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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   不止赵海觉得他们这下人的好日子要来了,关成彦也觉得自家娘子对下人是不是过于好了。或者说他家娘子眼里根本没有主仆这回事。

      只说圆月对黑丫儿吧,但凡是她有的,她总是不吝惜地分给她。初时的时候,甚至一件衣服,两人今儿你穿,明儿她穿,比亲姐妹还不分你我。

      黑丫儿一个乡下丫头,头一回伺候主子,哪儿懂得什么分寸,只道自己命好,跟了个善待下人的主母。赵海是懂规矩的,私下训了黑丫儿好几回,只说夫人心善,你也不能太蹬鼻子上脸了,真是给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啊!黑丫儿得了训,也不敢再穿圆月的衣裳,可圆月非要送给她的,赵海却也是拦不住,是以关成彦给圆月置办的衣裳,有不少都归了黑丫儿,只黑丫儿到底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好衣裳赐给她了也舍不得穿,来来回回也只那一两件。

      关成彦初时还不太在意,只想着圆月孤身在此,身边人总不能只他一人,有个贴心的丫头陪伴着,也不至于寂寞无助,圆月对她好些,她也能更心存感激,忠心伺候。可及至后来,他发现圆月当真一点儿主仆意识没有,不单是几件衣裳,只连他为了改变她对羽毛这种饰物的执念而特意找人打造的几套珠宝首饰,她也乐意与黑丫儿“分享”。如此,他便想着也该是教导教导她了,毕竟圆月要在这时代生活,总这样是不行的。

      晚上,圆月搂着哈啦哇在床上喂奶,关成彦坐在一旁,只做随意聊天似的道:“听赵海说,你今儿个非要把那梅花簪子给黑丫儿?你是不喜欢那簪子?”

      圆月道:“喜欢啊,那簪子真的好看,我虽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什么梅花,但我也觉得那花儿跟真的一样。”

      关成彦道:“那做什么赏给黑丫儿?”

      圆月理所当然地道:“黑丫儿有件衣裳,上面也绣着那个梅花,跟那簪子特别的配啊。”

      关成彦觉得这理由莫名其妙得他都无从反驳,只道:“这里不比你来的地方,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大家共享的,而且人的身份地位也有差别,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提到这个,圆月便露了迷惑,道:“你总说‘主子’、‘奴才’的,我也听不懂,为什么咱们是‘主子’,他们是‘奴才’?这是谁定的?你说什么‘身份地位’的,我也不懂,咱们部落里各人能分到的食物倒也是有差,可也是按照对部落的多少来分的啊。在这里却都反过来了:平日里我闲在屋里什么也不做,却是好吃好穿的‘主子’;他们一天到晚干这干那从没闲着的时候,倒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奴才’,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忙活?都别干,大家一起当‘主子’多好啊。”

      关成彦怔了怔,道:“你是我的娘子,自然什么都不需你做,我从前不也跟你说过让你只管依靠我么。”

      圆月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关成彦这么厉害,定是他一人做的贡献,比黑丫儿他们那么多人加起来都要大。

      “那我还是不明白。”圆月又道,“为什么‘主子’的东西不能给‘奴才’?既然那些吃的自己吃不完,为什么不能一起吃?衣裳那么多件,我一个人也穿不过来,为什么不能一起穿?”

      关成彦也不知怎么给圆月解释,只道:“这便是这里的规矩了,就跟必须穿衣服是一样的。日出日落,花开花谢,你都说得出缘故吗?你只记得我教你的便是。”见圆月皱着眉头,又安慰道,“我知这儿里的生活跟你原来的生活千差万别,要你马上适应也是不能的,没关系,慢慢来,有我呢。”

      圆月收了迷惑,笑道:“放心吧,你之前不也是一个人适应不一样生活吗?我现在好歹还有你和哈啦哇呢。而且虽然这里的规矩多些,但当真比咱们原来好太多了,不愁吃穿,也不怕被突然蹦出来的猛兽咬死。”

      关成彦见圆月如此,心中也抒怀些,宽衣上床在圆月身边靠着,见圆月怀里的儿子闭着眼吃得正香,另一只小手还搭在圆月另一边的乳\房房上。

      关成彦笑道:“这小家伙还挺会享受。”边说边把儿子搭在乳\房上的手拿开。小娃儿饶是闭着眼,也立时警觉起来,快速又把手覆了上去,关成彦笑着再把那小手拿开,小娃儿再有迅速地摸上去,如此往复几次,小娃儿最后干脆一把抓了圆月的乳\房,紧紧攥住。

      圆月吃疼地倒吸了一口气,对关成彦道:“好疼,你可别逗弄他了。”

      关成彦从身后拥着圆月,把头埋在她的肩颈间蹭了蹭,抱怨道:“干脆给他找个奶娘算了,这小家伙忒护食,他老子都没得吃了。”

