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打草会惊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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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边，草色晦暗，约莫连日来缺乏打理，已长至腰间。
桾元用桃木剑拨开杂草，以便能利索的过去。
离关跟在她身后，悠闲的吹着口哨。看着桾元赌气的模样懒懒的说：“你这样打草会惊蛇的。”
桾元偏头瞥了他一下便不再理他，谁叫他在走出大老远的地儿才告诉她脸上沾着饭粒，虽然路上没多少路人，她也觉得羞赧十分。
离关吹着口哨却突然断了，身后传来他“呀”的一声和草丛翻动的声音。
不会当真被蛇咬了吧！桾元一惊，赶忙回头，撩开草丛，离关蹲在草丛，手里抓着顾自挣扎的蛇咧嘴冲她笑道：“瞧，你果然吓到了蛇……”
“……”
桾元与离关穿过草丛，终于到了镇西，镇西里头的人家门关得更紧些，桾元连敲了几户也不见得开门。
离关笑曰：“你这般凶神恶煞，铁定吓坏了人家，待我来。”
于是他们到了第五户人家的门前。
第五户人家的大门破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门口堆满了干枯的茅草，看起来破败得很。离关上前几步，好奇的琢磨了门上的洞口一会儿，才抬手敲了门。
隔了好久，听闻里头有个苍老的声音戒备问道：“是谁？”
离关收了手，有礼道：“我乃浮山道观大弟子，途经这小镇，循着浮在半空的鬼气来到此处，本欲先收鬼。但我仍有不明之处，想问问婆婆。”
桾元心里头一噔，抬眼望向离关。
“道长？”门开了个缝，露出半张年迈的脸。她先是警惕的看了离关一眼，然后眼珠子一转，看着离关的衣着，再转向站在离关身后的桾元。
待她确认完他们的身份，直起了腰，却还是半掩着门堵在门口不冷不热的说：“道长想问什么？”
离关只是睁着眼，“婆婆不让我进去说？”
那老妪半是强硬道：“屋里破旧，道长便在此处说吧。”
离关碰了一鼻子灰，讪笑道：“婆婆可知近日来闹鬼？我听闻镇西有孩子见过，您可知道是哪几户人家？”
老妪脸色一凝，盯着离关半晌，让出了门口的位子，妥协道：“道长进来说话吧。”
离关回头悄悄的给桾元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桾元还没看懂，他们便一同入了屋子。
屋里头没人，老妪给他们倒了茶水，站在一旁同他们说：“屋里头鄙陋，道长们见笑了。”
“哪里哪里！”桾元急急的摆手，见离关自个愣神，问老妪，“婆婆，您一个人住吗？”
老妪刚要开口，离关手抚着桌上的凹痕笃定道：“婆婆家里头，还有另一个人在。”
老妪叹了口气：“如道长所料，确还有一个孙女在。只不过……”她摇头又叹气，带他们去了里间，掀开帘子，让桾元和离关看到了她的孙女。
“她是老身的孙女小芙，生来便患有痴傻之症。”
里间角落，一个披头散发的十来岁姑娘缩成一团，她的手脚都被绑上布条，见多了几个生人，脸色极为不安的往里头又缩了缩。
“五天前，老身与寻常时候一样去卖茅草，也许是忘了关紧大门，被她偷跑了出来，老身本以为再也寻不到她了，没想到小芙竟识得路，只是回来后她的情绪一度不稳，以前几乎不怎么开口，现下居然说她遇到了一个自称她是鬼的女子，道长看到门口的那些洞，就是她拿铁锹敲打的大门，说要把门开了给那女子进来，老身不得以，只好把她绑了起来。”
离关想了想，问道：“镇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见过女鬼？”
老妪摇了头，“老身知不详尽，小芙闹得最凶之时恰好被邻家瞧到，到了夜里，便有小孩哭道看到了女鬼，原以为是梦魇，隔日白天又有其他孩子也说遇到了女鬼，一传十，十传百，镇子里头就信了有鬼在作怪。”
离关听后沉思了片刻，再问：“婆婆知道小芙是在哪里遇到女鬼的吗？”
老妪无能为力的摇头。
桾元蹲在小芙前想了想，继而小心翼翼地打探道：“婆婆，我能否，问一下小芙？”
“倒是可以，但小芙如今这状况……”老妪为难的蹙了眉头。
桾元知道老妪在担忧什么，她指间夹着一张符咒，说道：“放心吧，婆婆，我不会让小芙有事的。”
她把符箓拿至面前，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手迅速的把符箓贴到小芙额间，便有一道黄光罩住小芙，老妪看得呆了。
小芙被那光照得有些恍惚，初见桾元时的惶然没有了，她呆呆的仰天坐着，身子有分不稳的摇晃。
“小芙……小芙……”桾元扶着她，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芙痴痴呆呆的转过头看她，桾元问她：“你知道这里是何处吗？”
小芙顿了好久，盯着她缓缓的说道：“……家……”
桾元点头，轻声问她：“那你可还记得，五日前你在外头遇到的女子？”
小芙又顿了好久，跟着她点头说：“……记得……”
“告诉我，小芙，那个女子，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的？”
“在……在……茅，茅……”小芙苦苦的想着，神色忽然一变，变得疯狂起来，“不……不可以跟别人说……他们……他们会杀了她的……不要……不能说……”她不停的躁动着，使劲的想要挣脱缚住她的布条。
桾元惊愣道：“怎么回事？我的净心符咒居然无效！”
老妪见此扑上去搂住小芙，把贴在小芙额间的符箓扔到地上，又恼又悲道：“你们走罢！不要再刺激小芙了，她只是个可怜人！”符箓落在地上焚烧了起来。
离关一把把桾元拉开，歉意道：“对不住了。”拉着桾元的手腕走出那户人家。
里头小芙不住的吵闹。老妪费力的抚平她不安的情绪。
桾元挣开离关的手，心中愧疚不平一齐来，“为何不帮婆婆安抚好小芙？”
离关失了平日里的笑，“现下婆婆恼我二人把小芙弄成这样，心中自是气结，若是还留在屋里，婆婆只会更气。与其如此，不如想办法找出女鬼，让小芙恢复。”
桾元听至此，觉得有理，便也只悠悠的叹了一声。“可是我们并没有线索……”
她回头凝望那破屋子，心里头郁郁，离关瞧她这番模样，提起腰间别着的银剑，“不，其实小芙已经说了。”
桾元稍讶，他道：“还记得小芙说的茅字么？”
毛……茅，茅草？她顿悟，“莫非是有茅草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打草会惊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