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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的动作好快啊！另外，鼻尖对鼻尖，嘴唇对嘴唇，不撅嘴能亲到吗？撅嘴了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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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池之水清且寒，其上笼罩着一层浅白旖旎的烟雾。此情此景，无端令人消欲寒心。侧耳倾听，忽有哔哔啵啵的响水声。面貌端庄、行步匆匆的仙子闻声停驻，七彩绮裙及飞舞锦帛亦静止肃穆。仙子循声移步瑶池边，她绝美的容貌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惹得藏匿于水藻间、荷叶下的金鱼纷纷聚集而来，争相一睹难得一见的仙人面目。修炼成人，乃至升仙，是瑶池里每个生灵自小便受到的口传身教。人间有诗书礼乐之美，仙界有御风法术之乐，且无论仙凡，皆具颀长身姿备灵秀五官，可游走于九州四海古今四方，委实令人向往。
　　倾身长探的仙子手指轻盈，作了一个势子，将池中一尾金色小鱼连同周边清水托于掌上。小鱼尝试游动身躯，仍旧来去自如，便放下悸动的心。往日只可远观的仙子面貌，如今近于眼前：她的肤色皎洁，眉目沉静，她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来，嫣红的嘴唇宛若瑶池里含苞欲放的莲花。小鱼看得痴醉，只觉得她比其他仙子更加娇媚，周身不可亵玩的光华让它觉得似乎被烈日炙烤包围，小小心脏有些喘不过气来，大口大口地吐着气泡。仙子似乎被它怪异的举措逗乐，笑得越发开怀，两臂间的披帛翩若游龙，青丝在雪白秀项间飞舞，阵阵幽香若轻云流风浮动。
　　“仙子，你快放我到水里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小鱼面色胀红，心跳如鼓，小小身躯似乎被莫名的痛苦和喜悦充盈，让它目眩头晕。它从未有过如是感受，即便是被西王母的青鸟追逐时，它险处逢生都未如今日般不知所措。
　　“你这小金鱼，倒也颇有趣。也罢，我与你亦算有缘，也不让你白白逗我开心。”仙子说罢，竟施法术刺破了食指，一粒殷红血珠顺势溢出。小鱼眨巴眨巴眼睛，感觉一股清冽通明之气自双目通往全身，它不禁摇头甩尾起来，却没想到险些冲出水珠。
　　仙子见状也暗自惊奇，道：“你这小鱼造化竟有些不同凡响，怕是不日之内即可修得人身。”她妙目之中忽然现出愁苦，“人身有何好？业障无穷，贪念不断，白骨上依附的皮肉脓血无不造罪。神仙有何好？譬如我……我如你这般时，亦是镇日欲脱离牢笼，如今不过是入另一牢笼而已罢了。”
　　不知思及何事，她好看如远黛的眉头皱起，素手一翻，小鱼“叮咚”落入池中。小鱼摔得七荤八素，吐出一串气泡，再扭身去看时，岸边已然杳无人迹。小鱼瞬间有些失落，茫然若失地盯着那蒸腾缭绕的烟雾，在这寂寞而寥廓的仙界中，它何时才能再见到那美丽而忧愁的仙子呢？白茫茫的雾气忽而浓密忽而轻淡，却无法组成仙子的模样、无法留住仙子的香气。
　　“你看，它的眼睛变成红色的了！”
　　“是啊，好恐怖啊！”
　　“你们没听到仙子说，它即将修得人身了吗？难道修得人身之前，眼睛都会变成红色？”
　　“怎样才能让眼睛变成红色的呢？”
　　“肯定是仙子给它的那滴血啊，好希望下次仙子也能瞧我一眼呢。”
　　……
　　小鱼俨然成为瑶池内的红人，或游弋或休憩或饮食或假寐，身边总围着一群或好奇或谄媚或状若亲密或假作轻视的同类，可是它谁也不想理。曾经它的所有努力和目标都是修炼成人、渡劫升仙，可是现在它不想离开这湛清澄莹的方寸之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西王母身边的锦衣仙子偶尔会来投食，青鸟、大鹙、小鹙间或前来戏弄它们，白莹莹的天光永无止息。这里静好得近乎寥落，华美得仿佛梦境。小鱼无法阖目入梦，它惊恐地发觉俏丽仙子的面目举止从它脑海中渐渐消逝，或许有一日，它再也无法记起是谁施予自己赤目的吧？它越发惶怖，数日狂躁不安后，又镇日隐匿在一株并蹄莲下；它总是用那赤色双眸痴痴盯着那株妍丽莲花，它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母亲曾说过的人类故事，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大抵都是说一对年轻男女相遇相知相爱，相爱了便想长相厮守。它曾经幼稚无知，总不明白人类为何要生出那样的贪欲，如今它仍不明白的是，这种贪欲究竟是何时种下的呢？它如何才能拔除那样的贪欲呢？并蹄莲在风中摇曳，一颤一颤地似乎在点头，又似乎在摇头，它们也不知道答案。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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