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只恨花先落》苏木曦

35、最好听的情话

　　精神病态
　　身边的女人都在呵斥如今的男人如此丧心病狂，那些呵斥男人的女人却夜夜换着一个又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大汗流离。
　　还口口声声说着无人懂得。
　　身边的男人都在呵斥如今的女人如何贪慕虚荣，那些呵斥女人的男人却天天想着怎么免费去操着一个又一个未涉世的处女，想着怎么少花钱去操一个又一个妖娆媚骨的少妇。
　　还振振有词说着寂寞空虚。
　　其实我们都是有精神病态的人，只是大部分人把它掩藏起来，小部分人爆发出来。
　　人性中有贪婪，愤怒，发泄，嫉妒，疯狂，欲望。然而如果这些控制不了，就会形成我们普遍认为的心理变态，人其实是没有底线的，底线是说给安于现状的人听的。
　　谁他妈说中国人没有信仰？去你妈的，中国人是最有信仰的民族，大部分人的信仰是，自由。有钱人的信仰是，法律。没有钱人的信仰是，金钱。
　　男人的信仰是，女人齐b裙下。女人的信仰是，男人为了女人齐b裙下能付出多少。
　　别说我龌龊，有句话说的好，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莫过于政治跟女人的性阴。
　　35
　　机场
　　春运的疯狂真的是挺吓人的，我跟温和排队安检，顾本帮我拖着行李，我背上背着大背包，温和同情的看着我。
　　“你先回去吧，我们没事。”我跟顾本说。本来说好了一起回家，顾本的爷爷临时从法国回来了，非常强势让顾本留下过年。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
　　“恩，你们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春节我就过去接你。”他摸了摸我的秀发，眼神带有愧疚。
　　“好。”我笑着答。双手环住他腰身。
　　落寞的看着飞机一点点滑行，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不是因为顾本不能陪我，只是想起回家之后要应付的一堆事情，心脏似乎被人揪的疼，不管多久，不管隔了多少年，我还是那么疼。所以，这几年我尽量减少回家的机会。
　　遍体鳞伤，我又无处可逃这是最悲哀的吧。
　　“你今年还要去他们家吗？”温和担忧的看着我，我点点头，无奈。她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机舱外的天空，是那么的蔚蓝。
　　我想说，没关系，别担心我。我想说，习惯了。可是我实在不想这时候再去安慰别人，胸口闷的我难受，越接近那个城市，空气越稀薄。
　　“我先回家，有空再联系。”我对着还在的士上的温和说，她家比我家要稍微远点，她笑着摆摆手。
　　我拖着行李走过一条街，街上的邻居都还认识我，投来的都是好奇跟嘲笑的目光，不过我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些目光从小伴随着我到现在。
　　远远我就看见我爸在楼下等我，我稍稍跑过去，笑着对我爸说，“爸，我回来了。”
　　“累坏了吧，快，上楼，已经做好饭了，就等你了。”爸爸接过我的行李，慈爱的对着我笑，看着他头发中的白色，我眼睛湿润了。
　　“好啊，做的什么好吃的，在外面我就一直想吃爸爸做的饭菜。”我抱着爸爸的手撒娇，隔壁的阿姨笑着说，“这父女两感情真好。”
　　饭桌上我大口喝着父亲精心熬的鸡汤，父亲跟小时候一样，把鸡腿夹进我的碗里面，我满足的全部吃完。
　　父亲看我吃的很香，高兴的说，“这是土鸡，你姑姑知道你要回来了，特意送过来的。”父亲是个非常老实的男人，亲戚关系虽然处理的不错，但真心对我们好的也只有姑姑了。
　　“姑姑的身体还好吗？”自从姑父去世后，姑姑的二儿子因为媳妇没回来哀吊，冲动之下也离婚了。那时候姑姑似乎一下老了好多。
　　“诶。”父亲叹息一声，“年纪大了，身体一些小毛病也是有的，还好没有什么大病。”
　　父亲的语气让心中一颤，我长大了，父亲老了。我印象中的父亲好像跟现在差不多，那么的慈爱。可是父亲眼角的皱纹，让我接受不了。
　　我心里一酸，为了缓和父亲的担忧，我笑着说，“爸，还记得吧，姑姑那时候一定要把我二姐嫁给大表哥。”
　　父亲好气又好笑的说，“胡闹，你姑姑尽是说些荒唐话。”
　　我捂着肚子笑起来，那时候，我二姐二十七了都不愿意嫁人，大表哥也三十好几了，姑姑担心他们一个嫁不出去，一个又娶不到媳妇，就跟我父亲商量凑一块得了。虽然只是玩笑话，但是也被我们一些亲戚笑话了好久。
