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zq11% 打分：0 [2018-10-26 18:07:40]

读《魔道祖师》散札（三）
【他抬眼一看蓝忘机，笑道：“含光君，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没怎么样。……”】
蓝湛很认真地看着他，听着他。
【他本是做好了被一口回绝的准备，谁知蓝忘机道：“喝。”】
醉酒是蓝湛唯一不能自知、不能自制的情况，蓝湛毫不犹豫把这最脆弱一面袒露给魏婴，放弃自我保护，是信任的交付，知道魏婴就算顽皮戏弄但绝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或许潜意识里还有些不管不顾、让魏婴看到他平日压抑了的、清醒时未便显露的情绪，把球扔到魏婴手里的意思。此刻阿湛令人生怜。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蓝湛！】
这是扔掉一切自我检束、复归于孩童、小小心灵被对魏婴的眷恋填满的蓝湛。
【魏无羡的问题都点到而止，并非真的趁机套蓝忘机的隐私，……】
不欺暗室，不负信任。
【魏无羡明知他醉得一塌糊涂，明知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可还是被这两个字砸得一阵手臂发软，腿脚发软。】
直视着你、如此热切如火的“想要”两字，是对自己佩剑所说。——恭喜自我催眠成功，智商清零。可怜魏婴，潜意识中有回避，不敢往自己身上想。
【……“蓝湛这人真是……若是他对一个姑娘这样实诚热烈，那该是多可怕的一个男人啊！”】
日后方知，此为伏笔。
【……“嗯，比如，你很喜欢……”//蓝忘机目光凝滞了。//魏无羡道：“很喜欢兔子。”//“……”//蓝忘机闭上眼睛，转过了头。】
松一口气，却有些失落，以为魏婴仍是故意不揭破。
【魏无羡道：“为什么没有姑苏蓝氏的人？”】
对着游戏孩童也不由自主想到蓝湛。
【……什么刺痛都顷刻之间一扫而光。魏无羡自言自语道：“奇也怪哉。这么闷的一个人，怎么能总是让我这么开心呢？”】、【沿路走，沿路笑，仿佛身中奇毒。】
从被保护的安全感更进一层，不觉已成抚平创痛的心灵慰藉。每次魏婴注意到自己对蓝湛的感觉，读来便一暖。
【一群小朋友坐在他旁边分包子吃，魏无羡边吃包子边指导前边两个背靠背的小朋友……】
魏无羡最可贵的，是那颗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却丝毫没有玷染的赤子之心。
和玩“射日之征”游戏的儿童们一起认真地玩，见蓝忘机到了便开开心心地跟着走，仿佛一个孩子正和小伙伴们玩耍，听母亲喊吃饭了便随口道声我走了然后兴冲冲往家里奔。短短一小会儿，有阴霾被阳光驱散的转折，那沿路走沿路笑、心头被照亮的明朗因之格外动人。
草木第八
【把这块无辜的小石子翻来又覆去地碾了好一阵。】
含光君也会无聊、不耐烦，不过唯有和魏婴在一起，才会无心露出这般情态。
【蓝家小辈异口同声道：“骗人！”】、【众少年“噫”地纷纷表示不信，但还是苦著脸把粥喝完了，……】
夷陵老祖与小朋友的相处模式。
【魏无羡道：“也是一种人生经历，老来谈资。”】
诙谐通透。有自信为底气。
【最乖最听话最省心的就是蓝思追了，……】
又乖又听话又省心的孩子，多少都有些让人生怜的缘故。
【“对。好好敲，你刚才敲得太用力了，很不礼貌。”】
这些，没人教过金凌。
【魏无羡也低声道：“那是当然，我一只脚卡在门缝里卡著呢，她想关门也关不上。再不让我进去我就直接踹门了。”金凌：“……”】
然后，通权达变的灵活也是要教的。
【金凌道：“我不是来帮忙的！……”】、【他捏了一阵鼻子，为去留扭捏一阵，最终哼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是金大小姐神情口吻。
【魏无羡道：“你看你，干一会儿活就发火。看看人家思追，干得最卖力，还什么都没说呢。……”】
“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自己。”是对自家孩子口吻。
【“……万一你们今后遇到这种情况，可以试试，虽然会很疼，但绝对管用，立竿见影。”】
想必是魏婴自身经验。
【蓝思追恍然道：“难怪您一定要进屋，……”】、【“莫前辈，糯米粥好像煮好了？”】
“您”、“莫前辈”。“莫玄羽”比这群小辈仅稍长数岁，蓝思追此时已知其非常人，真心服膺，且知他爱护他们，遂不觉改用敬称，自居后辈。
【不知为什么，忽然之间，他非常、非常想看到蓝忘机的脸。】
