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Chapter 042 ...
-
常人对地狱不甚了解，诸如瘴气之物也只有亲身体会过才有所觉，白哉虽然在地狱门口走了一遭，却没觉得身体方面有什么异样，想来多半归功于零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灵王真血。
“你想到办法了吗？”
零弯了弯秀丽的眉毛，故意卖起关子，“你猜？”
聪慧如她，怎会束手无措。
见白哉面露无奈，零轻笑出声，“好嘛，办法是想到了，不过……还得家主大人点头应允才行啊。”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零所称呼的“家主大人”是自己，白哉微微颔首，示意零继续说。
“零番队的泉汤鬼有一种特制的药水，专门清除黏着在灵体身上的地狱瘴气，我已传讯回去命人送来，只不过这种药水，需在适温的泉水中才会发挥作用，护廷十三队这次涉及的队员人数众多，我们不好一一派发，只能统一安排一个地方进行净化。”淡红的眸子忽然弯起，“然后我就想起朽木家在流魂街上的产业好像有一处地方还算大的温泉……”
“与护廷十三队有关，朽木家自当尽力。”眼前这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恐怕早就在山本面前答应了下来，他还能反对不成？再者，就算零不提，如果知道有这么个方法的话，他也会主动提议的。
“唔……山本说这次净灵仪式由我负责，因为人员众多，所以要分批净化，方便起见我可能要在流魂街上住一段时间，你……”伸出纤细的手臂上前环住爱人的脖颈，“舍不舍得呀？”
回答她的是印在唇上的一抹灼热，有力的吻搅乱所有的呼吸，直到心跳都在彼此的靠近中凝滞才微微停息，浅墨色的眸倒映出怀中清媚如画的女子，“若我不舍，你能不去？”
淡红的波光在眼底流转出一方春色，唇瓣仍残留着暧昧的湿热，“这……好像不行。”
“好好照顾自己，别累坏了。”白哉抚摸着她柔美的侧脸，在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你也是，别我不在家就把天天埋头公务。”零翘起唇角，“得空就好好休息。”
白哉拥住怀里同样不太舍得的小女人，无奈地承诺道：“好。”
隔天一早，就有灵王宫的信使送来了净化地狱瘴气所需要的药水，零收拾好东西，和奉命随行的露琪亚在朽木家门口碰面，看着戴着副官臂章的少女，零微微一笑，“这下白哉一个人在家里要孤单了。”
“额……大哥的话……”露琪亚摸了摸后脑勺，这次在流魂街上举行的净灵仪式由十三番队负责，因为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早前身体就不太好已经先一步去温泉休养了，所以陪同在零身边的就成了十三番队的副队长朽木露琪亚，“安排上写着六番队净灵的时间的三天后，大哥到时候就能过去了。”
零掀动好看的眉毛，她点点头，面带微笑道：“还好时间不长。”
而此时，被朽木家两个至关重要的女人谈论着的焦点人物正面不改色地坐在六番队的办公桌前批阅着文件。恋次敲门进来看到地就是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他放下手中的资料，整齐地列在一旁，“队长，夫人和露琪亚已经出发了。”
“嗯。”笔尖未停，心思却微动，“最近贵族区的治安如何？”
听到自家队长公事公办的问话，恋次马上挺胸立正，“是，六番队辖区内没有任何异常。”
思绪所及之处，白哉终于放下笔，“恋次，你拿着这个去四枫院家，亲手交给三叶老夫人。”
恋次一愣，这才看见白哉伏案写着的是一封信，他连忙上前接过，刚转身准备出门又被白哉叫住。
“天黑的时候去，秘密交给三叶老夫人。”
心头一跳，恋次顿时明白这封信非同小可，与四枫院家有关的，难不成是最近一直在调查的神秘袭击事件？
案情的进展自从主谋者堕为咎人不知所踪后就不太顺利，虽然两个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同时都有不在场证明，但白哉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从四枫院家入手，因此他将简要的情况在信中说明，请已经隐退的四枫院老当家暗中协助，对方看在王族的面子上一定会十分配合。
