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只恨花先落》苏木曦

24、古之葬者厚衣以薪

　　所有以不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有在没有婚姻保障下而上床的都是□□。总而言之，不打算结婚的恋爱都是一场□□的性经验而已，有的需要付钱，有的则不需要。
　　我们理想中的爱情，总是被社会观一次次的摧残毁灭，爱情总是随着一次人流被冲进马桶的生命结束。我们开始反抗，反思到接受。
　　“你他妈真会享受，什么好地方都给你找到了。”温和扑到软绵绵的床上滚两圈看着我说：“什么时候泡到的帅哥？”
　　“我哪有那本事，省省吧，顾本的朋友。”我点了根烟抽着，烟雾弥漫，温和从我手上抢过去，吸了一口说：“顾本对你还真不错，考虑考虑吧。”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我看着空空的指尖，以前温和无聊的时候也会跟我学抽烟，但是总是学不会，熟练的技巧说明已经抽一段时间了。
　　“前不久，以前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抽烟，现在自己学会之后才发现，这真的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冷静。”温和不以为然的说着，眼里空洞洞的。
　　“我们谈谈吧，温和。”我挨着她坐着，“有什么事情说出来，看不惯你这傻样。”
　　“哪有什么事情，以前不是老跟你学抽烟，现在学会了。不用担心我，我真没事。”她脱掉大衣，漫不经心的倚靠在床头。
　　看我一脸不相信，她摔了一脚沙发，大叫出声：“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我想换种生活，改变下自己不可以吗？不要用你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你要真是真拿我当朋友，你就把你那副同情的目光收起来。”
　　是啊，我为什么要用一副怜悯的目光对待她，不是每个人都跟我自己一样，需要用那么多年去遗忘。我他妈矫情也要让身边的人矫情吗？
　　“操，我错了，好吧。”我拉着她的衣袖坐下，楚楚可怜的说，“我的大小姐，是我混蛋，您别再介意了行么。”
　　“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总拿自己当观世音。”她嫌弃的瞪了我一眼，脱掉衣服钻进浴室。
　　我一一捡起她丢在地毯上的衣服，嘟囔着，还是这样邋遢。对着她怒吼：“你简直白长一副淑女的容貌。”她在浴室笑着答：“没办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跟你走在一起，打眼一看你就是狐狸精。”
　　我恨恨的朝她比划了根中指，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虽然人人都在说人不可貌相，但是在别人的第一印象里我这长相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初中开始，只要一放假我跟徐苗苗就会去温和她家帮她打扫卫生。
　　下午去了布达拉宫，到达入口，我拉住一位路人，帮我跟温和照了张合照。我们被这神圣威严壮观的建筑深深折服，爬到一半的路程，我们累的跟哈巴狗一样，我单手撑住温和，几乎把整个身子的力量都赖在她身上了，她鄙视的说，不知道是谁，出门的时候兴致高昂，现在跟纵欲过度一样。嘴上虽然不留情，双手却用力的拉着我往上走。我没力气跟她顶嘴，由得她挖苦。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说登上布达拉宫，就会不自觉的顶礼膜拜，那是因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海拔高达4000多米，我们晕眩的把拉萨踩在脚底，看着这座神奇的宫殿，心里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身在这座世界上海拔最高、最雄伟、最具传奇色彩的宫殿里，我暗暗的庆幸自己没有半途而废，这里的一木一色都蕴藏着藏族文化的气息。我感概的说，真不辜负我们爬着几乎80度的台阶上来。温和说，是，你是“爬”上来的。
　　为了犒劳我们这位能劳者，我狗腿的去买了两瓶饮料。宫内不能摄影，我们带着遗憾回程，好不容易走下来，我们饥肠辘辘的满大街找饭店，可恨的是我们逛了两条街都没有看到可以吃饭的小餐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无奈，饿着肚子回酒店吃饭。