这次不再自问为什么。情生情长，渐次分明。
【魏无羡道：“别叫人家老妖婆，没礼貌。……”】
时刻纠正金凌的不文明言行。
【蓝景仪愣愣地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笔记？”】
学渣偶尔觉悟。
【魏无羡道：“好习惯。不过夜猎的时候哪有空让你翻笔记，记心里。】
正确的学习方法很重要。
【他险些大叫出声，但不知怎么地，一股劲儿憋在胸口，竟生生憋住了。】
金凌颇有胆色，之前大梵山面对食魂天女，宁可“死就死”也不肯逃走，不止是少年莽撞要强而已。
【…………】
这对甥舅联手作弄人，神情自然，之前骗过江澄，哄其他小朋友更是轻而易举。
【“……不光要看，还要看得仔细，注意它的细节，在最短的时间内从细节里挖掘它可能隐藏的弱点。临危不乱，寻找反击机会。……一般人可没机会听我的指导，要珍惜。……”】
近乎捉弄的练胆方法，却是实践中得来的真知灼见，魏婴随口自吹也有底气。
【魏无羡道：“金凌看得多，但是思追看得细。”//金凌撇了撇嘴。】
金凌好胜同江澄。
【“……每个纸人眼眶里点两下，点完了你得流多少血？要不要我分点给你？”】
蓝景仪良心可嘉。
【魏无羡心中叹了口气，道：“多谢规劝。”】
当年讳疾忌医，辜负蓝湛爱护之心，可有悔？
【一般只有涉世未深的少年子弟对这些邪门歪道的新奇才会大于厌恶痛斥，……】
涉世已深的金光善、金光瑶仙门首领之辈，“厌恶痛斥”是表明立场而已，却做尽恶事梦寐以求。
【魏无羡道：“思追，你最懂事，带一下他们。能做好吗？”】
叮嘱班长带好同学，班主任要和歹徒周旋。
【“前辈你和含光君真像。”】
不拘于性格外在差异，蓝思追直觉魏婴蓝湛大道相契、能力颉颃，可信赖依靠。在这样的大人身边，小孩子自觉心安。
【蓝景仪道：“就这样？不说点别的？”……“为什么不说‘我担心你，我要留下！’‘你走！’‘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应该有的呀。”】
这小鬼对魏婴最是没大没小，识趣顽皮。
【“……我做好自己的事，等著他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他就行了。”】
默契信任。
【…………】
义城一路上魏婴对小辈如母鸡护雏，处处替他们提防危险，细心至极。又是循循善诱的好老师。
【虽然他并没有说“怕你应付不来”，但蓝思追还是略感惭愧，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我还得勤加修习《问灵》才是。……”】
知耻而后勇，正确的上进心。
【魏无羡盯着那枚银铃看了片刻，金凌发觉他神色微有异样，……】
想起很多年前他亲手为金凌做的那枚，见证了他以为独木桥即将走到岸，却突然坠入万劫不复深渊的银铃，已在那骤变里同他的希望一道碎为齑粉。
【这一刻，在晓星尘身上，魏无羡看到了自己。一个一败涂地，满身鲜血，一事无成，被人指责，被人怒斥，无力回天，只能嚎啕大哭的自己。】
不忍卒读 。
【掰开后发现，掌心里握着一颗小小的糖。……//被握得太紧，已经有些碎了。】
或有因此处而对薛洋生悯意的，须听魏婴说的“人家恶心透了你，你还非要拉他回来一起玩游戏”和薛洋被激怒后说的那些，便应破妄。
【再追问，再多说，也只是徒增无奈和痛苦而已。】
真正的悲伤痛苦没有任何宽解。
【她被薛洋一张歹毒的符咒拍得几乎魂飞魄散，魏无羡东捡西凑，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些。】
魏婴心慈。
【蓝忘机淡淡地道：“你去阻止吧。”】
蓝湛知道若是自己出声，这些子弟不敢不听，但他心里并不想阻止他们祭奠。他也心知小辈们不怕魏婴，这种无关是非的事，便由着魏婴去碰一鼻子灰。
【魏无羡道：“好，我帮你管教。”】
魏婴托大了。“孩子王”是临时的，脱离义城危险处境，小崽子们又和他没大没小起来。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低头拂了拂袖底沾染的一点纸灰，静静地眺望远方，不置一词。】
如果没烧过，蓝湛当会淡淡回答：“没有”，因为知道魏婴听了也不会放心上；反之，问他他也不会说出来，一如烙印和戒鞭痕。蓝湛不打诳语，又不愿目光泄露什么被魏婴看出。
【金凌听他口气就不高兴了，要站起身来：“你怎么说话的？”//魏无羡把他脑袋一按，压了下去。】
这次索性不费口舌。金凌居然没跳起来。
【“……再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不要自己追查，先联系家族，多派人手，一起行动。如果这次不是含光君刚好也在义城，你们小命难保。”】