瀞灵廷外，水红色的和服在一群身着死霸装的男男女女中分外醒目，零对流魂街不算太陌生，事先已经探得目的地的方位，便在大部队前方领着众人行进。
朽木家的温泉管事早就已经得到消息在堂前等候，恭恭敬敬地向自家夫人和小姐行礼问好，零点了点头，“净灵用的药水布置得如何了？”
管事弯下腰，“浮竹队长昨天已命人将药水投入水源，等夫人今日前来查验。”
和旁边的露琪亚对视一眼，零嗯了一声，“带路。”
朽木家的这处温泉在流魂街上是对外开放的，因为比较难得而且经营得当，所以收入相当不菲，眼下被护廷十三队公事征用，偌大的场馆显得有些冷清，只有袅袅的热气不断从泉水中腾腾升起。
零远远地便看见中央汤池的边上正半跪着一个白发男子，单薄的背影虽然瘦弱却稳如泰山，他伸手随意掬了一把池中的温水，对光看了几眼。
“浮竹队长。”不等零出声，露琪亚看到熟悉的队长已经积极地打了招呼。
“朽木？你们来了啊。”浮竹转头看见缓步走来的一行人，笑着起身，眼前闪过一瞬间的晕眩，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浮竹的身形摇晃没有逃过零的眼睛，淡红的眸子微微打量了他一会儿，“辛苦了，浮竹队长。”
浮竹笑笑，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血色，继而认真地谈起了公事，“混入水中已经18个小时，至于效果，我们寻常人看不出，只能等你来勘察了。”
点了点精致的下巴，零弯腰将手深入池中，红芒自掌心扩散，却片刻消弭，“还是有效的，只不过这个办法能够清除的瘴气终归有限，对于一些吸入瘴气过多的人员还需要特别对待一番。”说着，她便把目光投向了浮竹，“浮竹队长，你的身体自现世回来后就不太舒服了吧？”
十三番队的队长总是抱病在身的事对瀞灵廷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个……因为一直就不太好所以没有特别的感觉。”
零点头表示理解，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针对这次的情况我请泉汤鬼另外配制了一种药丸，诸如浮竹队长这样的情况应该会有所帮助，还请收下。”
浮竹之所以会吸入过多瘴气是因为他在地狱之门附近逗留过久，加之体弱气虚，情况甚至比年迈的山本总队长还要严重一些。露琪亚连忙接过药瓶，陪浮竹去休息室里用药，看她脚步匆匆的样子，想来很是担心他的身体。
零朝身后跟随着的一群十三番队队员们吩咐道：“你们也去休息吧，下午开始就有的辛苦了。”
管事带着随行的队员去安排住所，零便在场馆里随意走动，出发前一天卯之花借白哉之手交给了她一本名册，上面有这次参与现世行动的几百人名单，对于一些回到瀞灵廷后身体不适的死神已经特别标出。
零走在曲折的走廊上，空气中充斥着温热的雾气，她随手推开一间浴池的拉门，早前按照要求，浮竹命人在所有汤池中都加入了净化瘴气的药水，不过眼下……“你们几个。”
身后一路跟随的四个朽木家侍女同时弯下了腰，自从去了柳泽家以后，这四个死士换装的女婢就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零，“夫人请吩咐。”
“这边的每个房间你们都按中央水池五倍的量重新放药，然后和管事说一声，这几个池子作为重症接待，哦，还有，记得请浮竹队长也过来。”
傍晚时分，瀞灵廷放工以后，整齐列队的鬼道众就在朽木家的温泉场馆外待命，露琪亚作为十三番队的副官在门口带着一些队员维持秩序，按照四番队提供的名单一个一个核对信息。
零坐在休息室里慢慢饮茶，看着死神们排着队进门，淡红的瞳色有些淡退，剔透的眸子从人群中闪过，眉毛微微舒展，鬼道众的情况比她想得要好一些，要是程度再重上一分，就不该是简单的泉水净化就能解决了。
“这几个，去里面的房间！其他人排队慢慢来，不要急！”露琪亚小巧的身子横在门口大声叫喊，她把名单上特别标明的人一个个拎出来，然后让人领着去特殊的汤池中净化。
