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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枫2% 打分:0 [2008-07-06 14:43:15]
那一年,夏风依旧,叶满枝头。人不见,空依依…………我和十三弟各持弓箭,在校场上比试骑射。半个时辰后,难分轩至。我笑着说:“十三弟的骑射愈发精进了。”十三弟朗朗笑道:“是四哥让着我,我难道看不出来?”我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初夏的气候是宜人的,草木欣荣,绿叶成荫,风中充满了木叶清香,闻着令人的心情舒畅愉悦。这初夏蓬勃的生机,令人充满了斗志,我油然感到心中有一股豪情壮志涌动。我回思这段时间的事——索额图已被圈禁,太子虽说置身事外,但料想皇上对他已生疑忌之心。这么一件大事,每个细节我都明白,都在掌握之中。旁人都道是八阿哥他们一党所为,却不知……我略略得意地笑了。想着索额图获罪的前前后后,不期然,一抹纤弱的身影浮现在记忆里……我下意识转头,十三弟的朗笑已不见了踪影,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片郁郁葱葱的林子,神情沉郁。我知道,他与我一样,正想起了那个纤弱的身影,那叫锦织的少女。骑射变得意兴索然,只得草草结束。我回到府里,满目依旧是逼人的绿意。因为她的离去,这充满生命力的初夏,竟渗出淡淡的、却无可逃避的惆怅……我情不自禁回想有关她的一点一滴……初遇时,她一身男装,一管竹笛,一骑灰驴,悠然行在京郊绿意盎然的田野间。十三弟好事,吹了一曲相和,她只是礼貌性地应答几句,显然不欲与我们深交。可后来她竟成了我与十三弟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刺客的到来,我绝对料想不到,这样纤弱的人,竟有极高明的剑术。她已一己之力击退了刺客。我向她称谢,她却说:“我的毛驴被惊走了,如果你们死了,我找谁赔啊?”她救人的理由居然是为了她的毛驴,而且也真的收了银子,大大方方、毫不犹豫的收。十三弟和我都有些愣。这谁都听出是借口——总不成,我与十三弟的性命只值二十两银子吧?所以,我和十三弟依然欠她一条命,那么之后帮她也是理所当然了。仗剑江湖,救人于危,在她来说,应是常事。她不愿别人惦记她的恩情,所以才故意说要银子吧。她就像游戏人间的仙子,济世助人,却又不愿融入世间生活。发生的任何事、遇见的任何人,对她都如过眼云烟,从不萦怀。所以,她才能走得那样云淡风轻。可是,我与她共乘一骑时,偶而肌肤碰触,那温软的感觉令我心猿意马,她竟能毫不萦怀吗?也许,在她眼里,我,以及十三弟,跟任何人一样,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意识到这点,我心里微微不舒服。本以为再无交集,但突然间,她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以小太监的身份。我初听这消息时,竟是不能抑制的喜悦。所以,我时常去十三弟的住所,想看看那么一个洒脱离世的人,是怎么做小太监的。于是,某天,我看到了那永远难忘的画面:一片雪白琉璃世界中,她手持木剑,身上的衣裳也是雪白的,肌肤更胜于雪。淡黄的木剑舞起雪花无数,缤纷落在她身周。纤腰雾裳、云鬓花颜,不食不间烟火。一瞬间,我错以为自己误入了广寒玉宇。她看见我了,朝我一笑。雪白天地间,但见那唇色鲜艳远胜胭脂,眉如远山却比山色更显妩媚。漆黑的眸子流光溢彩,只那么盈盈一盼顾,便似极温柔的月光悄悄流淌。而双颊晕红,那明媚动人之态令我心醉。我心动神驰间,她轻盈的笑声若珠走玉盘,对我说:“四爷,送你个礼物!”却是顽皮地将雪击得向我飞舞。我终于又回到了人间,但依然有不真实的感觉,心情愉悦如美酒微醺,如春风拂体。我心中似有什么被拨动了,不由控制,竟陪着她玩闹。最后,我只顾贪看她的笑魇,任由雪团落在身上。她连忙替我掸去雪粒,却是脚下一滑,我本能地扶住了她。她就在我怀里,一缕幽香萦绕,那雪肤花貌近在咫尺。她的脸红了。感觉那软玉温香,我不能自已。她挣了开去,挠鼻垂眸,笑着想打破这暧昧。我忘了自己随口答了句什么,只记得,我叫她:“锦儿。”