未成年人安全提醒十分及时。魏婴从不居功，如杀屠戮玄武后归功于蓝湛。
【魏无羡道：“含光君，听我一言，义城的善后事宜你们家可千万别一力承担。……】
两段提醒，分析透彻。
【据传金鳞台正在筹备第二批修建瞭望台，扩增到三千，使其覆盖范围更广。虽说这批瞭望台落成之后，因效用显著，不久便广受好评，但质疑嘲讽之声也从未止歇，届时必定又是浩浩荡荡一场人仰马翻。】
坏人也可举善政。后来金光瑶一死，况且是身败名裂，以常例论，即使第一批一千二百余座瞭望台，也多半难以为继，将跟着人亡政息了吧。毕竟谁费那心思、顶那些质疑嘲讽，再去软硬兼施、用尽手段，冒一场人仰马翻，去挑头给一个落马伏法者接盘？可怜那些偏僻贫瘠之地的平民了，可有去后之思？
【他留意蓝忘机的下筷，……心中微微一动。】
终于知道当年蓝湛的体贴了。
佼僚第九
【他原本并没指望蓝忘机真的陪他，自己仰头把这杯酒饮了。】
是啊谁这么傻，看他上回酒醉后的惴惴，这次明知道是坑还往下跳，谁会这么傻。
【谁知，蓝忘机看著他，默然半晌，忽然轻挽衣袖，探手，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定了一定，举杯慢慢饮了下去。】
知道魏婴心思。并非没有犹豫，不知上次醉后在他面前到底说了做了什么。可是，那次以后他分明很开心。他既然是想再看自己醉，那么，能让他开心就好。
【蓝忘机喝酒的时候是闭著眼的，微微蹙眉，一饮而尽，不易觉察地抿抿嘴，这才睁开眼睛。眼波之中，还会浮现一层浅浅的水光。】
不喜饮酒，不品滋味，但拼一醉。
【他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跃跃欲试，把酒壶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干净了,……】
这一段情窦初开，色声香味，旖旎动人。魏婴心神恍惚间情欲萌生，轻佻呢喃，犹如梦寐。
【魏无羡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又暗道一声奇怪，……】
却仍按捺在下意识里，未及细味。
【说完之后，他的手有点发痒，忍不住用指尖撩了一下蓝忘机的眼睫。】
不自禁。
【“早这样挺直了腰杆讲话，不好吗？”】
确不是把温宁当“东西”。逼温宁站起来那套举动，也只有洒脱如魏婴才做得出。
【早在十几年前，最坏的下场就已经被预测过无数次了。】
至少在温情温宁赴金鳞台前，避难所里人人都已心知肚明，乱葬岗那个简陋温暖的家，终不能久支。
【“有。”温宁看著他，“魏公子，你死得好惨。”//“……”看他一副凄凄切切的模样，魏无羡道：“唉，你就一点好听的消息都没听到？”//温宁愁眉道：“是啊。真的一点都没有。”】
凄凉萌。
【“……你有必要乱甩东西吗？那个我还没吃呢……”】
最后一句是蓝景仪本色。
【…………】
为邪魔外道事的争吵中，金凌抓住蓝思追“断言”一句里漏洞，思路清晰，舌辩机智。
【金凌又道：“……我祖父视他如亲生，我祖母对他也不差，……”】
当是外祖父、外祖母，作者疏漏？地方语俗？后文莲花坞覆灭前江枫眠让江澄魏婴去眉山找姐姐和祖母，也应该是外祖母。
【默然间，温宁又无声无息地跪了下来。魏无羡半晌才注意到他的动静，虚虚摆手，道：“不管你的事。”】
这段刻划，动情逼真。金凌一番话触动两人心头最沉痛处。歉疚如巨石压顶，温宁唯有不自觉地跪下；魏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半晌发现后，不再有心情像刚才宛如游戏那样让温宁站起来。
【魏无羡道：“没事就起来！还跪著干什么？”】
可知温宁跪着被蓝湛踹翻，爬起来仍是跪着。
【他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不怀好意地笑道：“蓝湛，还是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感情在懵懂与清晰之间，即将破土而出，迫不及待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人。

   

[1楼] 网友：Leica [2018-11-01 00:17:29]

寫得真好。
魏無羡對於受自己庇護的人，對溫寧，都是平等對待的。真是一個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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