　　饭后，我在厨房洗碗，父亲在洗水果，年底了家里面年货都备齐了。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父亲也始终不愿意委屈我，尽量弄的热闹点。
　　“你对象呢？不是打电话说要一起回来吗？”父亲问我。
　　“他临时有点事情，等春节的时候再过来。”我一边擦着洗好的碟子，一边解释说。
　　“幺宝，我们不求别人大富大贵，只求人家对你好。你也这么大了，爸爸相信你的眼光。”父亲心平气和的说着。我家三姐妹，我最小。父亲众多兄弟妹的子女当中，我也是最小。所以亲戚们都叫我幺宝。
　　“爸，别担心我了，我知道的。”我安慰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为我的事情操心，我于心不忍。
　　晚上，父亲把清洗好的被套拿给我，我们一起把厚实的棉被套进去。我们说了好多，说起我小时候的调皮，父亲总是带着笑容，带着包容跟宠溺。哪怕我犯再大的错误，父亲说，我也是那个令他骄傲的女儿。
　　直到睡觉前，父亲帮我把空调调到适合的温度，然后在我房间放了一桶水，虽然南方的城市没有北方那么干，但是开着空调还是不舒服的。父亲的关怀，让我感动，也让我愧疚。女儿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跟屁虫了，没有子女，没有老婆陪伴的日子，父亲是怎样的孤独。
　　闻着被窝上面的阳光味道，我心里瑟瑟的，南方的城市，衣服被套都不容易干，父亲是很多天以前就开始准备我回家需要用的东西。
　　谁都没有提起我妈，父亲跟她不可能跟她通电话，并不知道她今年是不是跟往常一样不回来，我也没有跟父亲提起，我知道父亲是明白的，今年她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恨她从小没有陪伴在我身边，我不恨她小时候把我卖给别人做女儿，我不恨她让我从小就饱受别人歧视的眼光，我也从没有恨过她，没让我感受到一点点母爱。因为，我有我父亲就够了。
　　可是，我是那么的恨她，恨她没有照顾我父亲，恨她让我父亲这堂堂正正的男人被邻居，亲戚说闲话，甚至是笑话。恨她让我这伟大的父亲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恨她，让我爱的父亲，爱我的父亲，那么的寂寞。
　　更恨她，让我那么恨我的存在。
　　在我惆怅无比的时候，顾本打电话来了，我伸手摸了摸手机，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顾本听出我沙哑的声音，关切的问。
　　“没事，就是太久没回来，觉得没有好好陪陪我爸。”
　　“傻瓜，结婚之后把咱爸接过来吧。”顾本温柔的安慰，说的那么自然。
　　我想说，顾本，这是我听到最好听的情话。
　　在顾本的声音中，我迷迷糊糊开始入睡。看见了一个女孩，那么青春，笑的那么开心。画面中她突然变的麻木，她跟面前的父亲争闹，她说话是那么的狠心，她说她要嫁给那个男人，不然就不回家了。我看着那个男人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我扑过去，跟她说，别嫁，别嫁给他。
　　她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们看不见我，我只看见那个女孩开始哭着求那个无奈的父亲答应，旁边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心疼。慈爱的父亲底不住女孩的威胁跟哭泣，最终点头答应。我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大声喊着，不要嫁，不要嫁给他，你会后悔的。不要去伤害你的父亲，那个男人不值得。我哭着跪在地上求着那个女孩，别傻好不好，不要嫁给他，求你了！年轻的女孩得到了父亲的允许，开心的依偎在旁边男人的怀里，丝毫没有听到我的乞求。
　　我哭啊，哭啊，希望年轻女孩能听见，求你了，不要嫁给他，求你了。没有人能听到我的痛彻心扉，没有有人能看到我那么悲哀的表情，可我还是大声的呼喊着，不要嫁给他，不要。我似乎看见那个男人朝我笑着，他在嘲笑我，讽刺我。讥讽我的无能为力。
　　啊！我气急攻心的叫出来，睁眼才发现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这是一个梦，眼角还有泪水。这个梦是那么的真实，因为它就是真实的，那个年轻的女孩就是年轻的我，我求着年轻时候的自己不要嫁给那个男人。
　　我心有余悸的抽搐，心脏似乎被狠狠的刺痛，时光不可能倒回去，那只是个梦，我无法重新来过，那是我的噩梦，我一生的噩梦。藏的再深，也痛的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