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4. 打探 ...
-
玩心大起的珺姚还没来得及实施她的计划，就被司靳硬生生从夏自明房里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好玩玩？你又准备怎么玩？”
把门关好的司靳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珺姚笑道：“自然是进府衙去玩。”
司靳沉了脸色，复问：“怎么进？又以什么身份进？”
“我现在是纪才良，当然是以纪才良的身份进。”珺姚耸肩，“至于怎么进法，夏自明不是都说了吗？”
司靳想了想，蹙眉：“可夏自明说的话是真是假尚不知道，倘若他是诬告又如何？”
“正因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才打算自己亲身试验一下。”珺姚解释，“他不是告连同济明码标价贩卖恩科名次吗？我们就亲自去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司靳继续皱眉：“可这连同济曾见过我，我担心他认出我的模样来。”
“这倒是……”珺姚捏着下巴沉思，“要么就由我一个人来实施行动，你在客栈等我的消息便是。”
“可是……”
“不要可是了！”珺姚打断他，“銮驾还在左家镇等着，一旦拖久了，我们的行迹定会暴露，必须速战速决才好。”
司靳终于点头：“要想成功进府衙，必须引起夏自明口中那两个连同济暗线的注意，你准备怎么做”
珺姚眨眨眼，笑道：“夏自明说他们会主动联系那些出手阔绰的考生，这还不简单么？”
“也是，”司靳跟着笑了声，“要别的恐怕没有，要钱咱可当真不缺。”
“……”
两个人嘀嘀咕咕了一阵便到了傍晚，正是用饭的时候，二人出了房间，扭头去敲地字二号夏自明的房门。
敲了两声，房门被从里头打开。见到司靳两个，夏自明下意识就要跪下磕头，二人忙拦了他，先是朗声道：“夏兄，我们一起下楼用饭吧！”而后才低声又说了句，“不必多礼，免得引人怀疑。”
“啊，好！”夏自明反应过来，一边扬声回他们，一边暗暗作了个揖道，“草民明白。”
“那就下去吧！”珺姚一把拉出夏自明，而后借着转身替他关门的空当小声交待，“一会下楼后尽量引起众人的注意，见机行事。”
夏自明不敢违背她，忙说了是，三个人这才一齐下楼去。
客栈大厅里熙熙攘攘坐满了人，只在角落的位置还空着几张桌子。
白天和珺姚起过争执的贡生已经在窗边坐了，珺姚走过他身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而后才指着空位招呼司靳和夏自明：“夏兄、翰墨兄，这边请。”
那贡生不服气地站起来，瞪着珺姚正要骂，和他一桌的几个人忙拉的拉拽的拽，硬是又给他按回了座位上：“嘉善兄，消消气！”
“嘉善？”珺姚冷笑，“为人不嘉不善，白瞎了一个好名字。”
“纪才良！”程嘉善再度拍案而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眼看着大堂里的人都被这头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珺姚不再搭理程嘉善，转而从兜里掏出块十两重的大银锭子来，“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扬声道，“小二，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给我们端上来！”
那银锭子的威力实在有些大，众人方才被程嘉善吸引的注意力全飘到银子上了——十两银子可够寻常人家大半年的开销了，什么人不可貌相，说的那就是这位啊！
原本忙着招呼客人的店小二这会眼睛都直了。他赶忙颠颠地小跑过来，一边收银子，一边问珺姚：“三位爷要吃点什么？”
珺姚不悦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一样一份送上来！”
“是是是！”小二满口答应，而后又试探着说，“爷给的这银子太大，一时怕不好找零……”
“散碎银子我带着也不方便，”珺姚一边说一边暗中打量众人的神情，待到看见对角俩人望着她偷偷商量些什么时，她唇角露出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复道，“多的就赏你们了。”
小二欣喜地捧了银子下去了，珺姚一撩衣摆落了座，还没坐稳就听见不远处有人低声说：“这穷鬼夏自明倒是搭上个阔绰佬了啊！”说罢，一阵讽笑。
珺姚摇摇头，冲夏自明拱了拱手，笑道：“夏兄，害你遭人非议，是弟弟的过错。”
“才良弟，”夏自明忙回了个礼，“酸言涩语，才良弟毋需介怀。”
正说着话，酒菜一一送上，珺姚举着酒杯敬二人。喝了没几口，便听司靳低声道：“他们来了。”
指的自然是连同济的那两个手下。
珺姚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酒喝了，正要倒下一杯，执壶的手突然被人按下。珺姚扭脸去看，那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见她转身，两个人轻声道：“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想要见你。”
“你家主子是谁？”珺姚笑了声，横得不得了，“小爷是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二人答：“公子若是此届恩科的考生，那这位你可不得不见。”
“为何？”珺姚漫不经心。
二人哼笑：“公子能否榜上有名，可就凭我们主子一句话！”
好大的口气！
珺姚心中冷哼：她堂堂左相都不敢夸这样的口，这连同济倒是敢！
想归想，她面上却带着笑，道：“既如此，小爷倒真是不能不见了！”