      圆月嗤嗤一笑,道:“你吃这个做什么。”

      关成彦继续用额头鼻尖蹭着圆月,从肩颈到耳根,低喃道:“不吃这个吃那个啊……”说着搭在圆月腰间的手便不老实地向下摸索去。

      圆月知他用意,忙攥了他的手,道:“喂孩子呢。”

      关成彦挣脱了圆月的手,道:“我先热热身子,一会儿他吃完了,也该轮到我吃了。”

      圆月无甚底气地道:“又不是我易受孕的日子,做了也是白费力气的。”

      关成彦一边不安分地在圆月身上寻找目标,一边道:“如今也不需要我出去跟野兽搏斗,留着力气作什么,再说了,谁说做这事儿只为怀孩子的。”

      “那为什么啊……”圆月拉着长声,故意做出一副迷惑神情。

      关成彦见圆月明知顾问的模样,多少带了些调\情的味道,愈发来了兴致,将奶睡了的小娃儿抱起放到一旁,自己翻身压倒圆月身上,双手撑在她头侧,暧\昧地道:“娘子当真不知?”

      圆月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天真模样:“不知啊。”

      关成彦压了上去:“那为夫让你知道知道……”

      夜色若水,月光如练,不觉间多少个夜晚便在这或温情或旖旎中度过。

      转眼,间圆月来这个时代已有了些日子,哈啦哇也到了伸着两只小手跌跌撞撞学走路的时候。圆月对于这个时代的适应能力比关成彦预想得要好,只是还没有好到能马上见公婆的地步,是以当关成彦收到弟弟的书信,说母亲不日即到程川来看他,着实让他惊住了。

      他弟弟在信中写道,家中父母在他弟妹二人的劝说下,似是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这么久也未见关成彦带妻儿返京,虽然他来信说是公务缠身,然母亲终归还是不放心,又恐他是故意拖延,只怕这长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是以母亲便执意来程川看一看才放心,只父亲公务在身不得离京,如此关成彦的弟弟也不得不放下差事一路陪同母亲及妹妹来程川。信的最后,又提及除了他们母子三人,魏安候韩容煜因要回祖籍任职竟也带着母亲、妹妹并一众妻妾顺路同行,顺便探望旧友。

      关成彦见信不免犯愁,这样一来他之前的计划全被打乱,圆月如今正经的连这时代的话没学会利落,想要让她在母亲面前扮个贤惠媳妇儿的模样几乎是不可能的。莫说母亲这一关让他不知如何应对,单见信中提及魏安候韩容煜居然顺路同行,就更让他觉得头大。

      提起这韩容煜,还要从两家的渊源说起。魏安候祖上也是颇有些威名,然几代下来却是越来越势微,到了韩容煜父亲老侯爷这儿又只得了韩容煜一个儿子,老侯爷对儿子颇多寄望,费劲心思把他送去军中历练,盼他能重振魏安候府。

      关成彦的祖上原是魏安候府家将出身,魏安候府日渐败落,到关成彦祖父这儿便出了侯府自立门户,然关成彦祖父和父亲终归念着旧时情分,即便魏安候府没落了,也总把魏安候当半个主子般敬待。关成彦从军后,巧得跟韩容煜在一处,关成彦的父亲自也知这位小侯爷的性子,少不得嘱咐关成彦多加照顾。关成彦不敢不尊父命,明里暗里的对这位小侯爷颇多关照,甚或还有一次救了他的命,是以两人便有了些交情,关成彦初尝男女之事,便是在这小侯爷的撺掇指引下,时关成彦正值年少,亦跟着这位小侯爷做了几件荒唐事,待年岁大些懂了分寸,定了心性,便渐渐和这小侯爷疏远了。

      及后关成彦履历战功,一路升至参将,成了军中新贵,而这小侯爷闲散逍遥惯了,除在烟花从中有些哄女人的手段,其余本事一概没有,去军中没两年便闯了不少祸事,最后受不得苦寻了个借口回京了。老侯爷也是因此事气得大病一场,没过两年便归西了。老侯爷死后,韩容煜便袭了这魏安候的爵位,京中却只连个闲职都没有,各处应酬花销倒是一样不减,眼瞅着家底被败得差不多,京城也待不下去了,便借着魏安候府旧时的人脉在祖籍寻了一个有些进项的差事,带着一家子女眷离经任职。

      关成彦闻得韩容煜要来,便觉不妙。虽说他父亲这些年一直与魏安候府有往来,可他与韩容煜已是多年没有联系,只说是离京是顺路同行也便罢,颗他要任职之地和程川到底差了些路程,特意绕了个小弯子,跟着他的家人跑程川来看他做什么。

      关成彦自觉对这位小侯爷的性情有几分了解,他猜得这位小侯爷必是从他父亲那儿听说他在外与人私定终身,娶妻生子之事,他如今“顺路”同来,不是来探望旧友,这是看热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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