“锦儿。”当我呼唤这名字的时候,感觉心中柔情一动,不知她是否与我一样。从那一刻起,我清楚地知道,我被深深地吸引了,再无法自拔。所以,我明知十三弟对她有情,却还是情不自禁想要见她,想要将她呵护在臂弯里,想要捕捉她每一个动人神态,想要凝视她波光潋滟的眸子,直至沉醉……慢慢的,我发觉她爱装傻、会害羞,而且心软,有缺点、在马前依然会出糗。原来她也是这世间的一个女子,虽有些与众不同,但并非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并非万事不萦于怀。我暗笑自己以前居然将她想象成另一世界的人。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我开始不自禁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这样的女子,只能深藏水榭画楼,怎能容他人觊觎?“有藤鹭鸶藤,天生非人有,金花间银蕊,苍翠自成簇。”“鸳鸯藤下,一生一爱。”我凝视着她,分明看清了她眼底的情愫,但她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对于她的糊弄,我虽然不悦,但无法对她真正生气。我为她吹眼中的沙子。她的肌肤吹弹可破,隐隐有香气萦绕鼻端。我细细分辩,不自禁道:“芳暮秋之幽兰兮,丽昆仑之英芝。”她笑着接了句:“我倒喜欢‘信繁华之速实兮,弗见调于严霜’。”我惊奇之余,她却突然转变话题,开始细述迷迭香的药用,以掩饰着慌乱。我有些明了,说:“迷迭香确有药用,但曹子建已云‘去枝叶而特御兮,入绡縠之雾裳。附玉体以行止兮,顺微风而舒光。’这才是其用武之处。” 我有意这样说,只想试探她的心思。不料,她突然问:“四爷,您觉着不顾严寒的开花结果,却是为了依托他人,为了旁人做了个锦上添花,也是好的?”的她问得这样尖锐,我听了觉得刺耳,心中突然极不舒服,冷冷说:“天地万物,皆应遵循其本分。迷迭香香胜幽兰,为人添香乃物尽其用,怎能说是依托他人?”我以为她也许会继续反驳,但她却转了话题。我也没有深究。心想:“她自由惯了,平时所遇皆是山野平民,说话不知深浅也情有可原。以后慢慢总会识体知礼的。”那时的我,已打定主意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人。我也有信心让她从此眼里只有我。却万万料不到,她竟会与十三弟私奔!我一得到这消息,心中已不知是惊是怒,隐隐还有被背叛的耻辱。她怎能一边对我流露情意,一边又与十三弟做出这种事来!她究竟是怎样的人?我没时间多想,只是尽快去将十三弟追回来。如果这事被皇阿玛知道,这朝局怕又将是一场动荡!这样的话,大哥、太子、八弟还不幸灾乐祸?九弟十弟恐怕会笑歪了嘴!我了解十三弟。他对锦织用情再深,也不可能真能放下京城的一切。毕竟他是皇子,又深受皇阿玛宠爱,离权力中心这么近,从小就抱有远大志向。一朝却要尽弃,他难道甘心吗?我追上了他们。在掀帘的一刹那,我看见了她,却是惊鸿一瞥,瞧不清神色。我尽量不让自己对她心生怨恨。我将自己的私心深深藏起。我的目的是劝十三弟回去,而她将成为十三弟的女人。兄弟妻,不可戏,我跟她将是陌路。但心中还是不自禁有些嫉恨。所以一见十三弟,我就讽刺道:“要走就走得干干净净,留信作什么?想求得皇阿玛原谅?还是——”我的话被十三弟急促地打断了。我与十三弟走入林中,十三弟语意坚决,第一句就是:“锦织,我是一定要娶的!”我压抑着突然翻腾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私心干扰。我以残酷的现实说服了他。我不但将朝中局势、皇阿玛的心思剖析给他听,我还将以前隐隐想过、却不曾宣之于口的有关她身份问题的事指出。我说:“余锦织身份不明,作你嫡福晋是不可能的,但若当个侧福晋、庶福晋总可以的。到时我会帮她抬藉,给她安排个可靠的官员认个亲。以她的身份也该知足了。”十三弟被我说动,却害怕面对。他茫然问:“我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劝锦织回去呢?”我心想:“若她真心待你,应为你考虑,而不是鼓动你做出这种私奔的事来。”但口中却指出她不能回去。但她来了。她问:“有这么难选择吗?”