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屏蔽！》鼎上软

2、P2--盗贼

　　P2

　　苏茜啪的关上门后，小客厅里传来一声叫嚷：“射死你！我会射死你的！”
　　厄兰仍然倚在门廊旁，他漂亮的大狗蹲在他腿边，想想又把下巴搁到主人裤兜外的手腕窝上。苏茜看看他，道：“所以你怎么认识这两个家伙的？”
　　厄兰露出白牙微微一笑：“我只认识那个年纪大的。”
　　苏茜嚼着口香糖绕过他身边，想亲亲他白皙漂亮的脸蛋，但被阿拉斯加犬硕大的屁股挡的无计可施，于是放弃掉，走进了小客厅：“以及你的邻居怎么样？”

　　小客厅里还坐着四个年轻男人。其中两个一起蹲在沙发里全神贯注的对着电视玩射击游戏，嘴里不停喊着“你死了”“去你妈的”。一个棕发男生坐在窗边带着耳机抱着电脑，似乎在刷论坛，他身边站着个工字背心牛仔裤的年轻男人，正对着墙靶玩飞刀。
　　客厅的窗前拉着一层薄纱，遮挡外来的视线。那戴耳机的棕发男生瞅了跟进来的厄兰一眼，又望了望窗外：“FBI呢？”
　　正在打射击游戏的一个男生看着屏幕接嘴道：“FBI在哪儿，我要射死一切！”
　　苏茜开了一听啤酒：“别打岔！说点正事！”她冲厄兰张张嘴，继续冷幽默道，“见鬼，你今天下午叫什么来着？伊泽瑞尔还是泰达米尔？以及你邻居到底怎么样，要不要下手啊？”

　　厄兰睫毛卷翘翘的扇了扇，笑眯眯的说：“我的邻居嘛，刚刚似乎还是个FBI？”他拍拍狗狗的头，自己走到圆桌旁坐下，“他么……有点意思。”
　　苏茜说：“这么说这个人确实没有正当职业，属于钱虽然多，但丢了也不敢声张的类型。”
　　厄兰点点头，又歪歪头：“也许吧。不着急，我们又不缺钱。他么，跟普通的那种类型不太一样，我得好好观察观察。”他眼角瞥到正将匕首甩到墙靶上的年轻男人，用纯欣赏的口吻道，“你刚才看起来很性感，亚伯。”
　　亚伯染着火红的发色，鬓角修剪的很短，露出右耳上的耳钉。他正从墙靶中央拔下匕首，闻言微微侧脸回视过去，询问：“要来一炮吗？我可以给你看更多。”
　　苏茜立时道：“真是要命。你们两个死基佬能不能去楼上解决问题？”
　　厄兰闻言大笑了两声：“我跟他没有任何问题需要解决。我最近喜欢另一种更性感的。”

　　当天晚上，厄兰提着一打啤酒，按响了罗伊家的门铃。
　　罗伊当时正在厨房里边抽烟边吃他的鲔鱼罐头，门铃声惊的他立刻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他保持着身体前弓的姿势，警惕万分的侧耳听了片刻，直到下一声门铃响起，才缓缓站起身，无声无息的走到门厅，侧身拨开百叶窗帘。
　　门口站着一个发如金丝的年青男人，他穿着灰棉家居短裤，同色连帽衫，眯着翠绿的眼睛向他露齿一笑。

　　罗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状况，他皱着眉盯着门口不知名的新邻居，半晌拧开门把手，一开一关重复了三次，才将门打开半扇，冷漠的问：“干什么？”
　　厄兰微笑的嘴唇在夜灯里色泽鲜艳：“来喝啤酒啊。我们不是约好了吗？”他说着就要往屋里走，“我可以进来吧？”
　　罗伊对这个家伙感到莫名震惊，他伸手抵住对方往前凑的胸膛，道：“不。我没答应。你回去吧。”
　　厄兰脚步一顿，隔着一臂距离望着他，气息动人的笑了笑：“让我进去吧，罗伊，我还想见识见识FBI的家什么样子呢。”
　　罗伊面无表情的回视他几秒，将他让了进来，然后补充了一句：“请在门口把鞋脱掉谢谢。”

