儿看起来小的过分，脑后的黑发不听话地支愣着，脸色苍白得如同鬼魂。男孩是他首先关心的对象，他抱着他迅速走进卧室，变出另一张较小的床。他把哈利放到chuang上，然后将被子掖好拉高至他的鼻尖。邓布利多心知自己最多只能做到为他保暖。拨开男孩儿凌乱的发丝，老巫师专注地凝视着他。他看起来又小又脆弱。这个小男孩真的会有一天拯救这个巫师世界吗？这么小的臂膀真的能扛起这么沉重的责任？这真的对男孩儿不公平，阿不思只希望还有时间。有足够的时间让男孩儿长成为真的有机会一搏的男人。但愿，阿不思他自己犯下的那个致命的错误并没有毁掉这个机会。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视线从男孩身上移到客厅。西里斯依然躺在地板上。这个情景出奇地令人不安。那个男人的状况实在跟小哈利太相像：苍白瘦削，脆弱不堪。这些形容词和一个逃犯并不搭调。他是一个谋杀犯，是个叛徒。“拜托……帮帮我。”从这个男人口里听见这样的话是令人困扰的，他的嗓音垂死，眼里写满恳求，一度英俊非凡的五官变得憔悴粗野。大部份巫师都将邓布利多视作一个稍微古怪但友善的人，但当他面对人性黑暗的一面时，也可以是非常强硬顽固的。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无法对眼前的西里斯·布莱克硬起心肠时，他感到相当不安。邓布利多试着尽量不让自己想太多，他飞快地召唤出另一张床，魔杖一弹，将西里斯从地板移至床单上，又变出一张毛毯覆在了他的身上。他迟疑了一下，才快速地施了一个捆绑咒。

　　他从那个曾经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之一的人身边走开，来到壁炉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飞路粉。他攥了一把扔进壁炉里面，待火焰颜色转绿便探头进去。

　　“波比？”他喊道。“我知道时间不早了，但我这儿很需要你，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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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霍格沃茨学校的护士庞弗雷夫人，一个能干的治疗师 ，皱着眉踏出了壁炉。

　　“校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间……出了意外吗？还有这是哪——噢我的天呐！那是西里斯·布莱克！？”

　　坐在扶手椅上的邓布利多望了一眼那个昏迷的男人，就好像他也需要确认一遍似的，然后他点头说：“是的，波比。如假包换。”

　　庞弗雷夫人没有再多话，她快步走到床边，打开了她那老式的黑皮包。“他看起来糟透了，阿不思。他的体温过低，需要立刻治疗。梅林在上，发生了什么事？”

　　阿不思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也不清楚所有的细节，波比，但那里还有一位病人需要你去看看。”

　　庞弗雷夫人转过身来，抬高了眉毛。“跟这位一样糟糕？”她尖锐地问。

　　“这我会留给你去决定。”邓布利多说道。事关哈利·波特，他不会再冒任何风险。他以头示意旁边的房间。

　　庞弗雷夫人最后看了一眼她的病人，又挥了几次魔杖，大概是为了确保西里斯不会在下一分钟彻底垮掉。然后她急匆匆地绕过邓布利多，去了莱姆斯和哈利所待的房间。她很快就镇定地投入了工作，即刻就施了几个诊断的咒语并喃喃自语。她确认了邓布利多的判断，莱姆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之前经历了轻微的低温症，可能是由于落到了冷水里，幸运的是，他没有在冷水里待地太久。很显然，他当时被立刻施了保暖咒，以至于情况没有达到那种最糟糕的状况。他恐怕会得一场重伤风，但这不会对他的健康造成永久的损害。

　　“他的状况（译者：应该是指莱姆斯的狼人身份）会使他对伤风有更强的抵抗力。”她对着莱姆斯笑了笑，又轻抚了一下他潮湿的额头，然后向邓布利多这样解释。接着，她转向了哈利，又挥起了她的魔杖。“你能把布莱克先生漂浮过来吗，阿不思？他的状况是三个人中最糟糕的，最好一起照顾他们三个。我要把卢平先生的床缩小一点，这样就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布莱克了。”

