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说实话，萧子言没想到红衣鬼魂竟然这样执着，明明把簪子都送还给他了，他随便在路边捡个玩家都会抢着做这个帮他找回过去的任务，看到季九渊笑容无奈的将簪子还给自己，萧子言有瞬间的头痛，难道这个任务什么限制么，非她不可？
萧子言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做什么，这时候系统提醒外界有电话通讯，于是干脆的零时和季九渊告别，零时也说时间不早了该下线了，于是约好第二天上线再联系。萧子言推开游戏仓门坐起，是廖茗怜的电话，刚接通对方就先开口了：“《遗世》这款游戏怎么样，好玩吗？”
这样一个不按常理的招呼，让萧子言原本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还行。”对于廖茗怜知道她在玩这个游戏的事情并不惊讶，毕竟这在廖茗怜擅长的范围，或者说只要廖茗怜想知道的就没有她不会的，她的头脑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可以更夸张的说，根本不像一个人类。
“诶？好歹我也参与了游戏开发的，里面很多东西我都很自信呢，结果你一句还行，这不是打击我吗？”
“你知道的，如果不好的话，我也不会有耐心玩下去。”萧子言浅笑着解释，她起身来到窗前，仰望夜空：“应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游戏了，我很喜欢。”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所以我在里面特地准备了一个礼物，当然还是得靠你自己的本事才行，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就暗箱操作呢~”
这还不算暗箱操作吗？萧子言无奈摇了摇头，光是这份礼物就是背着其他研究人员设置的吧，然而不等她开口，又听廖茗怜说：“不过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发现的。”
“那我提前对你说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你知道的，还是老样子。”说道这个话题，对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抱歉啊子言，好不容易你约我出来，我却……失约了。”
“没事的，以后……”萧子言沉默许久，刚想安慰她就被粗鲁的打断。
“已经没有以后了！”紧接着就是某个物品摔落在地的沉闷声响，萧子言大概能想到也许不止这一个，也许在这个电话前有更多的东西摔在地面上，萧子言沉默，不是不能理解她的痛苦与压力，因为神赋予了改变命运的希望，同时也降下了无力回天的绝望。
“抱歉，子言……”廖茗怜发觉自己对萧子言发了脾气，不禁抓紧了额前的发丝，“最近总是容易失控，身边人总是说没有事的，会有解决的方法的，听得我都腻烦了，明明最早放弃的就是他们。”
“从小就被告知活不过春季，活不过夏季，活不过冬季，可我不也一样活到现在了吗！因为我不甘心就那样死去，所以一直撑到了现在……可是这次和过去不同，我隐隐的感觉得到，时间快没有了，很荒唐对不对，好像死神就在身边了，随时都可能取走我生命一样。”
明显听到另一边的声音带着颤抖，萧子言竟也感觉到喉头苦涩：“怜，你在害怕吗？”
“害怕？死亡吗？”廖茗怜低声重复，随即轻笑：“这是害怕吗？也许吧……可是更多的是对命运的不甘吧，感觉就好像就这样输了一样……”从小就被告知死亡，为了活下去一直努力到了现在，然而这种无力回天的绝望感，就好像结局已经注定，她输了，输给了命运，输给了那个虚无飘渺的……神明。
“子言，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不能活下去，为什么我们就必须死去呢？”是啊，为什么呢？想要如此质问，又该问谁呢，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回答的吧？廖茗怜轻笑：“算了，不说这些了，换个话题吧，和我讲讲你在游戏中的事情……子言？”
可是迟迟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痛苦的粗喘声，她不禁有些惊慌：“子言，你怎么了，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汗水不断的从萧子言苍白的脸上滚落，刚吃下药还没有从心脏要爆裂的痛苦中缓过来，只能敲了敲桌子代表自己在听，“子言，你是又发作了是吗？”
热度减退，呼吸也逐渐平复，萧子言看着手中的药瓶出神，廖茗怜像是料到她不会回答一样苦笑：“那个药作用越来越小了，随着你每一次发作，你体内的活性因素就会加快分裂燃烧，那个药效也会逐渐减弱，直到再没有任何作用。”
“……无事。”萧子言呼出一口气回答道。
“怎么可能无事！只要你的力量失控，你随时都有可能被火焰反噬的危险。”
“最差也不过是被烧成焦炭，化作灰烬消失在某个不知名角落吧。”萧子言玩笑一般的说道，“你应该担心的是我的火焰会不会焚尽一切。”
“与我何干！你听着，我只要你活着！只要能让你活下去，其他人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如果能有更多的时间，我一定能根据你的情况作出更好的药来的！”
“怜，有这个药就够了。”听出对方的声音在颤抖，萧子言不由出声安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多亏了怜她才能一直活到现在，这个世界再没有谁会比她更加出色了吧，拥有那样聪明的头脑，做到了那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样叫做得好吗？”她的声音悲伤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我可以轻易的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任何能让你我活下去的办法。”