　　厄兰打量这栋房屋的内部装潢，从门厅走进去看得到厨房，书房，被彩色石壁隔断的客厅，暖黄的灯光下，灰地毯纤尘不染。他看着看着，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回头赞扬道：“不错的房子，罗伊式的房子。”
　　罗伊抱着手臂走到沙发对面的墙壁旁，站在那只陶瓷斗牛犬边上，直截了当的问：“你想干什么？”
　　厄兰将手肘撑在双膝上，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请你喝个啤酒。”他缓缓的出息，“我没有什么恶意，放轻松点。”
　　罗伊道：“我不喜欢喝啤酒。”
　　厄兰直接开了两听，作势伸手递给他一罐：“你试一试。”他想了想，弯起笑涡，“现在看来，你要么真的是FBI，要是是个骗子。”
　　罗伊不接啤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雕像般冷漠的等他的后文。厄兰见状忙道：“别多心。不管是FBI还是骗子，我都没有任何偏见。”他站起身，走到罗伊旁边，把啤酒塞到他手里，开朗又温存的说，“我是个相当开明的人。”
　　罗伊不为所动的回道：“如果你真的是个正常的邻居，那么现在就该离开我的房子，回你自己的地盘去。”
　　厄兰眼也不眨的说：“我的房子刚做过一点装修，到处都是甲醛味，我不想在那里多呆，我会得癌症的。”他也将手肘撑到墙壁上，用一种陌生人承受范围内的缓慢速度靠近过去，“别赶我走，我真的只是想多了解些我的新邻居而已，我想交朋友。”
　　罗伊站直身绕过他：“随你的便。喝完啤酒就赶紧走。”

　　厄兰在原处站了一会儿，才又循着水声走到厨房，像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悄悄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带着胶皮手套将刷干净的鲔鱼罐头盒装进塑料袋中，扔进垃圾桶，又从挂柜里拿出一只装着红色药丸的小瓶。
　　罗伊很警觉，虽然他一点都没发现身后有人，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情况，结果被吓了一跳，他忍无可忍的拍了一下流理台，骂道：“你他妈的有病吗？”
　　厄兰毫不介意，只是望着他身后，道：“哇哦。你的小红药丸好像……”
　　罗伊倏尔回头，只见小药瓶歪倒在了水槽里，药丸已经尽数滑进了下水道口中。他呆呆的站了片刻，反射性的抽了下眼角，喃喃道：“好，很好。”

　　罗伊发病了。
　　他挽着袖口，边松着衬衫领边不断给自己知道的那个黑诊所医生打电话，仿佛已经难以呼吸了，但是对面一直无人接听。
　　厄兰见他脸色愈发苍白，额头甚至开始出汗，整个人透着股不正常的神经质，不由试图走近他，然后说点什么来安抚一下：“嘿，你还好吗？别激动，冷静一点。要我叫医生吗？”
　　罗伊本来焦躁的走来走去，此刻不由将电话拿开耳边，冲他咆哮：“我不是正在叫医生吗？！不用你多事你这见鬼的家伙！”

　　他不愿意去正规医院。也许是不想要个人记录留在医院里。
　　厄兰的脾气却好的不可思议，他仍然温柔又镇定的道：“好的，我不多事。你深呼吸，会感觉好一点的。”
　　罗伊仍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整个房子似乎在他眼前放大了，景象混乱迭出的塞进他脑子里，冷不丁的他看到沙发腿旁的地毯上似乎有些尘毛，那感觉仿佛有只耗子在他的胃里尖叫翻滚，又或者有人粗暴的把一坨坨的棉花塞进他的脑壳里，他呼吸急促的呆怔片刻，突然大跨步的跑进洗漱间的隔间里，打开一个灰色收纳，取出去污剂手套抹布，拎起吸尘器，又转而扑回客厅开始打扫卫生。
　　厄兰就站在他身边，但他已经顾及不上了，除了满眼需要清洁的东西之外他什么也关注不了。一个中年男人发了疯一般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情形看起来除了有点令人吃惊外更显得有些好笑又可怜。厄兰安静的站在一旁的角落里观察他，虽然他已经在隔壁观察他许久了，知道他有洁癖和强迫症，但是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见。
　　说不上嘲讽，也没什么怜悯，他这么看了一会儿，决定做点什么让罗伊镇定一点，毕竟这样看起来就很累，而且不太好看。但他刚迈出一步，罗伊就立刻焦躁到崩溃：“你不要动！我刚擦干净！！！”
　　厄兰用一种歉疚又颇为迁就的无辜口吻说：“那么我今天住在你家里？”
　　罗伊立刻斩钉截铁的道：“不！！！”他拄着吸尘器在原地转了一圈，最终道，“踮着脚赶紧走！”
　　厄兰又说：“你看起来很不好。都怪我。我帮你打扫卫生吧。你这样子让人不太放心。”说着说着，他又向罗伊靠近了几步。
　　罗伊立刻后退一步，大声斥责：“别过来！”
　　厄兰笑眯眯的回复：“我很干净的，像婴儿一样干净。真的。”他说着，两步向前，伸手去抓罗伊的手臂。
　　他们两个身量一样高拔，但厄兰毕竟看起来更年轻而瘦削。罗伊想也不想就要挥开他，但是没料到他的手腕稳如钢铁，罗伊根本没看到他的动作，就觉得后脑一痛，陷入了黑暗。
　　厄兰游刃有余的把敲晕的罗伊拖到沙发上，然后松松筋骨，吐了口气。

　　一切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