她笑着,依旧如初见时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初见时的她,就算不笑,那眸光流转的神态,也是温暖动人的。但是那天,她的眼睛虽如往昔般美丽,可那眼神却是定定的,又黑又深,让人心生冷意。十三弟仓皇失措,一个尽表白。她笑着说好。但我一直凝视她的眼睛,她说好的时候,那眼里没有笑意。我扼制着心底某处细微的声音,将十三弟送她的玉佩递给她。她竟是一把夺过,对十三弟的阻止竟突出杀招。她竟绝情至斯!她对十三弟根本没有感情吗?她是为了玉佩才接近十三弟的?我脑中一下掠过许多问题。眼见十三弟竟然不躲,我不及阻止,但她终究没有下手。我本来以为她利用十三弟,可看着她的神情,我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她脸色苍白,神情凄楚,但眼中流露出的却是倔强。她的心被伤到了。原来,她对十三弟并非无情。若无情,就不会受伤……明白这一点,竟让我心中隐隐作痛。我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希望她是真正喜欢十三弟,还是为了什么玉佩利用十三弟……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身影,我忽然想起那个关于迷迭香的争执。“四爷,您觉着不顾严寒的开花结果,却是为了依托他人,为了旁人做了个锦上添花,也是好的?”她的声音忽在耳边回响。我刹那明白,她当时的沉默,然后转移话题,并不是妥协,更不是觉得我的话正确,而是她不愿争执。再争执下去,谁也说服不了谁。我是对的,这毫无疑问;但在她看来,她也是对的,不容置疑。她不愿依附他人,不愿为任何人锦上添花。难道,这就是她数次真情流露,却又数次装傻糊弄的原因?她怕一旦深陷便会无法自拔,怕到时伤得体无完肤。她不愿融入这个世界,她的数回逃避,是因为怕受到伤害吗?我默然望着庭院里渐被黄昏笼罩的树木花草,一缕细微却尖锐的疼痛渐渐弥漫。 作者回复:谢谢枫,写的太美了,俺加点东西,直接用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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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枫2% 打分:0 [2008-07-06 14:43:15]
那一年,夏风依旧,叶满枝头。人不见,空依依……
……
我和十三弟各持弓箭,在校场上比试骑射。半个时辰后,难分轩至。我笑着说:“十三弟的骑射愈发精进了。”十三弟朗朗笑道:“是四哥让着我,我难道看不出来?”
我微笑了笑,没有回答。
初夏的气候是宜人的,草木欣荣,绿叶成荫,风中充满了木叶清香,闻着令人的心情舒畅愉悦。
这初夏蓬勃的生机,令人充满了斗志,我油然感到心中有一股豪情壮志涌动。
我回思这段时间的事——索额图已被圈禁,太子虽说置身事外,但料想皇上对他已生疑忌之心。这么一件大事,每个细节我都明白,都在掌握之中。旁人都道是八阿哥他们一党所为,却不知……
我略略得意地笑了。
想着索额图获罪的前前后后,不期然,一抹纤弱的身影浮现在记忆里……
我下意识转头,十三弟的朗笑已不见了踪影,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片郁郁葱葱的林子,神情沉郁。我知道,他与我一样,正想起了那个纤弱的身影,那叫锦织的少女。
骑射变得意兴索然,只得草草结束。
我回到府里,满目依旧是逼人的绿意。
因为她的离去,这充满生命力的初夏,竟渗出淡淡的、却无可逃避的惆怅……
我情不自禁回想有关她的一点一滴……
初遇时,她一身男装,一管竹笛,一骑灰驴,悠然行在京郊绿意盎然的田野间。十三弟好事,吹了一曲相和,她只是礼貌性地应答几句,显然不欲与我们深交。可后来她竟成了我与十三弟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刺客的到来,我绝对料想不到,这样纤弱的人,竟有极高明的剑术。她已一己之力击退了刺客。我向她称谢,她却说:“我的毛驴被惊走了,如果你们死了,我找谁赔啊?”
