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内普自述》霁随心

3、秋的分析

　　从1988年的圣诞假期开始，我开始从这种不理智的状态中渐渐抽离。

　　那年圣诞节，秋把我在蜘蛛尾巷的房子装饰一新，还送了我一件绣着中国图腾的长袍。
　　那是第一次，秋办的事情不合我心意。我一个英国人，穿中国风的长袍，不是显得很不伦不类吗？
　　后来更离谱，我的生日那天，她竟然给我送了六大瓶洗发水，这让我无可抑制地想起当年布莱克波特他们借着我的头发油腻而羞辱我。她送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没有对她的行为表示不满，因为我始终记得接近她的另一个理由。

　　1989年的暑假，我从学校回到蜘蛛尾巷的时候，发现秋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放着一本书，看来是在等我的时候累了小憩一会儿。然而当我悄悄走到沙发边上，我看到她紧闭双眼，一脸痛苦的神情，好像正在噩梦中挣扎，嘴里发出不清晰的声音，“不，不要，不要”。
　　我俯下身来把她从噩梦中叫醒，她睁开眼，眼神里满满的悲痛和惊恐，她一下子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紧紧搂住不放，好像唯恐失去什么似的，失声痛哭，“不要死，西弗勒斯，不要死，别离开我。”
　　这个一向沉稳得像成年人一样的女孩哭得浑身颤抖，显得无比脆弱。
　　她说她梦见我被一条名叫纳吉尼的大蛇咬死，这条蛇的主人是一个丑陋的蛇脸怪物，还梦见邓布利多要我杀了他，因为他本来就快要死了，要死得有价值，用他的死换来利益。还提到什么伏地魔的魂器，什么救世主的伤疤。

　　秋竟然还有预言的能力？
　　预言这个东西，是我一生的噩梦。我讨厌任何会做出预言的人。
　　但我压下了心头的不喜，因为我知道，即使我讨厌预言，也不得不承认它们有的时候真的很重要。
　　秋让我远离邓布利多，她说她怕我被邓布利多害得万劫不复。
　　我没有告诉她，我已经万劫不复了，若不是邓布利多，我早就随莉莉而去了。
　　那天晚上，我想给邓布利多写信询问魂器的事情，但是我发现我无法写出魂器这个词。我觉得这很诡异，是秋对我做了什么吗？告诉我一件事，却让我无法把这件事再告诉别人？

　　我决定更加小心地观察她。

　　第二天，秋开始教我修炼东方法术，但是几天过去，她的那套太玄经在我身上根本不起作用。我想大概是因为西方和东方人体质不同的原因，再加上我本来就将信将疑，所以失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秋显得对我不能练她的心经颇为沮丧。

　　这个假期，依然是我指导她学习魔法知识以及制造魔药，现在，她的魔药制作水平绝对已经达到六七年级的优秀水平，而她的理论水平已经远远超过N.E.W.Ts考试的要求了。
　　我开始考虑是否要故意减缓她的进步水平。她这样的天赋，要是用在正途上还好，要是用在了歪路上，岂不是我的过错？

　　后来秋劝我把以前制作过的美容、美发类的魔药配方和制作方法整理了出来，由她做一些实验，如何安全地添加到麻瓜化妆品中并能保持适当的效果。我非常不悦地告诉她，我从来没有研究过美容、美发类的魔药，但事实上，二年级的时候，因着布莱克对我的一次讽刺，我曾研制过可以用一次就永久不必再洗头的药水，可惜没有成功。

　　她还说将来如果我从霍格沃茨辞了职，可以用赚的钱建一所魔药研究所，招几个助手，专门进行魔药研究。而她可以当我的助手，还可以负责赚钱提供魔药研究所需要的经费。到时候有了钱，什么样珍贵的魔药材料都买得起，有好多我现在想试制却由于弄不到材料或买不起材料的实验都可以尽情的做了。
　　我不自然地岔开了话题，却没有告诉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从霍格沃茨辞了职，那大概意味着哈利·波特将不会再有危险。而我，大概会马上去寻莉莉。

　　8月21日，晚餐后，秋严肃地把我拉到沙发上，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她之后说的内容，确实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教授，我跟从你学习魔药和魔法已经两年了，一起生活了两个暑假，从不熟悉到慢慢熟悉，再到现在可以算得上亲密地相处，你这么敏锐的人一定可以看得出来，我没有同龄的玩伴和朋友，甚至连大学里也没有朋友。我很孤独，我很少愿意亲近别人，别人要接近我也不容易。因为这该死的天才少女的光环，也因为我的心理的的确确比同龄人成熟太多。但是一旦我真心接受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在我的心里，教授就是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了。”

