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76. 回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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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邑山的日子悠然而闲适，司靳和珺姚最爱做的事，就是搬上躺椅，双双坐在云邑寨的大门口，看寨中人来人往。这一坐往往就是一整天，直到黄昏才收拾东西回寨。
三当家迟海就是在他们准备挪窝的那会子从寨外回来的，来时怀里还捧着只白嫩嫩的大肥鸽子。
正指挥着手下人搬椅子的珺姚盯着迟海怀里的鸽子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眼熟，于是唤他：“迟海你过来。”
听见喊声的迟海忙不迭跑过来，往珺姚眼前站定，憨笑着问她：“大当家的你喊我？”
珺姚歪头看鸽子：“哪来的？”
“这个？”迟海举举鸽子向她解释，“我刚才在山上顺手猎的，正准备拿它回寨红烧了吃呢！”
“燕洵，”珺姚边看鸽子边喊人，“你看这像不像青衣的那只信鸽？”
司靳闻声而来，同样仔仔细细地将那只鸽子上下打量了阵，尔后道：“翅膀上有红漆，这就是青衣养的那只。”
“肯定是京中出事了！”珺姚一把从迟海手里把信鸽夺过来，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装信的小竹筒，她急了，冲着迟海劈头盖脸问道，“竹筒呢？这鸽子脚上的竹筒哪去了？”
迟海虽然脑筋笨些，可到底不傻，看珺姚这模样也知道大事不好。他心里一慌，不敢直说，忙往寨外冲：“丢在外头了，我这就去找！”
珺姚气得咬牙切齿，只差没跳起来咬他几口：“跑慢些我就踢死你个兔崽子！就知道吃，信鸽也吃，要误了我的事我让你好看！”
司靳哭笑不得地把珺姚抱回来，一边摸着她的脑袋给她顺气，一边哄道：“别恼，倘若实在找不着，就再传书回去问问。京里有公伯羽和林肃他们看顾着，一时出不了什么大事。”
镇定下来的珺姚揉揉眼睛，不无担忧：“我右眼直跳，恐怕真是出事了。你也是，好好的皇帝，怎么说出宫就出宫了？”
“还不是因为你。”司靳委屈地辩驳，“好好的左相，说罢朝就罢朝了，我能不来找吗？”
“……”
“大当家的，找到了！”迟海手脚并用地滚回来，倒是及时地把珺姚从哑口无言中拯救过来，“找到了，您快看！”
珺姚打眼看过去，迟海手里头果然拿着个小小的竹筒。她连忙接过来，快速打开竹筒，取出里头的信笺来看，这一看顿时眉心紧锁。
“怎么了？”司靳蹙眉？
珺姚把信笺递过去，急道：“玉岩府一带连月暴雨，闹了水患，已经波及周边几个府县，死伤无数。”
司靳闻言面色一变，边看信边问：“连月暴雨？？怎么早没消息？”
“还不都怪这些地方官，”珺姚气冲冲骂道，“担心上头怪罪，有事不报，非等到兜不住了才来禀！”
司靳恨骂了句“该死”，这才又问：“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珺姚皱着眉头想了想，方答他：“我们今日就启程，立即回朝，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一番对话下来，几乎把司靳的身份暴露完全。好在迟海脑子慢，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是珺姚最后那句话他倒是听懂了，忙便问道：“大当家的要走？”
“朝里有事，我必须回去了。”珺姚颔首，而后吩咐他，“你去唤石虎来前厅见我，我尚有事交待。”
迟海打心里头怕她，不敢拒绝，忙颠颠地往寨里跑。珺姚两个相视一眼，这才双双进寨去。
石虎来得很快，珺姚和司靳前脚进了前厅，他后脚就跟了来，还没见人，先扯着大嗓门问道：“元帅，听说您要回去？”
他的声音很是急切，一时连“大当家的”都顾不上喊。珺姚定了定神，回他：“玉岩府闹了水患，京里的人拿不出主意来，还得我们回去主持大局。”
“您……们？”石虎抬眼偷觑着司靳。
“是。”珺姚拽了司靳一把，向石虎说，“燕洵的身份我没打算瞒你，我知道也瞒不住你，他就是当今圣上卿司靳。”
虽然早已猜出，可珺姚直言还是让他心中微惊。石虎面色一凛，忙下拜，口呼万岁。
司靳喊了起，便听珺姚问：“我与司靳今晚就离开云邑山。石虎，你是个可造之材，留在山里做山大王实在可惜。如今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随我回朝？”
