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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终于相见 ...

  •   现在的我,正躺在王府的客房里那张硕大的床上翻滚。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连翻了五个滚都还没到边。真是幸福啊,连客房的床都那么大。到底什么时候,我自己的房间里也有张那么大的床让我滚来滚去呢。
      又是扰人的敲门声。
      “谁——啊——?”我懒懒地答道,动都不想动。
      “师妹,师妹,我是二师兄。”二师兄在门外喊道。
      有谁可以帮我把这个好事者弄消失一天啊。
      “不见不见,累死我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说完,我继续从床外边滚到最里面。
      “师妹别开玩笑了,是关于郡主的病的!”二师兄说着又敲了敲门。
      郡主的病吗……
      “到底怎么啦……”一打开房门,却见二师兄拿着个大号药煲,我又有种不好的预感,“喂,你们想干嘛?”大师兄也正站在二师兄身后,毫无表情。
      二师兄说:“师妹,这是郡主要喝的药。”这不废话么。
      “请问这个府里还有第二位病人吗?”我没好气地反问道。
      “这种药需要全程守在旁边,开始时用文火,一个时辰后用猛火,三个时辰……”
      “喂喂喂,平时都我负责煎药,这些我比你还清楚,干嘛要解释给我听!”真是受不了了。
      “所以咯。”二师兄又笑。
      “等一下,”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大师兄,又转过来,“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去煎药吧?”
      “那就有劳师妹了!”二师兄眼看着就要把大号药煲往我怀里塞。
      “再等一下!!”我用双手抵住二师兄的肩膀,“这是王爷府,下人多得不得了,为什么你们不随便找个人去煎却要来找我呢?”
      “可是这种药不是说随便找个人就能煎好的,”二师兄皱了皱眉,“师妹你也知道的啊,万一火候把握不好,这碗药就如同白开水,一点功效都没有。”
      “那就把步骤给煎药的人交代清楚!”我翻了个白眼。
      “如果师妹认为随便交代一下就会煎药,你这十八年不白活了吗?”二师兄,你有够狠。
      “那就自己煎!二师兄你不也是学医的吗?!”
      “你也知道我只负责摘药。”
      “等一下,把脉是我,煎药也是我,那你们咧,你们是来观光还怎样?”我已经开始歇斯底里了,都颠了九天的路程,才在床上滚了几滚又被喊起来煎药,师父,你不是说我只负责动脑的吗?!
      突然,那个说句话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的人说话了,大师兄,你也看不过去吧,快点命令你的二师弟去煎药!
      他说:“喂……到底煎不煎。”
      似乎只是不耐烦我和二师兄这么唧唧喳喳,便说了句催促的话,老兄,其实你也可以煎药的,别把自己置身事外。
      “师妹~”二师兄倒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把夺过大号药煲,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算了,再怎么吵下去,输的那个人肯定还是我。

      王府就是王府,我去个厨房都会迷路。

      最后是某个家丁出来倒马桶时,撞见了正要误进到大得不正常的茅厕的我,便一路忍着笑把我带到了厨房。
      真是糗到不行。
      不过,厨房也好大,竟然会有九个炉灶,还分开两排。想想在医馆里每次要煎药,光是我和二师兄在里面都会觉得挤到要打起来。真是王府就是王府啊,不是我们这些一般人能比的~
      负责厨房的大婶却是个很好的人,见我呛到流泪,特地拿了几个梨给我吃,虽然不清楚梨和被呛到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很感激。倒是我那两个师兄,自从上次把特大号药煲塞给我后就完全不见了踪影,该不会真的跑去观光了吧。一盅郡主的药至少得煎五个时辰,每次煎完我就立刻把药交给郡主身边的下人,然后便立刻跑回房去洗脸,因为满脸都黑的。
      虽然我是以男子身份示人,但女子爱美的天性我还是有的。
      对了,王府的菜不是一般的好吃,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所以上午因为煲药积下来的气,在吃饭的那一刻便全部跑光光了。
      郡主我倒还是没见到过样子,好象因为身子太虚的关系,要在房里用膳,其它时间也没见她踏出过房门一步。其实我觉得只是一点点的风寒,出来走动走动才更有益病情的恢复,但王爷那一脸紧张的样子让人不好拒绝。再想想我师父,大冬天的时候我挂着两条几寸长的鼻涕却还要我窝在厨房里煎药,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今天好不容易把药煎好,想想再煎多两三天郡主的疗程就可以结束了,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于是便拿着个大婶临离开时放在灶台上的梨,一蹦一跳地跑去后院乘凉。
      虽说是后院,但在我眼里,可以算是小型的后山,第一次看到时让我惊叹了好一阵子。前几天煎好药洗好脸后,我都会去后院的一个小凉亭去吃梨,虽说一个人没什么天可以聊的,但是也好舒服。