　　邓布利多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几分钟后，房间里出现了三张床，小哈利在最中间，而西里斯·布莱克的床离门最远。庞弗雷夫人把校长打发去泡一些加了糖的茶，这样等莱姆斯和哈利醒来以后，他们可以喝点儿，又不会损害身体。我们的护士本人则全神贯注地照看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罪犯，她从皮包里拿出几瓶魔药，挥舞着她的魔杖，然后又开始低声念咒。最后，她松了一口气地返回了客厅，疲惫地捋了捋从发髻上掉下来的一缕头发。她走向邓布利多，后者坐在一张木桌旁，木桌上面放了一个茶壶和一个杯子。她坐下之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用担心哈利。”她喝了一大口茶说，“他可能也会得一场感冒，但大体上没什么问题。他只是太累了，身体非常疲倦。这也难怪，在这种天气下跑到外面。不过你能把他带到屋里并给他施了保暖咒真是太好了。外面的那种温度，他要是待得时间过长，会极其危险。”她顿了顿，又说，“但是布莱克，他的状况要糟的多。哈利有营养不良的状况，就他这个年龄来说，他显然发育过慢。不过他这段时间被照顾的不错，所以总体来说很好。但是布莱克……”她皱了皱眉，抿了会儿嘴唇，“好吧，他一直待在阿兹卡班，对吧？那显然对他的健康无益。尽管他最近看起来增了点儿体重，但还是削瘦得厉害。而且看起来，他也在今晚掉进了水里，就像卢平先生。”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来的时候，莱姆斯安然躺在chuang上。西里斯过了一会儿才来，带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哈利，然后他就倒下了。我知道这很奇怪，但从我看到的情况来说，有可能是他把莱姆斯从水里拉了出来。”

　　“是的。”庞弗雷夫人同意道，“但是之后卢平先生待在了温暖的地方，布莱克却穿着湿透的衣服跑了出去，甚至可能连大衣都没穿。他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几乎冻僵了！毫不夸张地说，他简直没有任何办法了。他的体温令人担忧，让他暖和起来费了好一番功夫。他的心率非常低，还正发着烧。这对他的心脏是很大的负担。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但我会尽我所能。还有他的手，他有很严重的冻伤，我不知道那有没有可能痊愈，否则的话他的手恐怕都不会再有感觉。”

　　“尽你最大的努力吧，波比。”邓布利多叹着气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今晚很可能救了两条性命。这不能赦免他过去所做的，但我想，我们至少应该尽力让他得到他对莱姆斯和哈利所做的。”

　　庞弗雷夫人拿着茶杯站了起来。“这正是我总是在做的事情，校长。他也许是个罪犯，但是现在，他是我的病人。对我来说，后者才是我所关心的。”她这么说着，返回了卧室。

　　然而，还没等邓布利多回答些什么，壁炉里的火焰腾得变成了绿色。两个男人从那里走了出来，高举着魔杖。与此同时，小屋的门“砰”的一声突然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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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弗斯·斯克林杰大步走进了小屋，魔杖高举，锐利的淡黄色眼睛扫视着四周的环境。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男人，他要矮一些，但也是魔杖举起，戒备满满的样子。房间另一头的门旁，站着金斯莱·沙克尔和一个叫做加德文·罗巴兹的巫师，邓布利多知道，后者是搜捕西里斯·布莱克的领头者。

　　斯克林杰转向了邓布利多。“那个囚犯在哪儿？”
　　“他在接受治疗。”
　　“为什么？他和什么人打起来了？”
　　“我不这么认为。但是他倒下了，状况非常不好。”
　　“嗯！？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恐怕是的。”
　　“那个男孩儿怎么样了？”
　　“他很好，不过也在睡着。不必担心，鲁弗斯，一切都在控制之下。但我恐怕你今晚无法审问任何人。”

