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离歌》林七巧

5、第 5 章

　　正式入国民党后，沈绮君接到的任务也就愈发艰难。
　　一次，她碰上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厮战了许久方才结束了那人的性命。有一刻，她都似觉得自己快要死在对方的手上，可意识混沌中，脑海中浮现的，竟是程少凌清晰的面容。当她坚持下来，拖着已是伤痕累累的身体想要去找他，可却见着一个带着明丽笑靥的女子极其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从程公馆走出。他也不反感，温文尔雅地笑着，看那女子的眼神似有脉脉温情，一如平日他对她的那般。
　　她恍若雷击，旋即闪身躲到那一树琼花后，隐去身形。路过身旁时，他不知对那女子说了什么，那女子就忽地躲到他怀中，貌似惶恐地叫了句：“人家好害怕。”
　　他依旧笑着，伸手轻抚着她，柔声道：“别怕，我在。”
　　两人渐渐地走远了，相偎相依，远远望去，果真是鹣鲽情深。
　　沈绮君终是无力，顺着树干一寸一寸滑了下来，瘫坐在地。眼睛干涩，她真是哭不出来，只觉得心口好痛，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将她的心脏揉在掌心，疼痛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深深地爱上了他，但也在那一刻，她心如死灰。
　　别怕，我在。
　　记得她第一次杀人时心有余悸，他也是这么说的，可如今对着另一个女子，他仍是这句话。
　　心麻木了，身体也麻木了，浑身的痛觉就此消弭。看着这漫天纷飞的琼花，她的眼前渐渐变得一片朦胧，意识也混沌起来。
　　她想，如果就此死去，那该有多好。
　　以前，她是为了复仇而活，可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她看透了这世间生死，人生一世，也不过短短一瞬，早晚都是会了结的，渐渐地，她也断了复仇的念头。后来，她是为了程少凌而活，她想陪在他的身边，笑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可如今，她发现她错了，他的身边从不缺温婉美貌的女子，更何况，她游历在生死之间，满身杀气，根本算不上温婉，论样貌，比起那些女子，她也只是姿色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