也许，并不是毫无方法，萧子言垂下眼：“怜，在最初得知自己会死的时候，你哭了吗？”
廖茗怜被这突兀的问题问的一愣，“没、我没有哭。”
她没有哭的原因，就算不说萧子言也知道，无非是被他人认定了会死而感到不甘，所以想活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他们都是错的，“我也没有哭。”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坐在医院等死的自己，萧子言轻声道：“但，和你不一样，我没有挣扎，也没有觉得命运不公……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包括死亡。”儿时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度过，某些方面而言和廖茗怜一样，都是不治之症。
“为什么？”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抱过任何希望，只是希望一直照顾自己的父母不要痛苦，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所以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也想过，如果这条注定会死的生命也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就好了。
假如一开始就放弃希望，自然就不会有任何的失望，消极的人生不会快乐，但同样不会痛苦。尽管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悲哀，因为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有死心看开。
虽然知道萧子言过去的事，但是从她口中提起还是头一次，就算是廖茗怜也不由沉默了，“……你在劝我放弃吗？就像你做的那样？”
“不，只是在羡慕，作为已经一无所有，并且在儿时放弃希望的绝症患者，对永不放弃的你……的羡慕，对现在的我而言，每天，每多活一天，都觉得是一种无意义的奢侈。”这条命靠着怜的帮助活到了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不满的了，剩下的也只是无意义的延续，和已经没有了存在意义的她不同，有那么多人希望怜活下去，怜自己也想要活下去。
两全其美的方法也许没有，但是……如果牺牲其中一个人的话，“怜，你是我唯一的，重要的朋友。”
“我也是，我也是一样的，将你视为唯一……”
“所以，如果真的有神灵，我愿意将剩下的生命全部换给你。”
“别说傻话！”廖茗怜厉声呵斥。
傻话吗？是真心的啊，萧子言浅笑：“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对你而言轻而易举，两个人活下去的方法没有，但如果用我的命换你的呢……即便无法让你健康，也能获得更多一点时间吧。”
“住口，住口！”廖茗怜咬牙才没有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你想让我用你的命活下去？开什么玩笑！别说的你好像生无可恋了一样，如果你死了我立刻将你姐姐杀死，我说得到做得到！”
“呵……”萧子言勾起唇角，想不到怜被逼急了连这种威胁都用上，说起她那个还活在世间的姐姐，与其说在意她保护她，不如说是制造的存在意义，一个能够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借口，如果真的要死，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反正满身的血债，也不差她那一条。
“不许笑！我是认真的！”
“恩，我知道。”
“所以不许放弃生命，你说的话除了我以外，不能告诉给廖家任何一个人知道，如果你死了，我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作为这个世界仅剩的同类，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你死去，我一定会找到的让我们两个都活下去的方法！”
……
活下去的方法……吗？
如果真的有这种方法，谁又真愿意选择放弃呢。
萧子言叹了口气登上了游戏，在不久前系统公布了潮祭副本的事情，说是有玩家完成了前期任务，不过这次十分厚道的隐藏了她莫言莫忘的名字，只说凭借潮祭令可以召集五个伙伴进入副本，现在游戏里的玩家都在讨论潮祭令怎么获得，以及那个完成前期任务的玩家是谁。
如果是过段时间潮祭令可能在刷怪的时候随机爆，可是现在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有潮祭令吧，萧子言看着手中雕刻精致的小木牌，在被季遥送出来后系统包裹就多出了这个小令牌。
——那最后，就由姐姐动手将我杀死。
——要帮我从这里解脱的话，就是将被怨气支配的我，彻底的杀死。
——这件事只有姐姐你做得到，因为姐姐你和我是一样的。
——为了让我解脱，姐姐你一定会做的，对不对？
手微微一动，握紧了剑，对，她会做，因为这是季遥的愿望。
某些方面而言季遥和她是一样的，如果这是解脱，那么她甘愿做这样一个侩子手。
[纵云，我已经来到了清潭镇，我们见一面吧。]
[莫言？]
[我需要你的帮助。]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