      可是今天,凉亭好像……被人捷足先登了?

      从背影看,那是个女子,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袍,长到都拖到了地上。虽然我有点担心这样会弄脏,却仍然让人不由得觉得她的背影好美。她留着很长很长的黑发,就这么直直地如瀑布般披散而下,似乎也快够到地面了。一阵风吹来,她那长发如扇子般随风散开,这场景,就像是师父书房里挂的那张街边买的山中女子图。
      再看看我,虽然也留着长发,却因为男子身份的关系,一直把头发盘起来,包得严严地。一阵风吹来,什么动静都没有,真是很没有美感。
      这是谁呢?难道是郡主?不可能,郡主只是打开窗看个风景王爷都要抓狂,所以绝不可能是郡主。难道是这里的丫鬟?王府连丫鬟都选得那么美?这也不是不可能,至少可信度要高很多。不过我可不要那么快认定那就是个美人,要是转过去一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我就边把梨在手中一抛一抛,边往凉亭走过去。
      待慢慢走近,我开始看呆了。别误会,我这时还没看到她的脸,而是,她身上那件白袍的做工真的是太精细了!远处看还以为不怎么样,一走近,才发觉白袍上用淡粉色绣上了一朵朵的牡丹,很浅很浅,但花瓣的深浅度还是可以区分开。白袍的布料也很不错,似棉非棉,穿上应该很暖。
      好漂亮啊。
      这么想着,我也就这么说出口了。
      这女子没料到身后有人,连忙转过身子来查看。而我还光顾着数白袍上的牡丹花,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但就是不由自主,一时没有留意白袍的主人已经转过身来。
      “这是京城里锦绣坊的布匹,柳娘锈的牡丹。”白袍的主人突然开口道,声音很甜,带点稳重……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啊。
      这时候轮到我被吓一跳,赶忙抬起头来,却又呆了。
      白皙的皮肤,细长的眉毛,双瞳剪水,小巧却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此刻我心里想的就是,她绝对不是郡主,因为“生女多似父”,而王爷长得像只龟,所以我眼前的这女子绝对不是郡主。
      “公子面生,请问是……”她说话了,声音还是那么地甜。
      “我、我,”天哪,我竟然开始口吃,“我、我是来给王爷,不,来给郡主看病的。”
      “给郡主看病?”她皱皱眉头,随即又抿嘴笑了笑,“你是那天给郡主把脉的公子么?”
      “是我没错。”我点点头,幸好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然肯定红得要命。可是,她应该看到了吧,这样好象会更糗。
      “那真是谢谢公子了,我……郡主的身子经已康复,郡主这几天一直想答谢公子,却不见公子再出现,不知为何?”果然是王府里的人,教养好到不行,说句话都文绉绉的。
      “我这几天都忙着煎药,等煎完药已经满脸是火灰,就躲回房洗脸了,”我不好意思地说,“倒是我那两个师兄,把煎药的活扔给我,现在应该不知道在那个地方观光吧。”说着说着,我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那女子低头笑了笑,又抬起头说:“那两位公子我倒是见过,他们这几天有要事去了郊外,偶尔回来也会再去探访郡主,倒是公子你虽整日呆在王府,却不去看郡主一面,真是让我很奇怪啊。”
      这两个师兄竟然已经和郡主私下见过面了,也不叫上我,果然在他们心目中我这个师妹还是没什么地位啊。
      “哈哈哈哈哈……”
      很想告诉她我没什么欲望要去见郡主,但又觉得这样说会很无礼,于是干脆狂笑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但发觉这样做之后出现了反效果,场面比之前还冷,我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哈……你当我间歇性发疯就行了。”
      “公子真是好有趣的一个人。”这女子愣了愣,反而笑了开来。