她救人的理由居然是为了她的毛驴,而且也真的收了银子,大大方方、毫不犹豫的收。十三弟和我都有些愣。
这谁都听出是借口——总不成,我与十三弟的性命只值二十两银子吧?所以,我和十三弟依然欠她一条命,那么之后帮她也是理所当然了。
仗剑江湖,救人于危,在她来说,应是常事。她不愿别人惦记她的恩情,所以才故意说要银子吧。
她就像游戏人间的仙子,济世助人,却又不愿融入世间生活。发生的任何事、遇见的任何人,对她都如过眼云烟,从不萦怀。所以,她才能走得那样云淡风轻。可是,我与她共乘一骑时,偶而肌肤碰触,那温软的感觉令我心猿意马,她竟能毫不萦怀吗?
也许,在她眼里,我,以及十三弟,跟任何人一样,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意识到这点,我心里微微不舒服。
本以为再无交集,但突然间,她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以小太监的身份。我初听这消息时,竟是不能抑制的喜悦。所以,我时常去十三弟的住所,想看看那么一个洒脱离世的人,是怎么做小太监的。
于是,某天,我看到了那永远难忘的画面:一片雪白琉璃世界中,她手持木剑,身上的衣裳也是雪白的,肌肤更胜于雪。淡黄的木剑舞起雪花无数,缤纷落在她身周。纤腰雾裳、云鬓花颜,不食不间烟火。
一瞬间,我错以为自己误入了广寒玉宇。
她看见我了,朝我一笑。雪白天地间,但见那唇色鲜艳远胜胭脂,眉如远山却比山色更显妩媚。漆黑的眸子流光溢彩,只那么盈盈一盼顾,便似极温柔的月光悄悄流淌。而双颊晕红,那明媚动人之态令我心醉。
我心动神驰间,她轻盈的笑声若珠走玉盘,对我说:“四爷,送你个礼物!”却是顽皮地将雪击得向我飞舞。
我终于又回到了人间,但依然有不真实的感觉,心情愉悦如美酒微醺,如春风拂体。我心中似有什么被拨动了,不由控制,竟陪着她玩闹。最后,我只顾贪看她的笑魇,任由雪团落在身上。
她连忙替我掸去雪粒,却是脚下一滑,我本能地扶住了她。
她就在我怀里,一缕幽香萦绕,那雪肤花貌近在咫尺。她的脸红了。感觉那软玉温香,我不能自已。她挣了开去,挠鼻垂眸,笑着想打破这暧昧。
我忘了自己随口答了句什么,只记得,我叫她:“锦儿。”
“锦儿。”当我呼唤这名字的时候,感觉心中柔情一动,不知她是否与我一样。
从那一刻起,我清楚地知道,我被深深地吸引了,再无法自拔。
所以,我明知十三弟对她有情,却还是情不自禁想要见她,想要将她呵护在臂弯里,想要捕捉她每一个动人神态,想要凝视她波光潋滟的眸子,直至沉醉……
慢慢的,我发觉她爱装傻、会害羞,而且心软,有缺点、在马前依然会出糗。
原来她也是这世间的一个女子,虽有些与众不同,但并非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并非万事不萦于怀。我暗笑自己以前居然将她想象成另一世界的人。
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我开始不自禁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这样的女子,只能深藏水榭画楼,怎能容他人觊觎?
“有藤鹭鸶藤,天生非人有,金花间银蕊,苍翠自成簇。”
“鸳鸯藤下,一生一爱。”
我凝视着她,分明看清了她眼底的情愫,但她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对于她的糊弄,我虽然不悦,但无法对她真正生气。
我为她吹眼中的沙子。她的肌肤吹弹可破,隐隐有香气萦绕鼻端。我细细分辩,不自禁道:“芳暮秋之幽兰兮,丽昆仑之英芝。”她笑着接了句:“我倒喜欢‘信繁华之速实兮,弗见调于严霜’。”
我惊奇之余,她却突然转变话题,开始细述迷迭香的药用,以掩饰着慌乱。
我有些明了,说:“迷迭香确有药用,但曹子建已云‘去枝叶而特御兮,入绡縠之雾裳。附玉体以行止兮,顺微风而舒光。’这才是其用武之处。” 我有意这样说,只想试探她的心思。
不料,她突然问:“四爷,您觉着不顾严寒的开花结果,却是为了依托他人,为了旁人做了个锦上添花,也是好的?”的
她问得这样尖锐,我听了觉得刺耳,心中突然极不舒服,冷冷说:“天地万物,皆应遵循其本分。迷迭香香胜幽兰,为人添香乃物尽其用,怎能说是依托他人?”