　　鲁弗斯·斯克林杰看上去对这种状况和邓布利多含糊其辞的说法一点儿也不满意。
　　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从卧室中走了出来。“我恐怕校长说的没错，先生。那个囚犯和那男孩儿都没有恢复意识。我现在勉强使他们的状况保持在可控制的状态下，但您现在绝不能移动病人或是和他们说话。”

　　斯克林杰的眼睛盯着邓布利多。“见鬼得到底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他尖锐地问，“还有，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是卢平先生，波特夫妇的好友，找到他们的。我恐怕是他听说哈利被绑架了以后，自己采取了行动。他今晚通知我，说他找到了布莱克和哈利的藏身之处，这儿，这个小木屋。这里原本属于布莱克的舅舅，阿尔法德·布莱克，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注册成巫师住房。”

　　“卢平先生在哪儿？这种状况下，我也有些问题要问他。”

　　“啊，我恐怕他现在也正昏迷不醒。”

　　“什么！？”斯克林杰怀疑地看着邓布利多，浓密的眉毛深深皱起，“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昏迷不醒，而你却说没有发生过打斗？”

　　“他们都遭遇了极度疲劳和体温过低。”庞弗雷夫人插了进来，“那个囚犯的状况比哈利和卢平先生都要更严重。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发生了一个意外，他们都从冰上掉进了湖里。”

　　斯克林杰再次转向邓布利多，还没等他说什么，校长就先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到达的时候，他们中没有一个处在能回答问题的状态下，鲁弗斯。我恐怕他们明天之前都不可能回答问题。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为什么不等到明天下午再在这儿讨论这件事？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恢复了意识，然后我们就可以把过去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搞清楚。我觉得当我们想要挖掘一件埋地很深的秘密时，先好好睡一觉会帮上大忙。”

　　斯克林杰又皱起了眉头。“我不能把那个囚犯就这么留在这儿。他从阿兹卡班越狱过，邓布利多。他是个邪恶却又聪明绝顶的人。我不能冒险让他又逃了。”

　　这时，金斯莱今晚第一次说话了:“我们不能冒着要了他的命的危险现在就移动他。如果他活不下来，我们就不可能再审问他。我可以留下来，以确保他不会逃走，先生。”

　　“这个主意不错。”邓布利多笑着对金斯莱说。然后，他那极具穿透力的蓝眼睛盯着斯克林杰。“我相信你一定很想知道布莱克先生究竟是怎么越狱的，以及他为什么要带走哈利。相信我，我和你一样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沙克尔先生可以留下来，以确保布莱克先生一直待在chuang上，我相信庞弗雷夫人也会赞成这个做法。而且我已经做了所有必要的防范措施。布莱克先生现在已被魔法束缚在了他的床chuang上，而且没有魔杖，更不要说他现在正挣扎着活下来。我想不出他有什么可能在今晚逃走。为了得到真相，我们得先确保他能活下来，鲁弗斯。”

　　过了一会儿，斯克林杰短暂地点了下头。“好吧，邓布利多，我把这个罪犯交给你和沙克尔了。我明天会再来，然后得到答案。”

　　“我盼望着这个，鲁弗斯。”邓布利多说着，露出了一个愉快的微笑。

　　斯克林杰和另外两个傲罗走到壁炉旁，相继伴着绿色的火焰离开了。他们一走，邓布利多就转向了房间里剩下的两个人。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鲁弗斯·斯克林杰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明早就会再来。”

　　金斯莱摇了摇头。“我很抱歉，阿不思。他来的时候，我正和麦格谈论这件事。我摆脱不了他，他坚持要带着另两个傲罗一起来。”

　　“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邓布利多叹息着说，“现在是木已成舟。至少斯克林杰对究竟发生了什么感兴趣，尽管他对如何得到答案恐怕并没有多少顾虑。我现在更担心的反而是康奈利，他只会想要把事情遮掩过去。他不会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那没有损害他的声誉。”

　　他转向庞弗雷夫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波比，我必须在鲁弗斯和魔法部长明天来这儿之前和莱姆斯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