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只恨花先落》苏木曦

25、花开无声，现世安稳

　　有人说我太极端，我不这么认为，我最多就是没有浪漫细胞而已。就像我不认为对动物有爱心的人就是好人。
　　我上大学的时候养过兔子，出社会养过金鱼，后来养过乌龟，最后都死了。兔子我怀疑是饿死的，因为我自己都不按时吃饭，也没顾及它。苍天作证，我对于那7只金鱼花费了多少耐心跟金钱。我为了它们买了过滤换氧的鱼缸，花了我1500大洋，我每天三顿按时喂养它们。我很怀疑鱼是不是真的只有七秒的记忆，因为它们都是成对死亡，让我这么薄情的人不得不对它们的殉情感动。
　　至于乌龟，那是一次去异地旅游，在海洋馆买的，因为推销员长的太帅，我直接掏钱买了一对，让它们不那么寂寞。我带着它们漂洋过海回到自己的城市。听人说乌龟是肉食动物，抠门的我去了市场买了半斤猪肉，剁成肉沫喂养它们。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它们已经在阳台上含笑九泉了。当时我蹲在它们尸体旁边为它们哀吊。
　　为了祭奠最后一次养动物的失败，我打电话给安瑞让她来我家给它们办个葬礼。安瑞看着撒手人寰的乌龟，非常悲痛的说：“你八字里面不适合养动物，你能把自己养这么大，已经是奇迹了。”虽然难听，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有根据的，从此之后我对于动物避退三舍。