一个小时后，首批前来的鬼道众才完全在场馆中安顿下来，露琪亚终于得空猫进旁边的茶室，顾不得形象坐下来直接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放下茶盏却见零倚在案几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颊一热，“呃……失礼了，嫂子。”
零轻轻一笑，“辛苦了，露琪亚。”
露琪亚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还……还行。”原本他们几个进入地狱界的人瘴气是最严重的，却因为最后离开的时候一护身上暂时取得了地狱之力，将他们解放出来的时候顺带连身上的瘴气也一并清除了，不然她怕是情况最严重的那个。露琪亚摸了摸平整的胸口，当时锁链穿胸而生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她差点就堕落成了咎人。
“怕吗？”零见她不自禁地摸上胸前，稍微一想便知道她是回忆起了在地狱的那段时光。
“不……”迎着零微微审视的目光，露琪亚只好放弃那些虚假的借口，“是有点怕，但是不知道是怎么的，意识昏迷的时候还坚信有人会来救自己，尽管我多么不希望有人为了救我而以身犯险。”
“是吗……”零低垂着眸，看向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这种感觉，我也有。但是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我有过这种感觉，刻骨铭心。”她抿了抿唇，忽然笑得有些苦涩，“其实我很怕死，怕得不行，那种仿佛被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在黑暗中的感觉，怨恨，绝望，恐惧，我记不得我曾经经历过什么事，但这些感觉却一直陪伴着我，那样清晰，在我脑海中消之不去。”
“兄长大人会一直陪着嫂子的，我也会。”露琪亚抖了抖唇，一句话情不自禁地吐露出来。
零的脸色染上暖意，“这个我当然知道，要是生活能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让我陪在白哉身边就好了。”
露琪亚还想说什么来安抚零心中的不安，一个婢女却匆匆撩开帐帘走进来，“夫人，馆子里出事了。”
眉毛轻轻一扬，“说。”
“有一个房间里的水不见了，刚刚浮竹队长那边也传来消息，听说余下还未投入水池的药水全都失窃了。”
红色的衣裙眨眼便在眼前消失不见，露琪亚站起身慌忙朝零瞬步离去的方向跟上，她快步追上前面的零，来到出问题的房间里，浮竹队长正站在门口带领几个队员做调查，“零，你来了啊。”
嗯了一声，淡红色的眸子直接扫向里面，满室的水汽有些发冷，显然池子里的水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刚刚才发现吗？”
“没错，最后一批情况严重的死神安排过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才发现的。”浮竹面色凝重地看着内部完全封闭的温泉浴室，“队员们来报告的时候我本以为是出了什么故障，打算叫管事过来检查水路重新调水，取药的时候却发现剩下的药全都不见了。”
零皱皱眉，抬手挥散房间里浓密的水汽，雾气缭绕的房间顿时清晰了起来，可容十几人共浴的泉水已经干涸，看着池中一滴水都不剩的情状，眼中眸色更深。
“这么多水，在眼皮底下就这么没了，太过蹊跷。”露琪亚看了一圈，又盘问了几个在过道上时常走动的仆从，但没有一个人听到过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异常的响动，直到被安排到这个房间的死神进入这里才发现泉水不翼而飞。
“说得对，这么多水，不管怎样也需要一个庞大的容器才能够转移。”浮竹低头沉思道。
零弯下腰，纤细的手指探在岸边，一丝红芒自指尖流窜，灵压沿着水池转了一圈，淡红的眸子骤然转冷，“水不是被转移走的，而是被人吸干的。”
作者有话说第113章 Chapter 0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