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总干政》尺白笺

81、081. 交易

　　办完了玉岩府的事，珺姚急匆匆打道回京，可刚到天衢境内，她迎面就碰上了七十二卫中的九酉。

　　见到珺姚，驾着马的九酉连忙下马行礼。珺姚勒了马，指着九酉问道：“你不在京里待着，这是要往哪去？”

　　九酉拜了一拜，这才说：“禀主子，小的正要给您报信去，司天监正李成章李大人过世了！”

　　“什么！”珺姚一惊，忙问，“几时的事？”

　　九酉答她：“回主子，今晨寅时。”

　　珺姚驭着马，原地打了几个圈，想了想，不再多问，催马急往李府而去。

　　去时府中灵堂已经安排妥当，李成章除了一个小女儿外并无旁的亲友，府中的事暂且都由韩林等人看顾着。

　　李家的小女儿李薰吾还不知道父亲已经去世了，这会正和韩林的闺女韩蔚一块在院子里玩。珺姚走进去，李薰吾抬眼看见她，很是欣喜，顿时撇下韩蔚冲过去抱她。

　　珺姚俯下身，一把抱起小丫头，手揉揉她的小脸，笑着问她：“囡囡在干什么？”

　　李薰吾自觉地搂上她的脖子，边喘着气边欢快地回她：“囡囡在和小姐姐玩游戏。”

　　珺姚又问了句：“玩什么游戏呢？”

　　“我和妹妹在玩躲猫猫！”

　　说话的是韩蔚。韩林家的这个闺女珺姚也见过几次。小丫头完全随了她那美貌的娘亲，生得浓眉大眼，机灵得不得了。珺姚又一向喜欢小孩子，自然对这丫头也是宠爱有加，于是这会她便抱着李薰吾蹲下身去，亲昵地捏了捏韩蔚的脸，而后才道：“好玩吗？”

　　两个丫头片子一齐点头，奶声奶气回她：“好玩。”

　　珺姚便笑。正在灵堂里安排琐事的韩林听见这头的动静，忙迎出来。他正要说话，珺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把李薰吾放下，嘱咐了两个丫头一边去玩，这才起身道：“我们里头说话。”

　　韩林忙道是，遂跟着珺姚进大堂。李成章的棺木就停在堂中，珺姚走进去，恭恭敬敬上了柱香，方才向韩林问道：“李大人可有什么话交待的么？”

　　“有。”韩林点头，又看一眼院里玩得正欢的李薰吾，言道，“李大人并无亲朋在世，唯有一个女儿，恐无人照顾，所以想托元帅为她寻个好的归宿……”

　　珺姚边听边点头，待到韩林说完，她沉吟片刻，道：“李大人自跟随我后，忠心不二。如今他故去了，只这一条心愿，我自该为他达成。何况李家的小丫头与我有几面之缘，我也喜爱得紧，这事我应诺了。”

　　韩林复问：“不知元帅打算如何安顿这姑娘？”

　　珺姚扭头看看李薰吾，再回过头来看看韩林，笑答：“自然是安顿在宫中与我为伴。”

　　“……”

　　正说着，玩累了的李薰吾一溜小跑过来珺姚身边，抱着她的腿就不撒手了。珺姚蹲下身子，拿巾子给她擦一头的汗，小丫头把珺姚的手一抱，闷闷地问她：“姐姐，爹爹哪去了？”

　　珺姚的手一顿，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她忙伪装好，继续笑道：“囡囡的爹爹去很远的地方办事了，暂时由姐姐来照顾囡囡，好不好？”

　　五六岁的姑娘哪里懂那么多，珺姚说什么她就信了什么，当即又弯了眸眼：“好……”只是说着又有些犹豫，“可是，要是爹爹回来找不到囡囡怎么办？”

　　“不会的，”珺姚好声好气地哄她，“等囡囡的爹爹回来，姐姐就把囡囡还回来。”

　　小姑娘这才开心地点头。

　　成功诱拐到小女孩的珺姚，扭脸就把人带回了皇宫。

　　进宫时司靳还在暮清宫议事，珺姚懒得去凑那个热闹，于是带着人去了靖贤太后的寿宁宫。

　　太后老人家刚用过午膳，珺姚难得等着通报了再进去，刚一进门，太后见着她就乐了：“你这猴儿，今个倒是守规矩！”

　　因为选秀的事，珺姚心里到底对太后有几分芥蒂。她面上的神情顿了顿，而后把手里牵的李薰吾交给宛亦，才又笑着走过去，在太后边上坐下，不满道：“儿臣几时不守规矩了？母后可不能胡说！”