我以为她也许会继续反驳,但她却转了话题。我也没有深究。心想:“她自由惯了,平时所遇皆是山野平民,说话不知深浅也情有可原。以后慢慢总会识体知礼的。”那时的我,已打定主意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人。我也有信心让她从此眼里只有我。却万万料不到,她竟会与十三弟私奔!
我一得到这消息,心中已不知是惊是怒,隐隐还有被背叛的耻辱。
她怎能一边对我流露情意,一边又与十三弟做出这种事来!
她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没时间多想,只是尽快去将十三弟追回来。
如果这事被皇阿玛知道,这朝局怕又将是一场动荡!这样的话,大哥、太子、八弟还不幸灾乐祸?九弟十弟恐怕会笑歪了嘴!
我了解十三弟。他对锦织用情再深,也不可能真能放下京城的一切。毕竟他是皇子,又深受皇阿玛宠爱,离权力中心这么近,从小就抱有远大志向。一朝却要尽弃,他难道甘心吗?
我追上了他们。在掀帘的一刹那,我看见了她,却是惊鸿一瞥,瞧不清神色。
我尽量不让自己对她心生怨恨。我将自己的私心深深藏起。
我的目的是劝十三弟回去,而她将成为十三弟的女人。兄弟妻,不可戏,我跟她将是陌路。
但心中还是不自禁有些嫉恨。所以一见十三弟,我就讽刺道:“要走就走得干干净净,留信作什么?想求得皇阿玛原谅?还是——”我的话被十三弟急促地打断了。
我与十三弟走入林中,十三弟语意坚决,第一句就是:“锦织,我是一定要娶的!”
我压抑着突然翻腾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私心干扰。我以残酷的现实说服了他。我不但将朝中局势、皇阿玛的心思剖析给他听,我还将以前隐隐想过、却不曾宣之于口的有关她身份问题的事指出。
我说:“余锦织身份不明,作你嫡福晋是不可能的,但若当个侧福晋、庶福晋总可以的。到时我会帮她抬藉,给她安排个可靠的官员认个亲。以她的身份也该知足了。”
十三弟被我说动,却害怕面对。他茫然问:“我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劝锦织回去呢?”
我心想:“若她真心待你,应为你考虑,而不是鼓动你做出这种私奔的事来。”但口中却指出她不能回去。
但她来了。她问:“有这么难选择吗?”
她笑着,依旧如初见时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初见时的她,就算不笑,那眸光流转的神态,也是温暖动人的。但是那天,她的眼睛虽如往昔般美丽,可那眼神却是定定的,又黑又深,让人心生冷意。
十三弟仓皇失措,一个尽表白。她笑着说好。但我一直凝视她的眼睛,她说好的时候,那眼里没有笑意。
我扼制着心底某处细微的声音,将十三弟送她的玉佩递给她。
她竟是一把夺过,对十三弟的阻止竟突出杀招。
她竟绝情至斯!她对十三弟根本没有感情吗?她是为了玉佩才接近十三弟的?
我脑中一下掠过许多问题。眼见十三弟竟然不躲,我不及阻止,但她终究没有下手。我本来以为她利用十三弟,可看着她的神情,我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她脸色苍白,神情凄楚,但眼中流露出的却是倔强。
她的心被伤到了。原来,她对十三弟并非无情。若无情,就不会受伤……
明白这一点,竟让我心中隐隐作痛。我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希望她是真正喜欢十三弟,还是为了什么玉佩利用十三弟……
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身影,我忽然想起那个关于迷迭香的争执。
“四爷,您觉着不顾严寒的开花结果,却是为了依托他人,为了旁人做了个锦上添花,也是好的?”
她的声音忽在耳边回响。
我刹那明白,她当时的沉默,然后转移话题,并不是妥协,更不是觉得我的话正确,而是她不愿争执。
再争执下去,谁也说服不了谁。我是对的,这毫无疑问;但在她看来,她也是对的,不容置疑。
她不愿依附他人,不愿为任何人锦上添花。
难道,这就是她数次真情流露,却又数次装傻糊弄的原因?
她怕一旦深陷便会无法自拔,怕到时伤得体无完肤。
她不愿融入这个世界,她的数回逃避,是因为怕受到伤害吗?
我默然望着庭院里渐被黄昏笼罩的树木花草,一缕细微却尖锐的疼痛渐渐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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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枫,写的太美了,俺加点东西,直接用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