　　——“自从三年前我发现自己是巫师后，就开始千方百计地收集信息，了解巫师世界的所有我能得到的相关资料，比如所有我能买到的关于巫师世界古代近代现代的历史事件有关的书籍，各种巫师杂志、报纸，我翻看过至少三十年份的《预言家日报》，只需要给管档案的人一点点的金加隆就能达到目的。”

　　——“教授，你知道我是中国人，我给你讲过孙子兵法，我们人崇尚的是凡事谋定而后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我要想在巫师的世界里快乐的生活，对这个世界有尽可能多地了解是必不可少的。而我了解的情况表明，这里并不是一个和平安宁的世界。魔法界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虽然相对于麻瓜世界的战争来说很小儿科，但战争的手段却很残酷。伏地魔一方失败了，但他还有追随宅而所有的人都认为伏地魔只是消失了而不是死了。那么他卷土重来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一旦他回来，就是上一次战争的继续。”

　　——“而上次战争的胜利一方凤凰社，他的领袖邓布利多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也许他的目标是正确的，也许他用的手段是逼不得以的，也许有些牺牲是必须的，作为一个领袖人物，他的种种手段、种种无奈我能理解。但理解并不等同于接受，特别是与我的亲人有关时。而教授，您却与邓布利多纠葛太深。”

　　——“教授，你是一个斯莱特林，你还曾经是个食死徒，以你这样的身份站在邓布利多身边难免会受到歧视、排挤和怀疑，如果需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你，即便他心怀愧疚，但为了他的目标，他仍然会这样做。也许在我们五千年的历史中，这种老谋深算的人物在历史中实在是太多了，光鲜正义的表面，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鲜为人知的黑暗和算计。我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不接受你被算计、被牺牲。”

　　——“教授，“1982年2月12日的《预言家日报》上有一则小消息，上面说你曾经作为食死徒受审，是邓布利多为你作证证明你是凤凰社的间谍，从而无罪释放。而你有黑魔标记，这说明黑魔王的确亲自标记你。综合分析之后，我得出了一个最不好的结论。那就是，你，西弗勒斯·斯内普，可能同时为黑魔王和凤凰社工作。你是一个双面间谍。请别拿魔杖，教授。请你相信我。我把我的生命放在你的手里，我以梅林的名义发誓永远不会做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利的事。我之所以宁愿让你不高兴也要说这些话，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

　　——“古往今来做卧底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如果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个结局还算是好的，更多的人带着永远的恶名死去。作为凤凰社和食死徒的双面间谍，不论最后谁获得胜利，都没有你容身之地。你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甚至结局比死更可怕。”

　　——“教授，你还记得我曾经做过关于邓布利多让你杀死他的那个梦吗？这个梦让我很不安，我看过很多书，我知道邓布利多在巫师界就是一面旗帜，他是白巫师的领袖，他的地位太崇高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别人不会管真相如何，教授，你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你会在历史上留下污名，永远也洗不清。你根本得不到一个辩解的机会，像我梦中那样死于蛇口都算是幸运，如果你能在战争中幸存下来，最可能得到的是一个摄魂怪之吻。”

　　——“而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绝不允许任何人利用你、伤害你。教授，求你答应我，别再做间谍了，不论是伏地魔的，还是邓布利多的。另外，千万别答应杀邓布利多，不管他用什么理由。我在这里发誓，以梅林的名义，以我张家列祖列宗的名义，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答应了杀邓布利多的任务，我会抢先一步杀了邓布利多，不惜代价，不择手段。我说到做到！”】

　　我真的为她的话感到震惊，一个八岁的孩子，凭借着一个梦和她自己搜罗来的资料，竟然想的这么深！
　　但是我反感她认定邓布利多不是个好人。如果邓布利多都不算是好人，那么还有谁算是？
　　接下来她又开始给我分析如何将《孙子兵法》用在对抗黑魔王上，比如广泛地收集信息，特别是对于伏地魔及其食死徒和邓布利多及其凤凰社的资料，分析伏地魔失败的原因以及邓布利多胜利的原因，又比如要尽可能多地争取盟友，不管是纯血、混血还是麻种，至不行，还可以运用一些麻瓜的杀伤性武器来干掉黑魔王。

