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件艺术品 ...
-
周围的环境依旧暗沉，好在近在咫尺的人的轮廓样貌以及神情还能看得清楚，所以龙之介能一眼看到Ｃａｓｔｅｒ显露在脸上的受伤神情。他觉得奇怪，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以至于会让他对他感到失望，只好呐呐地开口叫他：“老爷……”
他还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可Ｃａｓｔｅｒ已经松开了他的肩膀，转身背对他，根本不去理会他的叫唤。
为此，龙之介拧起了眉，脸上也逐渐失去方才的神采飞扬。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龙之介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企图做最后的解释：“可是，那个人有一双好漂亮的眼睛，我想把它收藏起来，但似乎没办法做到。”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黑暗中，不仅是Ｃａｓｔｅｒ，连带着站在不远处的Ａｒｃｈｅｒ以及那群孩子们都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但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却是不一样的。Ｃａｓｔｅｒ显露出挣扎犹豫着的表情，一如是在生与死之间做抉择般；而Ａｒｃｈｅｒ则本着一副悠闲的姿态欣赏着龙之介那疑惑中又缠绕着纠结的神情。不得不说，那样子的龙之介令他有莫大的兴趣，而产生想要把他据为己有的念头……不，应该说他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世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宝物都属于他，人类自然也不例外，而始终涵盖在人类中的龙之介，自然也是属于他的东西。也正因此，他能宽恕对方想把他眼睛挖出来的念头——反正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挂在嘴上的笑容也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至于孩子们，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呆滞的样子，从没有任何变化。
大家都沉默着，又过好一会儿，Ｃａｓｔｅｒ终于有了声音：“的确是没办法做到的。”
“啊？”因为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开口，以至于龙之介只能发出单音节的疑惑。等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Ｃａｓｔｅｒ转过身来，而他脸上再没有像刚才那般疯狂而又沉痛，取而代之的是安抚性的神情，似乎是在安慰着失落的情人一般。龙之介微微有些迷惑，张了张嘴，总算把脑海中徘徊着的问题问了出来，“没办法做到？是指收藏那双眼睛吗？”
Ｃａｓｔｅｒ毫无迟疑地点了点头：“是的，龙之介。凭你是无法对付那个人的……对了，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龙之介老实地回答道：“这个……他说他叫Ａｒｃｈｅｒ……”
到了现在，龙之介总算抓住了被他忽略Ｎ久的事情了，好比说为什么会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和Ｃａｓｔｅｒ很像，又好比说叫弓兵什么的，都因为他和Ｃａｓｔｅｒ一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被某种仪式召唤出来的——也就是指书中记载的Ｓｅｒｖａｎｔ。
——这么说来，是敌人喽。
龙之介的心中莫名浮现这么一句话，仔细想想的话，也的确是这样没错了。Ｃａｓｔｅｒ想要得到圣杯，而那个Ａｒｃｈｅｒ一定也是想要获得圣杯才被召唤到现实的——面对只有一个奖品的战斗，所有参与这场战斗的人毫无疑问都将成为敌人。
理清了这层关系，他瞬间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也在那一刻有了戏剧性的转变。
由于是很明显的变化，只看一眼大约也能猜到对方心中的想法——因为是很单纯、却又聪明的人，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的，Ｃａｓｔｅｒ认定龙之介已经想到了他想要表述的事情。他张嘴，吐出的绵软话语像极了最甜蜜的诱惑，一如催眠中的诱导一般，正引诱着猎物进入自己所圈定的陷阱中——
“你想到了吧？龙之介，对我们来说，他是不能出现在这里的。”
“嗯？大概吧，”龙之介蓦地抱住了脑袋，颇为懊恼地低吟，“那现在怎么办？我做错事情了吧。”
“没事的，龙之介，振作起来。”Ｃａｓｔｅｒ伸手抚摸着龙之介的背脊，似是在安抚着炸毛的猫，言行举止意外地极为温柔，“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让他再也不能开口就行了。”
龙之介怔了下：“老爷，你的意思是……”
Ｃａｓｔｅｒ微笑着，继续引导：“龙之介这么聪明的话，一定已经猜到了吧。”
龙之介顺从地点了点头，可还没等他再度开口说话，另一道极为突兀的声音却毫无预警地插了进来——
“你闹够了吧，杂种。”含着极为浓郁的嘲讽意味的话响起，与此同时，四周的黑暗逐渐被某道金光所取代。顺着光芒的源头望去，只见站在那边的Ａｒｃｈｅｒ不知何时已换了一套装束，此刻穿在他身上的是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金色铠甲，就连他的发型也随着装束的改变而竖了起来，就像用发胶固定的一样。他上前，迎着他们走过来，“本王不说话，可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了，杂种！竟然还想诱拐本王的东西，太不自量力了。”