      天哪,她竟然觉得我有趣,如果我刚刚的行为被二师兄看到,他最多会认为我发神经吧。
      “你是王府的丫鬟?”我怯怯地问。
      她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是王府的客人?”
      她这次笑得更欢,却还是没有答话。
      那就代表是了。
      “哦。”我点点头表示明了。
      一时无话,我手拿雪梨站在一边,而她只是坐在石椅上,静静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干脆在她身旁蹲下,观察她的白袍。说到这件白袍,真的让我羡慕到不行。我活了十八年,从来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袍子,现在看来,小花的那些花裙子只是由几块布随便缠起来的东西吧。
      “公子对这件白袍很感兴趣?”她问。
      “当然了,我可十八年来,都梦想着穿……穿这样布料的袍子。”差点穿帮,察觉后特意提高“布料”的音调。
      “公子已经十八了,倒是看不出来,仍是小孩模样。”听到她这样说,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笑着道了声谢谢。
      “那姑娘你呢?”我蹲在地上反问。
      “与公子同龄。”她说。
      这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睫毛长长的,让人看了有种像被融化了的感觉……呃,我在想什么啊!融化?!亏我能想到这样恶心的词!不行,我得把注意力转到白袍上。
      “好布料,好布料,”内心莫名紧张的我,除了夸赞布料之外,再也想不到别的有营养的赞词,只顾着连连点头,“真的是好布料,太好了这布料……”
      “刚才公子说,”她似乎觉察到我的不自然,便转开话题,“你这几天都负责帮郡主煎药?”
      “嗯,没错。”
      “王府那么多下人,为何会劳烦公子亲自为郡主煎药呢?”
      “这你有所不知,”见对方讲到自己的强项,我开始打开话匣子,“郡主的药可不能随便煎,这种药需要全程守在旁边,开始时用文火,一个时辰后用猛火,三个时辰……和你说那么多你也不会懂,总之,如果随便交代一个下人煎就能把药煎好,我这十八年就白活了。”咦,我刚刚,是不是在无意中盗用了二师兄的话?
      “原来煎药的程序如此繁复,真是辛苦公子了,”她听完我的滔滔不绝后,一脸佩服的神情,只道,“郡主她可得好好地谢谢公子呢。”
      “好说好说,”我自信地给她一个露齿笑容,“其实我觉得郡主应该像你这样,多出来走走,多呼吸呼吸空气……这样身子才会恢复得更快。”
      她愣了愣,随即又笑道:“公子所言极是。”

      “郡主!郡主!”远处突然传来喊声。

      郡主?郡主出房了么?那王爷终于醒悟了?好,让我也趁机去看看郡主的真面目,会不会也长得像只……这么想着,我转过头,却见个丫鬟跑了过来,看到我后,伸出兰花指指着我喝道:“大胆!谁让你蹲在郡主旁边的!”
      我蹲在郡主旁边?没搞错吧,郡主她不是在房……等等,我转过头看了看眼前的上好白袍,又看了看旁边正气鼓鼓瞪着我的丫鬟。
      手中的雪梨瞬间落下——不,会,吧。
      “月儿不得无礼!”没等我开口,上好白袍的主人便站起身来责备那个丫鬟,“这是千里迢迢赶到王府来为我治病的郎中,我们要报答还来不及,你却还呵斥人家。月儿,快向人家道歉。”
      “是,”那个被叫作月儿的丫鬟向我微微行了个礼,“请恕月儿刚才的无礼,月儿给公子赔罪。”
      此时的我已经脸挂九条黑线,愣愣地蹲在那上好白袍的边上,张大了嘴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郡主?她是郡主?天哪,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对着白袍发呆?像白痴一样狂笑?不断地重复“好布料”?

      大师兄,二师兄,快来救你师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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