　　“你反倒赖上母后了！”太后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又抓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了番，“听说你在玉岩府染了病，让母后看看，可都好全了吗？”

　　珺姚起身，在太后跟前转了个圈，眉飞色舞：“早就好全了，不然儿臣也不敢上母后跟前来呀！”

　　“好全了就好！”太后拉着她坐下来，“母后这还有几棵千年人参，回头你拿上好好补补。往后那些地方你可得少去，别再伤了自己的身子。”

　　珺姚哭笑不得：“母后，孩儿都是左相了，闹瘟疫这么大的事，儿臣哪能不管呀？”

　　太后轻哼了声，反驳她：“胡说，薛良才当左相的时候，也没见像你这么事无巨细的！”

　　珺姚顿时拿手一揉眼睛，扮着哭脸道：“母后拿儿臣比薛良才那个大坏蛋，儿臣可不依啊！”

　　“我打你个装模作样的丫头！”太后没好气地往她脑门上挥了一巴掌，转而指着正被宛亦哄着吃糕点的李薰吾问她，“你从哪骗回来这么个小姑娘来？”

　　“瞧母后说的，哪能是骗回来的呀！”珺姚笑嘻嘻，“这是李成章李监正家的小女儿，名叫李薰吾。”

　　太后皱眉：“李监正，哀家不是听说他今个早上去了吗？”

　　“可不是！”珺姚瞥了眼李薰吾，压低些声音道，“李大人故去了，留下这么个小女儿无人照料。他到底为司靳鞍前马后做了不少事，儿臣实在不忍心看他的女儿流落在外，这才带进宫来了。”

　　她边说边打量着太后的神色，又道：“母后不是成天说儿臣们没时间陪您吗，正巧，这丫头可比儿臣小时候乖巧多了，不如母后就留下她吧！”

　　“好你个丫头，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太后故作气恼，“我说你这丫头今个怎么这样乖巧，一回宫就巴巴地往哀家这寿宁宫跑，原来还是抱着目的来的。不管，你带回来的人，哪有叫哀家照看的道理！”

　　“哎呀好母后！”珺姚撒娇，“儿臣这不是忙嘛！朝中大事，哪一样离得了儿臣？儿臣哪有功夫照顾孩子？”

　　太后把头一撇，态度十分坚决：“哀家可不管！”

　　珺姚这会是真急了：“母后，好母后，您就疼女儿这一次吧！就一次，好不好嘛！”

　　想是着实被她缠得没办法，太后“扑哧”一声笑了，遂又转回头来，没好气道：“行行行，就依你这一回！”她说着，抛出个条件来，“不过你也得答应哀家一件事才成。”

　　珺姚满口答应：“莫说一件，只要是母后吩咐的，十件百件儿臣也得去做不是！”

　　“哀家可没那么贪心！”太后拧拧她的脸颊，复道，“皇儿选秀那事，你同他说得怎么样了？”

　　珺姚的笑容顿时僵了下来，太后继续道：“说是玉岩府闹瘟疫，所以把选秀推迟了。那如今瘟疫解决了，也该开始选秀了吧？”

　　“母……母后，”珺姚支支吾吾，“这事得司靳他自个拿主意，儿臣这没名没分的，实在是不好掺和……”

　　“谁说没名没分了？”太后驳斥，“哀家做主，到时候选妃立后一道来，皇后之位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闻言，珺姚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起来：“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珺姚一怔，想了半天才道：“只是如今朝政刚刚稳定下来，儿臣觉得，还应以国事为重才对。”

　　珺姚说着，拿眼偷觑着太后的脸色，见她没露出不满的神情，珺姚才继续说：“玉岩府的事刚刚平息下来，过不了多久，恩科又要开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选秀着实不太合适……”

　　太后蹙着眉头，似是思索了一阵，方问道：“那依你所见，何时才是选秀的恰当时机？”

　　珺姚垂眸，思虑许久，斟酌着回她：“依儿臣看，待到明年时局稳定，方是良机。”

　　“好，”太后颔首，“那便听你的。但这事，你可得给皇儿好生记着。”

　　“是是是！”珺姚暗暗舒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答应，“儿臣晓得了，母后您就放心吧！”

　　太后这才高兴起来，娘俩个又说了阵话，下人来报说是司靳议完了事，正到处找珺姚。珺姚这才哄好了李薰吾，再辞别太后回栎龙宫去了。

　　“娘娘，”直到目送珺姚出了寿宁宫的大门，宛亦关好殿门，这才疑惑地发问，“您如此疼爱姚主子，怎么偏偏要她去和皇上提选秀的事儿？这不是摆明叫他们难受吗？”

　　那会太后正把李薰吾揽在怀里小声地哄，听见宛亦的问话，她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