Ｃａｓｔｅｒ被对方的狂妄给弄愣了，扭头注视了Ａｒｃｈｅｒ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这里可没有你的东西。”
Ａｒｃｈｅｒ笑了，血红的眸子看向被Ｃａｓｔｅｒ揽在身边的龙之介：“要说这世上哪一样东西不是属于我的，不过是被我丢弃的而已。”
Ａｒｃｈｅｒ说得极为傲慢，而那边的两人也在短时间内理解了他的话语——即是说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他的，除了那些他所不要的。对于这层意思，Ｃａｓｔｅｒ完全表示理解，而龙之介则处于半懂半不懂的状态——不是不能理解，也不是不懂其含义，只是单纯的无法进入那种境界。
注意到龙之介还处于云雾中的神情，Ｃａｓｔｅｒ拍了拍龙之介的肩膀，颇为严肃地说道：“龙之介，不用太纠结，你只是受这个资本主义社会的毒害太深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你无法理解是很正常的。但你要知道，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一定是个强者，当然也有可能是精分。”
“啊？”龙之介惊讶的张了张嘴，接着有很是配合地问道，“那他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啊。”
“这就要用你的眼睛去观察了，”他顿了下，补充道，“不过，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
“啊，是这样啊？”龙之介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Ａｒｃｈｅｒ，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觉得他太可怜了有木有。
Ａｒｃｈｅｒ被龙之介看得脸部都快抽搐了，他紧锁起眉，语气冷静却又近乎蔑视般的对Ｃａｓｔｅｒ说道：“杂种，你也只有这时候还能逞口舌之快，马上我会让你再也无法开口。”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周身开始慢慢升起了烈焰般的怪异之气——接下来的一瞬间，刀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辉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半空中。全是些金光闪闪的武器，刀枪剑戟似乎没有缺席的，甚至还发射出无法隐藏的魔力。
对此，龙之介或许无法感受到，但同样作为Ｓｅｒｖａｎｔ的Ｃａｓｔｅｒ却一下子了悟过来，那些出现在Ａｒｃｈｅｒ周身，被装饰得夺目闪亮的刀剑明显不是寻常的武器，只能是宝具。
——竟然拥有如此之多的宝具吗？
尽管这么感叹了，但Ｃａｓｔｅｒ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因为比起这个，更让他在意的是如何才能防御或是躲避这样的攻击。假设，眼前的Ａｒｃｈｅｒ毫无顾忌的发动攻击，引发的冲击绝对足以使这个不太充裕的空间倒塌，到那时他是否有余力带着龙之介离开这里呢？这的确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可不管怎么建立假设，想要完全避开又带着自己的Ｍａｓｔｅｒ离开这种事情，还是很难完美地做到的。
像是察觉到Ｃａｓｔｅｒ的想法，Ａｒｃｈｅｒ勾起嘴角，面上浮起冷笑：“放心，我的东西还用不着你操心。大概会受伤，但一定会把他那条小命保留下来的。”
又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Ｃａｓｔｅｒ终于忍无可忍了，“不可理喻的人，竟然妄想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简直胡闹。”
说话的同时，Ｃａｓｔｅｒ同样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宝具——螺湮城教本，这是一本具备作为魔力炉心的能力，能够无视术者本身的魔力自行发动大魔术·礼仪咒法级别的魔导书，能够召唤并使役深海中的怪物。
看着双方摆出这样的架势，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该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龙之介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就连手心也被冷汗腻湿了，从来没有参加过如此梦幻战斗的他，为第一次亲临犹如电子游戏平台一样的战斗而激动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装上这样神奇的装备，去好好体会一下战斗时的刺激。
而那边，Ａｒｃｈｅｒ看着已然准备好的Ｃａｓｔｅｒ，脸上逐渐被嘲讽的笑意占满。他摆了下脑袋，刚要将身旁的刀剑全部发射出去，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却使他停下了攻击。那是他的Ｍａｓｔｅｒ——远坂时臣的声音，尽管是个很正统很合格的魔术师，却意外是个刻板又相当无趣的人。
Ａｒｃｈｅｒ冷哼了声，因着将起的战斗被打断而不满，连着眉间的小川也增加了一个高度。
“杂种，你还真是幸运，这次先留你一命。”转身离开之际，他又侧头对龙之介落下话语，“龙之介，下次再来找你的时候，记得把你的品位提高点，别总是和那些低贱的人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件艺术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