　　回到酒店已经夜色朦胧了，夜色中的拉萨灯火辉煌，褪去了白天的威严，仿佛像无助的小姑娘看到了回家的路，水灵灵的大眼睛透露着希望。
　　我们狼吞虎咽的吃过晚饭，酒足饭饱之后呆在房间里打闹，我想到了以前我们无忧无虑的日子，除了上课就是腻在一起玩闹，那时候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考虑。我们聊了很多，聊了学生时代的幼稚，聊了刚入社会的憧憬，聊了后来的无可奈何。
　　入睡前，温和说我什么也没变，还是那样自作清高。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无言以对。看着窗外，雪，依旧在下。
　　手机提示有短信，顾本发来的晚安。我想远在千里的他，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呢？我咬咬嘴唇，迷茫了。
　　早晨我是被温和一脚踹醒的，揉揉眼睛把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睡眼惺忪的看着一脸愤怒的温和双手用力的扯着被子，我连忙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又被她踹了一脚。
　　我睡觉喜欢把自己从头到尾包裹起来，密不透风的滚成一个圆筒，扯都扯不开，温和平时在我那睡都是自己另盖一床被子，我抱歉的扯过被子把温和包裹起来，她无语的说要跟我绝交，倒头又睡着了。
　　我下床从背包里拿出感冒药，让她先吃了再睡，我没忘记顾本说在拉萨不能感冒，虽然开着空调，但预防一下还是好的。
　　唐往北给我打电话，说有两天时间，带我们去纳木错看风景，因为要在那里住一晚上，我们带上背包就出门了。
　　越野车车速不超过50迈，我纳闷的问唐往北，他解释说，西藏的车速限速很严格，车子在高原地区缺氧动力不足，行速也会缓慢。一路上我们看见很多骑行的队伍，徒步的驴友。他说，西藏是个让人向往的地方，每年都有上百万的人跟他们一样，骑着自行车或者是徒步过来拉萨。
　　我投去敬佩的目光，起先有看网上的贴吧，他们一路要经过有的高达6000米海拔的山峰，天气恶劣，稀薄的空气会让人缺氧，是一段艰难的旅行。我佩服他们的魄力。
　　温和打击我说：“你就别看了，自行车都不会骑的人。”我愤愤的说：“那我也可以徒步过来。”温和不屑的笑出声：“你做梦徒步过来，我还可能相信。”
　　开着车的唐往北也笑出声，我也只是说说，气氛感染了而已。拉萨冬天的阳光是暖暖的，太阳高高挂起，不是很嗮人，但是紫外线辐射却是非常强悍。
　　唐往北说前面有个天葬台，问我们敢不敢去看看。我义正言辞的说：“去，来到拉萨不看天葬岂不是白来了。”他意味深长的回头笑笑。
　　温和不知是讽刺还是夸张的接话：“你不用担心她，她在一堆骷髅里面也能睡着。”我一囧，解释说：“专业是学医的，对这些都有了解。”
　　我确实是在一堆骷髅里面睡着过，但那并不是真的尸体。我想上医学院的朋友们都上过类似的课程，这件事情我跟温和提起过，温和说我没心没肺。
　　不久车子停下来，我们需要徒步上去天葬台，我跟温和说：“你呆车上吧，别去了，我怕你今晚吃不下饭。”
　　温和留在车上，我跟唐往北徒步上去，我问他是不是看惯了。他摇摇头说，“平时没有时间，部队任务繁忙。”前面有个陡坡，他三两下干净利落的就上去了，回头往下摇着头拉我一把，笑着说：“你平时得加强锻炼，体质这么弱，走两步就气喘吁吁。”我不以为然的说：“这是因为高原反应的原因。”他“哦？”了一声，让我想起了前两天逛大小昭寺的情景。
　　古之葬者厚衣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
　　天葬，就是把逝去人的尸体喂鹫鹰。不知是我们运气好，正好碰上天葬师漠然的在分解尸体，我肩膀有点颤抖，寒颤的看着天葬师将尸肉一块块的切割下来，尸骨分成一截一截，用石头捣碎，拌入糍粑。血淋淋的场面就那样呈现在我眼前，空气更加稀薄。天葬师一声哨响，一大群鹫赢舔舐干净然后飞上天空。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唐往北右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轻声说，：“藏族人们认为鹫鹰能将死者的灵魂带到天堂。”
　　残忍么？身边散落的游客当中有的已经脸色发白开始呕吐，有的不忍直视那神圣的一刻。我感悟，生命多么脆弱。我感悟，多么神圣的一刻。
　　我瑟瑟发抖的回到车上，我说：“温和，你应该去看看的，太庄严。这是这个名族的精髓。”温和疑惑的看着我，唐往把他的保温杯递给我说：“喝点热水吧。”
　　温和以为我吓到了，拍了拍我的后背，其实我不是吓到了。我是被这样的文化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