　　【——“教授，您对麻瓜的科技发展不了解，我们现在发展出来的武器威力大到令人震惊，现在世界上几个大国制造出来的一种超级武器——，可以把我们居住的地球毁灭几十遍，仅仅一颗就可以将我们居住的伦敦城化为废墟。”
　　——“明年暑假我会想办法弄一些常见的单兵作战武器，你看一下它们的威力就知道了。只要他还是血肉之躯，用麻瓜的武器干掉伏地魔绝不是痴人说梦。”】
　　我不知道我应该信她几分，她表现地这般处心积虑地想干掉黑魔王，是她的真实想法？这个孩子太早熟，我不能把她当一个普通的不谙世事的十岁小姑娘来看待。

　　第二天一早，我去拜访了邓布利多。因为一种微妙的理由，我一直没有对邓布利多提起过秋，这一次，我也只是就着麻瓜武器的事情，问问邓布利多的意思。
　　听了我对麻瓜武器的疑问，邓布利多疑惑地问：“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与麻瓜世界有过多的接触，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偶然听一个人提起过。”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盯了我一会儿，但最终只是叹口气说道：“我无意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我恐怕，你说的这个人了解麻瓜的世界，却并不了解巫师的世界。”
　　“什么意思？”我问。
　　邓布利多捋了捋他花白的胡子说：“我当然知道，麻瓜界现在的武器有多厉害，但是我们不能用他们的武器，原因有三点。其一，巫师界很多地域游离于麻瓜界，比如说霍格沃茨、霍格莫德村、戈德里克山谷，这些地方，借用麻瓜的一种说法，有一种魔力场，任何麻瓜的武器都不可能在这里产生作用。其二，在那些巫师与麻瓜混住的地方，麻瓜武器可以产生作用，但是麻瓜武器也不是随处都能买到，那些所谓的能毁灭地球十几遍的武器，更是有严格的生产律令。当然，你可以说，我们可以利用夺魂咒弄到那些手/枪地雷什么的，但是还有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用麻瓜的武器消灭了伏地魔，这种武器就大有可能被有心人关注，进而开始在巫师界流通。就单单英国来说，如果你读过“野雏菊”的那篇《如果只有纯血，巫师界将会变成怎样》就会知道，巫师人口大约是麻瓜们的万分之一，也许麻瓜们可以仗着人多不介意自己的同类被那些武器多杀掉一些，但是我们不行，我们只有不到5000人，一旦一种可以使一个魔力并不算高明的巫师轻松一下子杀掉十几人甚至几十人的热/兵/器开始在巫师界流通，我们面对的，很有可能会是亡种的境地，这甚至比伏地魔还要危险。”

　　我想我的脸白了，我没有料到，邓布利多早就对麻瓜的武器有了这么多的思考。
　　想了想，我说：“但是就算我们不用，你怎么能保证别人也不用？”
　　“不，我不能保证，但是问题是，目前别人没有用，我们就更不能开这个头，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就相当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哦，那是个麻瓜的故事，魔盒中有各种邪灵，寓意灾难与不幸。现在，我们只能拖得一时算一时。至少目前，以伏地魔为首的纯血论者不屑于麻瓜的东西，这倒真是值得我们庆幸。”
　　听了邓布利多的话，我久久不能言语。

　　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对秋张的感想越发的复杂。我一面继续以一个严师益友的身份教导她，一边小心地关注她对魔法界和黑魔王的态度。
　　可令我纳闷儿的是，她对魔法界的一切评论，似乎都围绕着一件事或一个人对我是否有利。这种毫无原则的护短行为令我觉得怪异无比，完全搞不清楚她是真的在关心我还是在讨好我。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1990年的假期转眼而至，我知道，这一年的九月，她要去霍格沃茨了。
　　这个假期，秋带我去了她常去的射击俱乐部，我终于明白了邓布利多对这些武器为什么那么忌惮。不过当她提议拜访马尔福庄园时向卢修斯展示一下麻瓜武器的威力，增加说服他的可能性时，我严词拒绝了。这样大威力的武器，怎么能交到卢修斯这个投机伤商人的手里？

　　秋还与我商量，想利用她当歌星赚的钱（秋在麻瓜界是个著名的少年歌星，被粉丝称作Angel Chang）在霍格莫德买一块地，并在那里建一座魔法影院。通过让巫师们了解麻瓜社会的生活、科技、政治、战争、武器等等，改变巫师们看不起麻瓜或认为麻瓜是弱者需要保护的看法，从而动摇邓布利多的理论基础。当然，同时也会摧毁黑魔王的理论基础。
　　我敷衍着对她说我不会干预她想什么做什么，但是内心里对她如此不遗余力地打击邓布利多很是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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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里完全是《HP之秋张》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