二人闻言，立即抬手作出“请”的动作，珺姚起身，又问：“那小爷这二位哥哥可怎么办？”
夏自明是个穷书生众人皆知，而司靳也不曾露富，二人想是不敢随便把人往府衙带，于是道：“我家主子只想见公子一人。”
珺姚似是考虑了一番，方才答复：“那就走吧！”
两个人大松一口气，忙领着珺姚往客栈外走。
三个人抄着小路走，走了半天才走到府衙后门。珺姚看看衙门口，故作不解：“这是什么地方？”
那二人笑道：“这是我们镇平府的府衙，公子要见的正是我们知府连大人！”
“连大人？”珺姚诧异，“他与恩科怎么扯上关联了？”
二人相视一眼，当中一个解释道：“适才人多，不便说得太透彻。如今到了这，我们也就不瞒你了。我家大人与此届恩科阅卷官龚学珍龚尚书有连襟之谊，阅卷时让谁上榜、不让谁上榜，自然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珺姚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那不知小生该怎么做才能榜上有名？”
二人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只要有‘这个’就成了。”他们做出个数银票的手势来，“这东西，公子不缺吧？”
珺姚顿时高兴起来：“小爷别的没有，要银子可有的是！”
“那就成了！”二人忙指着府衙后门请她，“公子请进去吧！”
珺姚颔首，大步往里头走。
从后院过，绕过几段抄手游廊，眼见着到了一个大堂，两个暗线将她领进堂中，吩咐着两边侍候的下人送茶来，自己则扭身寻连同济去了。
珺姚独自站在厅中环顾，大堂正前挂着几幅字画，珺姚细细看来，俱是古时真品。她暗暗咋舌，暗道这连同济着实是个有钱人，也不知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来这些个宝贝。
“公子请喝茶。”
正想得出神，听见身后侍女的呼唤，珺姚忙掩去眼中的冷意，而后慌忙转身道谢：“谢过这位姐姐。”
“公……公子不必谢。”那侍女一看见她的脸，就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急忙放下茶水逃开了。珺姚摸摸鼻子，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易容，顿时哭笑不得。
一杯茶喝了大半，连同济姗姗来迟。珺姚是第一回见他，细细打量了许久，连同济便笑，笑着问她：“这位相公如何称呼？”
珺姚敛下眸，忙行了个稽首大礼，拜道：“学生纪才良，见过知府大人。”
珺姚的态度看着识相极了，连同济十分满意地招呼她：“纪相公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珺姚起身，目光对上他的。连同济望着她的脸，神色半点不变，只开门见山地问道：“纪相公可知道本府为何召你前来？”
本以为要和他兜上几个圈子的珺姚一时间有些懵——这就进入主题了？未免太快了些吧？
懵完的珺姚张口结舌：“学生……学生略有所知，略有所知……”
“知道那就最好。”连同济道，“本府忙得很，不想和你们绕圈子，能不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可全在相公一念之间。”
嚯，你倒是直白得很！
珺姚暗啐了一口，面上疑惑道：“金榜题名学生自然是想的，不然也不会走今天这一遭。只是有一点学生尚不明白，不知可问否？”
连同济大手一挥：“但问无妨。”
“知府大人做这样的事，不怕皇上和左相他们知道吗？据说这回恩科，监考官便是左相大人，她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讲情面。”
“皇上？左相？”连同济不屑冷笑，“本府不怕直说，一个半点主见都没有的皇帝，加一个刚愎自用的丫头片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珺姚笑道：“可前左相正是被这两位给拉下马的。”
“那是他薛良才太蠢，本府可不一样。”连同济洋洋自得。
是不一样。珺姚腹诽，他薛良才好歹还算个她的对手，而你连同济蠢到连做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眼看珺姚噤声不语，连同济试探着问了声：“纪相公可想清楚了吗？”
“学生想清楚了。”珺姚立刻回答，“学生愿以知府大人马首是瞻。”
连同济嘿嘿地笑：“那纪相公想得个什么名次？”
珺姚答他：“自然是一甲第一才好。”
“你想做状元？”连同济摸摸胡子，面露为难，“可这已经有人要了。”
“大人既然把这当成生意来做，那自然该按生意人的规矩来。”珺姚打着扇笑道，“一贯都说价高者得，不管前人出价几何，学生照他的双倍给付，大人意下如何？”
连同济顿时两眼放光：“双倍？他出的那可是整整一千两纹银啊！”
“学生愿孝敬大人两千两。”珺姚答得干脆。
“好好好，”连同济立即答复，“就依你的。”
珺姚心满意足地去摸钱袋，摸了摸却没摸到东西，她神色一凛，很是不好意思：“这出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上银子。大人若是信得过学生，明日这个时候，学生亲自把两千两银票送到府上。”
连同济颔首答应下来，珺姚这才辞别了他，又回到了“得禄居”客栈。
回时司靳正在房间等她，珺姚进门，还来不及和司靳说话，扭头就开始到处找起东西来。
“你找什么？”司靳很是好奇，“你今日去府衙，可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找纸笔给侍黛写信。”珺姚答他，“夏自明说的事一点不差，那连同济果然是个大贪官。”
作者有话说第84章 084. 打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