许是没想到珺姚会这么问，石虎明显怔忡了一下，而后毫不犹豫地俯身拜下：“石虎愿为元帅和万岁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很好。”珺姚笑了声，再度吩咐，“我给你一些时间，你去把寨中该交待的事都交待了，一个时辰后我们就下山去。”
石虎忙称是，而后快速出了前厅大门，独留司靳与珺姚二人。
“为何带他回朝？”待他走远，司靳突然发声问道。
珺姚拽了拽司靳的手，在他的手心中画着圈圈，口中解释道：“石虎功夫不错，待我又忠心，是个可用之人。我寻思着待他回去，随便安排个差使给他去做，于公于私都有利而无害。”
司靳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顿了顿却又只是笑道：“你高兴就好。”
珺姚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她满心牵挂的都是玉岩府的百姓，恨不得立刻生对翅膀飞过去。
正出神，又听见司靳低声说：“如此，倒是个合适的理由。”
“什么？”珺姚回神，“什么理由？”
司靳揉揉她的头发，满脸宠溺：“一个不选秀的理由。”
“……”
石虎交待完寨里的事再过来寻珺姚时，天色已经大黑。侍黛早把司靳和珺姚的东西都收拾好，四个人不再耽搁，各自牵了马下山。
一夜奔波，到天衢城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司靳和珺姚两个自然是要直奔皇宫。石虎无品无级，实在不适合往宫里带。是以珺姚在城门口勒马想了想，便吩咐侍黛：“你先带石虎回府里，旁的晚些再说。”
“两位主子放心去吧！”侍黛满口答应下来，“奴婢这就带石当家的回去……”
“侍黛！”珺姚忙低声喝住她，“这里不是云邑山，可不能再喊什么石当家了。”
侍黛吐吐舌头，很是不好意思：“奴婢晓得了！主子快回宫去吧！”
珺姚颔首，睇了司靳一眼，二人同时催马往内城飞奔而去。一路行到宫门口，众臣早收到司靳要回来的消息，已由林肃带着等在了宫门口。
珺姚在云邑山占山为王这事众臣早已心照不宣，司靳为何丢下朝中诸事、连东苍特使也顾不上就匆匆离宫的原因，他们也都能猜测一二。如今珺姚同他一起回来，众人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众臣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便要行礼。司靳有些不耐烦地制止了他们，脚步不停地往宫里去：“敬乾殿议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同珺姚一齐进了宫门。
百官目送完二人，忙也跟着往敬乾殿跑。到时司靳两个正凑在一起看积压下来的奏折。看见众人进来，珺姚丢开奏折，从龙案边走下，依着早朝的位置在御阶下站定，众臣忙也跟着排好。
“玉岩府一事——”司靳扫了众人一眼，开门见山，“谁来给朕说说？”
百官静默，林肃望望大伙，再望望沉着脸的司靳，急道：“十日前接玉岩府知府刘传林的奏折，奏折中言明玉岩府近月来连降暴雨，玉岩府一带泷河决堤，已摧毁村庄田地无数。”
“为何早不上报朝廷？”
司靳满脸阴沉，看着很有迁怒的预兆。林肃摸摸一脑袋的汗，一边暗骂刘传林，一边厚着头皮道：“许是地方官员不愿劳动圣上，故此……”
“胡闹！”司靳怒骂，骂过后又问，“那你为何不在收到奏折的第一时间禀朕？”
林肃答得战战兢兢：“回……回陛下，臣等实在……实在不知陛下去向啊！”
司靳一愣，面色稍变了变，忙又问道：“现在玉岩府情形如何？”
“回陛下，”林肃又答，“昨日又收玉岩府报，说水患已经控制住，可水患后瘟疫盛行，已波及临近府县，染病者无数！”
司靳大惊，忙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珺姚。珺姚出列，急求道：“请陛下准臣前往玉岩府救灾。”
“不准！”司靳立即驳回，“玉岩府瘟疫盛行，你去做什么？”
珺姚道：“陛下忘了，臣随师尊学艺时，也曾修习过一些医术，与御医同往，许能帮上一些忙。何况这时候，玉岩府需要一个能主持全局的人，朝中百官除我之外，谁能担当此任？”
司靳仍是犹豫：“你的医术只是皮毛，能帮上什么忙？”
“臣若帮不上，必要时还可以请师尊下山助我。”珺姚道，“还请陛下应允。”
司靳沉默。
百官都在望着他，司靳想了许久，终于咬了咬牙下旨：“命左相卿珺姚携左卫将军公伯羽，及御医所众御医，前往玉岩府救灾。克日起程，不得耽误！”
作者有话说第76章 076. 回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