　　纳木错，美名天湖，圣湖。我觉得马尔代夫也比不了这里，蓝天，白云，碧水，雪峰。远远看去天边的白云跟湖水练成一体，背靠着缠绵的念青唐古拉山。美丽的地方，就会有一段佳话般的故事。纳木错跟念青唐古拉山的爱情故事令后人赞叹不已，不死不休。
　　心潮澎湃的温和要拉着我去商店买长裙，她说要身穿飘逸的长裙，站在这片天然的湖泊上留念。我说：“大姐，您看看这是什么天气。”她嗤之以鼻的拉着我去找商店，她说一定要在这里留下她的足迹。
　　对于她这种为了留念不惜付出生命的行为，我断然阻止，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她说意外跟明天不知道哪个会先来，但是她一定要这么做。我只能闭嘴陪着她。
　　她这种莫名的坚持让我们逛了两个小商店，买到店主稀罕的存货，还赠送两双人字拖。我打电话让唐往北把车从客栈开到湖边帮我们摄影。他笑话我们像小孩子，我说像小孩的不是我，是温和。
　　我们换上长裙下车，冰天雪地的拉萨，冷风嗖嗖。唐往北赏心悦目的说，很漂亮。我抱着肩膀发抖，结巴的说：“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值得赞扬。”他大颜无耻站在一边捧腹大笑。
　　我准备速战速决，拉着温和站在沙滩上，寒风凛冽的惨状我实在无心顾及形象，旁边少数的旅客纷纷拿出相机记录下我们这两SB的光辉时刻。我们结束的时候，有几个小姑娘来问我们长裙是自己带的还是买的，我惊愕的看着她们，原来这样的SB不止我两。温和惺惺相惜的指着商店告诉她们方向。
　　唐往北拿着相机说，真的是楚楚动人。我翻了翻白眼道：“是楚楚冻人吧。”温和说回去要买个大相框把相片裱起来，我斩钉截铁的点头说好。
　　纳木错的某家客栈餐厅，一男一女正在享受当地的美味特色，还有个女人达拉着脑袋坐在他们旁边吃着泡面。那个吃着泡面的女人就是我。我非常鄙视这里除了牛羊肉就是内脏，很多学医的朋友们都会排斥食用动物内脏，而我不是，我父亲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从小到大家里餐桌上没有出现过内脏，习惯性排斥。
　　对于我的挑食温和是习以为常，我虽然挑食但是也比较好养，豆腐青菜就行。温和边吃边打击我：“就你这样，以前还说理想就是进女特种部队，你是去饿死的。”我理所当然的说：“部队那么穷的地方，哪吃的起这些。”温和说：“是，军营的生活就是生吃老鼠内脏。”我推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就是电视剧看太多，生吃内脏等于生吃寄生虫跟细菌，部队那么有文化的地方，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瞟了眼似笑非笑的唐往北，一时间忘记他是上校的身份。
　　黄昏的拉萨来的特别晚，这是一个日照时间最长的城市，看着一边金黄色的夕阳，我突然想到一句诗：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漫步在这片落日的余晖里，当碧水快吞蚀夕阳的时候，温和说许个愿吧，她双手顶着下巴，闭着眼睛祈祷。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片夕阳，沉默。
　　“你许的什么愿望。”温和问我。我看看那晚霞满天的天空说：“希望世界和平，没有战争。希望世界统一，没有种族之分。花开无声，现世安稳。”
　　“你真他妈脑子进水了。”温和骂了我一句，自顾走了。唐往北嗤笑了一声，问我：“真的吗？”我没回答他。其实我许的是，属于我的时间，重新再来一次好不好。
　　温和坚决不跟我盖一床被子，房间没有电话，我只能下去跟老板再要了一床，遇到唐往北站在走廊打电话，他挂掉电话向我走来，问我是不是怕冷。我摇摇头说：“我晚上抢被子，温和嫌弃我。”他好像心情很好，眼角都是笑意。
　　回到房间，温和敷着面膜躺在床上，看我进来，她指着桌上的面膜说：“给你的，西藏这个地方太伤皮肤了。”我讽刺的夸奖她：“这是你包里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洗了个脸，贴上面膜睡在她旁边，她噢了一声说：“那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看见徐苗苗以前的那个男朋友。”我愣了一下，她补了一句：“就是带女人去店里买东西的那个。”
　　自从那晚之后我就没有再跟尹司沿联系，我也没有告诉他我来西藏了，我心虚的问：“你在哪看见他的？”
　　“就你家楼下啊。”温和拍了拍脸说：“我还跟他说话了，他好像来找一个朋友，很巧吧。我说你也住那里。”
　　我烦闷的恩了一声，心里暗暗的决定回去找机会约他说清楚。转念一想，可能他真的是去找朋友，他那样的人还不至于在乎一个吻。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温和顶着黑眼圈坐在床上，我惊讶的看着她说：“你昨晚干嘛了？被奸了？”
　　温和抓着头发说：“我昨晚梦见戴维了。”她神色虽憔悴，脸色却正常。
　　“梦见你成他后妈，他成你儿子了？”我也不像她来的第一天小心翼翼的对她。一段恋情而已，过去就是过去了。可是，后来我的神经大条差点失去了她。不过那是后话。
　　她一个枕头扔来，怒吼：“我梦见我跟他结婚了。”我说，“你真他妈有出息。”
　　下午我们回到拉萨，唐往北临走前把车留给我们了，让我们自己开车逛逛。我跟温和商量着一定要去可可西里看藏羚羊，向酒店打听了一下，他们说藏羚羊是有，但是能看见的却很少。从拉萨开车到可可西里最少也要8个小时。我跟温和共鸣，还是决定要去，我们去超市买了两大包吃的，一箱矿泉水。
　　我们天未亮就开始出发，开了快10个小时到达这片无人区，零下十五度，神龙不见尾的国道，几乎没有一辆车经过。我减慢速度慢慢的开着，希望能发现藏羚羊。我们又转了快2个小时，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我烦懆的骂道：“操，都他妈七点了，再转下去天都黑了。”温和说：“妈的，很有可能白来了。”正在我们快放弃希望的时候，右前方隐隐约约看见一群小东西，我兴奋尖叫：“靠，苍天不负有心人啊。”温和拿起相机拍照，我抢过来就灭引擎下车，我一路追着那些藏羚羊，看见我们走过去它们仓惶逃窜，几步之后，它们又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抓紧机会按下相机键。
　　回到车上我耳朵里面“轰轰”的响，耳膜刺痛，脑袋也嗡嗡的响。趟在驾驶座上好久才恢复过来。不知道藏羚羊是不是都在这个点出来，回程的路上遇上好几拨，温和看着不远方一群藏羚羊说，“妈的，我们这运气是不是可以去买彩票了。”我毫不犹豫的把手机递给她：“买。”
　　我们相视“扑哧”一笑，强硬的架势，不知情的人真会觉得我们是彩票公司的幕后推手。
　　晚上2点我们还在车上，困意越来越重，轮流换着开的我们已经疲惫不堪。眼看还有200公里，我们默契的决定今晚就在车上睡了。再开下去，就是送命了。
　　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电话一直响着，温和已经睡死过去了，我“喂”了一声听见是唐往北的声音，我昏昏欲睡的没清楚他说什么，我说明天再联系，实在是太困了，我倒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